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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龙肉丸到底有没有被送回家，这是个迷，可就算是被送回去了，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派出所从而被领养？”
“除此以外，我还对凶手的行为很不理解。”
苏璃抬眼，问：“怎么说？”
夏侯毅回答道：“这个案子很奇怪，特别是那场车祸特别奇怪。”
“你们想，如果案发现场是那套复式公寓的话，那么车祸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苏璃和陆骞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两人纷纷陷入沉思。
酒窝妹子脑子都快变成蚊香了，她这会儿的表情跟她怀里的哈士奇有的一拼，她摇着头说道：“我怎么听不明白？”
夏侯毅只好给她解释得更加细致一些。
“你想想，现在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假如车祸发生在凶杀案之后，那么问题就出现了，车祸的时候李丽红已经被害了，那么监控里照到的女人是谁？”
“之前也有警。察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李丽秀伪装妹妹的身份，但是后来有证据显示，同一时间李丽秀正在给客户推销保险，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并且经过技术人员的分析对比，最后判断监控里的是李丽红本人。”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车祸发生在凶杀案之前。”
“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假如车祸是真的，那么李丽红是如何得救的？为什么她没有跟着车子掉进河里？”
“在龙肉丸的记忆力，趴着的那个女人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有背部一把匕首。”
“那么，为什么李丽红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却没有受一点伤？”
“假如车祸是假的，是有人想故意谋杀却伪装成交通意外，那么，既然有人想要故意制造车祸，为什么没有成功杀死李丽红？要知道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她成功逃脱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小的。”
“即便是李丽红的运气逆天，她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她为什么没有报警？不管是有人蓄意谋杀她还是交通意外，正常人的选择不都应该是寻求警。察的帮助吗？”
“这场车祸的目的如果是让李丽红意外死亡，那她为什么还会活着，然后却又死于匕首刺杀？”
“所以，这场车祸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酒窝妹子完全被夏侯毅那一连串的“为什么”给彻底搞蒙了，她傻乎乎地问：“照你这么说，这难道还是一场不可能的犯罪不成？”
夏侯毅苦笑道：“至少在我看来这个案子确实还有很多矛盾点，好像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凶手……”
酒窝妹子瞪大眼，吃惊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张卫华作为嫌疑人调查？”
夏侯毅回答：“就算张卫华在车祸那个晚上一直和朋友在一起喝酒吃夜宵，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证明车祸与他的关系不大。”
“就算他表现出完全不知道李丽红购买了巨额意外保险这件事。”
“就算这是场不可能的犯罪，我还是最怀疑他。”
酒肉妹子很不理解：“为什么？”
夏侯毅的眼神很亮，像是最执着、最勇猛的猎人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他回答：“第一，他是最大受益者，而且他“偶然”发现保险金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第二，那就是案发现场是在李丽红和他两人的家里。”
“你想想，从谋杀，到处理尸体，再到清理血迹，这需要多少时间？多大精力？”
“这在很大概率上可以说明张卫华就是凶手，或者至少他也是个知情者甚至是帮凶。”
“另外，龙肉丸记忆中的地毯是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客厅那么大一块地毯被鲜血打湿，仅仅是处理这个地毯就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要说家里这么大动静，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张卫华完全不知情的话，这个可能性是很小的。”
第83章
酒窝妹子觉得夏侯警官怀疑张卫华的理由特别有道理； 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建议道：“要不……你直接找张卫华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谁知夏侯毅摇了摇头； 竟然拒绝道：“这不妥，我还是希望能找到比较有分量的证据之后； 再去找他谈话。”
“如此一来； 才能在对方最不设防的时候； 让他自乱阵脚，免得打草惊蛇； 让他提前想到应对之策。”
“至少至少也应该先弄清楚他的作案流程和动机； 才能让他肝胆俱裂，露出破绽。”
通过夏侯毅之前那一堆为什么问下来； 苏璃突然提出一个猜想。
“你们说； 有没有骗保的可能性？”
“李丽红李丽秀两姐妹，联合张卫华三个人，假装让李丽红车祸骗取保险金。”
“8年前又没有联网统计身份信息； 也没有采集指纹，大不了整个容再换个身份也不是完全办不到……”
“结果李丽红和张卫华因为某样分歧产生争执； 或者张卫华一不做二不休，想独吞保险金，直接趁妻子不备杀了她……”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会出现一场奇怪的车祸了。”
夏侯毅的神情很严肃，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特别矛盾的地方困扰着他。
他说：“其实我之前也做过这种推测； 可是有两点想不通。”
“第一； 李丽红购买的意外险； 受益人填写的是她的父母。”
“如果张卫华参与了骗保行动，没道理不将自己的名字加进去，否则严格说起来他到时候很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为他人作嫁衣裳，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李丽红如今应该是真的被害了，如果他们三人联合骗保，那为什么李丽秀知道李丽红真的失踪之后，没有报警？”
“反正她最后一分钱都没拿到不是吗？400万全在张卫华手上，所以她根本没有替张卫华保密的必要，毕竟死者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妹妹。”
“说到这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酒窝妹子突然举手请示问道：“既然受益人是李丽红的父母，那为什么最后400万又全都到了张卫华手上？
夏侯毅给她解释道：“其实是张卫华去闹的，他之前不知道保险的事，后来知道以后，就天天上岳家评理。”
“他说买保险的钱是他和李丽红的夫妻共有财产，要是岳父岳母领了赔偿金，以后等他们去世之后，大姨子李丽秀还会分走一半遗产。”
“他说那400万可是他妻子的卖命钱，应该全都留给女儿才对，为什么要便宜大姨子。”
“他闹得人尽皆知，周围邻居都议论纷纷。”
“最后，李丽红的父母碍于舆论压力，就将400万全部都给了外孙女，想着反正都是自家人，给外孙女也是一样的。”
“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其中，李丽秀对那400万的去向完全没有异议，由此分析看来，她参与骗保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大家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最合理的推理。
夏侯毅又扩大范围深入调查了两天，大家再次集中起来讨论。
夏侯毅对酒窝妹子说：“你之前租房遇见的房东太太其实并不是真的房东太太，她是李丽红的姐姐，李丽秀。”
“啥？”酒窝妹子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房东太太就是李丽秀！？”
“她可不是业主，”夏侯毅解释道：“张卫华因为工作变更，并不长住在这个城市，李丽秀建议他将房子租出去，可是被拒绝了。”
“他的做法有些奇怪，长期不住的房子，一般来说，都会选择出租，每个月有点收益不说，还能聚人气保养房子。”
“大家都知道，房子只要久了没人住，会衰败得特别厉害。”
“张卫华就算再有钱，看不上那点租金，至少也会时不时请人打扫一下房子，通通气以避免房子长霉。”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有这套房子一样，将大门一锁带着女儿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李丽秀和她妹妹一样，爱贪点小便宜，见妹夫看不上这点租金，就动了歪念头。”
“所以她假装自己是业主，请人换了锁，然后擅自做主将房子租出去，自己收点外快贴补家用。”
“这么些年了，张卫华竟然一直不知道。”
苏璃听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皱眉，提醒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酒窝妹子不是很理解，“虽然李丽秀的做法不大厚道，但这种贪小便宜的事也不算很奇怪吧？”
苏璃摇摇头，问出了自己的疑虑，“对一套房如此漠视，既不自己住，也不租出去，连关心都懒得关心一下。”
“要说这里是他和前妻的家，他近乡情怯不愿意再踏入这个伤心地，这么说倒也合理，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他不直接将这套房卖了呢？”
“要说为了增值，舍不得卖，可是花瓣里小区的房价已经明显偏高，增值空间其实并不大……”
“所以我觉得张卫华的做法稍微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夏侯毅突然提到了一个信息，他说：“我调查了张卫华目前的经济状况。”
“他将400万的一部分拿去做投资，股票在前些年熊市的时候暴跌，到现在都被套牢。”
“而他自己成立的公司，今年经济效益差，也是入不敷出，现金流很紧张，他甚至到处借钱用来周转资金。”
“按理说他现在这么缺钱，更应该将花瓣里小区那套如同鸡肋的高价房转手卖出去才是，一般人都会这样选择不是吗，可是张卫华偏偏没有。”
“还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张卫华在网上的民间借贷P2P上借了100万用来周转资金，他给平台提供的抵押物是自己的两辆车和他目前正在居住的房子。”
“现金流都紧张成这样了，竟然连抵押都舍不得抵押？他对那套房真的就这么眷恋？”
“要知道他可是那套房唯一的权利人，他要是想卖，只要签字，很快就能到账至少200多万，这不正好可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吗？”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张卫华他不是不想卖那套房，而是出于某种顾忌，他不能卖！”
“不仅不能卖，连出租都不能租！”
听到这里，酒窝妹子突然觉得脖子后有一阵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用力抱紧自己抖了抖，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可是，我住了那房子几天，感觉挺好的啊，并没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张卫华他为什么坚持不愿意出租或者出售那套房子呢？”
现场一片静默，没有人能准确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啊，说到这里，”夏侯毅突然看向酒窝妹子，笑着对她说：“你和李丽秀签订的租房合同无效，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将张卫华的房子出租给你。所以，其实你可以让她将押金和租金都退还给你。”
“那真是太好了！”酒窝妹子大大地松了口气，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喃喃自语道：“我可是再也不敢住进那凶宅一晚……”
苏璃问夏侯毅：“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夏侯毅露出一个苦笑，“其实无论我们怎么推测，都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作为证据，甚至不能立案，更不要说逮捕嫌疑犯了。”
“虽然我怀疑那套复式别墅里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别说进屋搜查证据，我连提审张卫华的权利都没有，最多只能制造机会和他交谈几句而已。”
“不，”陆骞突然出声建议道：“可以进屋搜查证据，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屋。”
此时，众人恍然大悟，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酒窝妹子。
酒窝妹子被看得眉心直跳。
苏璃笑着对她说：“你和李丽秀签订的合同是无效的，你可是不知情的受害者，至少应该能被允许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吧？”
“我们作为你的朋友，去帮忙给你搬家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她侧头笑着问夏侯毅：“这可不算强闯民宅，对不对，夏侯警官？”
夏侯毅抿着唇点点头，赞成道：“我也可以去帮忙搬家，毕竟警。察也是有权利交朋友的嘛……”
“嗯嗯嗯，”苏璃笑呵呵地继续打着算盘，“咱们傍晚去帮忙，当天收拾不完，第二天再搬家，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如此一来，就可以在那套公寓里呆上一晚。”
“今天天气预报说有台风登陆，极有可能会伴随暴雨，与龙肉丸记忆中的那一晚极为相似。”
“既然案件陷入了泥潭，无论我们怎么想也想不出个花来，索性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帮助龙肉丸找回记忆，大家觉得怎么样？”
“或许能柳暗花明也说不一定是不是？”
众人商量之后，全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酒窝妹子亲了亲一脸懵懂的狗子，对它加油打气道：“龙肉丸，你立功的机会来了，今晚就要靠你了！能不能给你的主人报仇雪恨，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龙肉丸吐着舌头大声叫道：“汪！”
第84章
苏璃掰着手指头，对大家建议道：“来来来； 我们分一下工。”
最后定下来； 苏璃和陆骞负责演戏； 尽量还原那一晚的场景。
大家准备妥当后； 浩浩荡荡地去了张卫华那套神秘的公寓。
酒窝妹子进屋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 总觉得屋内静悄悄的； 有种别样的凉意。
她缩在沙发里； 抱着自家蠢狗子； 一字不言；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陪着； 她是不愿意再踏入这里一步的。
休息了几分钟，酒窝妹子趁着小伙伴们在这里给她壮胆，连忙开始快速收拾打包行李，力图今晚过后就搬家。
夏侯毅在进门第一时间就戴上手套开始干活，东看看西看看，恨不能将地上的头发丝都捡起来分析一下。
陆骞叫过苏璃到一边说悄悄话； “我对那晚有个不成熟的猜测； 你先听听看； 我们合计一下等会儿该怎么演。”
苏璃认真地点点头答应道：“好。”
下午的时候，台风准时登陆了，天空风云密布； 到晚上的时候就变成了雷电交加； 还伴有狂风暴雨。
窗外的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即使是稳稳地坐在家里面，好像也能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在耳边……
陆骞饰演的张卫华和苏璃饰演的李丽红准备尽量还原当年的谋杀现场，演一场戏给龙肉丸观看，帮助它回想起那天的记忆。
张卫华半夜出来上厕所，看见客厅里蹑手蹑脚似乎是在偷偷找东西的人影，大声质问道：“你是谁？”
他啪的一声将灯打开。
然后看见了因为车祸而失踪的妻子——李丽红。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妻子哆哆嗦嗦问：“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李丽红嗤笑了一声，原本想走，但想着自己的脸已经被丈夫看见了，要是不处理好，自己之前的布置可就白费了。
“我是鬼。”她很冷静地这样回答。
可惜张卫华根本不信，短暂的恐惧之后，他的理智回笼，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丽红，大声质问她：“你他妈为什么会在这里？警。察不是说你出车祸了吗？原来你没事？你这蠢婆娘竟然耍我？”
呵，他就是这样“关心”自己老婆的……
李丽红心头冷笑，也不打算走了，她冷静地告诉丈夫一个劲爆的秘密。
“我买了价值400万的保险，要是我车祸身亡，可以立刻净赚400万。”
“什么！？”张卫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当场有点懵，“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他靠近妻子，伸手想抓她的手臂。
可是李丽红却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你别碰我！”
张卫华立刻缩回手，凝视妻子，脸上不经意露出一股恨意。
他们的婚姻早就出了问题，说两看相厌也不为过。
张卫华死死地盯着妻子，恶声恶气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和我说清楚，不然不准离开。”
李丽红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就是骗保而已，反正你之前之所以不和我离婚，不外乎就是舍不得现在这套房子。”
“如今既然我已经‘死了’，这套房子自然就全部归你。”
“你识相一点，就假装今晚没看见过我，咱们各取所需，谁也别妨碍谁。”
“你疯了！？”张卫华满脸惊恐，“你以后就打算当个黑户？”
“我自有办法重新开始，这不用你管。”李丽红不耐烦地咬着嘴唇，“到时候你得房子，我得保险金，双赢。”
张卫华厉声问道：“女儿怎么办？”
李丽红有些不忍，但还是冷静地回答道：“她跟着你，我以后会叫我爸给她留50万抚养费，也算仁至义尽了。”
张卫华只觉得眼前发黑，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这样胆大妄为又冷漠无情的人。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等等，你保险金的受益人写的是谁？”
“当然是我爸妈！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吗？”李丽红面露胜利的表情，讥讽地回答：“等风头过去，我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