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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7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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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的图谋更为惊人了。

只是叶惊海当初在冥界时,似乎也是不甘心沦为鬼修,一心要夺姬怜舞一滴鲜血,以便重修肉身,重回昊天,若说有所图谋,却又不像。

但若是深想下去,那叶惊海若是思虑深远,就借着索取姬怜舞鲜血一事,掩饰他的真正目的,倒也是有几分可能的。

原承天此时再想起冥界种种,果然发现叶惊海的蛛丝马迹了。那叶惊海瞧起来虽是一心要索取姬怜舞的鲜血,可却是处处留情,并不那么穷凶极恶,死缠滥打。现在看来,叶惊海求血一事,实为可有可无,只是要掩饰其真正目的罢了。

当时自己只当那叶惊海是仙族弟子风范,反倒赞他,可联想起叶惊海其后种种行径,此人性情诡诈之极,行事哪里有底限可言。

自己虽不知叶惊海沉沦冥界,修成鬼道之后,究竟怎样才能一统昊天小冥界,可两者之间,必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由此推开去,叶氏此刻方才向飞龙谷五大元魂动手,最大的可能是,叶惊海已在冥界达到某种目的,如今已然回返昊天,正要借这飞龙谷中的大能神器,一统小昊天了。

虽然此事中的一些细节,尚难推敲的明白,不过大体上已是清晰如画了。

他一边沉吟苦思,一边暗暗心惊,人只道顾氏多谋,却哪知叶氏更是厉害。顾氏多谋之名传扬昊天,反倒说明顾氏行事,实有粗疏之处,才会被他人所忌,而叶氏思虑深远,则是远胜顾氏一筹了。

原承天转向千目虫道:“这么说来,金澜此人,其实就是叶氏弟子叶惊澜了。”

千目虫道:“诚如大修所言。”

原承天忽又想起此虫说的虫巢来,自己在昊天多年,昊天御虫宗门虽多,也不曾听说“虫巢”二字,莫非是新近崛起的宗门?

可是那千目虫与虫二皆是极道修为了,若无数万年苦修,怎能修到这种境界,且以灵虫而言,数万年修成极道,那已算是修得极快了。若说这虫巢是新近崛起,那么这虫巢也算是隐忍之极,甚至比那天一神宫更善忍耐。

而虫巢一忍数万年之久,如今终于浮出水面,可见其谋不小,也就是这千目虫禀性愚顽,口风不紧,这才无意中泄露罢了。看来若想打探这虫巢秘事,倒不可心急了。若是让千目虫心生警惕,那可就难以如愿。

就在这时,那大地猛烈一摇,自我之域外的那座黑塔晃了三晃,忽的传来一声巨响,此塔自中而断,一道黑气便冲天而起。

原承天忖道:“糟糕,莫非那塔中五魂就要破关而出?”

第1382章炼成废剑蕴苦心

原承天忙将自我之域收起,因黑塔就在身侧,也不必动用神识,就能清清楚楚的瞧出,那黑气之中,有青光闪动不定,细细辩来,才知道是一方巨印。想来这就是镇魂印了。

那巨印压在一座灯盏之上,本该是严丝合缝,但巨印已失一角,故而灯盏中的黑气不时的窜将出来。这座灯盏,自然就是玄焰的安身立命之宝,如今却被用来封印五魂了。

好在刚才黑气努力突破黑塔,其势已势,巨印虽是缺了一角,在印上符文驱动之下,又沉沉的压将下去。黑气外泄之势也就越发的弱了。

而透过巨印所缺一角,可以瞧见黑气之中有金光闪动,宛若游龙一般,金偶道:“看来这就是锁魂绳了。如今封魂塔已碎,镇魂印又缺了一角,唯剩下这根锁魂绳苦苦支撑。瞧这情形,只怕也撑不了多时。”

说话之间,那印下黑气再次积聚力量,将巨印冲的一起一伏,原承天不假思索,将琅嬛金塔祭出去。同时急制一道镇魂符,拍在那琅嬛金塔之上。

琅嬛金塔只是一间空间法宝,本不具镇魂之能,就算是加上一道镇魂符,也只是弥补了封魂印的不足罢了,若想完全镇住盏中五道元魂,非得重制仙器不可。

就在这时,自东西北三个方向,各掠来数道人影,原承天在土中瞧得真切。知道刚才黑气冲塔,惊动了飞龙谷中大修,便也窜到地面。

这边刚刚立得住了,已有三修同时抢到。三修境界不一,其中一名黑面修士已是金仙境界,另两人则皆是太虚大成境界。

一名长须老者口中喝道:“道友在此何为?”语气甚是严厉。

原承天从容道:“先前谷中震动,故而前来一探,方知有两名化形灵虫驱虫损塔,遂使塔中五魂冲破镇魂塔,在下不得已,这才以一座金塔镇压其一,另制镇魂符一道,只盼能勉强镇住五魂。”

长须老者冷笑道:“你是何人?知道那塔中镇了何物?也敢口出大言,说什么镇住五魂。”

黑面金仙修士早就灵识向地下探去,面上神情立现惊讶之色,道:“吴道友,应道友,你等来瞧这地下情形,果然如他所言。”

第三名修士是名身高近丈的大汉,他与长须老者同时向土里探去,皆是一奇,大汉道:“黑塔果然是被毁了,好在这金塔虽是空间之宝,有这道镇魂府加持,倒可勉强护住缺口了。这道符也制得好。”

长须老面再瞧向原承天时,面色渐缓,揖手道:“适才一时情急,口出无状,还盼大修莫怪。实因这处所镇的五魂非同小可,老夫这心里也是焦燥了。”

原承天何等胸襟,怎会与他计较,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四人通了姓名,这才知道这三修皆是谷中大能,此三修与余大师四人,便是当年谷中四大神师应余吴刘的传人。

黑面老者姓刘,名叫刘洒度,传承刘神师炼制刀剑绝学,昊天界中当称第一。长须老者叫吴横索,擅制飞索仙绳,大汉则是应无双的传人,名叫应封,善制近身杀伐之器。

说话之间,其后诸修连同余大师也赶到了,那玄焰神气活现,亦在余大师身侧。这个冷冷清清的镇魂之地,刹那间就热闹起来。

刘洒度虽听到原承天自报名讳,口中说了“久仰”,却也只是寻常客套,瞧三人神色,实不知“原承天”三个字有多大的份量。这也是因三修平日里只知闭门炼制法宝,怎知谷外变化。

等到那余大师赶到,听到原承天的名讳,才动容道:“莫非是北原承天宫之主原大修?”

原承天道:“不才正是。”

余大师大喜,对刘洒度三人道:“三位道友,你等今日可闹笑话了,这失礼之罪绝不可饶。”

刘洒度三人茫然道:“此话怎讲?”

余大师正想说话,自余大师身后走出一人来,哈哈笑道:“不想飞龙谷三位大能,连承天宫主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是不识。‘井底之蛙’四字,那是怎样也逃不过了。”

其他飞龙谷的修士听到此人出言无状,皆是大怒,侧目向此人瞧去,那修士漫然不理,神情甚是傲慢。

余大师不慌不忙,对诸修道:“诸位谷中道友,外人面前莫了失了礼数,此位是深月潭之士,名叫余应龙,说来也算是余某的本家了。只因应我之邀,为赌赛一事,前来谷中做个评判。”

原来当年飞龙谷与深月潭实为一家,深月潭器修之术的源头,亦是来自于四大神师,潭中大能之修,也大多出自应余吴刘四氏。也就是其后因器修理念不同,这才渐成水火。

这时早有修士向刘洒度三修暗传音讯,向三修介绍原承天其人来历,至于深月潭修士余应龙,三修自是早就打过交道的。

刘洒度虽知道了原承天的大名,神情仍是淡然,只是揖手道:“此处实非说话之地,若蒙不弃,不如来我府中一聚。”

诸修除了那余应龙冷笑一声之外,他人皆道:“怎敢叨扰。”

刘洒度便领着诸修向飞龙谷东面去,只行了数百里,便到了一座洞府前。

那刘洒度虽是飞龙谷器修第一人,其洞府却是宽阔深邃,却是简陋之极,府中不见雕饰,壁上斧凿痕迹犹在。座下亦无弟子,唯有两名童子负责日常打扫罢了。

不过此处既是飞龙谷第一人的洞府,诸修来到此处,怎能不小小翼翼,言谈之间也就收敛了许多,那余应龙也只顾着四处打量,也来不及出言讥讽了。

原承天已将众侍唤回青龙塔中,唯有玄焰为伴。入得府来,见府中陈设甚是零乱,种种器物也不曾分门归类,这里挂着几件,那里堆着一堆。

诸修皆是器修之士,每日里与炉火焰石为伍,每每都是灰头土脸,一身泥污,自是不拘小节。来得府中,只管贪看府中的法器法宝罢了。

虽然府中陈设出来的物事,绝不可能是刘府重宝,但也显非寻常之物,便从这些物事之中,或可略窥刘洒度的器修之才了。

然而这府中的物事,着实平平,虽可看出制器之人极是用心,但那制出的成品或是毛糙不平,或是光芒黯淡,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每件器物玄感不俗,想来御使之时,应可得心应手。

只是对修士来说,法宝除了用以斗法加持,亦是脸面,便是拿了件打磨的法宝出去,也是吃人笑话,何况此府的许多法宝品相着实不堪,便是细加打磨,也是拿不出手的。

余应龙道:“刘道友,这府中物事莫非是刘氏弟子所制?”

刘洒度道:“府中之物,皆是在下亲手炼制。”

余应龙冷笑一声,道:“刘道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等难得前来,正想一睹刘兄所制佳宝,也可大开眼界,如今摆出这些破烂出来,忒也小气了些,岂是待客之道。”

刘洒度微笑道:“诸修既来我府中作客,在下怎敢失了礼数,这些物事虽是不堪,若是细细瞧去,自然会有所收益。实胜过目睹那些仙器佳宝。”

那刘洒度飞龙谷器修第一人的名头货真价实,谁也夺不去的,余应龙就算是存心讥讽,也不便从此处着手,因此听到刘洒度话中大有玄机,一时莫测高深,也不敢胡乱开口了,向那府中诸物细细瞧去。

诸修心中忖道:“刘大师摆出这些物事来,定是大有深意,只恨我等窥他不明罢了,想想细细瞧去,必能瞧出端底来。”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拍手笑道:“刘大师,这谷中诸多器修大士,我只服你一人,嘿嘿,大师的手段神通,果然与众不同。”

诸修循声瞧去,见是一名少年修士,正是今日扰得谷中不安,以百斤矿渣炼出玄银飞针的那位了。

玄焰赌赛的对手刘修与玄焰如今是寸步不离,闻言便道:“刘大师自然是昊天第一器修,何用你说。”

玄焰随手拿起一柄法剑来,道:“你来说说,这法剑有何好处?”

刘修朝那法剑瞧去,见那法剑表面甚是不平,断纹累累,瞧来像是符文,却又乱了章法,故而此物玄感虽是甚强,却只能算是废品了。

刘修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等器修之士,炼制百器,也只能得一两件佳器罢了,此剑虽是炼得稍有偏差,也是常情。”

玄焰叹道:“你终究是才气有限,玄承不足,哪里能看出此剑的好处来。”

诸修见玄焰与刘修问难,且话中大有玄机,不由得聚了过来,那刘修就道:“既是如此,在下倒要请教了,此剑的好处究竟在何处?”

便是那刘洒度余大师四位大能,闻听此言,也将脚步停下,刘洒度更是面带微笑,要看玄焰是怎样的说法。

余应龙道:“且慢,容我再瞧上片刻,难不成你这少年竟强过我不成?”将那法剑夺了过来,反复观瞧,片刻之后,将法剑一掷,道:“这法剑粗劣之极,有何好处。”

玄焰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修得绝技惊天下,炼成废剑蕴苦心。

第1383章器修妙论天下一

就听玄焰道:“那炼制法宝,实有三大紧要之处,缺一不可。其一便是能御使无碍,玄感强大,若那法宝御不得,飞不起,和烧火棍何异?”

余应龙道:“此为我器修老生常谈,谁人不知,要你来说。”

玄焰也不理会,又道:“那第二紧要的,便是要令法宝坚固无比,要有斩山破罡之功,否则一触既碎,则是贻笑大方了。”

余应龙道:“这也不消说的。那第三个要求,我替你说了吧。那法宝实为我等修士的脸面,若是光华黯淡,粗劣不堪,便有十分大能,也着实拿不出手。”

玄焰嘿嘿笑了两声,道:“道友若是这般想法,日后莫对人说起自己是深月潭器修之士,免得辱没了深月潭的名头。需知上古神器,皆是质朴无华,唯重内在罢了。刘大师深谙器修根本,怎是你可比肩的?”

余应龙听玄焰此言,却不怒不恼,反倒笑道:“刚才在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难不成我浸此道多年,却不知器修根本?只不过法宝的外观固然不算紧要,却需记得,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法宝其实也是一般。我观刘大师此件器物,想来是中途毁弃了,故而不曾雕琢罢了,但此器已然接近大成,稍加雕琢,便是一件佳宝了。想来刘大师待己极严,稍有不妥,就视之如敝履。这便是刘大师的深意了。”

身边诸修听到此言,齐皆点头,看来这位余应龙果然是有些道行了。诸修自思:“我等炼器之时,就算有些暇疵,也因焰石资材得之不易,怎肯轻易放弃,必定极力补救,务求完工,哪怕炼不成佳器,也算是有个交待。却无刘大师这般尽善尽美的心境了。”

刘洒度听到这里,也不置可否,只是与余大师相视一笑罢了。

玄焰将脑袋连摇了三摇,道:“余应龙道友,说你不通,你果然不通。只因你灵慧有限,实难明悟器修妙道。”

余应龙喝道:“你倒是说说,这件法器究竟有何好处,刘大度弃此器于此,又有何深意?”

玄焰叹道:“天下器修之士,只当那炼器法器法宝乃是打铁一般,先求火力旺盛,次求材质奇佳,最后再讲究些火候,卖弄胸中法术玄承,就可制成佳器了。却不知那不过是炼器入门功课,便是做到十足,也不过是登堂入室罢了,离器修真正的玄妙之处差之甚远。”

刘大师含笑问道:“依小哥儿之意,那炼器玄妙究竟为何?”

玄焰道:“那炼制法宝,就好像生儿育女一般,在丹炉中经年打造,就像是十月怀胎,其后器成,则如一朝分娩。只是寻常修士,也就做到此步罢了。那法宝一旦出炉,就和自己再无关系。那婴儿出世,还需细加养护培育,法宝之理也是一般。”

“刘大师深明器修玄妙之理,炼成这件法剑之后,并非弃之不理,而是择地放置,其目的乃是让此宝经受天地滋养,或三五年,或数十年,或数百年不等,那法宝与天地渐渐融为一处,便从那冷冰冰的五金之器,变成了独具性灵之物,此刻细窜此宝潜力,再择日择法回炉重锻,方可大成。”

此言别说诸修闻所未闻,就连原承天听了,也是耳目一新。如此看来,玄焰以前替自己炼器,只怕是未必尽心了,只因这养器的说法,实不曾见玄焰用过。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那玄焰因是四大灵焰之一,最擅炼制法器法宝,一眼就能瞧出法宝器物的潜力来,再择法炼制,就可省去这一环了。

玄焰说完此言后,满座鸦雀无声,唯见刘大师与余大师,吴应二人相视而笑,那欣然之情怎能抑制得住,自心中油然而发,就连那眉梢眼角也尽是笑意了,所谓心花怒放,也不过如此。

刘大师哈哈大笑道:“小哥,你此番妙论,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去,我在此谷千年,也不曾收得一个徒弟,听你先前妙论,便动了收徒的心思,可等你说完器修玄理,却恨不得师事之了。来来来,今日座中贵客,小哥儿当为第一。”

说罢牵着玄焰的手就往洞府深处行去,将诸修弄了个目瞪口呆。

原承天心中暗笑,幸好刘大师是个识货的,瞧出玄焰的本事来,若真个儿开口收玄焰为徒,以那玄焰的脾气,还不知说出怎样刻薄的话来。

飞龙谷诸多器修大能虽强,也强不过玄焰去,便是四大神师复生,也只可与玄焰等量齐观罢了。

这时就有一名修士轻轻推了灰袍刘修一把,低声道:“刘兄,这场赌赛,只怕是比不下去了。”

刘修初时神情沮丧,却渐渐的露出笑容来,道:“我飞龙谷正值多事之秋,得此大能,岂非是飞龙谷的大幸?刘大师等人一直想重炼三大镇魂仙器而不得,今儿得遇高人,总算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想道:“飞龙谷诸修,果然心地质朴无华,也非得如此,才能真正的摒弃外道,务求精纯。这位刘修前程可期。”

那余应龙犹是不服,就将那弃剑取在手中,随着诸修来到洞府深处。这时刘大师已拉着玄焰在一处大厅里坐下来,那大厅之中,置着一座七丈紫金丹炉,炉中虽是火焰熊熊,可就算贴近丹炉三尺,也感受不到丝毫热力。此炉将焰力完全收束炉中,不浪费一丝一毫,端的是件法宝了。

刘大师就请诸修在炉边坐了,开口道:“如今事态紧急,刘某只好开门见山。说来惭愧,我与应兄吴兄余兄虽算是本谷大能之士,奈何却无炼制三大镇魂仙器之能。我飞龙谷年甄大选,其目的就在于挑选大能器修之士,以便重炼镇魂仙器。只可经数百年而不可得,今日总算得偿心愿了。”说罢向玄焰瞧去。

余应龙连连摇头道:“刘大师莫被此子所误,此子虽是说的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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