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鉴真、江道义和齐天戈三人依次排开,随着人潮前进。
气氛在三人中诡异的僵持着,临走之前,齐天戈走到鉴真面前,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对不起。”
闭关之前年少纯良的剑侠大人对于现代人类的隐喻暗语没听太明白,但她还是清楚齐天戈在对刘勇暗示‘他们一起去后山是看星星看月亮看暴风雨’,“没关系,君子不拘小节,不失大节就好。”
她知道齐天戈与她一般,都不愿意对外界暴露身份。
齐天戈凝视着鉴真,欲言又止了下,但江道义守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他点了个头,从容地与鉴真道了别。
“你昨晚是和他比试剑法?”
进屋之后,江道义敏锐地追问,“齐天戈也是古武世家的传人?”
鉴真也未料到今天会和齐天戈一道被问询,她昨晚的情状自然瞒不过江道义,干脆坦诚的点头,“是的,他认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昨晚我们打了一场。”
“为什么要打一场,难道古武世家之间有矛盾吗?”
鉴真不满的鼓起了包子脸,“阿义,你为什么不先问谁输谁赢?”
少年不由弯起嘴角,他伸指轻轻一戳鉴真鼓起的脸颊,“因为我知道,赢得一定是你。”
鉴真志得意满地昂起头,“那当然,我是最强的!”
“是是是。”江道义附和,只是说完后他忽然沉默了良久。
她现在有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渐渐熟悉了社会规则,那么,也慢慢地不再需要他了吧……
齐天戈的出现,令他觉得她从曾经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再度变得遥不可及……
“鉴真,”江道义单膝跪在她身前,夕阳妩媚地穿透镂空雕花的红木窗,临摹着他如雕刻般深邃的年轻侧影,他仰起头专注地凝望着她,就像凝望着那个曾经缥缈的武侠梦一般,轻轻地道,“教我武功吧,我想学剑法,就算不够高深也不要紧……请你教我,好吗?”
第七章
鉴真没有应答。
江道义原以为她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般,或直接或婉转地拒绝他。
但隔天凌晨4点被掀开被子,在料峭春寒中冻成狗的他终于明白,对剑道有着莫名坚持的她,终于松动了。
“临时找不什么剑,你先将就着使用吧。”鉴真站在迎春花初开的露台前,背身扬手将一把木剑抛给他,“等我有闲暇时会为你寻一把好剑。”
江道义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剑,刻痕发白,木质新鲜,明显是连夜制作的新剑,他用力握紧木剑,点头道,“我会用心练习。”
“只用心是不够的。”鉴真转过头,“想练好剑,需要剑随身走,以身带剑,才能让剑如臂指使。在用剑时做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的境界。”
一捧熟悉造型的裹布条被递到江道义面前……
于是……于是校内背着巨型书包挂坠的奇葩学生,变成了两个。
“勇哥,有情况。”技术组的效率确实很快,一天后,摆在刘勇面前的命案……x2。
刘勇:“……”
说好的一周之内破案呢,又牵扯出一例来专门打脸吗?
三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
陈佩是由初中部直升的,在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她在初中时代交友复杂,从初二开始,就与校内不良学生和社会人士有牵扯。
学生时代,总有一些容貌出众的女生会早早引来不良少年的追求,有些人会严词拒绝,另有一些享受于这种大胆刺激的追捧,陈佩便是后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性格在不到半年内发生了巨大改变。
她给自己取了个‘行走江湖’的称号——红刺,开始在女生群体中扮演领头的角色,组建自己的小团体,放学后,动辄对身边所有看不顺眼的同性施以教训……
“目前所能掌握的线索,就是在去年陈佩还在初中部的时候,临近中考前,他们班上有个女生自杀了。”
技术组组长将自杀女生的照片递给刘勇,“她叫林清……是陈佩那一年列入黑名单重点欺凌的对象。”
校园暴力事件……
刘勇心情沉重地拿着林清的照片,她五官柔美,盯着镜头的眼神却很倔强,与我见犹怜的模样大相径庭,确实是个美人胚子,“是自杀?”
“当时确实是这么定案。”技术组长道,“一年了,卷宗也封了,案件毕竟比较敏感,学校方面的配合度……希望渺茫。”
刘勇也知道这个理,他皱着眉,只得将目光转到一年前死去的林清身上,“那么林清的亲属朋友中,有没有谁有疑点?或者是有条件出现在校园内。”
“有,她的表兄。”
“听说(十一)班的陈佩前天晚上被杀了?”
虽然校方极力封锁,但不过两天,白天上课被高压管束除外,晚自习时,学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
“是啊。我亲口听陈佩的室友叶玲说的……她胸口被捅了一刀,血淌得满地都是,一直滴到了下一层……”
“这个我知道!发现尸体的就是我哥们班上的女生!”男孩悄声道,“听说她一头扑到尸体上,被染了满身血,这两天请了假,都没来上课。”
姚菲没有加入身边人的讨论,她旁若无人的坐在原地专心写作业,但如果有人仔细看她的作业本就会发现,她非但一个字都没写,颤抖的笔尖已经将纸张划得斑斑点点……
“哎!庄易过来了!我们去问问他。”有好事者看到一个身影从教室外经过,忙叫他进来。
有不认识他的人小声问道,“庄易是谁?”
身旁人压低了声,“和陈佩一个班的,之前还追了她几个月呢。”
庄易走进教室,赫然就是之前在晚自习讲夜话的少年。
叫他进来的人之前和庄易同属校篮球队,有充分的革命友谊,他见庄易丧着脸进门,用力拍拍他的肩,“兄弟,别难过了,你们这也是有缘无份。”
“没事,我就是觉得……哎,那天晚上,或许不应该跟她说关于三号教学楼的故事。”庄易似有若无地扫过头也不抬的姚菲一眼,继续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冤魂找替身。”
姚菲手中的笔一软,她慌忙掩饰地拿起修正液。
“啊哈哈。”身边人大笑着,“庄易你这是讲鬼故事讲上瘾了?”
庄易打了个手势,幽幽地悄声道,“你们都不知道女生宿舍那边传来的消息吗?”
“怎么了?”
“在陈佩走的那天晚上,她们那一排寝室的走廊上,有个女声哭着重复地说‘你们都不帮帮我’,还带着抽泣声,要知道宿舍都是木门,隔音效果很差……当时有几个人听到声音不敢出去,结果后半夜,不知道陈佩为什么就一个人出去了,然后就死在了洗浴室旁的走廊上……”
“吓!好可怕。”
“真的假的……”
这种发生在身边人身上的夜话最渗人,庄易描述时神情和语气很生动,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让周围的人中就算是男孩,也觉得毛骨悚然……
姚菲颤抖着将头深深往下埋,长吸一口气,握紧拳努力平复心情。
没有人能懂得她的恐惧……
身旁笑闹声依旧,“我说你还有闲心说鬼故事,看来我也不用想法设法地安慰你了。”
“没人规定伤心时不能夜谈吧,再说我这个是真实消息,谁有闲情编鬼故事……”
庄易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姚菲在这段时间有如被端上砧板的鱼,恐惧而煎熬。
她也是外地寄宿生,但与陈佩不同,她的家境不太好,校园内便宜的食宿也令她不可能选择离开。
那件事……
是那件事被发现了吗?
姚菲紧紧捏着手中的作业本,陈佩死了,要不要,要不要再去联系其他人……
其实,会不会是她想得太多?
陈佩性格那么横,当初被她欺负教训的人那么多,犯到谁身上,谁也说不清。
应该是那个庄易,故意在吓人吧。
对的,就是这样,她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直到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庄易的声音依然不时在脑中回荡。
——在陈佩走的那天晚上,她们那一排寝室的走廊上,有个女声哭着重复地说‘你们都不帮帮我’……
“你们都不帮帮我!”
“救救我啊,为什么都不帮帮我!”
庄易的声音突然与脑中另外一个永生难忘的哭泣女音重合!
姚菲煞白了脸,在心中大声地辩解,‘不,不是我先动手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的啊,都是陈佩逼我的,我没有办法啊……你不要回来找我!’
“姚菲,你今天是怎么了?”舍友关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感冒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哦,我没事。”姚菲下意识侧头避开舍友的手,而后挤出一个微笑,“或许,确实是有点感冒?”
她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那件事……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既然感冒还是多喝点水吧。”舍友为她倒了一杯水,体贴地道,“要不要感冒灵冲剂?我这里还有。”
“谢谢。”
庄易骑着单车快到小区门口时,一辆停在大门附近的轿车突然发动,亮起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直直打在他脸上。
“草。”他猛然下车,握紧拳气汹汹地走向车子——
车窗忽然降下了,刘勇好整以暇地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上的警察、证、件,“庄易?”
庄易倏然松开了拳头,眼神复杂地站在原地。
“看来你也知道我的来意。”刘勇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来,坐下,我们谈谈人生?”
“不用拐弯抹角了。”庄易平静地承认,“林清是我表妹。”他停了一瞬,“我承认,我是故意转到三中的。”
口很干,还微微的发苦。
鼻腔间充溢着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土腥气。
姚菲睁开眼,头昏昏沉沉地厉害,对一切事物仿佛都隔了层厚帐幕一般。
难道她真的感冒了?
她扶着额头,浑身软绵绵的,寝室是四人间,她头顶的舍友这个学期没有再住校,因此她们寝室只有三个人。
黑暗中的宿舍安静无比,仿佛就连躺着的小床也逼仄了起来。
四周太安静了。
说不清缘由,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姚菲躺在床上开始呼唤舍友的名字,“阿玲?叶子?”
没有人回应她。
姚菲提高了音量,“阿玲!叶子!”
依然没有人回应。
她努力想爬起身去叫他们,在身体抬起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她的床确实逼仄了……
有个人,此刻就静静地躺在她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啊啊!快夸我!!害怕的孩子明早看~!!
……好像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卵用了……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没有控制住寄几了!你们要相信我啊!不要害怕!
☆、第八章
第八章
月上中天; 晕黄的街灯萧瑟伫立在小区门口; 或许是灯下黑,同样停在这附近的轿车没有开照明; 当车门被关上,车内的人仿佛被隔绝在黑暗的异度空间里。
庄易坐姿随意,垂放在膝盖上的手十指交扣在一起; 少年的脸上有种玩世不恭的痞气,但在昏暗中; 他的脸上撕去了伪装,只剩回忆的恍惚与伤感。
“我们都是独生子女,都住在一个院里; 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刚会走路就跟在我身后,摇摇摆摆地追着我喊哥哥。她小时候身体弱; 经常生病; 但又爱跟着我到处跑。每到吃药的时候我姨都要哄半天,可只要喊一句‘哥哥来了; 乖乖吃药小庄哥哥就带你去玩’,她就会乖乖听话……”庄易停了停; 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平视着他; “我妹妹很懂事; 很善良。总是害怕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什么事都不肯对我们讲,在她死前那个周末; 我们通了电话,她还说中考后她会回老家找我一起过暑假……”
庄易转回头,直视着前方道路的尽头,绷紧的声音带着压抑过的平静,似是调笑,却是郑重的说,“警察大叔,我不信我妹妹会自杀。”
刘勇咬着烟,没有说话。时隔太久,缺少人证物证,尸体也入土为安,早已封卷定案……翻案成功的机会非常渺茫,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庄易等了数秒,最终微微轻嗤一声,“我就知道。”
他整了整衣服拉开车门,下车之前回头对刘勇道,“我承认我当初是故意接近陈佩,特意在她面前提到我妹妹吓唬她,但我也只是吓吓她,不想让害了我妹妹的人好过。”
刘勇对着他的背影扬起声,“成人的世界不是非黑既白的。你还年轻,人生只是刚刚开始,不要偏激的走上了弯路。”
庄易脚步不停,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虽然很想,但陈佩不是我杀的。警察大叔,你要是怀疑我,尽管去找证据,我奉陪就是。”
刘勇烦躁地爬梳了一把头发……他还真的找不到证据。
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校内报复性杀人案,但才查到一半,便发现内情错综复杂,可受制于案发场地和嫌疑人的身份特殊敏感,凶手具有反侦察意识,又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刘勇透过车窗凝视着虚空中林清那张柔弱却倔强的脸……
“那就依然把你作为切入口吧。”
“……要习剑,基本功首先要扎实,步法与腕力最为关键,举重若轻,才能在对敌时不被对方挑去自己的剑。”
凌晨4点半,天光未亮,春寒料峭,两膝弯曲双腿左右开立的江道义正顶着寒风站在露台上,赤脚扎马步。
在他扎马步的同时,鉴真师父背着手,严苛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一边纠正动作,“五趾抓地,想象自己整个人正在向上提,要坠肘,不对,肩要沉,不要夹肩……等等!”
一身白色纱衣的鉴真飘然入室,宛若蝶翼般轻灵地翻身下楼后,掠走饭桌上2颗隔夜的肉包子又飞回来……
用这身飘逸的轻功掠走两颗隔夜肉包子……师父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知道吗!
显然鉴真并不知道,只见她珍惜地用两个保鲜袋将肉包包又包裹了一圈后,沉痛地别开眼,恋恋不舍地将这两颗包子分别塞进江道义的腋下,再往他的两肘弯处各吊一个玻璃茶杯,“夹紧了,这就是坠肘!记住这种感觉……”穷酸的少女鉴真重点强调,“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牺牲了。”
夹着两颗肉包子的江道义,“……”
初为人师,鉴真自觉已经尽责,她来回踱着步,娓娓而谈,“你才刚刚开始习武,先练马步一刻钟,其余的步法待马步扎实了再继续……”
才一刻钟?
一开始江道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度,但短短三分钟后,双腿的酸痛感像涨潮的海浪一般,一层层往上不断叠加累积,不过5分钟,两条大腿已经禁不住抖动起来,他咬紧牙关,忍着似被蚂蚁不停啃噬的酸痛继续坚持,在越发剧烈的颤抖中,额上被逼出了一层薄汗……
每分每秒都宛如酷刑般的煎熬,十分钟后江道义汗如雨下,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断了电的机器人,双眼只能接收讯息,大脑却失去了处理功能……
终于,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特赦般道,“好了,时间到。”
江道义勉强起身,他急促喘息着扶住身旁的栏杆,以防自己抖得站不住脚。
“可以。”鉴真面色如常,心中还是颇为满意,虽然根骨已定型,但他的毅力可佳,让她教起来也颇有成就感……
啊,这样一想,师父当年真是太幸福了!竟然能遇到像她这般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自信心爆棚日常的鉴真再看江道义时慈祥无比,“休息半个小时,我们继续练习腕力……”
待朝阳升起,如薄雾般晕红的霞光从天边弥散开来,整座城市慢慢苏醒,街上往来的行人一点点多了起来……
鉴真看了下时间,已经7点了,“今早就到这里吧。想吃什么?”
少年抹了一把汗,迈开长腿,直接拉下运动服走向洗手间,“能吃的都可以,饿死了。”
“好啊。”鉴真一口答应。
“豆浆?稀饭?油条?再买几个肉包子……”她一边叼念着走出了巷子口,恰好一辆白色轿车正迎面开来。
“鉴真?”司机在离她几步远时停住车。
鉴真抬起头,惊讶地道,“常春?”
“这是我们清清以前读书的奖状,”林清的爸爸打开箱子,将整齐叠放收藏的各个奖状小心地拿出来,“清清小学和初一初二的成绩都很好,每个学期都会拿奖状……”他红着眼,自豪地展示着累累的奖状,“到了初三,突然成绩下降得厉害……是我们,我们没有尽责。”
林父突然哽住了声,他握了握拳,痛心自责地道,“家长会时,我们去了清清班上询问,结果他们班的同学告诉我们清清早恋了,我们信了,回来我跟她妈妈就……打了她。这一年晚上我经常会做噩梦,梦到那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