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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雪狐村之后,他也并没有像少昊说的那样打听刺杀天神的幕后主使人,而是直接去了南方,并且是有目的性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秋之龙王龙宫,原本应该在这里守着的虹阳却搬到了一个与凡间接壤的地方,不是不遵守烛阴的劝告,而是为了能更好更快的处理各地上呈来的文件。
因为烛阴为了替潭龙报仇而离开了龙王,作为潭龙次子,虹阳代替烛阴留在龙宫处理大小事务,而玉帝因为忙着神仙刺杀的事,也并没有下召说要将秋之龙王的王位传与谁,所以虹阳也就暂代了龙王之位,跟着潭龙的老管家学习。
没日没夜的处理那些本应由潭龙,或是他的大哥烛阴来处理的事情,虹阳虽然有吃饭,但是在吃饭的时候也在看着那些需要他处理的文件,有时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有的时候一两天才会闭着眼睛休息片刻,半个月下来,他巳经瘦了一圈。
“呼……”虹阳叹了口气,放下笔,捏着阵阵发痛的眉心,活动了几下有些僵便的脖子,然后便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叠纸看了起来。
文件大多是些他、不,是秋之龙王所管辖的地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的上报,请愿,以及复审,像是凡间已入腊月,但是仍旧没有下雪,属天气异常,凡人们认为这是天神降下的惩罚,所以请求天神原谅以及救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亘古不变的常理,然而天数有变,凡人们便都害怕起来,甚至开始烧杀掳掠,虽然这些事本应由凡间的管理者来处理,但在这非常时期,他们经由土地神上表天神,也就说明这是非常严重的。
而还有的文书,是上报凡间妖怪作乱,据文书上所说,那些妖怪无视当地土地神,或是将土地神封印起来,然后便大肆杀人,将凡人啃噬干净,毁坏村庄,严重的,已经连周围的村子里的人都连夜赶去了别处,为了逃命,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家,带着老人孩子,有的甚至连老人都不带,放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
而另一些则是一些神仙突然失踪,或是在某地发现了某个神仙的尸体,请求支援和调查的文件。
每日每日看着这些文件,虹阳不敢有一丝失误,生怕因自己的失误而使得秋之龙王的声威扫地。
“虹阳殿下,不早了,您休息下吧。”
老管家拎着食盒进了虹阳办公的房间,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却被满满的堆放了各种文件,其中有已经处理完毕的,还有待处理的。
在虹阳的背后,只有一扇窗户,天空中的星辰已隐去,像是等待黎明的到来,这短暂的完全的黑暗,虹阳的房间里办公的桌子上左右各点了一根蜡烛,听到房间被打开的声音,虹阳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管家,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食盒,笑了笑,说道 “管家,谢谢你。”
“虹阳殿下,您要保重身体啊,您看您,憔悴了好多。”老管家小心的在不踢到整齐的放好的文件的前提下走到了虹阳的办公桌前,将食盒放到自己脚边空位置上,帮虹阳收拾桌子。
“嗯,我有好好保重的。”虹阳看着手中的文件说道。
“但是您都没有好好休息吧?饭也不好好的吃,这样下去,您迟早会跨掉的。”老管家将桌子上的文件分好类,挪到了地上,才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是虹阳最爱吃的菜。
仔细读了那文件之后,虹阳皱着眉想了想相对应那文件所写出的事件的解决办法,然后拿起笔,在文件上写上自己的意见,这才放下了笔和文件,看着摆上桌的菜,虹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对老管家说道:“哇!全是我喜欢吃的菜!管家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哎!呵呵,虹阳殿下,老奴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老奴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将菜和饭都摆好了之后,老管家将筷子递给了虹阳。
正如老管家所说,在虹阳出生之时,他就已经跟在潭龙身边了,从虹阳小的时候起他就一直照顾着他,对待他,还有烛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正因为如此,老管家才更心疼虹阳,在他的印象里,虹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拼命去做某一件事,每件事都由他的父王潭龙,或是他的大哥去做,所以他一直是无忧无虑的,虽然以前很胆小,甚至连忤逆别人,或是大声说话都不敢,但是珑在已经长大了,变得更加开朗,变得坚强,变得懂得坚持自己的想法了。
这是好事。
但是,老管家也不想看着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唔唔。”虹阳像是饿坏了似的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扒饭,吃着老管家为他带来的他最喜欢的菜。笑的像个傻瓜似的对管家说道:“真好吃!”
“好吃您就多吃点。”老管家笑着,看着说着好吃的虹阳,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一点。
但是只有虹阳自己知道,他现在虽然很饿,但是总感觉吃到嘴里的东西没有味道,或是发苦,但是为了不让老管家担心,他还是拼命忍着想要吐出来的感觉,大口的吃饭,大口的吃菜,然后还要笑着对老管家说“真好吃”,看到老管家那好像满足似的表情,他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一切都是为了父王,一切都是为了大哥。
因为大哥正在为了父王的事而努力,因为大哥为了替父王报仇而选择了接受妖玉的力量,冒着会疯掉或是死掉的危险,他使用了妖玉,然后去了凡间找杀害父王的仇人。所以他就想,其实我也是可以帮得上忙的,没有大哥那么厉害,不能像大哥一样去找杀父仇人,那至少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想要帮上大哥的忙,就算是微乎其微,也不想拖大哥的后腿,不想让大哥担心,所以,他拼命的废寝忘食的处理那些他能处理的文件,为的就是让大哥,让死去的父王觉得他还是有用的,至少是能帮得上忙的。
“哦哦,对了。”咽下了一口饭,虹阳指着地上的一堆文件,对老管家说道:“管家,你帮我把那些文件发下去,已经处理完了,有些地方需要派些人手支援,你看着安排。”
“好的,殿下您放心,一会我就去安排,您吃过了饭就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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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虹阳的决定
听到老管家的嘱咐,虹阳点了点头,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好,吃完了我就会休息的。”
虽然虹阳这样说了,老管家还是一脸的担心,因为他知道虹阳只是为了让他放心才这么说的,就算他逼着他去床上躺着,连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虹阳就会醒,然后又继续坐下来处理事情。
有好几次他忘了文件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睡觉的虹阳又在桌子前看着文件,老管家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果龙王陛下知道虹阳殿下这么能干,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看着虹阳,老管家又想起了已经下凡的烛阴,想着烛阴现在好不好,有没有被妖玉吞噬,想着他有没有找到杀害龙王陛下的仇人,比起一直在这里工作的虹阳,老管家更了解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有很多神仙都已被杀,凡间有好几个地方的土地神也被杀,凡人被消灭,妖怪在作乱,虽然这些虹阳也经由上呈来的文书知道了,但是他知道的远没有老管家的多。
所以他不仅担心虹阳的身体,也担心烛阴的安全,那些妖怪是连天神都敢杀害的,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他不知道烛阴一人是否能应付得了,但是此刻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祈祷,祈祷烛阴能够安全回来。
看着终于放下碗筷的虹阳,老管家将他吃剩的菜放回了食盒,然后盖上盖子,看着虹阳迟迟不肯离开。
“怎么了吗?”虹阳州放下筷子,就又拿起桌角没有被老管家收拾到地上的文件,看着满脸担心的老管,想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答应了他吃完饭就休息一下的。
虹阳看了眼手里已经拿起来的文件,笑了下,将文件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他活着的腰,手臂,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啊……”确实该休息一下了,我都忘了了坐在这里有多久了。”
“这次是两天,殿下。”听着虹阳那故作轻快的声音,还有骨头关节所发出的声音,老管家又是一阵心疼。
“两天了啊……”虹阳转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夜里的凉风便吹进了屋子,让虹阳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被风吹起来的文件也被老管家按住,虹阳双手放在窗框上,看着窗外,他现在虽然不在凡间,但是却已经可以看到凡间的景色了,他看着夜幕下的城镇,星星点点的烛火在城镇里亮着,心里就宁静不少。
这一阵子以来,做了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这么拼命的去做某件事,虽然很累,但是却觉得充实,可以不去想父王,不去想大哥,否则的话,像现在这样一静下心来,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时间久了一定会疯的。
“殿下,您就听老奴的劝,休息一会几此。”老管家叹着气,无可奈何的劝着,但是虹阳只是站在窗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老管家见状,叹了口气,拎着食盒默默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虹阳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侧过身子看着门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了难过的神色,那是担心烛阴表情,也是为他即将要做的事而感到拍歉的难过表情。
“管家,对不起。”虹阳轻轻的对着老管家离开的门说着,然后他看了一眼无论怎么不眠不休的工作都无法减少的文件,“但是……”虹阳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道:“这些文件都是自这次事件开始而堆积起来的,只要解决了这次的事件,这些上报的问题才会有效的解决吧。”
“所已……我要先离开一下。”虽然这半个多月只靠在这些上报的文书上调查,但是也知道了一些端倪,比如说他猜测着那个幕后黑手并不是针对某个神仙,从不同职责的神仙纷纷遇难,就可知道他是想把所有神仙都杀死,而把神仙们都杀死之后,那个幕后主使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天庭”的主人,如果他的目的是这个的话,那大哥就危险了,不止的大哥,连整个天庭都是危险。
但是虹阳还是想先通知烛阴,在去天庭的路上说不定会遇到为了刺杀他而来的杀手,所以还是先通知大哥吧,虹阳想着,再次看向门口,抿着唇瓣,然后从窗户跳了下去。
而门外,本应离开的管家并没有离开,而是隔着门窥探着里面的状况,察觉到虹阳的气息消失,他也没有椎开门去确认,只是一脸难过的表情盯着门板,“虹阳殿下…您多保重。”
或许老管家早就知道有一天虹阳会离开,但是他却没有阻止,他知道就算他阻止了,虹阳还是会离开的,就像是无论劝他多少次要休息,虹阳都会在他离开之后继续工作,老管家知道他这么拼命的理由,也因此而感到悲伤。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烛阴和虹阳能平安的回来。
南方的某座被结界围绕着的山上,山顶有一座恢弘气派的像宫殿一样的宅邸,宅邸的主人是羽民国的名叫上善的男人,他此刻正从容的站在庭院内,而他的对面,是来杀他的相柳,烛阴,傲玥,穷奇和苍雨,面对如此强敌,他还能笑出来,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那他就是个疯子。
而他也对傲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建立一个与现在不同的天庭,他需要傲玥的力量。
他向傲玥伸出手,说道:“如果我们是这天下的主人,那么,那个名叫苍雨的神仙就不会死。”
听到“苍雨”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穷奇旁边的苍雨身体僵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那个上善说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养父傲玥的恋人,曾经是九天之上的神仙……苍雨。
小苍雨愣愣的将头转向从身体里不断冒出黑雾的傲玥,他能从傲玥的身上感觉到不详的气息,他对那个气息感到害怕,但是却又莫名的……身体里的某处对那气息产生了反应,像是要回应那气息一样,像是被那气息召唤着一样,某样东西要冲破身体而出。
苍雨捂着胸口,极力的忍耐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是他却不敢出口,心里大喊着:“快点发规吧,快点发规吧,穷奇。”但是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如果被穷奇看到了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么一丁点信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害怕而摧毁。但是却又希望穷奇可以察觉,希望能听到他关心的话语,虽然希望不大,但是……
因为胸口的涌动而有些喘不气的苍雨张大了嘴呼吸着空气,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双脚不住的打颤,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跪在了地上。
一直看着傲玥的背影的穷奇察觉到苍雨的不对劲,以为他是害怕的,但是看到他跪到了地上,这才发觉并不是害怕那么简单,他蹲下身体,将手搭在苍雨的肩上,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穷奇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不……”想说不知道,但是却只有一个字说了出来,苍雨摇了摇头,想笑却笑不出来,而后,他感觉到从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向外释放着,但是他却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不敢想像是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他没有去看那东西的勇气。
而看着苍雨变化的穷奇却看到了,从苍雨的身体中释放出的和傲玥身上一样的黑雾……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直觉觉得再这样下去苍雨将会有生命危险,他抬头看了眼傲玥,心知现在不能去打扰他,更不能让他停止,但是要救苍雨的话又该如何……?
穷奇有些懵了。
看着苍雨苍白的脸色,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再继续下去他绝对会死,穷奇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漏跳了一拍,已经习惯了有个小不点跟在身后,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但是穷奇知道,他不希望苍雨死。
不是因为傲玥曾经拜托他,让他好好照顾他的儿子苍雨,更不是因为玉帝的命令,而是他自己……他的心在这样说
不能死!
不能让他死!
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
“坚持住!”穷奇一如既往的低沉魅惑的声音在苍雨的耳边响起,其中却非常少有的夹杂着一丝焦躁。
苍雨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嘴巴张着在呼吸着空气,但总觉得无论吸进多少都没有用,眼神并没有多少焦距的看着穷奇,然后他皱了皱眉,眯起眼睛,想要把穷奇看得更真切似的,扯了下嘴角。
似乎看到了为自己而焦急,忘了分寸的穷奇,虽然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足够了…就算现在就让他去死,他也没有一点遗憾了。
“真……好……”苍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不是在笑着的,但是他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然后吐出了这两个字。
接着,他的意识开始飘远,听不清穷奇对他说的话,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苍雨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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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苍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难过,甚至有一种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般的轻松感觉,看着穷奇的脸,耳边的声音不似以前那样镇静,苍雨觉得真好……
能看到他为自己紧张,知道他也是有把自己放在他心上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是,这样真好……
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并没有白废,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在乎,就算死了,也不觉得遗憾,甚至觉得,如果死了就能让他在乎自己的话,死了真好……
可是,真的好想再看他一眼,但是眼皮越来越沉,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也看不清穷奇的相貌,但是幸好,幸好早就已经把穷奇的容貌记在了心里,眼前模糊的人影,在苍雨的心里格外清晰,他扯着嘴角,想要笑出来,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怕死,并不是因为死而害怕……
但是却不能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他连话也说不出,苍雨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流了出来,但是苍雨却感觉不到泪水在脸上滑下,他唯一害怕的是……
他害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眼前的人,再也听不到那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看不到他红色的眼睛,抓不住他的手。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说给他听了。
穷奇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苍雨,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就这么死了,明明刚才还在他身边跟他说话的,现在却倒下了。
“苍雨?”穷奇试着叫着他的名字,但是没有用,苍雨并没有回应,而从苍雨的身上冒出的黑雾向着傲玥的方向移动,然后两股黑雾混在一起,向着周围的房子扩散,被这股黑雾碰触到的人全都……消失了,连房子,周围的树木,就你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苍雨……你坚持住,干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