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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的一声,手中的花撑一下掉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一下抓住来人的手,急问道,“怎么回事?你莫不是在骗我?母亲她怎么好端端的会没了呢?”
仆妇吓得直摇头,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是夫人前两天染了怪病,昨夜忽然就没了。”
“怪病……”
晏明云的声音都已经颤了起来,茫然了一下,赶忙要往房外跑,口中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母亲怎么可能会死……”
仆妇一愣,赶忙道,“不必了侧妃,丧事现如今都办完了,老太太和老爷叫奴婢跟您说,您不必回去了……”
可话未说完,院子里已经不见了她的影子……
不管事情有多急,但这毕竟是在王府,晏明云若想回家,必须要经过萧瑀或是赵氏同意才成,这会儿萧瑀不在府里,她唯有一路跑去了赵氏跟前。
赵氏见她忽然闯进房中,立时皱眉道,“妹妹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也太没规矩了吧!”
晏明云此时已经没空同她斗嘴,径直开口道,“我想回趟晏府,还请王妃准许。”
赵氏原本一脸嫌弃,一听这话,却眼珠一转,当即换了副神色,同她道,“妹妹这是已经听说了?”
晏明云一顿,强忍心间痛意,一脸戒备的问,“听说什么了?”
赵氏假意惋惜道,“令尊晏丞相,哦不对,现在该是晏大人了,晏大人被降职成户部侍郎一事,我也深表惋惜,但既是陛下的决定,旁人再怎么惋惜就没办法,妹妹你如今还是节哀吧。”
“什么?”
这话叫晏明云又遭一击,“我爹被陛下降职了?”
赵氏点了点头,“是啊,满京城都知道了,妹妹不会才知道吧?”
晏明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一时再也忍不住,加重语气道,“我要回去一趟,你快些准许。”
赵氏却还想刁难,谁知正待此时,外头响起了通传声,“殿下到。”
却是萧瑀回来了。
屋里人一顿,赶忙去门口恭迎,须臾,就见萧瑀踏了进来。
看见晏明云也在,萧瑀不禁问道,“你怎么来了?”
刹那间,两行热泪淌下,晏明云一下扑到他跟前,哭道,“殿下,妾身家中出事了,妾身要回去看看,请殿下准许!”
然令人意外的,今次萧瑀再未像从前那般温柔的来安慰她,而是冷清的道,“你现在是安王府的人,还分不清何处是你的家吗?”
晏明云一怔,忙又解释道,“妾身方才口误,还望殿下原谅,妾身娘家来人说妾身的母亲没了,父亲还被降了职,妾身心间着急,恳请殿下准许妾身回晏府去看看……”
然而令人失望的,萧瑀再次拒绝了她,只是道,“人都已经死了,晏府那边丧事都已经办完了,你母亲已经下了葬,你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就算是回去,也见不着什么。至于你父亲降职,那是陛下的决定,连本王都无可置喙,你还操什么心?天色已晚,莫要折腾,回房去吧。”
冷冰冰的一句话,彻底绝了她的念想,晏明云还欲痛哭相求,却被人硬是拉回了房中。
家中途遭变故,连萧瑀也变了嘴脸,她心间焦急,连晚饭都没吃。
眼看熬到夜深,丫鬟雨燕要服侍她歇下,她却摇了摇头,抱着最后一丝的幻想,道,“我再等等,殿下没准还会过来的,我再好好跟他求求……”
谁知雨燕犹豫了一下,却道,“主子,您别等了,王爷已经歇在王妃那里了……”
“什么?”
晏明云瞪大了眼睛。
而后,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丝毫没听见雨燕的惊叫,“主子,主子……”
第五十章
一晃眼的功夫; 年节过完,已经正月初十了。
掐指一算; 拂清装病已经足足十日,按照正常的病程; 她这会儿也该痊愈了。
这一场病,除去了陆氏,也除去了那两个作妖的丫鬟,算得上收获不少了。
拂清自己也还算满意。
尤其宁王府里也没外人; 萧钧和近身丫鬟们都明白她这场病的内情,那些天; 除过开始喝了两日的苦药,她后头也懒得做样子了。
只每日窝在房中; 看看书,又或是跟丫鬟们打打叶子牌来消弭。
这期间; 除过内廷监来查过案子; 便是皇后派了人来; 装模做样的看了她两次,还带了些礼品,不管实际是不是为了试探; 但毕竟礼数做到了。对此; 知道的人人都道; 皇后宅心仁厚; 对宁王视如己出; 连他的侧妃都这般关怀; 实乃母仪天下的典范。
当然了,这些拂清自然懒得理会,唯一叫她有些头疼的是,如此一来,她就欠了皇后的人情,现在病好,似乎不得不去宫里走一趟谢恩了。
……说实话,她原还想装个死不去理会,但架不住忠心耿耿的孙长史苦口婆心的劝谏,说就算为了王爷着想,她也必须要进宫谢恩的,她耐不得烦,终于妥协,决定走一趟凤仪宫。
于是这日一早,她起来更衣上妆,待收整完毕,便出了宁王府。
马车一路摇晃,终于到了宫门外,她又一路入了凤仪宫。
皇后此时才见完前来请安的嫔妃,雍容的气度正盛,见她前来请安,上下打量过一遍,方开口问道,“怎么样,你如今可大好了?”
拂清笑道,“所幸今次有惊无险,妾身已经大好,托娘娘的福,今日前来拜见娘娘,是为专程感谢娘娘那时的慰问。”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也幸亏今次有惊无险,事情也查清楚了,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本宫没准儿还说不清了。”
这话里夹枪带棒的,果然,如萧钧猜的那样,皇后这是恨上她了。
为了表现的合乎情理,她只得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赶紧离了座,屈膝垂首道,“妾身惶恐。”
皇后心里稍稍舒服了些,饮了口茶,慢悠悠的扬了扬手,“起来吧,事情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话说回来,以后你可得多生些心眼才好。”
拂清只得再应了声是,垂着头,一脸不敢多说话的样子。
皇后斜睨了一眼,直在心间嗤笑,不过仅有几分姿色,除此之外,没什么能入得了人眼的。尤其这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萧钧还疼的眉间心上的,啧啧,这眼光照她的瑀儿可差远了。
皇后正这样想着,忽见打殿外走进来一名宫女,跟皇她禀报道,“娘娘,安王妃在外求见。”
“安王妃?”
皇后微顿,“她怎么来了?”
说着又扬了扬手道,“叫进来吧,天这么冷,在外头冻着也不好。”
小宫女屈膝应是,便出去领人,很快,就见安王妃赵氏进到了殿中。
拂清从前没怎么见过这女子,因此并不怎么认得,今日趁机打量一番,见其一身珠翠,装扮华丽,与皇后一看就是婆媳俩,不过姿色并不甚出众。
赵氏进来,先同皇后行礼,“臣媳拜见母后。”
皇后颔首,叫她平身,赵氏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人,看着拂清问道,“这是……”
拂清最烦的就是认人见礼这一套,此时微微吸了口气,只得又跟她见礼,“妾身宁王侧妃,见过安王妃。”
宁王侧妃……
赵氏一顿,顷刻就明白了,原来这是晏明云的那个姐姐。
既然也是晏家出来的,赵氏“恨屋及乌”的情绪就立刻升了起来,目光一凉,点头道了声,“不必客气了。”
便将目光挪开了。
皇后只当没看见,叫人给赵氏赐了座,又上了茶,言语间也颇为亲切,这殿中谁是亲的谁是外的,一眼便看了出来。
拂清自然还是不介意,只坐在一旁,悄悄打量赵氏,今日赵氏虽然妆容精致,但一眼就能看出,有些不是很高兴的模样,她八卦之心骤起,不由得很是好奇。
皇后也看出来了,想了想,问赵氏道,“今日怎么忽然入宫了?安王府一切都好吧?”
赵氏自然只能说好了,恭恭敬敬的答了话,顿了顿,又强扬起笑意道,“臣妾今日前来,是向母后报喜的。”
“报喜?”
皇后当即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喜?”
赵氏却笑得比哭还难看,道,“侧妃晏氏有孕了。”
晏明云有孕了!
拂清心间微微一顿,立刻看了过去,却见皇后竟然也是一怔,问道,“晏氏有孕了?”
重音很明显的是落在了“晏氏”二字身上,由此看来,皇后心里盼望的,不是晏明云怀孕。
兴许倘若换成赵氏,会好得多?
然而被人抢了先的赵氏笑意都已经僵了,点了点头道,“是的,前两天晚上她忽然晕倒了,丫鬟们急着给传了府医,还把王爷也惊动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府医看过以后说,她是有喜了,算日子,刚好能诊得出喜脉。”
刚能诊出喜脉,也就一个多月而已。皇后微微吸了口气,这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唉!
真的就真的吧,无论如何,有孙子了也是喜事,皇后顿了顿,又疑问道,“她今日怎么没来呢?莫不是胎像不好?”
赵氏尽力装着贤惠大度的样子,道,“母后别担心,府医说了,她就是身子有些虚,又加之昨日知晓了晏家的丧事,一时承受不住,才晕过去的,这会儿早好了。今日是王爷担心她路上颠簸,对孩子不好,所以就叫她留在府中休息了。”
语声中不乏酸意。
皇后却只当没听见,颔首道,“那就好,叫她府里头好好养胎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回头本宫赏她些什么东西,你给顺路带回去吧。”
这话一出,赵氏明眼可见的一顿,脸更僵了。
却也没有办法,依然只得恭敬应是。
皇后看在眼中,想说些什么,但毕竟还有外人在场,不好开口,便咳了两声,朝拂清看了一眼。
拂清其实还想听下去呢,但也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得自觉的起了身,跟皇后道,“妾身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就不打扰娘娘,先告退了。”
皇后自然不会挽留,只颔了颔首,便由着她退出了殿外。
眼看人走远了,皇后这才重又看向赵氏,问道,“你怎么样了?怎么叫晏氏抢了先呢?”
赵氏一怔,立时再也绷不住面色,噘嘴道,“母后有所不知,自打成婚之后,那个晏氏天天变着花样缠着王爷,眼看王爷都不怎么到臣媳这里来,臣媳也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叫她抢了先了。”
这话说得,仿佛萧瑀是个沉迷于女色的昏庸之辈一般,皇后一听就不高兴了,凉声道,“身为女子,学会笼络夫君的心,是最基本的本事,瑀儿不去你那里,还不是自己的问题?这事儿有什么好抱怨的?”
赵氏一怔,这才明白说错了话,赶忙垂首道,“臣媳知罪。”
皇后这才舒服了一些,又叹了口气,道,“本宫前两天也提醒过瑀儿了,他会收敛的,但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本宫也帮不了太多。不过现在晏氏有孕 ,于你正是好时机,你加把劲儿吧。”
赵氏只得乖乖应了声是。
二人又随意说了些话,时候已是不早,赵氏便自动起身告了辞。
自然,皇后并未忘记要给晏明云的奖赏,叫宫人们一并跟着赵氏身后,送去了安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赵氏犹自愤愤不平,道,“我来替她回禀,还要我把赏赐带给她,她倒是舒服,只管等着便是。”
身边的丫鬟盼红听了,赶紧劝道,“主子别气了,皇后娘娘还是向着您的,再说,她这一有孕,必定再伺候不了王爷了,您趁这个机会赶紧笼络王爷,没准儿很快就能有了呢!”
话虽这样说,可赵氏却还是不舒服,哼道,“有了又怎么样,等生出来,还不是比那贱人的晚一步?”
盼红一噎,只得又劝道,“晚一步那也是王爷嫡子,不一样的。”
语罢又朝她使眼色,示意隔墙有耳。
赵氏一顿,便没再说话,只长长的出了口气,靠在榻上,疲惫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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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锦山。
冬日的山林,遍地积雪,鲜有人至。
傍晚时分,有一人骑马,一路踏过林中落叶,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来人身穿玄色衣袍,几乎要与暮色融为一体,因此,一路并无什么人注意到,而等他入到院中,便立时有人跟了上来,唤道:“青峰见过堂主。”
来人嗯了一声,径直进了房,身后人也赶紧跟上。
待到把门关好,确定周遭没有闲杂人等,来人才将兜帽除掉,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三十多岁的年纪,面部的轮廓还算看得过去,但一双眉眼却染着难言的凶意。
尤其来到此地,他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五品守备,而是成了江湖上的顶级杀手组织,寒雨堂的堂主,那种凶意,就更甚了。
他在房中坐了下来,方才说话的青峰则赶紧奉了热茶,他接过,喝了一口,而后问道,“怎么样?关于那入骨绵,可查到线索了?”
——去年冬,他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明明是去安王府赴酒宴的,谁料竟会突然中了迷药,以致于他控制不住理智,与公主府的那名丫鬟当场淫。乱了起来。
哪知却又正被皇帝碰上……于是,他彻底丢了驸马与大将军一职,沦落成了一名五品的守备。
事后,他命人多番查探,终于查出,自己当时应是中了一种名叫“入骨绵”的顶级情。药。而很明显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在故意设计陷害与他!
他好不容易才攀爬到荣华顶端,如今却如此措手不及的被人一脚踢下,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去?
所以他派了堂中大部分的人手,几个月来,不做别的,就是去查探这入骨绵的来源,打算以此办法找出那害他之人。
——毕竟那日赴宴的宾客皆是皇亲国戚,如若去查他们,极易暴露自己。
所以,他只能从这入骨绵下手了。
他话音落下,青峰立即答说,“属下已经查到了些线索,此药原产湘西情人谷,为其谷主招揽信众的秘药,但去年春,曾有人突袭此处,将谷主砍杀,信众们受惊,四散而逃,自此以后情人谷便也不复存在了,其仅存的秘药,也不见了踪迹。”
所谓情人谷,其实不过只是名字好听,江湖人皆知,那是极为令人不齿的邪教,谷主自诩情圣,专门利用药物拐骗良家女,久而久之,竟也有人自愿追随,渐渐成了一派,这些人平日里专做些坑蒙拐骗的缺德事,因此深深为人所痛恨。
江湖总不缺侠义之士,这样的邪门歪道被灭了门,也并没叫人有多意外,常乾点了点头,问道,“那,是何人破了这情人谷,可查到了?如若没有意外,这些秘药,必定就在其手上。”
青峰点了点头,道,“我们查探了好久,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破情人谷的,是名女子,年纪应该不大,但武功却必定很高。”
“女子?”
常乾眯眼了眯眼,不禁有些意外,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来头?”
青峰却无法给出肯定回答,只是道,“这女子不知门派,也不知出处,偶然出现一下,就又消失了,时至今日,已经大半年未见踪迹,所以,暂时还未查到。”
“混账!”
话音才落,当即引来一声怒斥,那青峰一哆嗦,当即单膝跪到了地上,“属下无用,请堂主责罚!”
常乾眉头紧皱,一脸怒气,却一时并未再说什么。
说实话,近来他颇多不顺,他们寒雨堂做杀人的买卖,一直有市无价,主顾众多,说是日进斗金,也不夸张,而且杀手们个个武功高强,就算官府再恨,也一直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哪知去年秋日起,好端端的,他们忽然就被官府盯上了,几个月来接二连三,眼看竟折了好几名杀手,买卖也不敢随意去接了。
现如今,他被人暗算不说,连寒雨堂也被缚住了手脚,一时不敢轻易行动,实在叫人怒火攻心。
若照以前,青峰办事不利,常乾绝不会再给其活命的机会。
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人手问题,只得暂时放其一条生路……
他遂将怒火强忍,终是没有发作,顿了顿,转而道,“这阵子怎么不见寒池的影子,莫不是连他也落到官府手里了吧?”
寒池乃是寒雨堂中武功最高的杀手之一,虽不算年轻,但做事麻利,不留后患,也算是常乾的得力干将了。
青峰闻言忙道,“他安好,并未落在朝廷手中,前几日属下还曾见过他,请堂主放心。”
常乾点了点头,“那就好,交代他一声,蜀中近来有个活儿,叫他跑一趟,事情是难办点,但我相信他能办到。”
现下他急需用钱,只得放出高手来接活了。
青峰忙点头,“属下一定转告。”
常乾颔首,又道,“另外,看看还有谁在附近,过几日,去帮我办一件事。”
是堂主自己的事?
青峰忙应道,“但凭堂主吩咐!”
常乾点了点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那青峰神色顿时一凝,道,“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