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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赶过去,温重光脚步一动,但念及那边人多,也没有去追。
不远处就是河岸,她刚走到人堆儿聚集的河岸就见孔茹和几个女同学被围在中间,她们一边拍打自己小腿一边放声尖叫,孔茹叫的尤其大声,周遭有人想帮忙,但上前来却束手无策。
沈晚照忙凑过去瞧,就见孔茹她们腿上挂了几个蠕动的鼓包,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吸血的水蛭,正奋力往她皮肤里钻,她有点轻微的昆虫恐惧症,见了不由得头皮发麻。
原来是她们几个身上沾了污泥,便相约来洗澡,没想到竟然被这种虫子缠上了。
众人平日虽有龃龉,但这时候也没有想对她置之不理的念头,就连平素和孔茹最不对付的殷怀月都想上前帮忙,她几次尝试都无果,大声道:“你个蠢货,先别嚎了!先把那虫子拽下来!”
孔茹已经快急的失去理智了,伸手就要去扯那虫子,沈晚照脑海里灵光一闪,赶忙大声道:“不行,千万别拽,用火把它逼出来,拽断了虫子的尸身可就留在你身体里头了。”
这个常识还是看了某本主角和配角搞基的盗墓小说得来的……
众人被她一番话恶心的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地去找火折子给她们几个赶虫子,可惜这帮人也是下手没轻重的,把她们腿上燎了好几个泡才总算把水蛭驱赶完。
这么一闹众人都是精疲力尽,愁眉苦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孔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上的水泡,哭哭啼啼对殷怀月抱怨:“都是你,要是你下手快点,我哪至于受那么大的罪?!”
殷怀月脾气极差,闻言差点没把她再次推到河里去。
沈晚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干净去割麦子吧,晚上老师还得验收呢。”
众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干活,谢师站在田垄上,捋须道:“让这帮顽劣不逊的孩子们吃点苦头也好。”
温重光无可无不可,随意点了点头。
谢师忽又转向他道:“倒是首辅此次亲来,实在老朽的意料之外。”
温重光自然不会说他是为了沈晚照来的,只是淡然道:“过几日安王世子就要被押解过来了,圣上对此事甚为重视,不光是我,次辅不日也会过来看着这里。”
谢师听到安王世子的名头,眼里几分嫌恶几分不屑,连连摇头:“这等恶行累累之人来书院,就怕把书院的风气给败坏了。”他素来直接,说起宗室子弟来也毫无顾忌。
温重光并不接话茬,淡笑道:“所以才把他送进山河书院来,希望众位师长能将他教化,日后回到藩地能一心为天子效力。”
谢师显然觉得狗肉抬不上席面,满脸不以为然,又道:“同为宗室子弟,豫王世子是何等沉稳勤勉,德才兼备,安王世子实在是……”
温重光无声地翘了翘嘴角,面上笑意不变:“我有事儿先回去了,过几日再过来,这里就麻烦谢师了。”
一下午的折腾,众人几乎是爬着回小院的,沈晚照也没心思矫情了,什么膏子香粉干花瓣一概没用,就连平时带的银薰球香包之类的都扔到一边,胡乱抹了把脸就睡着了,所以说矫情病就是给惯出来的。
就这么熬了三天,温重光第三天过来对她道:“哈哈要生了。”
沈晚照最近累的七荤八素,险些连姓甚名谁都忘了,闻言半晌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他难得见她呆呆的小模样们,心里有些发痒,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才收回手,轻咳一声:“我已经帮你向谢师请了一下午的假,下午你要不要过来陪着哈哈?”
这是早都说好的,沈晚照自然没有不应下的,又幽幽道:“你干脆帮我把这半个月的假都请了吧,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温重光含笑道:“自然可以,但是……‘
沈晚照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没但是,我犯癔症了,随口瞎说的。”
她有气无力地道:“走吧,你带我去见哈哈。”
温重光把她带到了里长的小院里,东厢的屋子里已经请人搭了个窝,哈哈正在里面玩毛线球,见到沈晚照过来了激动地差点跳出来,难得它怀了身孕还这么活泛。
他道:“我已经请了接生的大夫了,不过它不知道何时生产,还是有人在稳妥些。”
沈晚照点了点头,把手伸进窝里逗弄哈哈。
沈晚照本来以为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儿,没想到哈哈到了夜色渐暗还没有发动的迹象,他抬头瞧了天色,偏头看她脸色不大好,柔声问道:“你也饿了吧,要不要用饭?”
沈晚照确实饿了,闻言点了头,他便吩咐人去准备了。
乡下也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味道新鲜,跟家里的比别有一番新鲜风味,一盘炖土鸡,一碟香葱炒鸡蛋,再来一盘糖醋鲤鱼,已经算是极丰盛的佳肴了。
她得了传说中的饱困症一般,两人用完饭她就开始犯困,只得喝浓茶提神,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你今年多大了?”
温重光听她问的老气横秋,脸上笑意隐约:“大你七岁整。”
沈晚照困的眼皮子直往下坠:“嗯,七岁好,七岁好……”
温重光托住她手里摇摇欲坠的茶盏,笑问道:“喝茶提不了神,不如喝酒吧?”
沈晚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晃了晃茶壶:“喝多了自然不行,但喝少了却能醒神,哈哈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发动。”
她看了眼趴在猫窝里的哈哈,确实没信心自己这么干坐着能撑到半夜,但是……她犹豫地看了眼温重光。
他宽她的心:“这是普通的四合小院,并不是深宅大院,门也是半掩着的,但凡有个什么动静,外面立时就能听见。”
沈晚照迟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小啜几口。”
他一笑,命人取了酒上来,她低头喝了口,酒味不是特别浓烈,反而有股果子的甜香,入口都是酸甜芬芳的,她料想这酒劲道应当不大,又加上味道甚好,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之后的事儿告诉沈晚照,凡事不能想当然。
温重光也跟她对酌了几杯,见她还要再喝,摇了摇头,伸手要取她手里的酒盏:“差不多能提神便可,喝的太多了小心上头。”
这话还是提醒的晚了,沈晚照已经有点头脑发蒙,攥着酒盏不撒手,贱笑道:“不我拒绝,我就要喝,有本事你打死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温重光微微一怔,但想到上回她喝醉之后的四娃和蛇精就不以为奇了,他不由得失笑:“我怎么舍得打你?”
他偏了偏头:“可以亲你吗?”
沈晚照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尽:“可以亲你妈。”
温重光:“……”
她贱笑了一会儿又哀愁起来:“大雄,我的次元袋没了。”
温重光:“……恩。”
她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猫吗?因为我也是猫啊,不过是机器猫啊哈哈哈哈哈!叫我小叮当!”
温重光:“……”看起来很猥琐的样子。
沈晚照又嘟嘟囔囔了一会儿什么野比大雄,什么胖虎小夫之类的,突然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上昭,你是不是喜欢我!”
要不是她醉眼朦胧,他差点就以为她是清醒的了,不过瞬间的愕然之后便回过神来,浅笑道:“是,我喜你成痴成瘾了。”
他道:“只是你现在才知道吗?”
沈晚照叹了口气,勉强睁着一双醉眼看他,抬手颤巍巍地指着他:“长得太英俊也不是我的错啊,还有,你这是老草吃嫩牛。”
温重光:“???”
她自言自语道:“好像不对,老牛吃嫩草?嫩草……嫩牛……我想吃嫩牛五方了。”
他伸手,修长的两只手掌覆在她双手上,摩挲着她软嫩的双手,诱哄般的轻声问道:“那你对我如何?”
沈晚照缓慢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我好像对你……唔……”然后不由自己地打了个哈欠,头一歪睡过去了。
温重光:“……”
大概想跟人同归于尽,就是这种感受吧。
他憋闷归憋闷,还是没忘了取条薄被给她盖上,低头亲了亲她眉心,再让两个健壮仆妇把她抱下去就寝,自己独个在屋里守着。
沈晚照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地穿鞋要往外走。
她曾经是一条忠实的动漫狗,从小时候的机器猫葫芦娃,一路到长大的火影秦时明月,某次饭桌上不慎喝醉之后抄起筷子大喊过一句‘看我的手里剑!’,自此被人嘲笑了好几年,到了古代难道还要把这个噩梦延续?
她匆匆套上衣服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温重光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她眉眼一弯:“阿晚,你醒了。”
沈晚照心不在焉地恩了声,提着心问道:“我昨天晚上……没说些什么吧,有没有失态?”
他唔了声,偏头认真思索:“强拉着我的手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还是抱着我的脖子硬要亲我,或者不由分说上来扯我衣裳,这些算不算?”
沈晚照:“……”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难道她已经对温重光暗生情愫,或者沉迷于他的美色,然后借着酒劲调戏他?
她陡然冒出这个念头,竟然觉得十分合理,并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见她不语,主动问道:“在想什么?”
沈晚照捂着额头:“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灭口,或者先杀了你我再去自杀。”
他唇边笑意更深:“阿晚是想跟我殉情?”
第54章
沈晚照道:“你自己殉去吧。”她趁他回话之前发问道:“昨晚上喝酒都喝飞了;也不知道哈哈现在怎么样了?”
他颇是遗憾地叹了声:“昨晚上生了两只小猫;母子平安。”
沈晚照听说又有两只主子诞生,铲屎官本色发作;兴高采烈地往出走:“带我去瞧瞧。”
他带着她往昨天的正屋走,搭好的窝里哈哈正在沉睡,它旁边还有两只毛色纯白;就是头顶和耳朵分别有一撮黄的小猫,刚出生的喵子还没有人的巴掌大;一个靠在母亲身边安睡,另一个一拱一拱地想要喝奶。
沈晚照被萌翻了,伸手想要摸一摸喝奶的小猫;小猫眼睛虽然还没张开,但似乎有所觉察,把脑袋往哈哈怀里缩了缩;她只能把手指落在它的背上;轻轻摸了摸,小猫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他在一边看着;眼神温柔,笑道:“这是老二;昨天生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爪子都憋的青紫了;多亏哈哈把舔了许久,又用爪子抚了好一会儿。”
沈晚照摸了摸扔在酣睡的哈哈:“辛苦你了。”
温重光忽又满脸若有所思,抚着下巴琢磨:“你不觉得他们有些像嘿嘿吗?”
沈晚照下意识地道:“你这么一说;是挺……”她后半截硬生生转折:“挺不像的,这么小的小猫哪里看得出来像谁?”
自家主子的名誉必须得坚决维护,不然以后有被挠成土豆丝的风险。
他笑道:“也是,等长大些再看吧。”
沈晚照再没说话了,舀了羊乳来,尽职尽责地喂已经醒过来的哈哈,哈哈轻轻喵了一声,低下头开始喝羊乳。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娇嫩明艳的面庞,她正侧对着他,一缕青丝松散垂下,落在白净腻洁的耳垂边,耳垂上戴的琉璃珠子晃荡出绚烂的光彩,晃的他有些着迷,两人挨得近,又难免有个挨挨蹭蹭的,让他几乎陷落进去。
他微微欺身靠近,她的一缕青丝从他鼻端飘摇而过,他张开水润的唇轻轻吻上,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丝缎织锦一般的触感却在他唇上长久的残留。
沈晚照隐约有所察觉,要是平常肯定就发作了,如今难得心思烦乱,眼光闪了闪,只做不知。
两人各怀心思,但想的事儿大抵是差不多的,使得气氛更加暧昧,偶尔一个对视,一个擦碰,都能咂弄出别样滋味来。
他这时候是微微倾下身的,衣领敞开些,往里能看见精致却有力的锁骨,再往深了还能看见隐秘的白洁肌肤,沈晚照看得差点兽性大发,屏住呼吸不敢闻他身上的气味,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却不想主动开口打断这微妙的气氛。
他察觉她脸红,想要开口,但知道她极好面子,这时候开口她非恼了,于是便住了嘴,只是离她更近几分。
沈晚照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感觉心里噼里啪啦地冒着火花,觉得自己肯定是喝了他的迷魂汤,她受不了这气氛,下意识地道:“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她人生的娇美如花,这么一抱怨反倒像是娇嗔,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极是受用,笑道:“那你为何不自己退开几步?”
沈晚照一句话被堵住,他不忍心再取笑她:“是我的不是,这就退开些。”
她僵着脸干咳了一声:“早上还要继续收割麦子呢,我先去忙活了。”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阿晚,昨晚上的事儿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负责?沈晚照下意识地在他如玉的面皮和修长的身条上转了一圈,暗暗咽了口口水,脸上越发紧绷:“酒后说得话怎么能当真呢?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她又义正言辞地道:“你先放手,这么拉拉扯扯地好看呢!”
他竟然真的依言松了手,又笑问:“阿晚不喜欢我碰你?”
要是十来天前她还能义正言辞地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却忽然缺乏底气起来,抿着唇道:“不喜欢!”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神色,忽又在她鼻尖上刮了刮,眼里的柔溺能醉死人:”小撒谎精。”
沈晚照落荒而逃。
她可悲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往口嫌体正直的方向发展了。
她四处乱看,企图找样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找着了,村口整齐地站着几列甲胄分明地军士,似在迎人,又像在监管。
她回到田垄上拉了殷怀月细问:“怎么回事啊,怎么村口突然调兵来了?”
殷怀月小道消息门清,哼道:“听说是护送安王世子来咱们书院就读呢!本来说是三四日之后才来,没想到他们脚程快,提早来了几天。”
她把护送两字咬的极重,沈晚照在书院混了这么久,一听便听明白了,要说这安王世子还跟山河书院的建立颇有关系。
安王世子名唤殷怀周,是老安王的嫡亲儿子,也是膝下独子,老来子,打小就疼若珍宝。这父子俩封地在东北一带,东北地接鞑靼,素来多战乱,父子俩都算的上是骁勇善战,只是都有个好色如命的毛病。
传闻他途径汉人异族人混居的一个村落时,看上了村子里的一位姑娘,有意收用,姑娘已经有婚约在身抵死不从,他一怒之下差点屠了那位姑娘和她未婚夫全族,幸而被路过的守备救下,这才一家平安。
皇上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也意识到宗室豪门子弟仗着家世任意妄为的危害性,正好她三姑又提了关于学院的畅想,于是山河书院就这么诞生了。
至于这位世子为什么来这么晚,主要是安王不舍得让儿子上京,生怕儿子到京里成了质子饱受下旨,所以他竟有意抗旨不尊,听说山西那边都摆开架势准备兴兵了,皇上也是非把世子弄来不可,最后还是安王认了怂,不得以把儿子教出来,又一路‘护送’上京。
这么个货色要来书院,众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平日虽然打人骂狗嚣张跋扈,但这种动辄杀人灭族的事儿却是不敢干的。
殷怀月难免抱怨道:“虽然都是宗室,可我也瞧不上他的行径,叫这么个人来不是存心给人找事儿吗?”
沈晚照宽慰道:“就算来了怎么管教也是师长们操心,咱们安心把课业学好便得了,他是住在男子学舍那边,碍不着咱们什么。”
殷怀月烦躁的用镰刀砍了砍把麦子下来。
沈晚照摇了摇头,也背起背篓拿起镰刀下地了。
因为安王世子提前几天来的,书院也没怎么准备,只有沈明喜和秦怀明立在村口接人,其他师长嫌恶这位安王世子,自然不愿意来接他带他熟悉书院情况,沈秦二人一个暴脾气一个笑面虎,干这差事再适合不过。
秦怀明难得和她凑在一处,自然乐意之极,主动搭讪道:“你上回说要请我吃饭,到现在怎么没动静了?莫不是在诓我?”
沈明喜是个言出必践的,闻言淡淡道:“最近事忙,等农科结束回去我便请你。”
秦怀明笑道:“那我可等着了。”又半真半假地感慨:“想吃你一顿饭可真不容易。”
沈明喜瞧了他一眼:“以后机会多了去了。”
秦怀明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她却已经转过头去,主动转了话头:“这什么世子怎么还不来?我等会儿还有事儿呢。”语气带了些不耐烦。
秦怀明道:“再等等吧,要是再不来咱们就撂挑子走人,让他自己进去吧。”
两人又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就在沈明喜忍不住要骂人之时,一辆带着香气的鹅黄烟笼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