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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来吧。”
“好的。”
乔昕昕早就准备好了两双新拖鞋，他们还上后便进入了客厅。
这栋房子经过简单的修整，一楼摆上了两台很长的电脑桌，旁边是许多需要用到的材料。
她邀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泡了杯咖啡。
男孩小魏还在上大学； 他算是兼职。女孩花琳现在是实习期，因为一直想从事漫画行业，所以先从助理起步。
乔昕昕正在翻看两个人的作品，不得不说橙子的眼光很老辣，她选出的人一定不会错。
他俩的风格和乔昕昕相近，女孩负责背景方面，男孩负责上色、描线，工资是底薪＋奖金。
因为男孩是兼职，所以底薪较少。以漫画目前盈利的状况来看，两个人的月薪至少六千起步。
如果做得好通过了实习期，乔昕昕会给他们加薪，轻松破万。
但是两个助理还是不够的。
橙子也说了会继续帮她找，这个小小的工作室里，至少还要再来两个助理。
乔昕昕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双方签了就业合同，之后她又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他俩虽然年轻，但对于漫画还算有经验，也曾在网络上连载过作品只是扑街了。
所以工作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两人都听说过爱丽丝漫画梦工厂的“乔乔”，今年的最佳新人画手，她连载的那部漫画作品现在人气爆棚。
能成为她的助理这种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本来靠画漫画根本挣不到钱，现在居然有稳定的月薪。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肯定要珍惜，他俩都非常认真的接下了任务，开始全新的奋战。
而乔昕昕在交代完这一切后便进了厨房，她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挂面，刚盛好的时候想起来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在直播了，于是想跟观众们打个招呼。
以往在这个时候，管家君都会很体贴的把小屏幕自动调出来，可是乔昕昕发现她面前什么也没有。
……咦？
乔昕昕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小声道：“W？”
无人理会。
这么回事……智能管家君W不是随叫随到的吗？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她呼唤了却无人应的情况。
乔昕昕记得昨天关掉小屏幕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右上方，她尝试用手指触碰空气，却并没有摸到那冰凉的页面。
不……不是吧……
直播间去哪了？
乔昕昕这下慌了，她连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就跑到了二楼，因为速度很快惊动了客厅的花琳与小魏。他俩互相看了眼，小魏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乔乔姐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慌张。
她……她当然慌了！
以往每天如影随形的直播系统，今天竟然无故消失。
虽然乔昕昕的第一反应是可能是出了故障，但她现在还是很恐慌啊！她当即拿起卧室的红色电话，打给了太阳TV的总部。
李牧回去后，乔昕昕如果有事找到都是打到总部，再由智能秘书转到他的办公室，前后大概三十秒的时间，非常方便。
然而这通电话拨过去后，那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 you dial the phone number is empty……”
乔昕昕摁断电话，又重新仔仔细细的按通号码，她听到的却依然是之前的那段话。
空号？
太阳TV的官方电话，怎么会成了空号呢？
乔昕昕想到了李牧留给她的私人电话，平时很少用，因为李牧说了一定要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可以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找他……其实李牧真的很尽责了，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所以这个手机号乔昕昕从未拨打过。
这一次派上了用场。
她用红色电话拨打了这个新号码，这一次连电脑女音都没有，直接就是一阵“嘟嘟嘟”的断线声。
不会吧……
居然联系不上李牧？他可是乔昕昕跟太阳TV之间唯一的中间人啊。
艺人统筹负责主播的所有事宜，一般主播有任何情况都是直接找自己的经纪人。而乔昕昕和李牧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没想到关键时候……
可能……这个电话也坏了？
怎么都这么巧呢，直播间出了故障，唯一的星际电话也坏了？还是说……乔昕昕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性，难道她被太阳TV封杀了吗？
可是这没有理由啊，按照规定，只有透露了星际直播事宜的主播，才会被封杀。
好像之前有一个地球主播就是无意中暴露了，所以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她昨天关闭直播间的时候，还跟观众们告别了的，连房间里的公告都是今天会正常直播。
就算真的有事，李牧也会提前告诉她的吧？
乔昕昕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就在这个时候，橙子给她打了通电话，问道：“小昕，助理你已经见到了吧？感觉怎么样？”
“……”
“昕昕？”
“橙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还记得李牧吗？”
“李牧？”橙子有点疑惑的问道：“那是谁啊？”
乔昕昕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冷，她非常努力的让自己强装镇定的说道：“那你让紫晨接下电话。”
“噢……”
橙子跟李牧不熟，以前只知道乔昕昕有个男房东，在后街开了一家酒吧。
但是林紫晨不一样，她跟李牧见过好多次！
林紫晨接起了电话，“喂？怎么了？橙子说你有事找我？”
“紫晨……”乔昕昕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你还记得李牧吗？”
“……李牧？”
李牧回星际以后，乔昕昕就再没在橙子和林紫晨面前提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林紫晨略显迟疑的说道：“是……是那个自由画手吗？我之前有去找他约过稿……呃，不对，他好像叫陈牧。李牧……李牧……名字倒是挺熟悉的，怎么了？我应该认识他吗？”
“……”
乔昕昕握着手机，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地板，眼睛渐渐发酸。
“昕昕？”
“没……没事……”
乔昕昕挂掉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几乎第一时间冲到走廊最右侧的洗手间里。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遍遍的呢喃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拿起了梳洗台上的小镜子。
她转过身，用镜子照着背后洗脸镜里的自己，她的后颈处应该有一个红色的胎记，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
乔昕昕一遍遍的用手去摸，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再像以前，只要轻轻触碰就能看到选择页面……扫描，储存，取物……没有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从太阳TV买来的经典储存器，明明还带去了末日副本，帮了她那么多的忙。
可这些……全都不见了。
乔昕昕的眼泪一滴滴的砸了下来，她用手臂挡在最前，低低的呜咽着。
怎么会这样呢……
一觉睡醒后，有关于星际的东西全都不在了……
她做直播的事情因为合约问题，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橙子和林紫晨。
甚至就连哥哥她都没有说。
现在她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却无从查询。而明明认识李牧的林紫晨，如今却也完全不知道“李牧”这个人的存在。
或许从李牧离开的那天，她就已经忘记了，只是乔昕昕后知后觉一直到今天才发现。
酒吧……
李牧的酒吧。
乔昕昕放下了镜子，她也顾不上自己满脸泪痕，直接朝着楼下冲去。
花琳和小魏正在忙工作，就看到乔昕昕的身影一掠而过，转眼间她已经冲出了门……
两个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觉得乔乔姐的状态很不对呢。
从这个住宅区到酒吧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基本走过那个路口左转就到了。
乔昕昕赶去的时候，发现酒吧还在，因为是中午没有营业，连门都是虚掩着。
她直接推门进去，迎接她的是熟悉的小莫。
他在酒吧呆了大约两年，李牧走后，酒吧不知道转入了谁的名下，却还是由他打理。与之前相比，他成熟了许多，看到乔昕昕后微微笑道：“昕昕姐，你来啦。”
李牧走后，乔昕昕就再没来过蓝鱼酒吧。
小莫原本是笑着的，在看到乔昕昕一副失魂的模样，他也蓦地愣住。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怎么了？”
“小莫，你之前的老板……李牧，你还记得吗？”
大男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之前的老板？我只有一个老板啊——那不就是紫晨姐吗？”
“……什么？”
“这家酒吧，是紫晨姐开的啊。”
林……林紫晨？乔昕昕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小莫连忙蹲下身去扶她的身体：“昕昕姐，你到底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乔昕昕哽咽道：“你之前的老板，是李牧对不对？”
“……我、我真的不认识他，昕昕姐，你别吓我啊。我还是给紫晨姐打个电话好了。”
小莫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而乔昕昕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就跑了出去。小莫因为放心不下连忙追去，发现她跑回了家。
呃……
林紫晨的电话也打通了：“小莫，什么事？”
“紫晨姐，你还是回来一趟吧，刚才昕昕姐来找我，不知道为什么哭得很惨。”
“……什么？她哭了？！”
“是、是的……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乔昕昕钻进了房间，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之前自己录制的节目……那是她跟林钰阳一日约会的节目，播放的时候收视率很高，还让她的名字和林钰阳一起上了热搜。
同时上热搜的，还有一个神秘男子。
那是卡卡。
可是乔昕昕在网上找不到任何关于当时情况的报道，无论是网页搜索指南，还是微博……她找不到一切跟卡卡有关的消息。
乔昕昕平时很少关注这些，再加上卡卡的事情也过去了有一阵子，热潮是该消退。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搜不到，好像卡卡这个人从没出现过。
那……那太阳TV每个月打给她的薪酬，银行总该有记录？虽然记录肯定不会是来自星际，乔昕昕之前也在网上查过，是一家公司，叫什么太阳能量集团。
她再次登录上银行的网页，输入个人账户和密码，查询余额。
钱的数额不变，可是前几个月的打款，落户名全都变成——乔之星有限公司。
乔昕昕痴痴的看着那几个字……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公司……不是哥哥创立的吗？
每个月都会给她发薪酬的公司，明明是太阳能量集团啊，怎么会变成哥哥？
乔昕昕伸出手指，她抚摸着屏幕上面的字体，泪眼婆娑。
一夜之间，所有跟星际有关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
第180章
“昕昕； 你真的要请长假啊？”
“嗯。”
“读者那边……”
“替我跟他们说声抱歉吧。”
自从直播系统消失以后； 乔昕昕整日魂不守舍。两个助理工作时间不变； 虽然这本漫画现在的进度很慢，但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而乔昕昕打算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 她要去一趟下水镇； 想把之前和卡卡走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事情已经发生五天了； 就连哥哥也说她银·行卡里的钱的确是他打进去的，可乔昕昕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星际直播只是自己的幻想。
卡卡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一定是！
抱着这样的信念； 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乡的路。
列车缓缓驶入小镇； 熟悉的风景印入眼帘——就在不久前； 她还和卡卡一起来过。
乔昕昕第一站去了小镇附近的一个墓园，天空阴云密布，一如之前那般好像随时会下雨。
她拿着一把黑伞，手里捧着一束白百合，按照当时的记忆走到了那一层台阶。
一个墓碑接着一个墓碑的看过去； 却……没有找到卡卡母亲的那一个。
乔昕昕又朝着下一层走去，就这样； 她把这附近上百个墓碑全部都看了一遍； 仍然没有找到。
雨滴渐渐从天空中滑落，乔昕昕撑起了黑色的雨伞，她站在墓园的台阶上，看着那些碑铭失神。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可是为什么； 就连这里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星际直播……
所有跟观众有关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这让她怎么能够相信，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呢？
她轻叹一声，缓缓地朝台阶下方走去，已经预定好的旅店她打算再住一夜。
还是那个房间。
墓园外，雨势渐大。
想在荒郊野岭的地方打车，实在太困难。乔昕昕举着黑伞在雨中站了很久，也没有等来一辆出租。
从这里到小镇大概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天气缘故，平时附近会出没的车辆今天都不见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因为下雨天早就黑了，如果再打不到车，很有可能要在这边留宿。
乔昕昕并不会觉得害怕，只是……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你好。我是橙子的小叔，韩文。我们之前见过。”很客套话的开场白。
韩文……这个人乔昕昕当然有印象啦。他们之前还一起吃过饭呢。
“呃，你好。”乔昕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便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因为出差现在人在下水镇。我听乔安渡先生说你也来这边了，便想着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我现在……在下水镇的墓园。”
“我就在附近，等我五分钟。”
“哦，好的。”
电话挂断，乔昕昕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微微出神。
时间这么晚了，雨又下得这么大……能搭个顺风车回小镇也挺好。
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乔昕昕面前。
她收起伞，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看来这次出差他是自己一人，没有带司机呢。
韩文和哥哥应该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只是近日哥哥有意无意的提起过他。
她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夜景默不作声。
而在韩文看来，今天的她格外沉静呢。
虽然以前的她话也很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魂不守舍。这么晚了，却在墓园外面等车……也许是探望某个重要的人？韩文想着她的心情可能不好，便没有多问。
这一路都很安静，车子进入小镇范围内后，韩文才开口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
“听说下水镇是你的故乡，那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乔昕昕沉默了很久，她又想起那天和卡卡一起吃的路边摊，那个时候她有多开心啊。
可是……她的眼圈泛红，低下头，她抽出了一张纸巾，假装擤鼻涕。
韩文目不直视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他才把车子停在路边。
“就这家吧。”
“那个……”乔昕昕微微坐直了身体，她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韩先生，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直接回旅馆睡觉……很感谢你今天载我回来，等我忙完这阵子再好好请你吃顿饭，好吗？”
韩文看向乔昕昕，他平静的说道：“好，我送你。”
这附近就有一家旅馆。
他总觉得乔昕昕看上去像随时要昏倒一样，还是亲眼看着她进房间才能安心。
这条街，距离她之前和卡卡住的那个地方，很近了。
乔昕昕没有拒绝。
她和韩文一起朝着那家旅馆走去，老板娘还是之前的那个，对乔昕昕印象深刻。
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人来人往的客人那么多，她却能一眼就记住乔昕昕。
跟其他人一样，这家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对卡卡没有一点印象。
乔昕昕住到了之前的那间房，进去后，她整个人钻进了被窝，连衣服都没脱。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窗外混合着雨滴的灯光，心里想着和卡卡的点点滴滴，眼泪再一次顺着眼角滑落。
特地请了长假，走了所有和卡卡一起走过的路，却仍然找不到任何有关于他的踪迹。
她每天都在等李牧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