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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篁传(GL)-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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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一眼,湘篁便知道,在这记忆之中,这南宫靖不会发难。而她们所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这段过往。

    不过,原来南宫靖也不知道这段记忆?

    之后,她们与南宫靖一起,看着玉素忙碌地准备着需要她亲自准备的东西。

    看上去,玉素似乎冷静得很,全没有不得不远嫁他乡的悲伤,至始至终都是淡然的表情,保持着她身为帝皇之女的骄傲。

    而这三日,转瞬即过,到了出嫁这日,玉素早早起来,沐浴、梳妆,穿上那一袭大红的嫁衣,如同火一般艳丽。

    依照玉素的要求,送亲的队伍穿过那盛开了桃花的道路。

    这一年的桃花,似乎颜色又艳丽了几分,也不知是否是被玉素的嫁衣染红的。

    这一日的风很大,漫天的桃花洋洋洒洒,像是要在这一日就怒放谢尽一般。

    玉素从翟车中走出,站在车板上,转瞬便将这全部的美集中在自己身上——夺目,震慑人心的夺目。

    车队停了下来,让公主最后看一眼皇城。

    而玉素,她的目光直直穿过飞舞的花瓣,与队伍最首的人遥遥相对。

    她轻启朱唇,面带着张扬的笑容,无声地说着应当只有他二人能懂的话。

    我、愿、与、君、绝!

    她的双眼中是决绝的笑,就像是最热烈的火,要将满怀的情感全部拿出来烧尽,然后,离开这皇城,嫁于遥远的地方。

    从今以后,玉素不再是玉素,只是帝女,为议和远嫁他方的帝女。

    一时间,湘篁几人都如同被花迷了眼一般,默默注视着,看着玉素回到翟车之中,送亲队伍慢慢前行。

    绛鸢不想再开,移开了视线,却有了新的发现。

    她轻碰湘篁,指了指另一边,几株粗壮的桃树后,站着一名身披盔甲风尘仆仆的人。

    那人面容柔中带刚,眼中还有难掩的自责,眉心紧紧皱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玉素的翟车。她的拳头紧握着,直到送亲队伍彻底离开,这才低下头。

    “兄长回京后,父亲心知朝中文臣定会力争议和,殚尽竭虑写下战和利弊共一百三十七条,命我连日策马送回。我一路策马狂奔,跑死五匹好马,经历了两场伏击,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出人意料地,守墓人南宫靖突然开了口,她看着昔日尚显稚嫩的自己,语气平直得仿佛没有了任何感情。

    而那一个南宫靖,很轻易就能看出她的自责和难过,然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抬起头。

    下一秒,场景又发生了转变。

    这是一处平原,周围有一些矮山和林子,送亲队伍正顺着那一条道不紧不慢地行着。

    突然,从一片林子里冲出一队铁骑,直杀向送亲的队伍。

    南宫煜反应也算快,很快喊停车队,带着侍卫们集阵迎敌。

    两兵相接,原本静逸的平原上厮杀声渐起。

    突然袭来的铁骑人数虽然不及送亲的护卫,却各个都是历经过沙场的勇猛之士。他们早已在此等待数日,厉兵秣马,就为此刻。

    南宫煜策马对上来袭之首,却在双枪相交后震惊地喊:“小妹!”

    南宫靖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冷着脸点头:“是。”她与南宫煜皆在马上对视,周遭的杀阀声仿佛渐渐远离,此刻是她兄妹二人的战场。

    她刻苦修习兵法武学,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皇家的送亲队!”南宫煜愤怒地说。

    先前在战场上,她就处处与他意见相左。初时间父亲还多是采纳他的意见,但他能感觉出来,随着战事吃紧,父亲渐渐开始关注这从未受到过关注的小妹。

    明明只是不起眼又愚钝的女子!

    “不能将公主送入虎穴!”南宫靖执着枪,坚定地说。

    大风吹着,南宫靖头甲上的长羽飞扬,目光灼灼,一时间竟比容貌闻名皇城的南宫煜耀眼了几分。

    “胡闹!这是上皇的意思,若不送公主下嫁,那我们南宫家只能死!”南宫煜怒斥着。

    “我已然将父亲的陈条与军令状上交上皇。”南宫靖平直地说,提枪直指南宫煜,“不必再言,你我今日战一场,我输,你提着我的头颅向上皇交代,继续做你的送婚使;我赢,公主我带走,随后赶赴边疆领兵击退蛮夷,不死不归!”

    南宫煜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小妹竟然能如此铿锵有力地对自己发出挑战。

    输则死的挑战。

    就如同她对皇帝下的军令状一般,切断了所有后路的承诺。

    那感觉,就好像生死对她来说全不重要一般。

    当南宫煜被挑开了手中长枪,落马战败时,他看着从未多作注意的小妹,不禁心想,有什么是小妹在意的呢?

    连生命都不在乎的她,到底在意什么?

    直到南宫靖策马走到一直悄无声息的翟车前,下马拍去身上的尘土,屈膝请玉素公主出来时,南宫煜才大概猜到了答案。

    当时,南宫靖半跪着,抬头看着站在车板上俯视她的玉素,那目光专注得仿佛这就是全世界。

    擅自率兵抢了送亲队的南宫靖,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

    她在作出这决定的同时,已经想到了所有需要准备和面对的事。

    她请皇城中一位可靠的好友将父亲的陈条与自己的军令状在一月后上陈,而自己则带着几年来训练出的绝对中心的亲兵伏击抢人。

    随后,带着玉素公主,在就近一处隐秘的山中安置了住处。

    南宫靖特意选择的伏击地址和住处,因为近,反倒容易躲过可能的追捕。

    而且,她也有八成的把握,没有一个帝王愿意因为遭到胁迫而结亲议和。有了父亲的陈条,再加上自己的军令状,在紧接着听闻玉素公主被她抢走之后,会耐心等待结果。

    事实,确实如同南宫靖的预测进展。

    将玉素公主安置好后,她命几个心腹始终保护左右,自己则立刻策马赶赴边城。

    三月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她连夜赶到,立刻就见了父亲,下跪道出一切事情始末。

    南宫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重伤休养了二月余,始终未曾见好。

    他沉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半晌才开口:“你下跪为何?”

    “擅自调兵袭击皇家侍卫,当领军法;对兄长不敬,当领家法。”南宫靖字句有力,毫不含糊地为自己定了罪。

    但是,她也只说军法家法,不问国法。

    又是半晌的沉默,绛鸢甚至都将手心捏出了汗,南宫老将军依旧是沉着脸:“你立了军令状?”

    “是。”

    “可有把握?”

    “我必须得胜。”

    最后,南宫老将军一声长叹。

    “到头来,原来是你更像我。”他说,半生戎马的他双眼中难得出现为人父的温情。

    南宫靖先是一愣,随即抬头看着父亲。

    以前,所有人都说,南宫煜有父亲的大将风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宫靖,站起来。”只是片刻,南宫老将军的眼神一凝,聚了中气喊呵。

    南宫靖立刻站起,就如同每一个将士兵丁一般。

    “召集全军将士,我将兵符交予你,今后由你来统领三军!”南宫老将军目光炯炯有神,锐利不减当年,“事急从权,兵法家法暂且记着,待你最终得胜后,再来领!”

    “是!”

    湘篁几人都多少投入到了这个故事当中,不禁为这对父女的战意所感染。

    然而,又是一阵扭曲震荡之后,她们又回到了最初的石穴中。只有一棺一碑的墓穴。

    绛鸢急着想找之后的情况,却发现石刻就到这儿未止,再后面便是空白光滑的石壁,她不禁转头看向南宫靖:“后面呢?之后怎么样了?”

    南宫靖似乎被绛鸢这急切的询问惊醒,看了她一眼,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史书中载,麒国终败四部族合军,将南宫靖在最后的战役战死沙场,南宫家家将携其尸首回朝,轩上皇下旨以厚葬,追封为靖国将军。玉素公主在下嫁途中遭四部族暗探伏击,不屈自尽,尸骨难寻,同年追风闻玉帝女,以衣冠冢葬入皇陵。”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是故意断在这的你们应该想到了吧

 第99章 上邪(七)

    墓穴中一片静默。

    南宫靖平板无波地说着史书中的记载;就好像历史上那几个人与她毫不相干。

    可是;大家都知道;眼前这守墓人,便是南宫靖。

    她比立军令状、抢公主时候的模样显得要长了几岁,原先的坚定和志气被时间和战争打磨成了森冷的铁血气息。站在那儿时;就如同一柄笔直的长枪,蓄势待发。

    此刻的南宫靖,似乎是鬼。

    若是没有刻意化形;鬼是停留在死去时候的样貌的。

    那么,南宫靖死亡的时间难免与史书上的记载重合。可是;她此刻却在远离战争所发生的西北之地,南海的海岛上。

    她是帝女墓的守墓人。

    “所以;你当时没有死。”湘篁肯定地说,目光扫向刻着“玉素”的墓碑。

    笔笔勾勒入骨,当是南宫靖所为。

    南宫靖随着湘篁的目光看向墓碑,眼中有一丝难得的动容。

    许是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进入到这奇妙的壁画记忆之中,看到了一些并未亲眼所见的事,思绪难免有了些波动。

    而湘篁等人,同她一起旁观了这一切。

    “南宫靖眼里没有麒国,没有上皇,上皇不会允许如此妄为之人安居一旁。”南宫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这个地方,几乎不会有人踏足,只有她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守在这儿,“所以,麒国胜,我战死。”

    “我领了父亲的家法,立刻启程去安置公主之处,公主安好,她说不愿回去皇城。”南宫靖定定地看着石碑,“但是,上皇派了许多人手想要找到公主,我一路带着公主躲避,最终因为一场海上的暴雨来到这座无人岛。”

    “那时候的公主——”南宫靖突然噤声,收住将要出口的话,她的眼中那点情绪已然尽数消失,“公主在这儿生活了两年七个月,离世。”

    那时候的玉素,像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感情,没有喜怒哀乐,只是单纯地活着而已。

    但南宫靖又怎会说玉素的是非,所以及时停住了话由。

    海岛上的日子平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玉素几乎从不曾言语,直到她难以起身。

    她阻止南宫靖想要出海去找大夫的行为,将她唤到自己榻前,开了口:“南宫靖,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南宫靖不懂她为何这么问,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追随公主左右。”

    玉素看着南宫靖,神色复杂。

    她似乎想了很多东西,最终却长叹一口气:“待我死后,就将我葬在这岛上吧。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就好。”

    “是。”南宫靖的双眼有些发红,却也只是如此。

    她是军旅中人,从来只流血不流泪。

    看看南宫靖,玉素将视线移向窗外,自语般喃喃:“可惜,我似乎困在上邪之中,出不来了。”

    一首上邪,绽放了她的情感,也将她所有的情感埋葬。

    没过两日,玉素便安静地死了,没病没痛,但也不是老死。

    就好像是真的没必要活着,所以索性死了的感觉。

    那一整天,南宫靖就那么站在玉素床榻前,看着仿佛只是睡着了的玉素,一直看着。然后,从玉素体内浮出的一团说不出是何色彩的气团却不停地说明玉素是真的已经死了。

    直到次日太阳初升,她才抱起玉素,来到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准备好的墓穴之前,简单的石棺,简单的石碑,连同那团混沌气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海岛渐渐被迷雾笼罩,南宫靖守在墓穴之中,直到七七过去。

    她发现自己竟然慢慢不会感到饥饿,但也只是有了这个认知而已。

    当南宫靖意识到空中渐渐变作一日一月并存之时,她突然醒悟,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己,不是人了?南宫靖有过那么一瞬的茫然,她来到玉素的墓穴,看着石碑上两个字,突然又觉得无所谓了。

    她是守墓人,没有变化也好,一直守着不就好了?

    于是,南宫靖将石壁抹平,开始绘制石刻,将那些点滴刻画下来。

    一直到现在。

    想到这里,南宫靖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就像她回答的那样,只要能一直伴随在公主左右便好。

    她转头看向湘篁:“你们来此地,所为何事?”

    她认得噬魂,很久以前来过这儿,然后被她驱赶出去。此番再次过来,定是他领路刻意为之。

    “我为混沌气而来。”来之前,湘篁有想过可以用哪些方法,来从这不明情况的守墓人手中取得帝女的混沌气,不过没有一种是这样直接表明情况的。

    但是,见到了这位守墓人,她突然觉得可以直言。尽管,她未必会给。

    果然,南宫靖闻言,眉心立刻皱起,眼里是好不收敛的敌意:“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她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做出警告。

    绛鸢有些紧张,这无异于告诉守墓人她们的目的,让对方有所防范。

    不过,湘篁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就如同当时立下军令状的南宫靖一般:“这混沌气只是身外之物,它并不是帝女。何不赠予我,让我也好救醒我所爱之人。”

    南宫靖有一瞬的恍惚。

    微微松开了眉头,却仍旧执枪而立:“我乃公主的守墓人,不容许任何人取走公主之物。”

    湘篁看着南宫靖,突然笑了:“可是,你想要的,不是一直追随在她身旁吗?如今这石棺中只剩下一具枯骨,一团混沌气,她的灵魂早已离开。”

    “……”南宫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一次,却不是对着湘篁。

    她突然意识到,湘篁所说没有错,当初她以为人亡了,那就只有守着尸身墓穴,而现在,她应该早就知道,有灵魂、妖鬼的存在。

    “人死了,不代表没了。”湘篁从容不迫地说着,她从南宫靖的神色中已经看到了结果,“玉素死后,魂魄离体,如不出意外,当是随鬼差入地府、走黄泉路、过忘川、轮回转世。你所要追随的,或许已经轮回了数次,在这世间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南宫靖面色有些发白。

    她要追随公主,如今竟然为了一具尸身丢了那么多年?

    “或许我可以帮你寻找她转生之所,只要你将混沌气给我。”湘篁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很简单的一桩交易那般。

    她也不等沉默的南宫靖回答,转过身:“想必你也要好好想想,我们先离开。不过别忘了,纵使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灵魂依旧是那个灵魂,不然,三生石上也照不出前世今生。”

    南宫靖静静地站在那儿,低着头,回想着湘篁所说的一切。

    她当然知道湘篁说的,都是为了能够得到混沌气,何况湘篁丝毫没有隐瞒这一企图。

    但是,她也能感受得到,湘篁所说皆是事实。

    公主的肉身已死,但她的灵魂还能轮回转生。

    南宫靖是第二次,如此艰难地抉择着。

    当她终于重新抬起头,目光中带上了坚定,一如那艳丽的飞花中尚有几分稚嫩的时候。

    墓穴外,湘篁气定神闲地将被困住的噬魂救出,竟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欣赏起这岛上的景色来。

    其实这里的景色很美,只不过太过安静罢了。

    那些空中飞来飞去的鸟儿,数量不少,却没有发出任何雀鸣声。

    湘篁仰头看着,突然说:“不知道绾绾是否有知觉,鬼石的世界是否也这般一片寂静。”

    她的神色那么平静,不像当年那般将喜怒哀乐皆放在脸上,也不像方才与南宫靖说话时那般自信从容。

    偏偏就是无悲无喜的这种平静,生生让人看得想要落下泪来。

    绛鸢注意到影刃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那动作就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动作一般。

    无声地抽抽鼻子,绛鸢将心底那没有用的愁绪狠劲儿甩开,轻松地笑说:“那家伙一肚子的坏水,现在肯定只是睡过去一时无法醒来罢了,小湘子你这不是有办法了吗。”

    她稍作停顿,撇撇嘴:“到时候等她醒了,你再好好教训她便是。”

    绛鸢这么说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可湘篁还是笑开了:“绛鸢你说的对,到时候可得好好教训她。”

    绛鸢点头,得意地看一眼湘篁身旁略显惊讶看着自己的影刃,看着她面色一板又扭过头去,心里有小小的愉悦。

    南宫靖在不远处,将这一切从头到尾都看了真切。

    待她们笑了,南宫靖这才走过来,长枪已然手执着反手置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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