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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也看着地上那人,淡淡说:“不用他说完,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正文 171章 皇族帝裔
白面车夫忽然抽出刀,挑起了那人身上的戎装,把他仅剩下的脸颊盖住了。
“离他远一点,他的毒会从尸体里扩散。”
话音刚落,所有魏军都瞬间退开老远,而白面车夫则退回九王身边,继续严阵以待。
“王爷,这个人是晋军派来和谈的人吗?”有人期期艾艾问了一句,接下去就是围着这句话起的骚乱。
白面车夫有些森冷地看了他们一圈:“这人身上穿着戎装,和谈的人怎么会穿这些?”
戎装都是和他们一样,军营打仗的人才会着装,真要是晋国派来的和谈使臣,怎么可能一身破旧闯入这瘴气中。
那地上的晋军身份,只可能和他们曾经的一样,只是个死士。
虽然白面车夫冷冷的没说,可是刚燃起希望的魏军,此刻也已经又木了。
九王看着被遮了面目的尸体,道:“晋军也中了这瘴气的毒,他们也认为我们有解药。”
那一句死之前的求救,就说明了一切。
两个也字让在场魏军心情都沉入谷底,晋军以为他们有解药?那他们的解药呢?问谁去要?
红腰站在人群里,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一层死气。
这毒瘴气连尸体都不会放过,尸体会加速腐烂,然后加重空气中的毒素囤积,简单来说就是个无解的局面。
“烧了他。”九王说道。
那个闯入的晋军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话,去世以后就被堆上稻草焚烧。所以这就是战争?
但这毒总不会是凭空来的,总有人是最先下毒的人,是什么人在雁北关的空气里,下了这一种毒?
红腰几乎一个激灵,看向九王离开的方向。
红腰直接走了进去,“王爷,为什么。”
九王瞧着她:“什么为什么。”
红腰看着他,“所有魏军都困在雁北关出不去,但是,外面的晋军也因为中毒,而打不进来。这样一来,雁北关不就成了谁也攻不进来的地方?”
简简单单,这不就是固若金汤?
所以易守难攻的雁北关,居然因为这个原因,成了晋军也啃不下来的烫手山芋?
最初浮现这个想法的时候,红腰都被自己震惊的不可思议。
但震惊过后呢?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就是眼下的现实?
她看着九王,而按照平时,九王的想法总要比她,比很多人都超前,那九王没想到吗?
九王眯着眼看门口逼问自己的少女,好像除了最开始他们的相遇带着一点说不清的色彩,之后这身份就渐去渐远,甚至她都敢质疑他了。
“你以为,这是本王做的?”九王不用费力,就能知道红腰的想法。
他不需要费力,了解一个人,只需要知道她善与恶,黑与白,就能时时掌握她的思维。
红腰让自己保持视线持平:“王爷是不是真的想守下雁北关?”
九王一向出奇招,现在看来,晋军近在咫尺都撤退了,就是因为这迷河的瘴气毒,这点子若说是九王出的,红腰一点都不怀疑。
本来就是一劳永逸的做法,至于魏军也染了毒,九王会在意吗?
联想九王从前的作为,他与普度众生本身就不划等号。
九王盯着红腰面上的一举一动,看她已经在心里下了主张,不由幽幽一哂。
“我看你是疯了。”出乎意料白面车夫说了一句。
红腰被怔了怔,她看向车夫,白面车夫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色:“这里人中的毒,早在王爷回到魏国以前,就已经没得救了。”
红腰顿了顿,因为她很轻易就回想起来魏国的时间,是的,时间对不上。
红腰略感尴尬,但她并没再说什么,毒不是九王下的,但现在雁北关的情形,她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个原因。
九王淡淡说道:“是魏王。”
这一声几乎和红腰脑海里的同时重合,她瞪着眼,九王敲着扇子,面上和语气一样没有波动。
白面车夫冷然:“想必是国中术士出的主意,丢了雁北关,把雁北关困成一座死城,敌军进不来,他们才好逃命。”
魏国养着几个无用的术士,妖言惑众就是最大的资本,九王的妖孽一说就是他们功不可没,遇到国之将倾,这群术士随便一个人忽悠,魏王为了多活几天肯定毫不犹豫。
雁北关成了毒关,关卡成了死城,等于用人命去阻挡敌军,而且还是伤敌一百,自损一万的恶毒法子。
红腰也憋出了一句:“王宫的那些人是疯了。”
哪有国还没有灭,君主先来坑杀自己的守城官兵,要是这雁北关绵延十里的毒瘴气,都是魏王那个昏君想出来的办法,简直可以上油锅了。
魏国,怎么会是这么可怕的地方?
九王这时嘴角,溢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白面车夫冷静下来:“有毒就有解药。”
“未必。”九王淡淡说道,“也得看别人有没有给你留活路。”
魏王宫那些人,有人想过要给雁北关的将士一条活路吗?既然是用来拦截晋军的毒素,肯定是越毒越好,这种情况指望解药,如何指望。
红腰冷静下来:“王爷,你究竟是什么人?”
好像真的不是红腰如此迟钝,在这样伏尸百万的时候,魏王把九王送到边关来送死,好像是在驱赶一个进入围栏里的猎物。
白面车夫冷硬说道:“会问王爷这个问题的,也只有你了。”
红腰看了看白面车夫,又看了看九王,她忽然一撩起帘子,转身走出了帐篷。
红腰呼吸着空气,感觉就算是有毒的,也比她此刻的头脑清醒。
下一秒比空气更冷的白面车夫刀锋就逼了过来,“王爷说,如果局面失控了,就要用你体内的血蛊炼药。”
红腰把那口空气压回了肚子里,清清冷冷说道:“我早做好准备了。”
白面车夫看着她,这一刻没吭声。
在红腰心里一直想着的,如果九王当机立断抛下了这雁北关,直接带着她和车夫三人远走高飞,才是目前死局的最好解法。
可九王背着一身妖孽之名,他到底想在这世上做点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五国沦陷了,魏国要垮了,他好像存在的意义就更匪夷所思了。
但就在刚才那个突然间,红腰觉得自己点通了。
是把以前有意忽视的一些地方攒起来了。
既然如此,就明白白面车夫为什么嘲笑她只有她问这个问题。
九王真正致命的地方,不在于他手中握着那个玉玺。而是他自己。毕竟玉玺是死物,只有九王难缠,才会让人忌惮,强大的不是物件本身,而是持物者。
玉玺,是武帝还在的时候,天下一统的权力象征。
现在九王拿着玉玺,他就成了象征的继承。
也可能,他就是象征本身。
“为什么五大诸侯国,说起九王的存在,都是众口一词的说他是妖孽?”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
红腰立刻看向姬无双,他居然挂着那张“假脸”就出来了。
“你做什么?”红腰惊起。
姬无双饶有兴致:“难得五个人那么齐心,他们私下斗得鱼死网破,却对九王一个人那么执着。”
那就是执着地把九王塑造成一个人人避而远之的妖孽。
红腰不想上当,但她忍不住问:“你又知道什么?”
姬无双看着她的脸:“我曾经就是陈王,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如果五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难道还会是我不知道的?”
他是陈王,他是五大诸侯国其中之一。这个身份掀出来让红腰无从反驳。
“武帝距离现在覆灭有三十年了吧?”姬无双幽幽带笑,“当初说是皇室尽屠,皇太子也没来得及立就被推翻,当初武帝的血脉也被掐断,这都是后来传的。因为只要皇室子嗣不绝,五大诸侯就没有顺理成章登基的一天。”
红腰面色动容:“你说王爷?”
可是九王的年纪,对得上吗?很多东西,就是在时间面前,就显露了苍白。
姬无双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瘫子,烂在轮椅上嘲笑:“谁也没有说过当时逼宫就成功了,就算武帝中了计,他是一代帝王,难道还比不上五个蠢货。皇宫被攻占,底下逃生的密道就不知道有多少,也或许那些死士就已经足够铺路护送,只要离开皇宫,天大地大,反正谁也没有见过帝皇,只要脱了龙袍,谁知道你是谁呢?”
红腰脸色一边变着,一边无法反驳姬无双的话。他在猜测武帝没死,之后遁走了宫外,那之后呢,要是这种猜测都能成立,那之后天下所知道的一切,岂不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姬无双继续说道:“所以九王为什么不能是武帝的子嗣?武帝来到民间之后生下的皇子,只要有皇后在,皇子的身份不难吧?”
皇后跟武帝一起逃了出来,那他们之间的孩子,自然就是帝裔,而九王的年纪,自然就在这宫外这不确定的时间里犹疑。
因为他是在众人以为武帝“死后”才出现的人,所以不会有人觉得,他就是曾经的帝裔。
正文 172章 你是女人
红腰的目光在姬无双脸上扫过,似乎慢幽幽道:“我知道你说话都有目的,但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困迷河,希望你不要忘了。”
不管姬无双有什么小九九,现在根本出不去十里的范围,他还能翻出大浪不成?
红腰说完就离开了,她去帐子里见九王,却意外地看见九王在软塌上假寐。
红腰慢慢走近,看见他脸上冷峻的线条,才发现九王这样竟是这个样子,他不笑的时候,或者说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时候,原来他是长这个样子。
不知有没有发现过一些事,表情可以掩盖一个人本来的面目,就好像会出现一个人生气的时候,或者开心的时候,你会发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九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表情。
而现在他是睡着的。
红腰眉峰动了动,她伸出了手,手指微微晃了晃,匕首凤鸣就被她抓到了手中。
甚至不知道白面车夫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红腰已经能轻易辨别周围十步外有没有熟悉的人气息,哪怕是武功高手的车夫也一样。
而车夫不在这里,九王又睡着了。
有时候你等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
开了刃的匕首放在九王的喉结上,其实红腰知道不管人被传的有多可怕,血肉之躯就是血肉,根本不可能改变。
她把匕首在九王喉咙里慢慢地移动,她虽没亲手杀过人,但哪怕现在让她动手,她一点也不怕。
其实这天下已经乱了,九王是什么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红腰握紧了匕首。
这时九王的眼睛睁开来,他第一眼就看到红腰,然后忽然之间他死死抓住了脖子里红腰手腕,并把她猛然一拉。
因为九王反应的动作太快,红腰猝不及防向前一扑,匕首直接咣当落到了床上。
而九王再一用力,红腰整个人就横空起来,被丢到了床里侧,九王跨出一只腿,将红腰压在床上,手臂压在了她肩头。
红腰看着刚才还占据主动的自己,瞬间被动制住,有些讶异不解地看着九王。
九王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他眯起眼睛:“红儿,你想杀我?为什么。”
红腰镇定自若看着他:“奴婢一时糊涂,想和王爷开个玩笑。”
玩笑,用匕首抵着咽喉,原来可以称为玩笑。
九王片刻没有放松压着红腰,他有点审视地在高处看着她,而红腰被抓现行,除了有点沉默意外没有一点恐慌。
红腰要杀九王其实确实是没有道理的,显然九王也在想这个问题。
九王慢慢问着:“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快一点。”
红腰觉得刚才自己并没浪费什么时间,只能说九王醒过来太快。可她说出来的却是:“所以奴婢只是在跟王爷开玩笑。”
看她脸不红气不粗说这种话,九王却淡淡的,片刻开了口:“你为什么突然来我的大帐,姬无双说了什么?”
红腰和白面车夫不一样,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九王。
红腰脑子里飞转,“他无非是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还在怀疑王爷的真实身份。”
九王眸光幽幽:“我的真实身份?他都怎么说了?”
红腰说道:“他说王爷的目标是窃取天下。”
九王的目光更深邃了起来,现在红腰一点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婢女,所说的话仍然带着几分考量。
“其实奴婢也想不明白,堂堂陈王陛下,把自己弄成这一副样子的理由。”红腰接着开口,“完全不知道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九王和红腰目光相对,他勾起唇,这幅样子是红腰最为熟悉的,含笑深邃的样子:“从前在阎府的时候,你们做过盟友,若说你一点不了解他,恐怕说不过去。”
红腰也看着九王:“这没什么说不过去,姬无双不是普通人,他心思比王爷还难猜。而奴婢跟在王爷身旁的时候也是一样不了解王爷的。”
九王抬起一根手指划过红腰脸侧,说道:“红儿,你是了解的很,还会口是心非了。”
红腰试着动了动,却碰到了九王压住她的腿。而九王捡起了掉在床里侧的匕首,在眼前细细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红腰目光盯在匕首上,“王爷,能还给奴婢吗?”
九王看了她一眼,却看到红腰放在身侧的手在颤抖。这匕首对她那么重要,却敢拿出来沾他的血?
红腰跟着九王日夜,却也没有这么近的距离过,她一伸手就能拿到匕首,但她居然不敢。
九王刚才将她拽上床的身手……
她狠狠有点不安,不知道九王只是反应的比较快,还是……
九王把匕首递给了红腰,红腰一怔,赶紧伸手拿过来。
九王似乎要说什么,这时帐篷里忽然一道微风,白面车夫神鬼一样现身在床前五米处。
他盯着九王:“王爷?”
随着这微妙语气,九王看他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红腰身上。
红腰保持姿势一动不敢动,落到白面车夫眼里另一番光景,现在红腰和九王的姿势,被九王压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是白面车夫都缓不过来。
而红腰一手握着匕首,慢慢干咽了一口唾沫。
好在九王凝视片刻后,终于翻了个身,重新躺回床榻外侧。并且伸手将红腰拽了起来,红腰于是手忙脚乱地尴尬起身,慌乱爬下了床。
她真是不自量力,天下那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她却妄想从九王这里讨到便宜。
白面车夫:“……”
九王这时说道:“看好她。”
白面车夫匆匆扫了眼红腰:“是。”
红腰夺路从帐篷里出来,然后白面车夫也立刻跟着,在帐篷外面有一段距离才出声叫她:“红腰!”
红腰尴尬地转身再次看着他,白面车夫那假皮脸上居然有点严肃。
白面车夫盯着她看了半天,红腰都踌躇了他才说:“王爷是注定要君临天下的人。”
可他这句话却让红腰白了白脸,她立刻往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魏国的士兵在这里。
她才转头问:“你说这个干什么?”
白面车夫却不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跟了王爷这么久,你也多少能够感觉到吧?”
感觉不感觉到,红腰都觉得莫名奇异,“那又怎么样?”
说实话之前九王招摇五国的时候,除了妖孽大概没人想到别的,可现在,不过短短大半年,曾经的五国鼎立分崩离析,不仅只剩下了三国,这三国还都陷于战火。
也许天下没有旁观者清这回事儿,但是从结果总能推论出过程。
白面车夫的眼眸居然有些深邃,这可是以前不曾有的,因为他一向很直白露出厌憎。
“你是王爷选择的臂助,是王爷的刀,某种程度上,和我的存在一样。”白面车夫盯着红腰一动不动,“除此以外,你不要再和王爷有什么牵扯。因为你是女人。”
白面车夫这个冰块,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红腰是女人一般,榆木脑袋却在今天开了点窍,就说出这一番话。
好在,红腰不是榆木。
红腰接触到白面车夫目光中的含义,有些不是滋味也反话的问:“你,怀疑我勾引王爷吗?”
不然真想不通好端端的白面车夫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太不可思议了。
白面车夫果然是看着她不出声,可红腰却一点点惊诧了。
“我从来没有……”
还没等红腰说完,白面车夫就缓慢接过话头,继续说:“看得出你的情感跟王爷也不是一路人,你会喜欢那个谢家的家主,就是因为你们其实才有相同的体会吧。”
这是陈述不是疑问,白面车夫好像面无表情的假面下,也有超越于常人的洞悉力。
红腰生平第一次有种洗不清的感觉了:“车夫,你误会了……”
白面车夫道:“总之我言尽于此。”
他深深看红腰一眼,“等王爷站到天下那个位置的时候,就知道你做不了陪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