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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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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并肩阅报,梁丰也当间插进头去一起看,手里却不老实,偷偷从两人腋下穿过,一手捏了一只轻轻揉弄。

小嫦和程程立时身体一僵,飞红满脸。却以为对方不知,也不敢说破,任他轻薄。

好一会儿,毕竟小嫦稳重些,最先镇定下来,细声轻笑道:“官人这个报纸果然是好,不过依着妾看来,却嫌单调了些。何不加些内容,让百姓更喜闻乐见?”

要是平rì,程程早跳起来拍手附和了,这会儿却享受之极,不敢乱动,一反常态温柔得不得了地只是轻轻点头笑道:“姐姐的话有理!”

梁丰一听大喜:“你们快出主意!”

小309、小小争议

出什么主意?都是梁丰看剩下的,不过二女千年之前能观一纸而想全豹,如此见识,还是让这厮咋舌之极。

何况乎趁机吃豆腐占便宜,重演上回双飞一幕,何乐不为?一晚上便如同灌了蜜似的百般奉承两位娘子,得了不少实惠。

十天之间,梁丰密切注意《汴水闻见》的诸般反应,又同小嫦和程程认真策划第二期的出版稿样。

如他所料,市井里流传开的东西,在庙堂上未必一下子就引起注意。几乎没有一个大宋官员看到过这玩意儿。梁丰悄悄松了口气,接着在两个老婆的帮助下泡制了第二期。这次他做好了出名的准备!

第二期便要繁复一些,依然按照老规矩先向读者报喜之外,归纳了几个栏目,如“坊间俚语”“桑梓旧闻”“幽微趣谭”等。

其中“坊间俚语”干脆直接交给书记陈安,他旬年老吏,笔力本深,又长期从事刑名公务,对基层最为了解。如今字汇已经编得大半,本来就不累,完全可以胜任。只要自己提点一二,把把关就行。

“桑梓旧闻”则请两位夫人出马,翻翻地方志,查查名人录,说些小掌故。女儿家笔致委婉,细致入微,天生一股子出尘气,写这些东西,往往十分故事,要加上自己三四分的感受,那就旖旎得很了。保准许多人爱看。

当然,最后的“幽微趣谭”必须自己亲自cāo刀。没别的,因为一肚皮的《聊斋》《阅微草堂笔记》《随园诗话》《酉阳杂俎》《夜航船》《容斋随笔》等等。不扯来使使,岂不惜哉?

再多也不行了,罩不住。

但这已经够了,第二期印了六百份,二百份在本县,其余四百份全轰向京城。

如其所愿,报纸出名了。

最先发现的是开封府巡jǐng。

这些人每rì上街溜达,哪里有什么热闹,必定要去查看一番。免得京城治安受到敌对势力的破坏,或者市面繁荣遭受不明打击。

自然。街头墙根有人围观,是要看个究竟的。

看完之后,少不了有一两个手痒的,滥用职权,驱赶人群,顺手将报纸揭下,拿回去细细研读。

也巧,这天正是刘川的两个手下,先来无事坐在铺房中议论《汴水闻见》。说道高兴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被寒冬里出来小便的刘川听到。沉着脸咣当一声推门进去喝道:“吵什么?”

两人吓得赶紧住嘴。但总要回答上官的话呀。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禀报道:“回大人话,小的们今rì巡街,在巷口看到一件物事,便揭下来细看,上面写着些小笑话有些趣味,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大人恕罪!”

“什么物事,拿来我看。”

刘川伸手接过,咦,这个东东倒也稀奇。新事物没见过诶。那手下还怕法曹大人找不到笑话,专门上前伸手指点了一下。原来是那栏《幽微趣谭》上写了一个小笑话,名曰《梦掷骰子》,其语云:“昔有一老翁纳一少妾。甚为得意。夜间做一梦,忙见在鼓上掷骰子。次rì请人详梦,人说‘此梦大吉。鼓上掷骰子,乃多子之兆。且有声有sè,定主吉祥也’。其人大喜,方yù回转,旁又有一人叹曰‘非也。此解大错。待我与你解来。’老翁忙问其详,那人道:‘尊翁纳妾做此梦,是说你这把老骨头,早晚要断送在这块皮上也!’”

刘川看到此处,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几乎大笑起来,只在属下面前生生忍住。

再细看下面,有按语云:“叹叹,时有四季,人亦有四时。为人不知顺天时而强年少,此非惜福也。汝信前解乎?信后解乎?吾从后也!盖此故事,当劝世人顺天时,依常理,勿过份贪欢而至乐极生悲也。戒之,戒之!”

本来小报上登载荤段子大大不该,然而梁丰加了这么两句按语,居然变成一篇劝世文章,罪过大大减轻。

他为什么一出手就要写这种故事?当然是要为今后的报风铺路,办报纸不写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动不动板起面孔训人,时间一长谁鸟你?现在是新鲜事物,又不是哪个大权的喉舌,自己犯不着主动去舔菊,抓不着辫子就好。

果然,刘川又不知这玩意儿的底细,通篇看了,只觉得形式新颖独特,轻松活泼,能做到乐而不yín。是个好东西。

但他毕竟是进士出身,又是皇城的官儿,政治觉悟可不是一点半点地高。马上转念想到:“这玩意儿也不知如何就无端端冒了出来,随意便张贴在街上。印这些内容倒也罢了,万一是印什么谋反闹事的,那不也一样要引起轰动sāo乱?不行,须得马上报告上官才行。”

当下面sè复转凝重,扯起报纸便朝府尹公事房走去。

现而今的开封府尹已经换了王臻王大人,这个老头可不太好惹,历任多处地方官,走一处凶一处,无论是内地还是沿海,他都收拾得服服帖帖,从不向恶势力低头。因刘川同他有些相似,很对其脾胃,顾十分看承刘川。

见到法曹近来,王臻笑眯眯地看座:“这么冷的天,不在自己公事房烤火,跑到老头子这里来做甚?莫非又有为难案子了?”

“大人,并无为难案子,到有一样为难物事,要请大人过目。”

刘川也不罗嗦,直接就把报纸呈上。

王臻从头到尾细细看了,稍一思量,便已明白刘川的意思。点头严肃道:“这个物事倒是来得蹊跷,虽然不涉妄乱,然不可不正视之。这么办,你去暗暗查访,看看这个盛和坊到底是哪家作坊,干什么营生,问明白了来回我。明rì老夫便带了它面圣,未雨绸缪一番。”

其实王臻虽然威猛,但绝非官场傻冒。他可比刘川见识明白得多,一看到盛和坊的字号,便知道人家是光明正大做事。哪里会有什么影响稳定的事发生?不过下属既然已经报来,那这玩意必定在民间有了些气候。若不及时上报,眼皮子地下的事情,非要等上级领导过问才去查吗?反正天天都要朝会的,当个闲篇扯几句,打个埋伏。将来就算真的出事,自己也是先汇报过的,怨不到自己头上。

第二天早朝,王臻果然把这份《汴水闻见》拢在袖子里带到了垂拱殿。rì常事务处理完毕,罗崇勋还没宣布散会,王臻赶紧出列道:“启奏太后、官家,臣有一桩事体要报。只因事出特殊,不知如何写本,只好临时奏言,望恕罪。”

在座一听,颇为奇怪,居然还有开封府尹不知道怎么写奏本的新鲜事,倒要领教领教。

王臻从袖子里抽出报纸高举过头道:“昨rì臣得属官禀报,言说京城出现一份《汴水闻见》,以雕版印出,类容驳杂,虽不涉妄乱,然亦感不可等闲视之。故专呈御览,以请圣裁!”

刘娥在帘子里接过看了,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时间想不起什么原由。他知道王臻的意思,点头道:“传与诸位臣工看看罢。”

一份报纸,鲁宗道、寇准、张士逊、钱惟演、张知白、李谘、薛奎等大臣一个个快速传看了一遍。可惜,若是王曾丁谓在,必定马上反应是谁搞的。这些人虽然略略知道梁丰的文章,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来,莫名以对。

反倒是赵祯成了最后一个看到的,刚刚翻开,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这一定是梁兄干的好事了。哈哈!

鲁宗道见人人传阅完毕,便向自己下首两位副相瞧去,想请他们先谈谈看法。张知白要老好些,出列说道:“臣看这个物事,倒是颇为新颖别致,刊载时事,引见趣闻。颇能解颐,若能善用之,亦当有教化之用。”

果然都是人jīng,随便出来一个便可看出其中关节。别人正要说话,张知白又继续道:“不过有个关节颇为难解。这物事一刊一本,雕版所费几何?有何利益所在?臣忝列工部,所知将作监也无此能为可以快速雕版。这样大费周折,定有用心。臣愚钝,不知所谓。”

张知白说完,众人均微微点头,承认老头道着关键。

然而鲁宗道却更敏感了许多,他这首相当得心虚,联想更加丰富。说善用有教化之功不错,可是若不善用呢?岂非有扇乱之害?

“用晦之见,臣不敢苟同。这物事来历不明,从天而降。虽说有盛和坊三字可查,焉知非jiān人假托而淆乱?见世之初遮掩其像,若过些时rì入了人心,慢慢露出祸端,那时收拾不及,岂不棘手之至?莫如严查源头,一举毁之,免除祸患。”

张知白见一把手反驳自己,愣了一下,不再说话。张士逊应道:“嗯,臣赞同鲁相之言,防微杜渐是正理。”也不知道他是拍鲁宗道马屁呢还是自己真以为如此。

寇准忽然说道:“此物刊刻文辞,貌似非为盈利。其心殊不可解,但毕竟无涉违碍事,一举毁之,恐怕不妥。莫如便请开封府查明来源,交由礼部或察院办之。方显稳妥。”

毕竟是寇准开明些。建议道。

刘娥听了点头:“莱公所言极是,就依莱公,王臻,此事由你们开封府去查吧。”

王臻忙点头领旨。

赵祯坐着却不说话,静静看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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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官家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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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散尽,赵祯拜辞刘娥,回到福宁殿,心神不宁,想的尽是这份报纸之事。

以他和梁丰的交情,鼻子都闻得出那股子味来。刚才乍一看见,差点就笑着告诉大家不用查了,这是谁干的,幸亏硬生生忍住。左思右想,觉得这事还是要找个人来办。吩咐李石彬去把阎文应叫来。

阎文应来时,赵祯已经提笔写下“汴水闻见”四个字在一短笺上,递给他道:“你速到封丘一趟,不许让人瞧见。将这纸条给梁丰,看他如何回话。”阎文应答应而去。

这个宦官胸有大志,为了随时准备替官家办好各种事宜,早就勤学苦练,马术也在其中。接到吩咐,更不多言,出门带了两个侍卫,悄悄纵马出了京城。一路狂奔,回来时才酉时方过。

赵祯见他回来的早,赶紧问道:“怎么样,见着如何话说?”

“启奏官家,梁丰只说了句‘多谢官家,且请放心。’奴婢便回来了。”

赵祯才松了口气,笑道:“呵呵,朕早知他必有对策,不过白嘱咐一下子罢了。”

这边梁丰目送阎文应远去,才转回头,程程笑问道:“官家也好生奇怪,巴巴地写了这么四个字来做甚?莫非是要抢你的生意,亲笔给报纸题写刊头么?”

梁丰笑着摇头叹道:“他终于长大了。”言下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小嫦也是不解:“此话怎讲?”

“方才阎文应把早朝会的情况大致说了。可惜他不是亲身在场,说得不甚真切。不过官家当时一言不发,任由朝臣和太后议论,那他当时早已知道,这报纸是咱们办的。”

“那又如何?既然你已经不怕他们知道,官家便当面说破又会怎样?还要人家劳师动众查上一番么。”程程道。

“不一样的。”梁丰摇头:“谒陵前后,官家和太后隔阂已深,我同他的关系,满朝尽知。若当面说破,太后必定会以为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再联想我那《越来草堂笔记》,便要疑心这报纸此时出现是针对她,多半就要当机立断下令查禁。你们想想,早朝会几位相公,算上莱公一个,都对这玩意儿持疑问态度,再加上鲁宗道态度坚决,官家阻止得了么?就算他真的阻止,恐怕是更增太后防范之心。必yù除之而后快。因此他索xìng一言不发,让他们查一阵子。好给我腾出时间来应对。”

“唉!你们这些男人真是的,成rì勾心斗角累不累啊?猜来猜去挺好玩么?我听得脑袋都疼死了!”程程抱怨道。

“呵呵,不累。可是你们俩要累了。”梁丰贼笑道。

“啊?又有我们什么事?”

“反正多的也做了,干脆再麻烦你们一下。不是翻书查史挺起劲么?请你们再找找看,上个月先帝、官家和太后的奉册大殿到底是依照何例举行的。程程你家里熟人多,官面儿广,虽然你爷爷身体不好没参加,看看你叔叔去没有。再找几个至交问问,咱们加紧出一期专刊。就记录本次奉册大殿的盛况。”

“嗯呀烦死了,写这些多无趣!”

“别烦啊,要努力呵护咱们的小宝贝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告诉你们,不但要记录下来,二位还要一人写一篇按语,专颂皇家威仪。天子纯孝,太后慈爱。不许雷同,要写得感人,知道么?感人!”梁丰切切强调。

“啐。你怎么不自己写,这种文章本该你们男人来作的。”程程忍不住抱怨道。

“嗨,这不是你们语气柔婉些,别人看不出来么?我作文章,一刊出去,人家都不用查了。闻也闻出我的气息。再说了,这种话我写多了恶心,换个人试试。”梁丰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嘀咕道。不料还是被二妻听见,这回连小嫦也暴脾气了:“你这厮真不是东西,那些腌臜话儿你恶心,我们就不恶心么?”捋袖揎拳就要揍他。

兵贵神速,开封府刘川还没查到这报纸是石公爷家人贴出,第三期《汴水闻见》已经流传到市面了。这次标题只有一个——《冬月本朝奉册大殿普天同庆》。

专刊分三段,分别介绍已故真宗,现任皇帝和当朝太后的各项不同仪式,详尽描述皇家大典的气派、威仪、热闹、各个角sè的内涵,以及太后封册时官家的孝顺,太后的慈爱。笔致细腻,如在目前。

专题过后,还有两段按语,一段写有赖于大宋祖宗保佑,风调雨顺,又施政得当,才换来今天百姓幸福,国运昌盛的美好局面。另一段则暗示下个月过年了,第一个节rì就是长宁节,即太后的生rì,到时候《汴水闻见》还要尽量搜集盛况,让全国人民都分享到那伟大而神圣节rì的庄严与喜庆。

刘娥没接到王臻的情况汇报,倒已经看见《汴水闻见》的第三期,而且是专刊。看得神清气爽,回味无穷。一生当中能有那一天,虽然还差那么一点点,也算差不多了。

唉,那天真是兴奋啊。都恨不得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吃饭家伙——羊皮小鼓给拿出来,当场敲一回,唱一段来给满朝大臣们助助兴。

这物事真好,才办的盛会,便如历历在目般记录下来,传遍天下。更妙的是,居然还说下个月自己生rì也要出一期专刊庆祝。呵呵,都有些舍不得查了。要不,等这《汴水闻见》庆祝过了再说?

刘娥一面陶然地想着,一面不停地回味其中美妙词句。罗崇勋见娘娘心情好,自己文化虽然不高,但也凑趣道:“也不知是哪个妙笔生花,能写出如此好文章来。幸亏有了它,这京城百姓才得知晓咱们皇家的盛况!娘娘,这可是个好物事啊。”

刘娥听到这里,忽然脸sè一沉道:“是啊,是谁这么清楚大典盛况呢?莫非是当rì参与的朝中大臣?那可就怪了,既然做了,为何不光明正大不露姓名?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刘娥脑中。

“娘娘,王臻在阙外求见。”内侍的声音打断了刘娥的猜想,禀报道。

“哦,有消息了,传他进来。”

王臻虽忙不乱,端端正正地踱步进了慈宁殿,好让太后腾出时间来挂帘子。

“臣王臻参见太后!”

“平身吧。是不是《汴水闻见》有结果了?”

“是,臣已经访出,这件物事源出封丘县,十数rì前便流传到京里。不过是谁张贴,却还未知晓。”王臻答道。

“梁丰!?”刘娥条件反shè地叫了一声。王臻倒十分诧异,他知道梁丰的名字,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毕竟才从地方调到zhōngyāng不久,还不十分清楚。

其实当时刘川稍稍一发力便已经知道了大半情况,马上猜到是梁丰干的。为朋友计,他不知这厮到底要做什么。但连自己都没告诉,定是一桩大事。所以立即一边写信去问,一边打个埋伏,只给领导汇报了一半情况。至于自己的猜测则只字不提。

只听刘娥笑道:“呵呵,应该是他不会错了。哀家怎么忘了,他以前曾说起一个叫什么报纸的物事,想必就是这个了。只是为甚如此神神秘秘的,捣什么鬼?”

转念一想,马上吩咐:“趁两府大人们还未结束公事,都请来,官家也请来吧,这个事,要好生说道说道。”

不一会儿,还在两府办公的各位相公,连同薛奎等都被叫了过来。赵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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