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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媛祖籍上海,她的父亲携家带口逃亡至香港,白手起家,终成豪富,婵媛在香港长大,除了粤语,还会一口吴侬软语,不知道是不是这风情让杜谦对她情根深种。
可惜,这是孽缘的开端,他爱她,也爱别人,所以拈花惹草,可最爱她,故不肯放手,而婵媛呢,婵媛也是,明知道他的毛病,然而就是放不下,吵过,闹过,差点出人命,就是不肯罢休。
他们不肯放过彼此,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见这个世界上所有故事都能用三句话讲完,唯有情感不行。
“作孽。”裴瑾轻轻叹息,也不知道是为了杜谦,还是为了婵媛,亦或是为了其他那些不知道名姓的女人。
苏浮白也跟着叹气:“何苦来哉。”
“你们不用管我。”杜谦喝完了粥,摸一摸肚皮,笑嘻嘻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当心哪天婵媛不要你了。”裴瑾警告。
杜谦狡狯地笑了:“那我出家当和尚去。”
“你这样六根不净,佛门也不收你。”
杜谦怪叫起来:“裴瑾,你当了那么多年道士,还不是回到红尘里来,居然还好意思笑我?”
“红尘?”鱼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来,听闻这句话,瞪大了眼睛,“我是天上的仙女,怎么好说是红尘?”
裴瑾笑翻了:“对对,就是,我得道了。”说完,自己忍不住,揽着鱼丽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
杜谦悻悻:“厚颜无耻。”
“哪里哪里,不及阁下。”裴瑾十分谦虚。
杜谦气得要打他,他同鱼丽说:“我告诉你裴瑾以前的风流往事好不好?”
“呵,玉环飞燕皆尘土。”
她这样云清风淡,杜谦甘拜下风。
裴瑾收了笑声:“你们俩想干嘛干嘛去,钥匙在车里,车在车库里,请便。”
“谁同你客气。”杜谦甩手离开。
苏浮白不等他说,也自觉站起来:“我同宝玉出去转转好了,省得留在这里给你当电灯泡。”
“晚上回来吃饭,没有海味山珍,用你的肉下酒。”杜谦嚷嚷道。
裴瑾不慌不忙:“这可麻烦了,那要长生不老了。”
“他当自己是唐僧。”杜谦夸张极了,他警告鱼丽,“当心,哪天跑出来个国王叫‘御弟哥哥’。”
“不怕。”鱼丽仍然很淡定,“只要没有一个雷公脸的猴子跑过来要我交出师父就行,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我是搞不定的。”
苏浮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这样沉得住气,怪不得裴瑾会喜欢,又或许……是个巫行云,谁知道呢。
“杜宝玉,走了。”他拍了拍杜谦的肩膀,“再留下来,裴瑾会打给婵媛,让她来抓人。”
裴瑾忍笑点头:“就是。”
杜谦果然怂了,头也不回地往车库去。
鱼丽轻声说:“你很喜欢他们。”
“做朋友没得说。”裴瑾微笑道,人非圣贤,做朋友又不是选道德标兵,他们都有缺点,可是,他愿意包容。
正如他们也包容他守着那个秘密一样。
鱼丽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她怅惘地说:“你运气比我好,还有朋友。”
“你有过吗?”
“有过。”她慢慢说,眼中流露出凄怆,“她怜悯我,收留我,可是,她爱的人爱了我,夜里,她用一把剪刀划破我的脸,深更半夜,把我赶出去,连衣裳也不给我一件。”
鱼丽看向窗外,阳光太**,刺痛她的眼睛,“她认定我勾引他,我没有,可她不听,她觉得他不爱她,是因为我有这一张面孔,而她没有。”
“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鱼丽喃喃说,“以前有这样的事,现在还有,我昨天看一个热帖,闺蜜勾引男友,楼主不甘失败,在婚礼上大闹一场,出尽洋相,你说,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这样的事还时有发生?”
裴瑾想了想,说道:“因为使出百般手段,都是为了得到爱。爱情从人类蒙昧时就已经出现,一直到未来,哪怕人的五脏六腑都被机器所替代,也一样存在。”
他摊了摊手,笑,“所以,再过一千年,痴男怨女,风月孽债,依然都在。”
“这么看来,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但有些事,又完全无法改变。”
“正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唔,告白这里纠结了很久,想想还是这样吧,在丽娘心里,“我喜欢你”不如“我娶你”,正好和最开始丽娘冒充表妹,裴瑾说的“我只有一个表妹,我娶了她,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flag对应上。
玉环飞燕皆尘土:出自辛弃疾,这里的意思和诗文里的不同,好难解释……不然就当做字面意思,不要想出处就好了。还有,注解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引用如果不标明,怕人家说抄袭= =你们无视就好。
仙女梗真是百玩不厌。
明天见~
第49章 美好
这也许是裴瑾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与鱼丽情投意合; 哪怕坐在她身边看她苦思冥想数学题也觉得开心; 兼之许久不见的好友就在身边,夜里喝酒聊天,多么快活。
这样好的辰光,在六百多年里也是少有的。
可终有一别。
萧五先走; 他新一档节目要开拍了,然后是苏浮白; 他要打理生意; 杜谦最后走,他要去筹备新电影。
走之前,大家都很平静,毕竟是成年人了; 交通这样发达的现代,不至于一别就再难见面; 想要聚会; 随时可以。
天涯若比邻。
可是; 上了微博,又是全然不同的说法; 好像这样网络的平台更容易说出真情实感; 比面对面肉麻许多。
萧五V:
要不是有上好的烤羊腿、手把羊肉、马奶酒、莜面……在等着我,我还会再多留两天的@裴瑾
裴瑾回复:
麻烦按照这个菜谱一样带一份回来//@萧五V:要不是有上好的烤羊腿、手把羊肉、马奶酒、莜面……在等着我,我还会再多留两天的@裴瑾
萧五在下面认认真真回复了三个字:想得美!
苏浮白转发了裴瑾的微博。
苏浮白:
我也一样来一份//@裴瑾:麻烦按照这个菜谱一样带一份回来//@萧五V:要不是有上好的烤羊腿、手把羊肉、马奶酒、莜面……在等着我,我还会再多留两天的@裴瑾
萧五这次更简洁了:滚!
轮到杜谦; 比他们都要夸张,他多赖了两天,接了数十个夺命连环call,这才依依不舍出发,坐上飞机就开始伤感世上别离最多,辛辛苦苦熬到落地,立刻掏出手机发了最新一条微博。
杜谦不是宝玉V:
@裴瑾,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裴瑾,等我退休了,我要在你家隔壁住下来,清风皓月,千钟美酒,还有满庭芳'嚎啕大哭。JPG'
裴瑾看完赶紧放下手机,觉得太辣眼睛,可想一想,却笑出来,又把手机拿起来,回复他:
裴瑾:
嗯……别那么肉麻'摸头'//@杜谦不是宝玉V:@裴瑾,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裴瑾,等我退休了,我要在你家隔壁住下来,清风皓月,千钟美酒,还有满庭芳'嚎啕大哭。JPG'
鱼丽刷到这一条,嗤嗤笑:“宝玉?叫什么宝玉,叫阿宝吧。”
“你说什么?”裴瑾不可置信,“你编排我?”他站起来追捉她,鱼丽早有准备,拔腿就跑。
可裴瑾比她高,一步抵过她两步,把她逼到角落里。
鱼丽好汉不吃眼前亏,赔笑:“我嘴贱,胡说八道,书生,你别同我这个弱女子计较。”
“你这叫道德绑架懂不懂?”裴瑾抬起她的脸,“说话之前,你就应该想到后果。”
鱼丽不断往后缩,直至后背贴上墙:“那你想怎么样?”她欺他端方,故意道,“我俩还未成婚,你不能欺负我。”
“丽娘,本来这事呢,你亲我一下就完了。”裴瑾圈住她,恐吓道,“现在不行了,不能善了。”
鱼丽甜甜地笑,尽显少女的纯真:“你想怎么样?”换做别人,看见这样的笑容,怕是骨头都要酥了,三魂七魄飞上云霄,哪里还记得刚才说过什么。
可裴瑾不,他伸出双臂,将她打横抱起来,手臂感觉到她浑身紧绷,然后往上一抛,鱼丽尖叫起来,他再接住,笑盈盈地把她放回地上,鱼丽气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要怎样?”裴瑾故作惊讶,“难道把你抱进卧室里,落实了登徒子的称号?”不等鱼丽回答,又马上说,“没问题,如卿所愿。”
鱼丽一低头,钻过他的臂弯就跑。
裴瑾捉住她,在她两颊的梨涡上各吻了一下,这才松开手:“吃个教训,老编排我。”
“阿宝阿宝,难道只有谢娘,没有阿宝?”鱼丽吃了亏,反倒不跑了。
“谢娘是什么,阿宝是什么?只有丽娘。”裴瑾笑,“我只认得丽娘。”
鱼丽知道他在说好话,可好话动听,何必追究真假,她脸上露出笑来,和他说:“教我做数学题。”
“你现在最喜欢数学。”裴瑾很是意外,鱼丽学语文最容易,化学只有实验有趣,物理更闷,唯独数学,越挫越勇。
鱼丽笑了:“日心说推翻了地心说,现在,日心说也落伍了,化学呢,化学也总是在变,过些年说不定又不一样了,可数学稳定,鸡兔同笼这道题,过去和现在,都是同一个答案。”
“是,与外星人沟通也用勾股定理。”
两个人对视一笑,都有点怅惘,裴瑾忍不住说:“哪天外星来客到访,还有你陪我接待,谢天谢地。”
鱼丽眯着眼睛笑,伸出一根手指,裴瑾也学她那样,两个人手指尖轻轻一碰。
真好,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心灵相通,许多话不用说明白就已经心领神会,过去种种不用藏掖,对方全能理解。
多好。
***
鱼丽自习完初中的功课,已经是七月,烈火骄阳,她躲在房间里吃薯片看电视,不肯出门。
裴瑾今天再做一次努力:“我要去两只手,你要不要一起来?”
鱼丽略微犹疑,她还记得和她说故事的阮曦……想一想,她站起来:“一支冰激凌,还有,空调有没有?”
“放心吧,都有。”
鱼丽回屋去换衣服,棉麻的七分裤和白色短袖,简单至极也清丽至极,脸和手臂都贴上了胶布,可即便有那样可怕的伤口,也不减美貌。
裴瑾拿了橡皮筋替她把头发梳成马尾,再一看她□□的双臂与小腿,大为怜惜:“那么瘦。”
“不是丰…乳…肥…臀真是对不起了。”
裴瑾有点生气:“这算是什么话?我爱你,有多少为着你的皮相,你自己清楚,还这样说我。”
鱼丽见他真的动怒,伸手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我怕以后洞房花烛夜你见了,要对我失望,所以先打一剂预防针。”
“你这就小看我了,你穿着衣服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鱼丽立即捂住胸口倒退两步:“臭流氓。”
“我再警告你一次,再这样说我,我流氓给你看了。”裴瑾拉住她的手,“好了,磨蹭那么久,快走。”
话说得重,手上的力道却是轻轻的,鱼丽笑起来,心里甜如蜜糖。
今天故地重游,注定是两种心情。
裴瑾带她先去买了一大袋子的冰棍再到目的地,一进去,百分之八十是女人,崔莹莹先迎上来:“老板来了,带了什么?”
“女朋友和棒冰。”裴瑾回答得滴水不漏。
“咦,是你?”徐贞神出鬼没,凑到鱼丽面前一看,都不敢认了,“你是,是那个黄大仙吗,你的脸怎么了?”
鱼丽歪一歪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我是仙女。”顿了顿,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又叹气,“好吧,我是钟无艳。”
徐贞一口汽水喷了出来,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鱼丽看着面前的这个眼睛瞪大的女孩子,心里想,早六百多年见面,恐怕她得行妾礼,可今时今日,完全不同。
“我叫鱼丽。”她说,“徐警官,之前谢谢你。”
徐贞全然不知过去的事,看到她这样,心里说不出地高兴:“我叫徐贞,你叫我名字就行。”
董菡拿了一支绿豆棒冰,剥掉塑料外衣,走到裴瑾身边说:“判若两人了啊。”
“有吗?”
“当然,上次她来,像是聊斋里的女鬼,幽怨又凄厉,”董菡是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脸上有了伤口,反倒开朗起来,老板,你做了什么?”
裴瑾笑着说:“我爱她。”
“噢,爱情,爱情最美妙了。”董菡呵呵笑了两声,悻悻道,“我都没空去谈恋爱。”
裴瑾立即道:“你们帮助妇孺意义重大,”没等董菡喜笑颜开,又说,“帮助别人的满足感胜过一切,所以,工资不涨,过年给你发奖金,当然,凭成果。”
董菡嘀咕:“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她转身进屋,递给屋里咨询的女孩一根冰棍。
裴瑾走到鱼丽身边去,她在和徐贞讨论哪一种冰激凌的口味最好,他听了一会儿,插了个嘴:“周世文呢?”
“他?”徐贞突然板起面孔,“送江心去隔壁市了呗。”
裴瑾笑:“醋味那么浓,生气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裴教授?”徐贞闷闷不乐,“师父和江心最近走得很近,我都说他喜欢她了。”
裴瑾叹口气:“可你闷闷不乐,是喜欢他了?”
“怎么可能?”徐贞一仰头,“我以事业为重。”
鱼丽原本在专心致志吃冰激凌,闻言立即掏出随身的小镜子,打开给她看:“这是你。”
徐贞在小圆镜中看到一个气鼓鼓的女孩子,大吃一惊:“这谁?”
镜中的女孩也一样露出讶异之色,分明就是她。
“有照片吗?”鱼丽问。
徐贞从手机里找出死拽着周世文拍的自拍照,相片里,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算不上英俊,因为连续几天熬夜抓捕犯人,嘴边一圈胡渣,眼球满是血丝,有点邋遢。
鱼丽不免偷觑了裴瑾一眼,徐贞不喜欢那样好的裴瑾,偏偏喜欢这个男人?好奇之余,又有那么一丁点的暗喜。
原来,徐贞真的不喜欢裴瑾。
她放下心来,问:“你喜欢他什么呀?”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徐贞还挺别扭,“脾气又臭又硬像石头,对我呼来喝去,我又不是抖M。”
鱼丽说:“江心又是谁,好看吗?”
徐贞又递过手机,鱼丽看到一个颇为英气的现代都市女郎,又看一看徐贞,她纯真可爱如邻家小妹,她问裴瑾:“是你,你选谁?”
“我已经选了丽娘。”裴瑾才不上当。
鱼丽心甜意洽,不由轻轻侧身,手臂与他碰住,把身体的重量压向他。
徐贞还有点懵:“咦,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这回事。”裴瑾答得十分自然。
徐贞盯牢他们:“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女人,情情爱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鱼丽的回答再简单没有了。
裴瑾不禁笑:“别听她说得简单,情之一字,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题目了。”
“最复杂的题目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鱼丽和他抬杠,“不是吗?”
裴瑾对哪一个女性都很谦让,从不争执,可对鱼丽不,他故作恍然:“啊,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喜欢我咯?”
鱼丽一噎,她虽然和裴瑾在一起了,可从没有说过喜欢他。
说不出口。
她顾左言他:“咦,棒冰那么快就化了。”奶油冰棍融化后黏黏答答落在手指上,裴瑾扯了张纸巾,拉过她的手,用柔软的纸巾裹住她纤细的手指,从指根擦到指尖,动作耐心温柔,口中却笑:“就说你笨手笨脚的吧。”
徐贞:“……”她端起自己的冰淇淋盒子默默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