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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大部分房屋都没有修好，所以就在外面搭起了临时的火灶，又摆上了几十张桌子，所有人都在外面一起用餐。
虽然大家都累了一天，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却格外的热闹，笑声不绝于耳，连一直心情不好的烛阴也在席间大笑着。
晚饭过后，天也晚了，各自回了自家睡觉，而他们这几个外来的则是在还有空房间的民家里住，烛阴睡不着，在外面倚着墙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睡不着吗？”
闻声，烛阴转过头，看到应龙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于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应龙走到烛阴身边后，也靠在了墙上，说道：“虽然已经过了一天，但是在天上也不过是一刻吧。”
“……”烛阴没回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抱歉，把你硬拉来。”应龙忽然道歉，烛阴奇怪的转过头看着他，“为了什么事？”
应龙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其实这次本来在要派的人里没有你和我的，是我主动找玉帝，派咱俩下界的。”
听到应龙这么说，烛阴皱了下眉，站直了身子，他不明白应龙这么做的目的，为什么要特意下到凡间来？
“我说过的吧？”见烛阴疑惑的看着自己，应龙笑了一下，看着夜幕中仅有的几颗星星，以及微亮的月亮，说道：“我想救相柳。”
“……”
听到相柳的名字时，烛阴抿紧了唇，半晌后吐出一口气，像是妥协了似的，问道：“你觉得穷奇和苍雨会杀他吗？”
应龙摇了摇头，“不知道，而且我原本也不知道你居然会认识两个妖怪，而且关系还那么好，但是，有人想要借此杀相柳，我是知道的。”
“你的消息是从哪听来的？”居然会知道有人要害相柳，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应龙低笑了声，其实他会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巧合，在他去灵霄宝殿的路上，无意中听到水神和赵元帅的对话，因为对话的内容中恰好提到了相柳，应龙才偷偷的听了一会，原来是赵元帅是记恨相柳杀了温元帅和马元帅，而又得知了水神和相柳被派下界去惩治凡人。
但是他们都清楚，虽然玉帝下令惩治，但是如果死伤太多牵连到无辜的人的话，也会降罪于他们的，而那时他只要将责任全部推到相柳的身上，那么水神最多罚禁闭，而相柳将会是重刑。
水神因为对曾是自己部下而现今却爬到了自己的头上的相柳而不爽，便同意了赵元帅，决定在凡间大闹一番，而后将责任推给相柳，他了解相柳，只要他俩当时全在场，那么他那过剩的责任心就不会让他推卸责任。
水神想要利用相柳的责任心致相柳于死地，应龙就是想要阻止这个才来的，但是现在又突然冒出了两个妖怪，虽然烛阴认识他们，但是应龙的心里还是没底。
“你别管是在哪听来的，如果你不想救相柳的话，我不强求，但是你也不要阻止我。”应龙看向烛阴，极认真的表情看着他。
“谁管你。”烛阴扭过头，其实他何尝不是想让相柳活下去呢。
应龙笑了下，又问道：“那个穷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在凡间，父王罚我去面壁的时候。”烛阴说着，又想起了第一次见相柳时的情景，以及为了不波及无辜而毅然挺身而出的相柳的身影。
“……哦，那岂不是很久了，都没听你说过。”见烛阴面色凝重，应龙还以为他是想起了老龙王才会如此，于是点了点头。
“他们只是帮忙建造祭台，不会出什么问题。”烛阴又补了一句。
“希望如此吧，但是我劝你不要和妖怪走的太近，免得惹祸上身。”应龙拍了下烛阴的肩，嘱咐道。
“行了，我知道。”烛阴点点头，催促道：“快去睡吧，很晚了。”
“你也是。”
*
因为暂停降雨，水神便说要去歇会，就让相柳一个人看着凡间的情况。
当他看到烛阴和应龙出现在凡间的时候，原本就不平静的心中更是泛起涟漪。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这样小声的嘟囔着，看着他们帮助凡人，相柳更是诧异，他与水神下界来就是为了惩罚凡人，如今烛阴他们也下凡去帮助凡人，这不就是违背了玉帝的旨意了吗？
“怎么会这样！”相柳越想心里越烦躁，不能让玉帝知道他们也下凡了，而且还是去帮凡人的，所以……为了不让玉帝发现，就要牺牲这里所有的凡人，否则的话，玉帝降下罪来，谁也不能救情的。
一刻也不能耽误了，相柳这样想着，要尽快隐藏住烛阴他们也下凡的事情，他左右看了看，还没有看到水神的身影。
这次他只是作为水神辅佐而跟着水神来的，如果水神不在，他是不能私自对凡人降下惩罚，相柳焦急的看着凡间，一边等着水神回来。
“凡间的情况怎么样？”
正当他想着水神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水神的声音忽然响起了，一瞬间相柳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向声音来源处，见到水神正站在那里时，相柳才莫名的安心了。
“一切正常。”相柳这样回答。
“一切正常？呵！我怎么看到烛阴和应龙也在下面？”
听到水神的话，相柳的心中一惊，但他还是故作镇静的回答道：“是，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在凡间。”
“他们该不会是想要违抗玉帝的旨意吧？”水神这样说着，语气中却是透着傲慢与不屑，“既然这样的话，也只好将他们也杀死了啊。”
第三卷 『现在之梦』（上） 第173章 乌鸦带来的消息
明明他此刻见到的是最不想见到的人，但是他在见到水神的时候，却因为可以救烛阴和应龙而莫名的安心。
相柳因此而露出了些许的不悦表情，但仅仅是瞬间，他便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想要阻止我们对这些可恶的凡人降下惩罚，无疑是在忤逆玉帝，这件事若是被玉帝知道了……”水神的话只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他知道凭相柳的脑子，是可以想到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所以他只是用在看热闹的表情看着相柳。
而这些话，根本不用水神提醒，相柳他很清楚，玉帝非常忌讳别人忤逆他，所以烛阴和应龙一定会得到重罚。
水神是在逼他做决定，让不想杀死太多的凡人的自己做决定，是保凡人和还是保烛阴，应龙。
相柳握着双拳，看向凡间，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
“这件事不会传到玉帝的耳中吧？”相柳问着一旁的水神。
“呵呵！”水神笑着看着相柳，“这完全取决于龙王陛下你如何做出选择。”
“只要他们没有妨碍到玉帝的旨意就可以了吧。”明明是疑问句，但是相柳却像是做出了无可奈何的决定似的，叹息般的说道。
“那是自然。”水神用“果然会如此”的表情看着相柳，虽然烛阴等人的出现让他的计划有些偏差，但是现在来看，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能让相柳主动做出这样的决定，等到了灵霄宝殿上后，相柳就更加不会推卸责任了。
“那么……”相柳说道，“就让他们再多活上一晚吧。”
“哦哦，龙王陛下还真是仁慈啊！哈哈哈哈哈——”
不理会水神那讽刺的话语，相柳在附近的山中找了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山洞休息。
*
第二天，一大早苍雨和穷奇便领着一群人上山砍树，搭建祭台，虽然应龙他们，或是苍雨和穷奇完全可以运用法术直接将木头运回来，并且使建祭台的过程变得简单，但是为了向天庭证明凡人的诚意，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凡人自己完成，而苍雨和穷奇在旁边只是指挥，或是他们有危险的时候帮一下他们。
因此一直到了下午，祭台也只是搭上了几根柱子而已。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水神却对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龙王陛下，已经下午了，还不打算动手吗？”水神看着还没有丝毫举动的相柳，催促道：“如果让他们把祭台搭建好，可就晚了哟。”
“凡人们没有聚集起来，此时下手的话，在山上的那些人便会逃走。”相柳面无表情的说着。
借口。
相柳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借口，如果他想的话，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但他还是……
还是有些迟疑。
“哈哈哈哈——”水神大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好！！”
但是他并没有拆穿相柳，既然相柳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他已经决定保护烛阴和应龙，那么不管是什么时候，让那些凡人多活一天还是多活一个月，对他来说都没差，反正，他们早晚都得死。
而相柳，也会因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而付出代价。
只要能实现这个目的——
“我可以等！！”水神这样说道。
不管多久，都可以等！
相柳目不转睛的看着凡间，耳边水神的笑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他才看向水神离开的方向。
“我知道我会为此付出代价，不管是寒窟也好，地狱也罢，这些年我所犯下的杀孽早已无法偿还……”相柳低语着，这些话水神听不到，但是相柳还是诉说着，没有人可以听到，他就只说给自己听。
他抬起头，在半空中仰望着天空。
“很久以前我就该死去，可是为了傲玥，我活了下来，但是傲玥最终还是死了，永远地，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那个时候我该死去的，可是为了烛阴，我再次活了下来，而现在，烛阴也离我而去，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他恨我。”相柳的眼圈有些发红，视线有些模糊，他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涩感，一眼不眨的看着天，“我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只要我死了，烛阴就会解脱了，他可以不再活在有仇恨的生活中，忘记我，然后继续活着。”
说到这里，相柳顿了一下，对烛阴有所不舍地，在脑中回忆着与烛阴有关的一切，从认识他以来，一直到他绝然地说着他们情断义绝的时候。
然后他喃喃地，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地说道：“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
半个月风平浪静，河堤已经完全修好，房屋也变回了原样，而搭建的祭台也基本竣工，半月来没有下过一场雨，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神的保佑，因为有天神在他们这里，所以老天爷也没有再阻挠他们。
“呼……”苍雨长呼了一口气，走到烛阴身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然后“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末了还用袖子擦了擦嘴，“真舒服啊！”
“这半个月来你也辛苦了。”烛阴笑看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苍雨，这半个月来苍雨跟着东跑西跑的，虽然他已入妖道，就算让他半个月不吃不喝他也不会有事，但是时间长了也会让人觉得厌烦，可是苍雨居然说真舒服。
烛阴摇了摇头，半个月来什么事都没有，想必是水神和相柳已经离开了，惩罚已经结束了也说不定，而且他也想在这里的祭祀结束后就回天庭了。
“不辛苦！”苍雨非常有精神的说道，然后活动了几下手臂，“嘿嘿”地笑着说道：“这样反倒让我有了我还活着的感觉，有身为凡人的感觉。”
“凡人……”看着脸上没有一丝阴霾的苍雨，烛阴苦笑了下，苍雨以前还缠着他，让他教他如何驱逐妖怪，但是现在，他自己却变成了妖怪。
也许这就是命运。
但是成为了妖的苍雨，却一边笑着一边说“我还活着”，“有身为凡人的感觉”这样的话，烛阴一时也不该如何再接下去，他不知道苍雨是如何想的，他在决定成为妖的时候是心中是怎样的感觉？
这些他都无法想像，但是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苍雨，烛阴就觉得其实这样也不坏，至少苍雨还保有凡人的心，那颗想要帮助别人，善良的心。
就在这时，穷奇走了过来，他甚至连看也不看烛阴一眼，直接把苍雨拉走了。
“什么事啊穷奇？”被穷奇拉着的苍雨奇怪的问道。
“乌鸦来了。”穷奇简短的回答，但是却让苍雨闭上了嘴，乌鸦被苍雨留在了南方，让他调查南方某座山上出现的空地的事情，那么乌鸦来了中原，也就是说，他已经调查完了吧。
苍雨跟着穷奇来到了乌鸦躲着的地方后，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乌鸦也出现在了苍雨和穷奇的面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少主。”
“乌鸦，快快起来。”苍雨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他，“辛苦了。”
乌鸦站起来，对苍雨说道：“少主，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嗯，那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在南方一直居住的半仙半妖的……”乌鸦点了点头，便开始说着他调查来的关于那片空地，和在那片空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这是问了住在那宅子里的小妖怪们才得知的事。”
全部听完后，苍雨面色凝重的看着乌鸦，“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看他们不像说谎，而且连虹阳，和他的管家蛇妖都突然不见了，那个专门用来对付神仙的术，他们也是从蛇妖那里听来的。”乌鸦解释道。
“这样啊……”苍雨皱着眉看向烛阴所在的方向，在他的印象中，烛阴和相柳便是一直在一起的，这次没见相柳，他还以为是因为天庭的旨意，但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少主，您有如何打算？”
苍雨思考了片刻，原本他只是因为那里闹出了非常大的动静，才想要调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术那么厉害，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要将那个术学会。
但是现在……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等拿到了这里的神器之后，再去看看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术吧。”苍雨说着，向着出来的城走了过去。
第三卷 『现在之梦』（上） 第174章 双方对峙
“祭台已经落成，龙王陛下准备何时动手？”
水神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相柳身后，看了会凡人已搭建起来的祭台，笑着问道。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相柳并没有理会水神的话，依旧像往常一样，静静的看着凡间。
不管他想不想，祭台都已建成，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这已经是最后期限。
如果想要救烛阴和应龙，就必须在此时动手。
“怎么，还是你改变了主意，任凭烛阴和应龙由玉帝处置？”水神看向相柳，像是在等他作决定一样。
“……”不，不会让烛阴和应龙被玉帝发现的！相柳这么想着，握紧了双手，眯起眼睛，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相柳的话音刚落，身影便已消失。
紧接着，在凡间忽然出现一股从天而降的旋风，风速之快，气势之猛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而旋风更是直奔祭台，在旋风之中的相柳挥舞着手中的剑，将祭台砍的七零八落。
“不好！”
在发现那旋风是冲着祭台去的时候，烛阴便已有所动作，但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手中的宝剑与相柳的剑刃相撞后又快速跳离原地。
而当他看清在旋风中的人后，心里更是一惊，那墨绿色的长发，神色冷峻，身上散发着混合着妖气与仙气的气息，那是相柳，但是却是他仅见过一次的相柳的另一面。
而这平时被隐藏起来的一面，是相柳身上所有的“恶”，在这时，相柳就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酷无情。
与此同时，天空中渐渐的聚集起乌云，狂风大作，凡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担心的看着天空。
“快！快回到家里去，关好门！！”姒文命大喊一声，大家这才有所动作，以超快的速度抱着自家的孩子回到房子里，关上了门和窗，谁也不看朝外看一眼。
而姒文命也回到了房子，但他并不准备躲起来，而是翻着压在一堆文件下的箱子，箱子里也装着满满的文件，但是在那些文件下，藏着一把一尺长的短刀，刀鞘看上去已经很旧了，但是上面镶嵌的红色宝石和黄色宝石却依旧有光泽，看上去与那刀鞘并不相衬。
姒文命看着这把刀，下定决心似的点了下头，将短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姒文命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闪着寒光的刀，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翻看着这把刀，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不详之刃……”姒文命喃喃念叨着。
这把刀是他在带领族人修河堤时发现的，虽然并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但是当他看到这把刀的一瞬间，就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把会给使用的人带来不详的刀，所以他一直将这把刀放在箱子里，从不去使用它。
但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不可思议，如果你真的如我所想很厉害的话，就请助我一臂之力吧！”姒文命对着刀说道。
然而刀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姒文命却忽然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