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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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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丝毫也不觉得寒冷。

    而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皮肤隐隐泛起一层淡红色,若是靠得近些,甚至还能感受到从梁丘舞身上传来的那股阵阵热气。

    倘若梁丘皓尚在、并且看到了这一幕。他多半会感到吃惊,因为他的堂妹梁丘皓,此刻正平缓地维持着雾炎。

    而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真正掌握雾炎的二式,激炎。

    激炎,一种比雾炎更为强劲、代价也更为沉重的梁丘家最高绝学,施展出来时仿佛将整个人放在火炭上烤一般,剧烈的痛苦伴随着难以忍受的体内高温。虽说五感衰减,但是直觉与力量却是大幅度增强。

    曾经梁丘舞在冀北之战时。曾因为一度无法控制这个招数而抓狂暴走,导致敌我不分。

    据梁丘皓亲口所言,施展激炎刺激身体所带来的力量,是施展雾炎所获得的力量的三倍,而他也正是依靠着激炎同时打败了梁丘舞与金铃儿。要知道,当时的梁丘舞可正处于最佳状态。而金铃儿亦借助银针刺激穴位的医学禁忌手法,使得个人的身体状态能与梁丘舞并驾齐驱。

    然而即便如此,梁丘舞与金铃儿二女依然还是毫无悬念地败给了梁丘皓,而当时梁丘皓还在漠飞那里消耗了百余息的力气,可想而知激炎的强劲。

    若不是梁丘皓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多半会感到莫大的压力吧,毕竟他的堂妹梁丘舞,已极其接近他当初的境界,虽说尚有些瑕疵,但假以时日,也不难彻底掌握这门绝学。毕竟梁丘舞已在谢安的帮助下,终于克制住了那股施展雾炎二式激炎时所产生的痛苦与狂躁。

    “啪啪啪!”那小小的演武场旁,传来一阵鼓掌声,随即,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走上前来,将一个水桶递给了梁丘舞。

    此人,正是东军四将之首,被称为“遇严不开”的严开,是东军中最擅长守城的将领。

    “嗤——”

    梁丘舞接过那桶水,随即倾倒在自己头顶上,任那冰冷的水湿透全身。很不可思议的,冰冷的水触碰到梁丘舞的身体,非但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而且白气直冒,可想而知梁丘舞身体的温度。

    被冷水一浇,梁丘舞体表的泛红色皮肤肤色这才逐渐恢复正常,她深深吸了口气,嘴里吐出一口热气,这才将空桶随手递还给严开。

    “小姐已能长时间地维持雾炎,若是我梁丘家历代先祖得知,怕是在九泉之下亦要眉开眼笑……”接过空桶,严开忍不住称赞道。

    要知道对于东军四将而言,从小他们看着长大的梁丘舞即是家主,亦是妹妹,如今梁丘舞能有这番成就,想来他们心中亦是倍感喜悦。

    “还不够!”梁丘舞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梁丘皓荒废了至少七八年时间,尚能比我更早将雾炎提升至激炎地步,我若是要超过此人,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十倍,百倍!”

    严开闻言一愣,诧异说道,“可是大公子已经不在了呀……”

    也难怪他心中愕然,毕竟姑爷谢安早在一月前就将梁丘皓逝世的消息并其临死前所穿的战袍一起派人送回给了冀京梁丘家。

    “……”梁丘舞沉默了,默不作声地仰头望着天空,不知为何竟露出几分伤感之色。

    深深望了一眼梁丘舞,严开心下暗暗叹息。在他看来,梁丘舞多半是将其堂兄梁丘皓当成了武道上追逐的对象,而如今梁丘皓亡故,尽管梁丘舞口口声声要杀梁丘皓。但她受到的打击,恐怕也是最大的。

    毕竟据梁丘公所说,梁丘皓是梁丘舞穷尽这一生也难以赶上的武道奇才,而就当倔强不服输的梁丘舞打起十二分精神要追赶上那位堂兄时,那位堂兄却战死了。

    谁能理解梁丘舞心中的伤感与泄气?

    或许是想到了这一层,严开故意曲解了梁丘舞的沉默。调侃笑道,“小姐是在担心姑爷么?”

    梁丘舞虽武艺精湛,心机城府却很浅,当即就给严开的话给带了过去,微微摇头道,“稍微有点吧……不过有刘晴妹妹与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在,安断然不至于吃亏就是了!”

    “末将觉得也是如此!”严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上一回捷报。就言姑爷已平定了三王动乱,算算日子,眼下姑爷多半正率兵攻打江南的太平军……或许下一份捷报到时,姑爷连江南也平定了呢!”

    梁丘舞微微一笑,尽管没说话,但是美眸中那份喜悦却是丝毫也瞒不过严开的。

    虽然嘴里从来不说,但不可否认,夫君谢安所得的一份功劳。比她梁丘舞所得的十份功劳还要让她感觉喜悦。所谓的望夫成龙,指的恐怕就是这个的。

    “啊。安一定能够不负陛下与朝廷的期待,平定江南的太平军!”深深吸了口气,梁丘舞总结性地说道。

    严开闻言一愣,旋即脸上微微一笑,他不由想起了谢安那位姑爷曾经被抓到东公府的前前后后诸事。

    谁能想到,当年冀京得沸沸扬扬的。被谣传说是要入赘梁丘家的广陵男子,数年之后竟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周朝廷最具权柄的殿臣之一呢?甚至于,竟将他梁丘家的名声也比了下去。

    谈笑了几句,梁丘舞终于将谈话的重点从自己的夫君谢安转移到了如今博陵这边的战事上。

    “严大哥,眼下已开春。天气逐渐转暖,我想北疆之兵也快打过来了吧?”

    “唔!”见梁丘舞谈论起正事,严开脸上的表情亦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附和道,“小姐所言极是,不过,李茂想要攻克这博陵,也不是那么容易!”

    严开的话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倒不是说严开轻敌,他只是对自家小姐以及麾下东军有着强烈的信心而已。在这,之前与北疆之兵的战绩也足以令他自傲。

    十三战全胜!

    这等傲人的战绩无论是放在那里,都是足以令人震惊的。谁能想到,叫草原人畏之如虎的北疆兵,竟在博陵一连败了十三阵。尽管燕王李茂一次也未曾出面,尽管北疆的精锐渔阳铁骑至今未曾动用,但不可否认,十万北疆兵几乎被梁丘舞打成了筛子。

    就连那所谓的北疆五虎,也难以抵挡炎虎姬的实力!

    这便是梁丘舞,纵长孙湘雨亦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的炎虎姬梁丘舞,大周朝廷第一战力。

    或许正是因为有梁丘舞守着博陵这座城县,守着冀京北方的门户,冀京城内才能得以那般安泰吧。

    “咔嚓咔擦——”

    一阵马靴踏着积雪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

    梁丘舞与严开转头一望,正好望见项青从远处走来。

    项青,东军四将中与谢安关系最铁的将领,号称“小霸王”,至今为止除了败给了梁丘皓,从未败于任何一名敌将,甚至连冀州军中的第一猛将费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击败项青,隐隐是东军中最强的将领。

    只可惜此人浪荡不羁,外表看起来实在不如严开、陈纲二人靠得住,但是这一回,项青凝重的表情却给人一种相当可靠的错觉。

    “怎么了?项三哥?”见项青表情有异常,梁丘舞疑惑问道。毕竟项青此前跟罗超一直在博陵外充当斥候,非但监视着北疆军的一举一动,还充当着伺机袭击敌营的奇兵角色,而此番突然回博陵,这倒是有些出乎梁丘舞以及严开的意料。

    “出事了……”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项青望了望左右,见四下无人,他这才小声继续说道,“小罗发现北疆兵似乎有迹象要攀山绕过我博陵……”他口中的小罗,指的正是东军四将的罗超。

    “攀山?我博陵附近的雪丘?”严开诧异问道。

    “唔!”项青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是弄错了吧?”见此严开愣了愣。诧异说道,“我博陵东西两侧皆是数百丈高的雪丘,险峻难行,途中多陡崖峭壁,常人若是攀登,没几个能活得下来。北疆兵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送死吧?——一旦雪崩,那可就是全军覆没!”

    项青闻言舔了舔嘴唇,正色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没去理会,任由那一支三千左右的北疆兵朝雪丘而去,可昨日小罗忽然派人与我联系,说是那支三千左右的北疆兵在他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他仔细检查了雪丘附近,却发现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此事关系重大,因此我即刻回来禀报!”

    “在雪丘附近消失踪迹?”严开闻言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确定是攀登上了雪丘么?还是说,仅仅只是北疆兵故布疑阵?”

    “你怀疑是李茂的计谋?”项青愣了愣,好笑说道,“那个家伙我等不是不了解。就他那块料,会懂得用计么?”

    严开摇头说道。“姑爷就曾说过,天底下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李茂曾经不用计谋,不代表他眼下也不用计谋!——倘若你始终抱着这个想法,便很有可能被其有机可乘!”

    项青想了想,觉得严开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沉思道,“老严,你的意思是说,李茂这是故意要叫我等自乱阵脚?”

    “怕是如此!”严开点点头,这时他想到了身旁沉默不语的梁丘舞。遂问道,“小姐,您怎么看?”

    只见梁丘舞用凝重的目光望了一眼雪丘方向,沉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忘了,北疆之兵曾深入草原数百里,遭遇了不知多少险峻环境,或许对于我等而言雪丘乃是天险,可对北疆之兵而言,那肯能只是一座比较难以攀登的雪山罢了……”

    严开与项青闻言对视一眼,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可是身经百战的北疆兵,大周的边陲雄师,真正意义上的大周第一精锐!

    虽说冀州兵也算是身经百战,但比起每日要与草原部落厮杀的北疆兵而言,恐怕还是逊色了一些,终归北疆兵是真正从残酷的战争中锻炼出来的,强者存活而弱者战死,与草原部落进行着无休止的互相厮杀。

    “留下三千兵留博陵,其余全部派出去!”

    沉吟了一番,梁丘舞沉声说道。

    要知道东军号称天下第一骑兵,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军中任何一名士卒都能充当斥候,懂得任何在残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懂得如何隐匿行踪,打探敌军的情报。

    正如谢安后来所说的,东军两万兵骑兵,一旦散开到外野,就是两万名斥候,北疆兵若是想在梁丘舞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从雪丘迂回到博陵后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得令!”项青抱拳领命,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项青离开的背影,梁丘舞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梁丘舞的预感成真了,北疆之主燕王李茂丝毫没有要使阴耍诈的意思,他是真的想在雪丘上开辟一条通道,好避开有梁丘舞镇守的险关博陵。

    得知此事,梁丘舞两道秀眉顿时凝了起来,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凭借两万东军堵死燕王李茂的十余万北疆兵,依靠的就是博陵这道险峻的关隘。

    若是没有这道关隘,就算梁丘舞武艺能比肩梁丘皓,也难以阻挡数量如此众多的北疆兵。想想梁丘皓与阵雷那两位堪称天下无敌的大豪杰,在压倒性的士卒数量下,还不是被周军给耗死了?既然周军能耗死梁丘皓与阵雷,北疆兵又为何耗不死梁丘舞?

    '不好……博陵要丢!'

    当时梁丘舞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平心而论,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位统帅,哪怕是谢安、李贤、长孙湘雨、刘晴,在见到博陵已不足以将十余万北疆兵都堵在安平国、即京畿之地外时,心中多半也会想到撤兵,撤到冀京。免得到时候局势糜烂无法抽身。

    但是梁丘舞却舍不得,梁丘家的荣耀与尊严促使她不能就这样将博陵这道依然毫发无伤的关隘安然无恙的拱手让给燕王李茂。

    正因为这样,东军与北疆兵展开了长达月余的拉锯战,大批的东军下了战马,登上雪山去阻挡攀山而来的北疆兵。

    却不想,这恰恰便是燕王李茂所希望看到的……

    “殿下雄才大略。那炎虎姬梁丘舞果然上当了!”

    在北疆军百里连营的中军帅帐,北疆五虎之一的大将曹达一脸佩服地望着安泰坐在主位上的主公,燕王李茂。

    话音刚落,身旁同属北疆五虎之一的大将佑斗亦冷笑说道,“不过那个女人的胆气确实叫人佩服,手中仅两万东军,竟想着要将我十余万大军尽皆挡在安平国外……”

    “事实上她已经做到了,不是么?”主位上的燕王李茂闻言微微一笑,平静说道。

    佑斗闻言一愣。旋即点点头,一脸感慨地说道,“正如殿下所言……十三战皆败,草原之上,我等可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呵呵呵!”李茂闻言哈哈一笑,竟带着几分自傲,说道,“那可是本王的师姐。一同在梁丘公门下学武、研习兵法的女中豪杰,岂是草原上那些只知杀烧抢掠的贼寇、宵小一流可比?就连本王。也不怎么敢正面与她交锋呐……”

    见李茂竟说出这番话,帐内众将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好嘛,这还没怎么打呢,自家主公便说出了这番自灭威风的话,这还怎么打?

    就在帐内众将哭笑不得时。却听燕王李茂轻笑一声,轻松说道,“既然明知不是对手,再傻傻地一头撞上去,这不叫英勇。而叫做愚蠢!——本王并非小舞对手,不,应该说,我北疆中无人是小舞对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攻博陵,直取冀京!”

    “那位炎虎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等袭冀京……”大将曹达低声提醒道。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只有等她主动撤兵咯!”

    “主动撤兵?”帐内众人对视一眼,均不解其中意思,只有像佑斗、曹达这样的大将,才隐隐露出几分恍然大悟之色。

    几日后,梁丘舞将有关于博陵当地的战局情况派人送到冀京朝廷,请朝廷加以防范,毕竟她两万东军神武营士卒并不做到彻底地封锁博陵一下所有的雪丘,万一漏了一支北疆兵,而这支北疆兵趁机袭击了没有防备的冀京,那梁丘舞可就难辞其咎了。

    在得到梁丘舞书信的次日,大周天子李寿便召集朝臣针对此事商讨起来。

    北疆之兵有十余万,更何况据早前派往北疆的细作发回的消息,李茂在这几年中曾臣服了好些个草原上的部落,使得多达十余万甚至几十万的草原民族成为了北疆的附庸,这意味着李茂麾下除了北疆兵可动用外,还能驱使塞外草原民族的游牧骑兵。别的暂且不论,至少李茂麾下大将佑斗,便是苍狼部落的人,是那位曾经入寇大周的草原领袖呼图哈赤的弟弟。

    '狼骑兵……'

    但凡是详细了解那场冀北战役的朝臣,都清楚“狼骑兵”三字意味着什么。

    倒不是从字面意思理解,狼骑兵就是一帮骑在草原狼背上的骑兵,毕竟狼这种动物根本不能作为坐骑骑乘。

    狼骑兵,指的是苍狼部落、月狼部落、霜狼部落等几个草原上供奉狼神、将狼视为先祖的强大草原部落中的战士。

    据说,部落中的男人个个在胸前纹有狼头,作战时也如狼一般勇猛凶残,绝非寻常军队可比。而当年被梁丘舞所杀的草原勇士呼图哈赤,便是苍狼部落的首领。

    毫不客气的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东军神武营的骑兵才具有与狼骑兵一较高下的实力。毕竟,据说狼骑兵一个个弓马娴熟,在马背上吃饭、睡觉甚至是方便,一连数月不下马背好比是家常便饭,日行百里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这种机动力,才是狼骑兵最可怕的地方。

    这一点。出身北地雁门的冀州军副帅马聃恐怕是最清楚不过,而正是因为曾经一直与那样的对手交战,这使得马聃极其擅长偷袭与反偷袭,连二连三地戏耍太平军。

    原本就有近八万渔阳铁骑的燕王李茂,倘若当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手中还拽着几支曾经叫大周吃足了亏的狼骑兵。那究竟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陛下,臣以为需要即刻向博陵增派援军!”

    谢安的老友之一,刑部侍郎、卫尉寺卿荀正出列谏言道。

    此言一出,朝中群臣议论纷纷。

    要知道,眼下冀京仅剩下西军“解烦”、南军“陷阵”、以及北军“背嵬”这三支各自人数为两万人的精锐之师,而其中南军尚未从三年前那次几乎全军覆没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尽管这三年来从未中断对新兵的训练,但终归那些新兵经验不足,甚至于有的连战场都不曾踏足过。是实实在在的新兵菜鸟。

    若是真打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两月后剿灭了太平军的冀州军,从军中抽出两万兵,南军也不一定就能打得过。曾经令东军神武营都为之忌惮的南军,就像是如今的南公府吕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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