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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也是杀人，这是事实。”厉鬼紧接着反驳道。
“安静守门！”左诗阳见厉鬼要和这群小鬼吵起来了，赶紧对着门口瞪了一眼，轻声喝道。
“好吧，我不和你们这些小豆丁计较。”厉鬼耷拉着脑袋回到了门外，不再管里面的事了，免得惹左天师生气把它扔地府去。
……
“李奶奶是被谁逼的？”
左诗阳转回头，轻按着小程的肩膀柔声问道。
她其实在内心很赞同厉鬼的看法，但是这群小鬼反应太激烈，似乎都是站在李奶奶这边，让她第一次感到有些头疼，这被害人这么积极地护着凶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姐姐，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很奇怪，但是我发誓李奶奶真的是好人。”小程举着小手一脸认真地道。
小程的年纪在这群小鬼中应该是最大的，今年六岁，所以和小虎几个也玩得很好，他没有和其他小鬼一样闹腾，而是一直在观察左诗阳的神情，猜出她一定是和厉鬼想的一样，认为李奶奶是恶人。
“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诗阳耐心地问道。
“李奶奶身体里……”
“左大人，有人来了！”
小程刚开口，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门口的厉鬼给打断了。
左诗阳闻言立刻站起身，回头看了几只小鬼一眼，转身出了门，快速地将锁给扣上，然后走到了对面的房间门口，装出茫然的模样来。
“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来的人是王阿姨，她端了吃的走上来，走上三楼进了李爷爷的房间，见到左诗阳也是吃了一惊。
“赵老师让我和同学在二楼教小朋友写字，我想上厕所。”
左诗阳见来人是王阿姨，在内心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做出一副尴尬样子，红着脸轻声道。
“厕所在一楼啊，怎么跑三楼来了？”王阿姨将装着粥的碗放在一边的桌上，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迟到了，没人告诉我厕所在哪里。”
左诗阳小脸微红，眼里满是窘迫，似乎还有一点小委屈，把一个害羞的女生找不到厕所却被人撞见跑错路的尴尬演得十分到位。
厉鬼在人来的时候就飘到了天花板的隔板里躲着，听到下面人讲话声，也是好奇地露出了眼睛偷看，然后就看到平时“威武”的左天师竟然这样“娇滴滴”的！不仅脸红得像小苹果一样，说话还跟“林妹妹”似的！
这简直刷新了厉鬼的世界观！
……
“这样啊，那我现在和你说吧。”
王阿姨仔细看了看，发现左诗阳确实面生，之前在楼下做活动的时候没见到她，想来她说的是真的，而小虎几个又是男孩，不好意思问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厕所很好找，就在一楼大堂的左边，你走进去会看到一个小门，上面用粉笔写着‘厕所’两个字的，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谢阿姨。”左诗阳腼腆地笑了笑，道了谢后就往楼下跑去了，速度还挺快，看得出来很着急。
王阿姨见人走了，便进屋端起粥去床头喂李爷爷吃饭了，躲在天花板上的厉鬼这才钻出来，想到左天师刚刚的表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快速地追了下去。
*
“怎么样，阳阳你问到了吗？”
左诗阳先下了一楼，去厕所走了一趟出来，然后洗了手回到二楼，一开门，唐可可就迎了上来。
“自己回去。”
关上门，左诗阳没回唐可可的话，而是先对着半空中招了招手，开口道。
“你养的那只鬼又跑出来了？！”
厉鬼没显形，其他人自然看不见，见左诗阳的动作，又听她这么说，唐可可顿时惊叫道，而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恩。”左诗阳点了点头，将厉鬼收回，而后把小玉瓶的盖子给盖上。
唐可可的脸色发白，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感情她刚刚一直和厉鬼呆在一起，看阳阳招手的位置，似乎还离她不远！
“姐姐，你有发现什么吗？”
孩子们这时候都围了上来，小虎严肃着一张小脸，小声地问道。
第117章 姐姐，我想变成厉鬼
“我见到小程了； 就在三楼的屋子里。”
左诗阳将厉鬼收好后； 上前在桌前坐下； 神色纠结，“除了小程； 还有另外四个孩子。”
“四个？！”唐可可吃惊地道，四个小鬼，连小程就是五个； 这么说已经有五个小孩被李奶奶给杀了？！
“我就知道； 他们都不是被人领养； 是被李奶奶给吃了！”晴晴闻言“哇”地一声就哭了。
其他的孩子也是跟着开始哭； 小虎小小的身子颤抖着，两只小手也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眼泪无声地在脸上流淌。
左诗阳一时间没办法安慰； 只好临时画了一张隔音符； 将其贴在房间的墙上，“哭吧； 五分钟内声音不会传出去。”
隔音符很少有人用，左诗阳平时也没画过； 第一次尝试虽然成功，却也只能维持五分钟左右的效力。
几个孩子情绪奔溃； 忍耐了许久，此时也不管左诗阳说的是真是假，直接放声大哭起来，只有小虎还有些理智； 拼命忍着不哭出声。
“小虎你哭吧，姐姐画了隔音符，声音不会传出去的。”左诗阳将小虎拉到自己的身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姐姐，小程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你能看到他？”小虎声音颤得厉害。
左诗阳看了一眼其他的孩子，发现他们哭得厉害，顾不上这边，转回来看小虎，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小虎也就十岁，忍耐力有时候比成年人还要好，遇到危险也会挡在弟弟妹妹的前面，保护小一点的孩子，从来不会丢失理智，这些是同龄的孩子根本没法比的。
“小虎，姐姐能看到鬼。”左诗阳两手放在他的肩上，认真道。
“真的吗？”小男孩眼里蓄满了泪水，轻声问道。
“真的，我可以带你上去看小程，”左诗阳叹了口气，“不过小程他们有些奇怪，他们都帮着李奶奶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帮那个杀人凶手说话？”唐可可抢先问道。
“不知道，还没问清楚王阿姨就来了。”左诗阳摇了摇头。
最后小程的话才说一半，李奶奶的身体里有什么呢？？小程既然这么说，一定知道，是鬼？还是精怪？还是……其他什么？
“我想去见小程！”小虎闻言也愣了，而后语气坚定地道。
“我也要去！”
“我也去，呜呜。”晴晴几人闻言一边哭一边围了上来。
他们不是不怕鬼，相反，特别怕，但是这些鬼曾经是院里的小伙伴，是他们的弟弟妹妹，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去见一面！
“等王阿姨给李爷爷喂完饭下来，我就带你们上去。”左诗阳答应道。
其实她觉得小虎他们上去也好，小程生前和小虎晴晴几个玩得好，如果他们是被精怪蛊惑了，也能帮忙劝回来。
……
于是等王阿姨下了楼，保险起见，左诗阳拿出符纸给每个孩子画了一张隐身符贴在衣服里面，不过并没有催动。
唐可可留在了二楼的小房间里，在窗边观察着楼梯口的动静，准备好一有情况就给左诗阳发短信。
“左大人，上面就原先那老头，没有其他人。”
厉鬼先上去探路，没过一秒钟就飘回了楼梯口，对着左诗阳报告道。
“姐姐，厉鬼哥哥好厉害，它身上还有黑气！”
晴晴看着快速从楼上窜到他们面前的厉鬼，忍不住惊叹道，厉鬼哥哥和她之前看的动画片里的英雄人物一样，会飞还会打架，身上有看得见的“能量”！
“咳咳！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左大人最厉害。”
厉鬼闻言立刻就“飘了”，下巴高高地扬起，将身上的黑气释放出更多，在周身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屏障。
它死了很久了，也不太记得生前的事，估计自己年纪轻的时候有人叫过他“哥哥”，如今过了这么久，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莫名地有些感动和满足。
“它的名字不叫厉鬼。”左诗阳愣了愣，纠正道。
“那它叫什么名字？”旁边跟着的浩浩也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名字……”左诗阳还真被问住了，她收了厉鬼这么久，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有需要的时候都是“厉鬼，厉鬼”这么叫的。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晴晴抬头看向飘在半空的厉鬼，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死了太久，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厉鬼有些“悲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名字回去再给你取，先给我上去！”左诗阳瞪了厉鬼一眼，后者立刻闭了嘴，飘到楼上的房间去开锁了。
小虎对着晴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跟在左诗阳后面走到了三楼的房间门口。
“咔擦。”
几人在门前站定，门锁正巧应声而落，被小虎冲上前一把给接住了。
……
“小虎哥哥？！”
“小虎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晴晴姐姐~”
推门进去，五个孩子依旧在地板上玩，面前堆满了纸钱，年纪小的两个正在钱堆里打滚，而小程和另外两个孩子则是捧着香烛在啃。
几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皆是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了早上的那个姐姐还有小虎晴晴浩浩几个人，顿时激动地跑了过来。
“小程，丫丫……”小虎几人开了阴阳眼，就算小鬼们没有显形，也是能够看得见，见它们像生前一样叽叽喳喳地叫着向自己跑来，差点还以为弟弟妹妹们还活着！
“晴晴姐姐你要不要吃？”
小丫丫跌跌撞撞地跑来，将手里的香烛递过去给晴晴，坚持好东西要分享的观念。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丫丫？我们现在是鬼，晴晴姐不会吃香烛的！”小程伸手敲了敲丫丫的脑袋，无奈地教育道。
“你们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左诗阳看着一地的纸钱和香烛，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福利院，也是孤儿院，这里的孩子都没有家人，被李奶奶杀死后肯定没人祭奠，也没人给烧东西，哪来的这么多香烛和纸钱？
“是李奶奶给我们烧的，她每个星期都会烧很多给我们，小程来了之后还多了点玩具！”
一小鬼从纸钱堆里面拿出了一个玩具小汽车，还有一包麦丽素，“这个也能吃，是烧过来的！”
“哇，齐齐你竟然藏了麦丽素不告诉我们！”丫丫几个见状大叫一声，又从小虎身边跑回去了，都去抢齐齐手中的麦丽素。
“都抢什么抢？！你们忘记李奶奶杀了你们的事了吗？她现在烧点东西过来，你们就把她当成恩人了，怎么可以这样？！”
浩浩从一进门起就捏着拳头，他才七岁，也没比这些小鬼大多少，此时见到小鬼们还亲切地喊着“李奶奶”，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前面压着声音喊道。
“浩浩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程出声道。
“那小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小虎皱眉问道，声音颤抖，显然也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李奶奶身体里有一个怪物！”丫丫习惯性地举起小手，第一个回答道。
“对，丫丫说的没错，是有一个怪物，是那个怪物想吃我们，不是李奶奶。”小程点了点头。
“李奶奶是想救我们的，但是她没怪物厉害。”之前拿出麦丽素的小鬼也是抱着玩具小汽车飘过来道。
“是什么怪物？”左诗阳表情严肃地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看着像蛇，我也就是死的那天见过一次。”小程摇了摇头。
“是蛇，是一条大蛇！”丫丫却是肯定地叫道，“我见过好几次了，每次李奶奶都打不过它！”
“丫丫是第一个在这里的，她见过五次了。”小程帮忙解释道，丫丫才三岁，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讲不清楚。
“我也见过两次，它躲在李奶奶的身体里，每次杀人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到，是一条大蟒蛇，会说话的蟒蛇。”
另一小鬼道，“它威胁李奶奶不要和它作对，李奶奶不听，最后就会被它控制着咬死我们。”
“真是这样的？你们没骗人？”晴晴红着眼睛问道。
“当然没骗人，如果真是李奶奶杀人，我们肯定要变成厉鬼报仇的！”丫丫挥着小拳头，狠狠地道。
“我们的尸体都被蟒蛇给吞了，现在呆在这里不走也是想阻止怪物继续杀其他人。”小程咬牙道。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连我的这只厉鬼也打不过怪物，你们五个一点能量都没有的小鬼留在这里，还不是被它随便拿捏？”左诗阳叹气道。
“所以我们还在想办法。”丫丫撇着嘴，有些委屈，她是最早来的，看着大蛇杀人，却一个小伙伴都救不了。
“姐姐，你有办法让我们都变成厉鬼吗？”麦丽素小鬼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姐姐，你养着厉鬼肯定很厉害，你让我们也变成厉鬼，我们就可以和怪物打架了！”
“让我们变成厉鬼吧！”
“对，我也想变成厉鬼，像现在这样一点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更新
第118章 在给谁烧纸钱？
“你们变成厉鬼也打不过怪物； 况且； 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左诗阳能抓鬼； 可不能让普通的鬼变成厉鬼。
厉鬼是需要怨气和杀孽积累的，这些小鬼最开始的怨气都因为李奶奶的舍身相救消散了； 魂体十分纯净，一丝怨气也没有。
而造杀孽更是不可能，他们一心想着救人； 怎么可能造杀孽？就算想； 左诗阳身为天师也会第一时间阻止； 所以说； 这些小鬼变成厉鬼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我们不变成厉鬼的话，就不能和大蛇打架； 没办法救其他人了！”丫丫着急道。
“大蛇现在一个月就杀一个人； 上次小程被杀是元旦前； 距离下次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其他小鬼跟着急道。
“你们放心，我来帮你们。”左诗阳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 递给了小程，“这个你拿着； 如果有危险的时候就附在这上面。”
“姐姐，你要去和大蛇打架吗？大蛇很厉害； 你能打过它吗？”小程伸手接过符纸，藏在了纸钱堆里，然后又飘回来，担忧地问道。
“恩； 至少比你们几个要厉害。”左诗阳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应道。
这孤儿院本来位置就偏僻，也没什么经费补贴，估计就算人死绝了外界也发现不了，而且蟒蛇杀了人把尸体也吞了，根本不留下一点证据，如果今天不是学校过来做志愿，她也不会见到这些小鬼。
一个月杀一个孩子，她不可能不管。
“左大人可是天师，当初在鬼屋遇到的时候她还是真人，还是一脚就把我踹在地上起不来了！”
门口的厉鬼忍不住进来插嘴道，“所以有左大人帮你们，肯定没问题的。”
“原来姐姐这么厉害！”
“天师啊，天师应该就是这么厉害的！”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们把大蛇给抓住，然后把它大卸八块，炖了给大家吃！”
“我想吃那个大蛇很久了！”
“……”
厉鬼这么一说，几个小鬼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一边围着左诗阳转圈一边叽叽喳喳地叫道。
“好，抓到了就炖汤给你们吃。”左诗阳见状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答应了下来。
“姐姐，那李奶奶她……”
飘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小程却是犹豫地拉了拉左诗阳的袖子，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说。
“放心，李奶奶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伤害她的。”左诗阳保证道。
这些小鬼这样惨死，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一点怨气也没有，而从小鬼零零碎碎的话中分析，它们之所以没变成厉鬼，都是因为李奶奶舍身相救，和大蛇拼命，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
“谢谢你。”小程终于是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两个酒窝，十分可爱。
如果小程他们没死，长大以后一定很帅气漂亮吧？
左诗阳看着一群小鬼围着她转圈圈，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
弄明白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左诗阳也不再楼上多留了，拉着小虎几个就回了二楼。
“姐姐，你现在就要下去抓大蛇吗？”
回了小房间，小虎几个都是围着她问道，有些担心和害怕。
“恩，姐姐准备一下就去找李奶奶。”
左诗阳坐在桌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符纸和朱砂笔画符，因为有红叶村红叶山精怪的前车之鉴在，她在每张画好的符上都盖上了都天雷火印。
“姐姐在画什么？”
晴晴几个凑上前来看，见左诗阳提笔只几秒，黄纸上就出现了一种复杂图案，像画又像是字，气势磅礴，很厉害的样子！
“是符，抓鬼用的，也可以用来对付大蛇。”左诗阳耐心地解释道，而这边手下却不停，继续拿了新的黄表纸画符。
“你们别说话了，姐姐在画符不要打扰她。”小虎将还想问问题的几个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