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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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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安息虽然很近; 如今犹如虎狼之穴; 白浅一意要随了姜秀润前往。

    如今她已经由兵营的百夫长升为千夫长; 更是在边境与戎国的盗匪打了数次遭遇战。

    面对面的拼杀肉搏,让浅儿更有了前世里的女将军风范。是以这去之前的准备更是简单而直接——只准备了大小不一的匕首,磨得尖利藏得满身都是。

    当白浅展示这满身的匕首时,姜秀润看得有些心惊肉跳; 倒是觉得自己也该多做准备; 免得双方兵戎相见; 不然依着凤离梧的个性; 他们这一行人只会肉包打狗一去不回。

    不过姜秀润准备的可不是什么□□利刃; 不过是吩咐着厨房照着洛安的口味; 做了各色的月饼罢了。

    待得糕饼做好; 从模具中拿出; 装拢到了食盒子里,交给下人们装到了车上。

    等到了日子,姜秀润便上了马车,由护卫队簇拥着一路奔赴到了波国边境。

    波国与安息相隔一河,等姜秀润上了渡船时,那摆渡的却照直言明,侍卫队太多,要分两条船过河。

    可是待得分开之后,船行一半,另一条装着侍卫的船只,却漏水开始沉底。眼看着一队侍卫像水饺一般落得满水面都是。

    白浅瞪圆了眼,抽出匕首便要威胁船夫往回开。

    可是还没有等她近身,便有一人飞起一脚将她手上的匕首弹开。

    白浅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才在船头理绳子的船工,此时他头上的斗笠也被甩开了,赫然正是窦思武!

    就在浅儿一愣神的功夫,那窦思武近身施展起小擒拿,控制住白浅。

    可惜转眼间她就回过神来,趟啷啷从后背又抽出一把刺向了窦思武。

    窦小将军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只劈手夺白刃,又抢下一把扔甩到了江水里,就在这时,他看见白浅从裤腰又抽出一把,顿时有些崩溃,高喊着:“你这是藏了几把?”

    白浅吊着眼梢冲着他道:“狗娘贼,玩阴的!欠插是不是?你亲娘的身上要几把有几把!”

    于是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便默不作声,又缠斗在了一起。

    白浅近两年的时间,武艺大有进步。可是窦思武的进步似乎更加可怕,也不知经历过什么,身手更加敏捷而毒辣,那种招招招呼人关节要害的狠劲儿,是舔过血,经历生死肉搏的人所独有的。

    一时间,白浅被他压制得都有些使不上劲儿。

    就在这时,载着姜秀润的船已经靠了岸边,满身铠甲的勇士阴恻恻站得满坞头都是,立意要给姜秀润一个下马威。

    姜秀润这时也终于看明白了,凤离梧憋了快两年的邪火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湮灭的,现如今是终于寻了机会尽情宣泄了。

    如今这一江水漂浮的侍卫,就是给她的下马威。若是再武斗下去,只会自寻难看。

    当下便喝住了白浅收手,然后对立在江岸边领头的侍卫道:“烦请这位将军,帮忙解救一下落水的侍卫,他们之中有人是不太熟谙水性的。”

    那侍卫回头跟另外一人悄声商量了一下后,冲着岸边那些乔装打扮的“船把式”们点点头。立刻有小船朝着江岸上的人扔木板子,让那些水性不好的,可以攀附着漂浮回河对岸。

    结果,姜秀润虽然带了一队的侍卫,上了岸的却只寥寥无几。

    最后那几个人也纷纷被扣下。只是他们要缴械白浅,搜身检查时,被窦思武拦了下来,只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搜查过了。

    方才在船上,他已经在颤斗中,将白浅的上下摸遍,已经检查得彻底了,倒是不用别人费神再检查一遍。

    不然依着这婆娘的泼辣劲儿,只怕上前搜身的那些个侍卫,个个都要筋骨断裂,被她活撕了。

    事已至此,再做无谓抵抗于事无补,姜秀润只能客随主便,坐上了凤离梧命人安排的马车,一路入了安息城而去。

    因为战事刚刚结束不久,梁国兵将尸横遍野,道路两旁甚至还有未及搬走的尸体。

    那股子难闻的气味直顶鼻子。结果入城之后,当马车停下的时候,姜秀润再也忍受不住,冲下马车便吐了起来。

    当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结果接过浅儿递过来的水杯漱口时,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高挺的男人正立在楼上,居高临下傲睨而视,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姜秀润慢慢低下头,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嘴,一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

    人都道魏国国君愚蠢,竟然被凤离梧轻而易举地骗出以至于亡国的下场。

    可是谁又知这位大齐新君的阴险狡诈?

    他若愿意,便可装出一副伏低做小儒雅非凡的谦谦模样,温情小意堪称君子。一旦抓住时机翻盘,你已经落入虎狼獠牙之中,都难有后悔的机会。

    就在这时,凤离梧已经冷声道:“没看见波国圣雅伦女王驾到了吗?还不快些将女王迎上楼来!”

    关于那女王的名号,他说得极慢,似乎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嘲弄。

    姜秀润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缓步踏上台阶,走上楼去。

    再见这男人,竟然又快隔了一年。都道女大十八变,男子若变起来,却更是惊人。

    他虽然并没有身着大齐龙袍,可是通身的气度已经隐隐透着帝王霸气,那个无人夜里,伏在她膝上偷偷会哭泣的青年,彻底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男人,身上透不出半丝凡人气息,眼角眉梢都透着戾气。

    他此时安坐在厅堂高位的座椅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走上来的女子。从她依着波国式样,松散编拢,扎着珍珠珠串的垂臀长发,滑到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尖,饱满似花瓣的樱唇,再一路滑落到雪胸蜂腰之上,从上倒下看得甚是仔细。

    可是那眼神,却不是男子对貌美女子的欣赏,反而是刚刚屠戮完的匪徒,麻木而冰冷地清点着打劫的战利品。

    他打量了姜秀润一番后,也不让座,只看着白浅提着的大盒子问道:“波国君太客气了,此番前来,给朕带了什么?”

    姜秀润缓缓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带的东西实在是不应景色。若知是眼前的阵仗,高低不能带糕饼甜点这类配茶品酌,把酒言欢的事物,倒不如备上一份波国地图呈递上去,更能讨得大齐天子的欢心。

    想到这,她示意白浅将礼盒打开道:“中秋佳节,与陛下您相约此处,想着您远离故土,便带了洛安城里口味的月饼,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说到这,她拿起月饼掰了一半,自己先尝了一口,以示无毒。

    凤离梧看了她的样子,倒是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真是体贴,若不知你天生的冷石心肠,当真是要被你感动了呢!只是不知,你来之前可曾想过,至此以后,你恐怕是再难看到家乡的圆月了。”

    她就是拿捏了他的软心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此番他倒是要叫她明白,将男人的心伤透了是个什么凄惨下场!

    姜秀润看了看厅堂里空荡荡的桌子,连一盘子酒菜都没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陛下没有准备吃食,我便不装糕饼,备些波国特色的炙烤牛羊拿来给给陛下品尝了。”

    说着,姜秀润点头对白浅示意,让她从食盒子的暗层抽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了桌面上。

    凤离梧冷笑道:“这是什么?难不成是你要进献波国王土,免了一场干戈?还是觉得你费心求来的王位,能换得你的自由之身?”

    姜秀润没有说话,只任凭着一旁全副武装的大齐侍卫将那图纸拿起,恭送到了凤离梧的面前。

    当凤离梧拿起图纸时,才看清这是张水利图,看得出是姜秀润亲手画的,娟秀的小字一如她当初给他留下的几十卷水利工程图,标注得详实清楚。

    若是按照这张图纸上所画,从波国境内修筑的水坝开闸,倒灌入安息城,将此地变成汪洋一片,只需不到两盏茶的时间。

    因为安息邻水,不论从哪里离开,都避不开水。若是凤离梧猜得不错,只怕那水坝便已经有波国将士严阵以待,只等姜秀润发出些什么之前约定的信号,便开闸放洪。

    那水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难道这便是她定下在安息城见面的缘由?

    在此之前,凤离梧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经过这近两年的锤炼,已经炉火纯青了。

    可是却被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新的怒火——竟然敢跟他玩起了玉石俱焚,当真是越发的有出息了!

    所以冷声大笑之后,他紧拧了眉头,咬牙道:“姜秀润,你是在拿这个吓唬我?”

    不过姜秀润倒是和缓地笑道:“若不是陛下一路拿了那些腐尸惊吓于我,我又何必拿出这个来吓唬您?更何况囚徒上刑场,还有一顿断头饭。如今佳节潇月,正是花好月圆时,陛下你当真没有准备酒食,打算这么活活地干饿着我?”

 第143章 第 143 章

    虽然一早便知,以前那个在洛安城里委屈求全的姜禾润尽是假装出来的; 可是凤离梧真的被昔日阿谀奉承惯了的狗腿子掐着脖子要挟时; 依旧后槽牙磨得直痒痒。

    姜秀润可不想跟他一起做一对水下冤魂; 只亮出了底牌后,看他瞪着自己似乎是要背气过去的样子,和缓着语气给大齐陛下台阶下:“听闻安息的黑头江鱼最肥美; 陛下要不要试一试?只是需告知厨子用当地的辣酱炖; 锅边贴一圈面饼沾鱼汤吃才最好呢!”

    凤离梧大约缓过了一口气; 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了她半响; 才对站在门外的窦思武喊道:“去!照着波国雅伦女王的话; 捞一条江鱼炖着吃。”

    也许厨下一早就备好了吃食; 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人接连不断地往屋内端送餐盘。

    姜秀润抬眼看着; 菜品备好; 便移步走到桌前; 亲自端起酒壶; 给凤离梧的酒杯里倒酒。

    可惜酒杯奉上; 男人却无接过酒杯之意。

    姜秀润也不强求,站起身来; 推开了这酒楼临江的窗户。

    “陛下,可否过来一同赏月?”姜秀润轻声唤道,却不见凤离梧有想动的架势。

    她倒是了解他的; 生起闷气来会持续很久; 于是干脆走过去; 伸手去拉他起来。

    那一双柔荑入手,便是如羊脂一般腻滑,就像想狠心甩开,也要积蓄一下气力。

    就这样,姜秀润略微吃力地拉着高大的男人,几步来到了窗前。

    此时窗外江面一片银光镀亮,因为江水流经此处,江底起伏不平,呈现出三处潭面漩涡,因为潭底的折射,竟然在江面上映衬出三个圆月的倒影。

    姜秀润指着那圆月倒影柔声道:“当初选来此地,便是因为这里有名的三水映月……你我分别两载,也少看了两次玉兔月圆,便一次性在这里看全了,倒是化去了几分遗憾……”

    她说话若是不刻意装男声时,便如泉水一般清冽,让人的心情为之和缓。

    她看圆月时,凤离梧却看着她的脸。

    当她说“化去几分遗憾”时,眼神里分明有着无尽地怅惘……有那么一刻,凤离梧甚至觉得,尽管她当初走的决绝,可是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

    听完了她的话,再去看窗外的江边,那雾气江面便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凄迷之色。凤离梧一时恍惚,竟然想不起自己在上次的中秋之夜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大约是与她离开后的每一个夜晚肖似,一盏孤灯一卷书,半是寂寥半相思,撑着他度过大半个夜晚。

    此时,她人就在他的身旁,馨香可闻,可是他却硬是拉不下脸来搂她入怀。

    她不要他,跟别人生了孩子,可他却非她不可,这是一种何等的低贱堕落?

    所以,他要吓唬她,让她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但是在高楼上,看着她被吓得呕吐,脸色煞白时,他就心疼了。

    可是待她上楼时,凤离梧命令自己不能心软,不打断这女人的那一根逆骨,就算是将她掳掠回大齐,她也是不会安生的。

    只是让他万没有想到的,却是这女人一早算计,竟然在安息城上悬了致命利刃,那种被心爱女人算计的愤恨真是叫人炸裂心房。

    但现在,她却说,约在此处,其实不过是为了跟他欣赏这多出的映月,弥补心中的遗憾,那滔天的怒火似乎是被盆子水滋灭了般,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是以,在窗前沉默了半晌,他才冷声道:“分开了,你心里还会想着我?”

    姜秀润转头看他,本来应该是朝气蓬勃的青年,眉头间刻有了淡淡的川字印痕。

    她缓缓伸手抚着他的额间,沉默了一会道:“怎能不想……”

    凤离梧一紧她的腰,终于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从嘴里蹦出来的却是气狠狠的话:“却是想的怎么淹死我?”

    姜秀润不想再继续这无解的话题,见他终于说话了,便牵着他的手回到座位,捏了一块月饼给他吃。

    凤离梧这一日都未食饭,现在肚中正饿,不过却也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只哼了一声并未张嘴。姜秀润举着手一直在他的嘴边,只两眼温润地看着他。

    凤离梧看着如同两眼泉水般的眼睛和清静的目光,终于轻轻张嘴,任她将月饼轻轻投入。

    饼儿的味道,自然是舒爽入口的,那馅料也是凤离梧爱吃的红豆捣泥的馅料。

    既然张嘴吃了第一口,余下的时光,二人倒是像默契达成了共识一般,不提国事算计,只是品菜酌酒,赏月共怀。

    站在门外窦思武看白浅一直未曾吃东西,还殷勤地给她端来的托盘,肉菜米饭一应俱全。

    可惜白浅不领情,狠狠瞪了窦思武一眼。窦思武却是满心地委屈,小声道:“不过各自当差,在船上我可也让着你了,你怎么这般小心眼,这么久不见,也不说想我……”

    这句话正好捅在白浅的肺门子上,当时若不是船上狭窄,她又措手不及,她自觉断不会被窦思武扣住。当下也不看那托盘上的酒菜,只冷哼哼地拿起自备水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白水。

    江月美景虽好,终有曲终人散之时。

    待得饭食到了一半,凤离梧突然停箸,只是那长指不停地在桌面上轻叩。

    姜秀润是知道他这习惯的,便是心里又在算计什么,又十拿九稳时才会这般下意识的动作。

    算一算,时辰差不多了,姜秀润轻轻站起身来,说道:“今日相见,已经践行约定,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守坝的将士误会,平生波折便不好了。”

    凤离梧慢悠悠道:“你修建堤坝准备水淹安息,倒是别出机杼,只是……你是觉得朕是被吓大的吗?”

    姜秀润心中一震,转头看向凤离梧。

    凤离梧悠悠地道:“孤承认刚看到你的图纸时,确实唬了一跳。但是仔细想想波国的地势,便知此策绝不可行。距你那水坝不远处便有一道山谷,足以将洪水拦住。”

    姜秀润身子一僵,刚才两人相处时,凤离梧并未招人入内询问,也未看过地图,却是如何得知水坝外有道山谷的?

    这个水坝其实是她准备近期修建的,用来扩大种植水稻,和水灌安息完全没有关系,就连那处山谷,她也是不久前才从地图上看到。她刚刚才绘好图纸,出发前也是灵机一动,将此图带上,想着说不定能起到作用。

    毕竟凤离梧远道而来,哪里熟谙波国地势?她向来是个惯会空口白牙吓唬人的,便是拿出个胸有成竹的气质,只要唬住了他一时,得以全身而退便好。

    哪里想到,凤离梧不过是一顿饭之间,便自己醒悟了过来……难不成他已经将波国的地势河郡烂熟于心,这才发觉出来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扑通声,听着像是有人摔倒在地,姜秀润不禁脸色一变。

    在外面厅堂之外,白浅和姜秀润带过江来的几个侍卫俱饮了自己随身带的水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原来白浅他们虽然谨慎,奈何凤离梧手下养的人皆是三教九流,鸡鸣狗盗的人才也是有的。

    当时河边混战时,剩下那几个没有落水的侍卫的水袋木塞子皆被人洒上了药末,那木塞只要被打开,些许药末落到壶口就稳了,那等子迷药的霸道,可不容小觑,不消片刻便将人麻翻了。”

    凤离梧此时已经是酒足饭饱,倒是神态语气都变得从容,淡淡对姜秀润道:“雅伦女王,你要明白,朕此番亲身前来,怎么可能空手而归?不管你愿不愿意,朕都要带你会洛安城。替你打造的宫闱已经修缮完毕,便是依照女王的食邑奉养着你,只是此生你休想再踏出那宫门一步。”

    说完这番,凤离梧再懒得听姜秀润口吐莲花,满嘴胡言地翻云覆雨。只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几下扭住,用一旁帷幔上的缠身捆住了,然后单手将她夹起,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

    出门时,正看见窦思武语无伦次地扶起了白浅,嘴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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