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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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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衣男子也不说破,欣慰微笑道:“小兄弟,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少年摇摇头,问道:“这是哪儿,是大叔你把我从湖边带到屋子里来的么?”
    褚衣男子道:“这是我家。我的两个孩子在外玩耍时发现了小兄弟昏倒在雪地里,便将你送到此处。对了,我姓罗,你叫我罗大叔就成。”
    原来他便是罗牛!少年心头一惊,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竟是浑然不知地进到了罗府。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褚衣男子与天陆传闻中的形象似乎不尽相同,倒像足了一位憨厚宽和的中年大叔。
    也难怪他会这样震惊。早在三十多年前罗牛便是号称天陆正道泰斗的翠霞派耆宿淡言真人座下亲传弟子。后来因被误会为前任魔教教主羽翼浓的嫡子而遭正道唾弃,淡言真人也为救他牺牲。可罗牛也因祸得福不仅参悟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道》下卷奥秘,更一跃成为魔教教主。待到后来真相大白才晓得他并非羽翼浓的子嗣,罗牛便顺理成章辞去教主之位归隐天雷山庄,晃忽又是十多年。
    罗牛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为何会被埋在了积雪底下?”
    少年闷闷道:“我没姓,就叫小蛋。原本是在湖边等我干爹的,不知怎么着就睡了过去。”望了望窗外天色,不再言语。
    罗牛问道:“小兄弟,你这在睡梦中修炼的怪异心法也是他教的么?”
    小蛋摇摇头,回答道:“不是,我生来就这样。”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又不言语了。
    罗牛也不以为忤,只道小蛋不愿向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修为底细,内心反觉得自己问得唐突。笑了笑道:“要不要我请人到湖边找你干爹,免得他空等?”
    小蛋道:“我干爹找不到我自会留下标记,告诉我他落脚的地方。”
    罗牛思忖道:“这孩子张口闭口只提他干爹,想必亲生父母都不在身边。小小年纪孤身流落至此,也真是可怜。”
    想到自己也是年幼失孤,幸蒙先师淡言真人收养才不至沦落街头挨冻受饿,顿起同情之心拍拍小蛋露在棉被外的手背安慰道:“你先歇着,天亮后我送你去湖边。”
    小蛋有些奇怪,这位早年曾统领魔教群豪横扫八方而今退隐天雷山庄的罗大叔为何对自己如此关怀体贴?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吗?
    正这工夫,门开处带进一股凛冽寒风,罗雪杉用盘子盛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罗牛笑呵呵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雪杉,多亏你还记得早先请老刘熬的粥。”
    罗雪杉将粥端到近前,笑吟吟道:“这是刘伯起大早刚熬的。小哥,你少说睡了有一天两夜,正该吃点东西暖暖胃。”
    小蛋一怔,只觉得自己随干爹走南闯北十多年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当她推门进来的一霎那,天地一暗屋子里的光和彩仿佛尽皆毫不吝惜地集中在了这身着水蓝色轻裳的少女身上。
    他坐起身子接过了粥碗刚想动筷,又连忙抬起头低声道:“谢谢!”
    罗雪杉矜持浅笑道:“不过是碗粥,小哥你喜欢就好。当不得谢的。”
    小蛋先稍稍喝了一小口,立觉这粥甘美无比入到胃里暖洋洋异常舒服。虽说修炼之人到了一定阶段等闲三五天不吃不喝也非难事,但他在雪地里躺了一整夜又连续不停地运气练功,对于体力精力的消耗仍十分可观。当下不再客气,三口两口就把一碗热粥喝得精光。
    罗牛父女望着小蛋“呼噜呼噜”狼吞虎咽的模样非但不嫌弃他吃相难看,反而深感欣慰俱都含笑静静相陪。
    小蛋拿着空空的海碗呆了须臾,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能再来一碗么?”
    罗雪杉莞尔一笑如纯洁无暇的百合花盛开般动人,接过空碗道:“我这就去盛。”
    结果小蛋一口气喝了六碗粥才心满意足的停下,用脏脏的袖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热汗,脸红道:“我不会是吃的太多了吧?”
    罗雪杉美目流波偏着头想了想,道:“不多,比起咱们家的小黑来这也不算什么。”
    小蛋一愣,茫然不知所措地问道:“小黑,他是谁?”
    罗牛苦笑道:“小兄弟别听她胡说。小黑是我们府里养的一条狗,雪杉口无遮拦拿它来和开玩笑,你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要是别人或许多少会生出点气,小蛋却只是默不作声地笑笑闭上了嘴巴。
    罗牛起身道:“小兄弟,你再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只管找我。”说罢扶他睡下又盖好被褥才和罗雪杉退出屋,反手虚掩上了门。
    但小蛋躺在床上哈欠虽是一个接着一个,偏心里乱糟糟的一团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章  黑冰雪狱


    天亮了,小蛋横竖也是睡不着,干脆披上外衣推门走到院中。一阵微带凛冽的晨风拂来,海阔轩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岚里,异常静谧清幽。
    小蛋不愿别人误会他另有图谋,所以只是在海阔轩周围缓缓踱步想着心事。突然,不远处的一声狗叫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惊醒了小蛋的思绪。
    他扭头望去,就见一条浑身漆黑双眼闪着碧黄精光的巨型犬匍匐在墙角下,正冲着自己汪汪大叫,尾巴竖得犹如一根铁鞭。
    小蛋立时头皮发麻,脸色也变了。他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怕狗。尤其是这种个头几乎比得上小老虎的狼犬,他更是一见就双腿发软。
    想起罗羽杉的调侃,他也猜到这条狼犬便该是小黑。顾名思义害死人,这哪里是“小”黑,若直挺挺站起来,恐怕比自己还高上半个头!
    小蛋屏住呼吸,唯恐一声咳嗽都会惊动小黑,一步步慢慢往住的厢房方向倒退。
    孰料他不动也就罢了,偏往后一退却让小黑愈发觉得这陌生人形迹可疑,低低吼了声像道黑色闪电般扑将过来,探出前爪抓向小蛋的左右肩头。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小蛋电光石火间作出了关乎生死的重要决定,转身就逃。哪知小黑的速度远较普通的野狗为快,“哧啦”轻响,锋利的尖爪已扯下了小蛋后屁股上的一道布条。
    小蛋魂飞魄外,拼命往门里奔。可他前脚进屋小黑后脚跟到,无奈之下只好越窗跳到后院。动作稍慢,屁股上的衣衫又让小黑撕下一片。
    他慌不择路,也忘了用御风术腾到空中闪躲,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小黑叫道:“别追我,我不是小偷!”
    小黑似乎对撕扯他的裤子来了兴趣,也不管小蛋在叫什么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它也不伤小蛋,只像顽童恶作剧般用前爪和牙齿撕咬他身后的衣衫。
    小蛋逃过一道月亮门洞,已出了海阔轩。冷不丁前面轻轻一声惊呼,却是险些与那人撞了个满怀,幸亏来人及时往侧旁一闪才躲了开去。
    小蛋转回头一看,正瞧见罗羽杉微含惊讶地也在望着他。小黑追到近前,瞅见罗羽杉顿时放开小蛋,汪汪叫了两声亲热地在她身周绕转,用脑袋不时蹭上两下。
    小蛋长出一口气,心头兀自砰砰直跳,好似刚逃过一场亡命追杀。
    罗羽杉已然猜到了几分,莞尔微笑道:“原来你怕狗。其实小黑不会伤人,只要你站着不动让他闻上一闻便没事了。”
    小蛋擦擦额头冷汗,苦笑道:“没办法,我小时候被野狗咬过。”
    罗羽杉弯下身子,轻抚小黑的头顶柔声道:“小黑,他是咱们府上的贵宾,今后可不准再欺负人了。”
    小黑只顾享受罗羽杉的爱抚,呜呜呼噜了下也不晓得是听懂没听懂。
    小蛋此刻只想离小黑越远越好,说道:“罗小姐,谢谢你。我先回屋了。”转过身往来时的路行去。
    罗羽杉含笑刚想回答,陡然瞧见小蛋后腰以下的裤子东一个窟窿西一道裂缝,露出了好几处光溜溜的屁股。她一个姑娘家何曾见过这个,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失声惊呼。
    小蛋错愕之下突地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上被风吹得凉飕飕好像什么也没穿,登时一省“哎哟”叫了声忙不迭用两手捂臀跳转回身子。
    就见罗羽杉玉手捂着眼睛俏脸飞红娇羞无限,低声道:“你,你那里——”
    小蛋无地自容,恨不能一拳打出条地缝钻进去。他黝黑的脸庞也是通红一片,尴尬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我……”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敢再把屁股对着罗羽杉的方向,惟有用两手死死捂住一步步退出月亮门洞。
    罗羽杉半晌后才敢松开玉手,心头犹如有小鹿乱跳耳垂发烫,垂首向小黑佯装发怒道:“坏家伙,都是你干的好事。”说着又觉有趣,唇角忍不住偷偷逸出一丝笑意。忽听见门洞外的小蛋又是一声“哎哟”大叫,随即响起身子扑通倒地的声音,想来是后退过程中心慌意乱没有留神,给绊了一跤。
    回屋换过裤子后没多久,罗牛请了小蛋到“洗香斋”沐浴更衣,又用过早点后便带着他出庄寻人。同行的除了小虎还有顾智,罗羽杉却没有来。
    到了昨日救起小蛋的湖边,他在雪地里查找了半晌也没见着干爹留下的标记,不由爽然若失也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小虎道:“小蛋哥哥,既然你干爹还没到,不如就先住在咱们家吧。往后我每天都陪你来湖边等他,你看好不好?”
    顾智一听就皱眉,可惜没等他开口罗牛已赞同道:“小蛋,如果你愿意就来我们家一起住吧。我请雷庄主派人轮流守在湖边,一有消息便通知你。”
    他这么说却是比小虎多了一层考虑,希望能在小蛋干爹到来之前权且替他照料这孩子。万一再出现昨晚的异状也好及时救护。
    小蛋看罗牛满脸真诚绝非惺惺作态,犹豫道:“会不会太打扰罗大叔了?”
    罗牛笑道:“哪里的话,只要你喜欢在咱们家里住多久都没问题。”
    小蛋垂下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点点头,道:“干爹到了,我就走。”
    小虎喜道:“太好了!小蛋哥,我带你去看雷伯伯养的魔鹰,可好玩啦!”
    小蛋无可不可被小虎拽着手朝前走了两步,猛听见顾智传音入密警告道:“小子,主人宽仁
    大义收留了你,我也无话可说。但你最好放规矩点,要是乘机在府里兴风作浪的话,我顾智当年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南荒魔头!”
    小蛋呆了一呆,回过头瞧瞧神色冷峻的顾智,面无表情地轻轻“哦”了一声。
    就这么着,小蛋在罗府住了下来。一晃眼过了五六天,他的干爹还是没到。罗牛也不着急,更不催促小蛋离开,只是每晚悄悄守在屋外替他护法。好在这几天小蛋的修炼又趋于正常,风平浪静地没生出任何凶险。
    小蛋和罗府的人接触的久了,发现除了顾智每个人都很好相处。尤其是罗夫人对他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就当是自己的子侄一样看待。罗雪杉、罗虎杉姐弟天真烂漫胸无城府,整日价约他一起游玩嬉戏令他浑不觉得日子过的沉闷无聊。
    天雷山庄的雷庄主也会时不时地登门拜访,他对罗牛夫妇异常恭敬,更对雪杉姐弟疼爱有加。但对小蛋,或许是受了顾智的影响,审视的眼神里总充满怀疑。
    小蛋也不在乎心安理得地做着罗府的客人,有闲暇工夫就到厨房帮老刘挑水劈柴干些粗活,听他神侃一通有关罗牛少年时的风云往事。
    这天夜里小蛋一直没睡着,而事实上这么多天他都是到了后半夜才入睡。每晚他都感觉罗牛风雨无阻地守在屋外,若说是监视自己似乎大可不必亲自出马。但不论出于何种原由,有他在外面自己便哪儿也去不成。
    想到来前干爹交代的任务,小蛋心里渐生焦灼。尽管白天他在罗府乃至天雷山庄都出入自由,可总有一双警惕的目光在背后偷偷注视着自己。不用问,多半是顾智派来盯自己梢的。
    饶是这样,他也把罗府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可仍旧没有找到干爹所说的那个地方。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干爹又始终不见消息,着实让他头疼。
    正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着,突听庄内警讯迭起由远而近飞速朝着罗府的方向而来,显然是有人夜袭被山庄护卫发觉报警。
    他不自禁地弹身坐起,穿了靴子跑到屋外却不见了罗牛。走到院子门口,刚好碰见辽锋率着数名罗府家丁往罗牛夫妇居住着的“紫竹楼”奔去,急忙揉揉半醒不醒的眼皮问道:“辽大叔,出了什么事情了?”
    辽锋停下身形,答复道:“是小蛋么,没啥大事。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毛贼乘夜来端场子已被围在紫竹楼外,不消片刻就能全部料理干净。”
    “毛贼?”小蛋心中一震,会不会是干爹来了?他恳求道:“辽大叔,能不能让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
    辽锋急着应援,爽快答应道:“好啊,最好跑快点,去晚了什么热闹都看不成啦。”
    两人边说边走,因在罗府之中不便施展御风术凌空飞行,只一路急驰速度也不下于奔马。穿过海阔轩,就瞧见紫竹楼外的空场上数十名包括天雷山庄护卫在内的魁梧大汉高举火把将三个夜袭者围得水泄不通。
    顾智赤手空拳与其中一名膀阔腰圆手舞一对三棱金锤的黑衣汉子激战正酣,明显占据了上风。那黑衣汉子呼吼如雷将三棱金锤挥动得寒光闪闪眼花缭乱,紧紧护持住周身要害,却依然顾此失彼疲于应付。
    顾智神态轻松一袭青衣闲庭信步般游走场中,左一掌右一掌招招精狠老辣窥准了对方的破绽频出重手。如果不是深知罗牛从不愿伤人性命,只怕再有三两招就可以送这黑衣汉子去见他姥姥的外婆了。
    “砰!”地一声,顾智的左掌击中黑衣大汉左肋,饶是收回了三成功力也将他打得吐血飞跌。一旁观战的两名中年黑衣人一个赶紧上前接住同伴,另一个掣出重逾两百斤的巨型开山斧扑将上来。
    顾智连战两阵夷然无惧,在绰绰如山的斧影中周旋鏖斗兀自游刃有余。他的掌法连绵狠辣气劲内敛,犹如情人之间无微不至的呵护关怀密不透风地将对手卷裹其中。只要黑衣人露出一线空隙,掌势便似水银泻地般叩关而入凶狠之极。
    小蛋见里圈被包围的三个人都十分脸生,更没有自己的干爹在不由稍稍安心。他站在辽锋身后偷眼观瞧顾智的掌法,努力将一招一式的攻守变化熟记于心。
    一晃十二三个回合,顾智觅得一个破绽施展出“丝绵十七掌”中的一招“藕断丝连”,左掌迸力如刀凌厉劈斩迫得黑衣男子只能全力招架,右掌无声无息后发先至轻轻在对方小腹一按。
    想那小腹乃炼气之士的丹田所在,一旦受创导致真气崩溃反噬其主十有八九就要命丧当场,故此这一掌不可谓不狠毒。幸亏顾智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分掌力且一触即收适可而止。
    可纵然这样黑衣人也大感吃不消,丹田一寒里头的真气像要爆裂出来般震荡失控直冲胸口,“啊”地一声摔飞数丈昏死过去。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执鞭的黑衣人,他一手紧握银鞭一手搀扶受伤的黑衣大汉左顾右盼失了方寸。看到自己的两位师兄十数招间便被顾智不费吹灰之力打成重伤,自己再上去也是白给。如今深陷重围之中,妄想脱身势比登天。
    他正进退维谷的工夫,忽听场外有人高声道:“辛苦顾兄了!”天雷山庄庄主雷鹏肋下夹着一个人与罗牛并肩从紫竹楼里走出。
    此人身材瘦小也是一袭黑袍,鹰目隼鼻颔下微蓄银髯,满脸皱纹年岁颇老。
    黑衣人一见雷鹏擒住的这老者立时面如死灰,最后一点斗志也变得荡然无存。
    原来此人乃是他们三人的师尊。今夜他们定下声东击西之计由三名黑衣人正面突击引开天雷山庄守卫的注意力,而老者则是暗渡陈仓从后庄悄悄潜入。
    孰料天算不如人算,他甫一接近紫竹楼后院便被罗牛察觉三下五除二毫无悬念地缴械擒拿,由雷鹏挟在肋下押到了楼前。
    罗牛拍掌解开老者身上受制的经脉,和颜悦色道:“段先生,在下适才多有冒犯请你多加海涵。”
    段姓老者也是天陆辽州魔道上的一方大豪,在众目睽睽底下让雷鹏如拎小鸡似的挟持到前院无疑是老脸丢尽。他面色铁青看看三名或是垂头丧气或是重伤不醒的宝贝徒弟,怒冲冲哼了一声。
    雷鹏看不过眼,冷笑道:“怎么,你不服气还想和罗府主再斗一场?”
    段先生双手负背也不接罗牛送上的那对“玉斜钩”,抬头望天道:“老夫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既然落入你们的手里,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罗牛摇头道:“段先生误会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带着三位徒弟一起离开。”
    段先生把头低了回来,看着罗牛道:“阁下真的要放我们师徒出庄?”
    罗牛把玉斜钩送入他的手中,含笑道:“其实咱们之间素无仇怨,段先生若有事需在下帮忙尽管投贴光临,罗某定会扫榻以待。又何苦与令徒大费周章夜入敝府,好在一路未曾伤到庄上之人,否则在下也不好向雷庄主交代了。”
    段先生收起玉斜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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