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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略略颔首,倒是有情有义的。
大军入城,万民空巷,欢声笑语,喜气冲天。
对内封赏有功之臣,抚恤战死将士,调遣官吏治理新地盘。
对外宣而广之,自来军功最重,其中又以开疆拓土为最。随着这一战的胜利,李氏威名如日中天,称王的时机到了!
第78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
李昭双手枕在头后,毫无形象的躺在美人榻上,透过窗棂望着外面的圆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秋露寒人,奴婢把窗户给关了吧。”紫光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昭,六娘庆功宴回来之后便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昭噗嗤一声笑出来,“给我再拿床被子来就是,还不兴我对着月亮多愁善感一回了。”
紫光无奈,只好跺了跺脚去拿被子。
“每回你看着月亮发呆就是想吃月饼了,什么时候学会的多愁善感,难不成是阿嫂不给你月饼吃不成?”
珠玉碰撞之声骤响,李昭一听这声音就要跳起来,然已经迟了,李曦掀起帘子进屋,将李昭那*的躺姿看的一清二楚,如黛青眉微微一扬。
李昭讨好一笑,起身迎上去,“阿姐这么晚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怎么能见你私下这模样!”李曦似笑非笑地走近。
李昭悻悻然的笑,扶着李曦坐下。
“我都生了,你摆这架势做什么?”
李昭挠了挠头,瞄一眼李曦平下去的小腹,“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吗?阿姐恢复的真好,都看不出生过孩子了。”
李曦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被她的甜言蜜语转移注意力,开门见山道,“你是怎么回事?我在宴上就发觉你兴致不高。”
别人看不出,可李曦是谁,一手把李昭带大,差不多是当女儿养的。所以她把满腹怨念的江源打发回去看女儿,打算和妹妹来个秉烛夜谈。
“别跟我胡扯!”一句话把李昭噎了噎。
这几年向来是李昭把别人噎得半死,被人噎还是头一回。
李昭咬了咬唇,慢慢地蹲在李曦面前,仰脸看她,低着声音道,“此次出征,西突厥死十八万,雍州亡八万。”
李曦吃了一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自来战争便是车牛往者不返,士卒死亡过半。总不能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就不加抵抗,束手就擒的后果怕是更为不堪。百年前胡祸血腥犹言在耳,亡者数十万!”
“突厥犯我边疆,屠我百姓,保家卫国,死得其所,我为战死的将士难过,但是我更难过的是,”李昭声音蓦然下沉,“这次是和突厥打,不远的一天,中原百姓会互相残杀,只为了满足少数人的欲望。这些年天灾不断,死伤无数,可更多的人将死于兵祸。”血淋淋的数字让李昭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战争这台绞肉机的威力。
李昭慢慢的将头靠在李曦膝上,阖了合眼,“皇帝不怀疑俞祈,金吾卫就固若金汤,楚王不敢反也逃不走,便无法在荆州自立为王。楚崇原不知道常宁怀孕,他就不会带着十五万大军反朝廷。没有天谴和皇帝失德的种种罪行,不会人心思动,各路起义军四起。
其中少不了我的煽风点火,天下大乱是我们家的生机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却是普通百姓的地狱,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我就在想,如果这天下不大乱,现在又会是什么光景?”
听李昭的话头,李曦暗暗心惊,她竟是参与的如此之深。
李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毫不意外摸到一点湿润,轻声道,“诸王积数十年之功,总是要反的。楚崇原能这么迅速的在梁州称王,必然也做了不少前期准备。至于各地起义,天下久灾,熹宗昏聩,民不聊生,早晚会乱的。适逢乱世,我们不反也会有别人反,不说别人,就说我们家,难道是你说了算吗?你不出那些主意,也会有别人出其他主意。”
李昭抿了抿唇,抬起头看着李曦,“我知道,阿姐,这些我都知道。我顶多算是个帮凶,一个催化剂!都是今天月亮太圆了,我才这么伤秋悲月。”
李昭能说出有一百条理由来宽慰自己,李曦说的那些她都想到过。但是她还是难过,这点难过却无法告诉别人,羞于说更不能说。只能对着李曦说,在这个世上,她最依赖最信任的人是李曦,连李徽都要靠后。
李曦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见她眼角发红,心底又泛起一阵疼来,阿昭今年才多大,别人家里这年纪的小娘子整日愁的是穿什么衣裳搭配什么首饰,新流行的辞赋,好玩的游戏。她的阿昭呢,都筹谋起天下来了。
虽然她想妹妹活的单纯一些,但是她知道这不现实。她觉得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李昭自己走的心甘情愿风生水起。大鹏想高飞,她不能用爱之名义束缚。
“天下大乱已是事实,你现在难过也是于事无补,你若觉得心中有愧,在这里哭有什么。天下不平,有本事你就去平了这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百姓所想不过三件事,腹饥得食,肤寒得衣,体累得息。你能做到吗?”李曦也是没办法了,她宁愿阿昭多思也不想让她多忧。
李昭瞪大了眼,只觉得萦绕在眼前的的那片白蒙蒙的雾,突然散开了。
——
龙,自古以来在华夏民族中有着非凡的意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皇帝称自己为真龙天子,皇子皇孙又是龙子龙孙。
但是真正的龙,谁也没见过。
可是弘化百姓却是见到了,马头、鹿角、蛇身、鹰爪、鱼鳞。好不威风!
这就要说到那一晚,节度使李徽携子李湛自军营归,于留仙山下遇太宗十八子之孙赵迎芳,赵迎芳大哭,“少帝大逆不道,弑父篡位,请君助我讨伐无道,匡扶社稷。”是时,金龙自谷底跃起,龙啸三声,腾飞而去。
李徽当即下跪伏拜,顺应天意迎赵廷芳回府。
李昭:论熟练掌握小孔成像原理的重要性!
戊辰年十月二十五,李徽奉赵迎芳为恭王,年号元鼎,发檄文讨伐少帝。
正式通知各路英雄豪杰,开盘了,你们可以下注了。
听罢消息,窝在榻上冬眠的清瘦老者一下子清醒过来,翻身坐起,“备车,去雍州。”
小僮撇嘴,“北齐都没派人来请您?”张圣善识人,多谋略,青州多少世族庶族哭着求着捧着奇珍异宝请他出手相助。张圣看着顺眼就指点一二,不顺眼就不见。随着一一应验,更是声名鹊起。他觉得自家先生怎么能那么掉价的自动送上门。
老头儿捡了一核桃砸向小僮,摸摸下巴,笑得饶有兴致,“看龙去,迟了就完了!”少帝他见过,衰命。
十二年前,张圣自觉修炼成仙,遂出山,打算用一生所学治国平天下。
那时候齐憙宗还没那么荒唐,张圣觉得只要他够听话就成。
后来张圣一瞧齐憙宗面相,又谈了一盏茶的功夫,转身就走啦。虽然齐憙宗竭力隐瞒,但是这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随着雍州各项德政的流传,尤其是毫不吝啬将棉花、造纸术、印刷术等造福万民的技术推广至九州。又重创西突厥,开疆拓土,一雪前耻。向天下人展示了雍州李氏的文治武功,雍州李氏名声如日中天。
天下多少人在想李氏下一步会怎么做,因为之前雍州和突厥打得热火朝天,朝廷忙着镇压各处起义军还得防备楚王、楚崇原趁火打劫,双方竟是相安无事。但是没人会觉得真的相安无事下去,已经有不少人纷纷择明主而事之。
还有一些大能按兵不动,各有思量。此时,雍州拥立恭王,建立北齐,讨伐中庭的消息一出,不少人便有了决断。
洛阳,皇宫,暖阁
少帝与谢瑀对面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一盘棋,一壶茶。
“真龙天子!”少帝捏着棋子笑了笑,“是指赵迎芳还是——李徽!无论是谁,如此一来,雍州都成了顺天应命,在我们还没同意的时候,我们都成南齐了。”
“一些魑魅伎俩罢了,陛下不必介怀。”谢瑀沉声道。
“朕知道,然百姓知道吗?舅舅觉得百姓信不信,在雍州做了这么多事之后?”少帝握棋子的手骤然用力,不一会儿又松开,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
谢瑀的眉头皱起来。
“既然李氏民心所向,不如朕将这江山交给李氏,舅舅,战争最终苦的是百姓!”
谢瑀的目光沉了下来,“李氏再好却是世族,即便能保证几十年太平,日后呢,世家不除,国将不国,百姓永无宁日。陛下既然爱重苍生,不忍其受苦,更不该说此等不负责任之言。自己喜欢的东西,您是愿意自己守护还是交给别人守护更放心。”
少帝放下棋子,低头笑了笑,“是我着相了,舅舅所言甚是!”
“雍豫接壤,雍州可随时挥兵南下,雍州刚和突厥一场大战,马疲人倦,短期内不会出兵。但是我们不得不防,豫州和扬州中间隔了兖州、荆州,不利于整合两州势力,我欲全力拿下兖州,兖州多起义百姓,势力杂乱无章。”
“楚王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攻打兖州,怕是会趁火打劫。”
“楚王与荆州当地世族并非合作无间,早有龌龊,恐怕有心无力。”
少帝眨了眨眼笑,“原来如此,”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帝抬起眼看着谢瑀道,“一切便依舅舅所言。”
舅甥俩聊了片刻,谢瑀便告辞。
少帝望着红泥小火炉上水壶中冒出的袅袅热气,脸色逐渐变得灰败。祖宗家业,锦绣河山,朕还守得住吗?
走到园子里的谢太后隔着窗棂便见年幼的儿子满脸暮气,一身萧索,一时之间谢太后心如刀绞。
她如今已经是太后了,在她是皇后的时候她觉得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太后而不是皇后。可等她终于成了太后,她一点儿都不高兴
她不聪明,但不至于蠢到看不出自己兄弟的野心,他们是龙凤胎。她宁愿先帝没死,起码她还能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娘家。
谢太后急急忙忙道,“阿娘替你娶了冉冉可好,你舅舅只这么一个女儿,爱逾珍宝!你外祖也有此意。”唯一可令谢太后安慰的便是哪怕卫国大长公主都有了想法,可谢韫没有野心。
少帝想起温柔单纯的谢冉,只觉得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有些疲倦地道“何必害她呢!”
谢太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少帝,突然捂着脸哭起来,渐渐大声。夹在娘家和儿子中间,谢太后痛不欲生。
第79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齐朝末年,群雄割据,民乱四起,郡将自擅,常赋殆绝,皇室日卑。
戊辰年冬,南齐遣三十万大军平定兖州,正式拉开齐末混乱的序章,中原陷入战火之中。
南齐大军前遇北齐与冀州节度使后遭荆州楚王夹击,南齐大军溃退。次年秋,南齐弃豫州迁都扬州,群雄纷纷自立为王,自此少帝号令不出国门。
六年间战火纷飞,当今天下群雄并立,诸侯割据一方。
楚崇原自称燕王,治梁州西南汉阳、临洮十八郡。
北齐恭王统辖雍州、豫州、梁州七郡、冀州八郡以及兖州五郡。
马译杀冀州节度使自立为王,建鲁,占领冀州十三郡、青州及徐州五郡、兖州七郡。
楚王拥荆州十九郡建朝号楚。
南齐少帝盘踞扬州、荆州六郡、青州二郡以及兖州五郡。
五国并立,然燕王及楚王凭天险偏安一隅,已无逐鹿中原之力,当今天下实为三分、北齐强,南齐次之,鲁末。
甲戌年夏,元鼎七年,北齐一月内连下鲁国信都、清河、魏郡三郡。消息传回国内,举朝欢欣。庆功之后便是商量善后问题,新的领地总是有很多问题,易出政绩也易出麻烦,派谁去呢?
北齐政事堂里正在为这事吵。
在众臣:卧槽,又是你的目光中。李昭毛遂自荐呈上她的策划书,她还很贴心的给在场每一位发了一份,“只是根据前线传回来加上探子回报的消息,未能亲临,若有不当之处,请诸位指正。”
集首相、大将军、太傅等职于一身的李徽翻了翻,又笑了笑,“诸位觉得如何?”
众臣瞪着眼睛不说话,面面俱到,挑不出错,处理这个她有经验啊!
三年前,北齐攻下梁州七郡,后续安富恤贫的工作就是李昭处理的。恤贫,她做的很好,大家都知道这位很得百姓爱戴,这份爱戴不是白得的,都是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在不少人看来是靠‘劫富济贫’换来的。
世族对她安富的方法很有意见。
当地负偶顽抗的,杀的杀,流的流,这没话说。剩下的世族富户,声名狼藉的依法清算。一下子就清算出不少田地财富,还有不少隐田隐民,于是登记造册,隐民上籍贯,田地分百姓,财富赏将士。
当地郡望被她清算了大半,她也不怕没人干活。上书朝廷要求派人来,同时还列出一份名单,是当地名声好才能佳的世族。第二份名单上是她推荐的觉得适合梁州情况的人。
简直亮瞎众人的眼,这个这个以前是个商贾,这个这个以前是个工匠,这个这个以前是个游侠儿……世家庶族也有,但都没其中三教九流这么显眼,偏偏这些人还有那么点建树,不能说是无能的。
李徽他居然还同意了,调人赴任。又把第一份名单上的人都调到异地为官,你再能在别人地盘上又能作出什么妖来,也没有不与官做,名声上齐活了!
传统重规矩的世族自然是要反对第二份名单上那些在他们看来不入流的人。
一个劲儿的和李徽‘谏言’,还得客气点,“六娘子颖悟绝伦,常有妙策,相公允她议政,虽于理不合然也是一片爱女惜才之心。可岂能令她主持梁州新地呢,这不是要让天下人都觉得我北齐无人了,需要个女子抛头露面。”他们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只要不是李昭主事,这批人上不了位。
李徽道,“若阿昭能将梁州七郡治理的井井有条,岂不是向天下人说明北齐人才济济,我北齐连个女子都胜他们百倍。若是阿昭无能,我必重罚她自此不令议政再派能臣前往。她已着手治理,目前看来井然有序,半途而废,岂不前功尽弃。”
众臣败退,心道,我早该知道她不是去观光的!她又要作妖,又开始争权了。他们一直都认为李昭兴学办校培养寒门子,抬举农工商都是为了争权夺势。盖因世族很是反感她参政,随着北齐建国,一切上了轨道后朝中反对的人越多,李昭不得不提拔拉拢寒门巩固自己的地位。
李昭也小心把持着度,致力于让世族保持这个美好的误会。
于是李昭就这么在李徽纵容世家无奈的情况下,风风火火搞建设。担心世家不甘心失去权柄,她可是知道世家在绝境之下会有多疯狂,兖州世族的事她还没忘。为此实行了长达一年的军管,这期间利用察举与考试选出当地百姓中佼佼者,令其为基层官吏,再高的,她就没这个权力了。
在境内实行雍州的惠民政策,兴学办校,推广雍州的创新技术,尤其是农业上的改进,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修桥铺路,打通此地到雍州的便捷之路,棍棒加大枣双管齐下。
大家担心的当地郡望殊死反抗,有没有,有,被她砍了,顺便又多了不少建设资金。必须说的一点是,这次反抗还有当地人向李昭通风报信。当地百姓对李昭的态度,可见一斑。一年后,李昭离开,七郡方兴未艾,治下百姓泣而送之。
三年后,放到梁州那批人很多都升迁了,不少已经能独当一面。没见这两年,她要做什么,越来越难阻止。
随着李昭一些政策效果的出现和她扶持培养的人慢慢崛起,声势日隆威严日重。尤其是想想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兴学办校,因为有了商贾的资助,规模越办越大。等一批又一批的人学成而出,这些人难道会不记她的好。
六年之前,谁能想到她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如今多少人盯着学校这块肥肉,奈何李昭看的紧,令他们无处下手。
再让她去冀州刷名望抢地盘壮大实力,到时候她是不是要求光明正大上朝了。
“六娘对当地旧族的处理是不是过于严苛了些,其他地方的世族见此恐怕会物伤其类,抵死顽抗。”古初缓缓开口,他母亲是李廷胞妹,与李徽是表兄弟,古氏又是赫赫大族,遂旁人不好说的话,他敢说。
“是不是过于严苛,那要看他们做了什么,若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难道也要放过。古尚书觉得这样会吓到其他世族,但是我想的是,若是不严惩他们,会不会寒了百姓的心,又是不是对积善行德的世家不公。恶者得不到相应的惩罚,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愿意做善人,这天下风气如何正!”
“自然不能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