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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都回去吧!”爷爷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多说。
他从褡裢里拿出一块黄布,把碗、连同婴儿脸包了起来,让张一毛回头找块向阳的地和鸡尸埋在一起。
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看,都各回各家,我以为爷爷没发现我,也想跟着走。
没想到我的脚刚动,爷爷就出声了,“阿音过来!”
我暗暗吐舌,磨蹭着进了院子,很怕被爷爷训。
但爷爷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就拉着我一起进屋。
我第一次来张一毛的家,没四下张望,只好奇地盯着床上的张雪妮。
“谭师傅,妮子是不是鬼上身了?”张一毛问。
他大哥倒不这么认为,“瞎说啥呢,大白天的,鬼哪会出来?”
爷爷不答,沉着脸看了张雪妮一会,才开口,“雪妮是不是经过陵水村的荒山了?”
陵水村就在我们村子前面,外出的村民回村,都会从陵水村经过。
“是啊,谭师傅你咋知道?”张一毛连连点头。
原来张雪妮怕挺着大肚子被人说,回来时抄了近路,也就是位于陵水村后的荒山下的小道。
是张一毛亲自去接张雪妮的,所以他比较清楚。
得到肯定的答案,爷爷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座荒山位处‘白虎衔尸’的大凶之地。”
“白虎衔尸?谭师傅,妮子是不是冲撞了啥?”张一毛不解道。
我也睁大着眼睛看爷爷,想知道啥叫白虎衔尸。
爷爷没急着解释,而是不紧不慢地说起一个故事。
六十年前,陵水村有一个姓崔的寡妇,守寡多年,突然怀上孩子。
在那个封建思想弥漫的年代,女人不守贞洁,是要浸猪笼的。
崔寡妇死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被绑到村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活活打死。
村民将她的尸体随便埋在山上,没多久,山上的植物全枯死了,成了荒山。
这可怕的现象令村民着慌了,请了阴阳先生一看,才知道荒山位于一处‘白虎衔尸’的大凶之地。
什么叫‘白虎衔尸’?东方青龙寄居祸主,西方白虎卧地衔尸,四面低垂、八方聚阴,是极阴的凶地。
崔寡妇正好葬在凶地正中,也就是白虎腹地,加上她是含怨而死的,如果不赶紧压制住,会化成厉鬼、祸及四方。
当时这事传遍各村,张一毛老父亲那一辈的都听过,他眯着老眼问:“不是说那寡妇的鬼魂被镇住了吗?”
爷爷脸色倏地变冷,“这就要问一毛了,你和雪妮经过那里,还做了啥?”
第5章 真是作孽哟!
“没、没做啥啊?”张一毛唬了一跳,心虚道。
“不说实话?这事我不管了!”爷爷有些恼火,作势要走。
“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张老爹气得直骂张一毛,大伙也劝他快点说。
张一毛慌了,急忙拦住爷爷,“谭师傅,我说、我说,您可不能不管啊!”
原来路过荒山时,张雪妮突然内急,可山下没遮没挡的,万一有人经过咋办?
没办法!张一毛只好把女儿扶到山上去,让她找了块地解决。
他背对着张雪妮,但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啥动静。
张一毛担心她出事,想过去看看,没想到刚转身,就被她扑倒。
后面的事,张一毛实在难以启齿,反正事后,他发现女儿尿湿的地方出现了坟包。
父女俩吓得疯逃,回到家后,张雪妮夜夜说胡话,精神也不正常了。
大伙听完,震惊不已,张一毛的婆娘嗷地一声,扑向张一毛,拼命地捶打他、哭嚎着:“你这个老畜生,妮子是你亲闺女啊!你怎么可以——”
“够了!闹什么闹?没听一毛说是妮子把他扑倒的?”张老爹黑着脸,重重地拍着桌子。
谁都听得懂是怎么回事,就我一脸懵懂,忍不住问爷爷,“张雪妮为啥要扑倒一毛叔,他们做啥了?”
张一毛的婆娘听到我的话,嚎了一声‘作孽哟’,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爷爷示意我别多嘴,对张一毛说:“雪妮应该是尿在崔寡妇的坟头上了。”
女子属阴、排出的尿液更是极阴,以阴克阴,正好破了阴阳先生对崔寡妇下的封禁。
崔寡妇出来后,附在张雪妮身上,因为受困太久,魂体尚虚,才扑倒张一毛,采阳补阴。
至于婴儿脸,因为崔寡妇死时怀有身孕,胎死腹中、化成怨婴。
母子俩嫉恨同样怀孕的张雪妮,分别想占据张雪妮、以及腹中孩子的身体。
张雪妮肚子上出现婴儿脸,正是怨婴在抢夺身体。
怨婴还不成气候,已经被爷爷除掉了,但崔寡妇的怨气太重,爷爷只能暂时将她封在张雪妮体内。
“那咋办?会不会祸害我们全家?”张老爹担心的不是孙女、而是怕被牵连。
爷爷面色不虞,冷哼道:“咋办?当然是除掉她。”
“谭师傅,只要能救妮子,要我做啥都行。”张一毛直接给爷爷跪下了。
我冷不防,插了一句,“你能拔毛吗?”
张一毛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次爷爷也没说我啥。
他沉默了一会,交代道:“今晚把雪妮送到我那里。”
张家众人连忙答应了下来,除了张一毛之外,都巴不得把张雪妮弄走。
爷爷婉拒了他们留饭,带着我离开张家院子。
走到半路,爷爷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严肃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爷爷,咋啦?”
“阿音,今晚帮爷爷一个忙。”爷爷说道。
“帮啥忙?”我歪着头看爷爷,我啥都不会,能帮爷爷什么忙?
第6章 被爷爷坑了
爷爷说到时听他安排就好,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高兴能给爷爷帮忙。
也许是需要我帮忙的原因,晚饭比往常丰盛,爷爷还特意杀了只鸡,吃得我直呼过瘾。
吃完晚饭,爷爷在屋后挖了一个大坑,我很好奇,“爷爷,你挖坑干啥?”
“用来埋雪妮的。”爷爷顾着挖坑,头也不回道。
我惊呆了,爷爷要埋了张雪妮?坑刚挖好,张一毛就把张雪妮送来了。
爷爷让他把张雪妮扶进坑里后,就把他赶走了。
“阿音,去厨房把那碗鸡血端来。”爷爷吩咐完,转身往坑里填土。
我应了一声,就去厨房端鸡血,回来时,张雪妮被埋得只露出头部。
爷爷把鸡血往张雪妮头上浇,我才明白爷爷为啥要杀鸡了,原来不是为了我啊。
张雪妮一沾到鸡血,眼珠暴突,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发狂地吼叫着。
她拼命地扭动着,想从土里挣出来,爷爷见状,用事先准备好的、涂了朱砂的红线缠在她脖子上,并环着坑边撒了一圈朱砂。
我干站了好久,忍不住问:“爷爷,你要我做啥?”
“你等下!”爷爷看了我一眼,去拿了一只火盆、和几沓纸钱。
“你在这里守着。”爷爷教了我一段驱怨咒,要我守着张雪妮,边烧纸钱、边念咒。
“爷爷,你不陪我吗?”我有点怕,万一张雪妮从坑里蹦出来咋办?
“爷爷还有事,办完再来陪你。”爷爷笑了笑。
“那好吧。”我相信爷爷不会撇下我,痛快地答应了。
爷爷走后,我把火盆搬到张雪妮面前,对着她烧纸钱、念咒。
她一直冲我乱吼,模样怪可怕的,我不敢抬头看她。
大概是见我不理她,她渐渐地停消了,不知烧了多久,爷爷一次都没回来过。
夜静得吓人,纸钱快烧完了,我念咒念得口干舌燥,困得眼皮直打架………
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突然,张雪妮怪叫一声,整个人拔坑而起、破开爷爷下的禁制。
“啊——”我吓得连滚带爬,很快就被她逮住了。
“九阴之女,大补!”张雪妮闪着绿光的眼睛直盯我、狠咽着口水。
“爷爷、爷爷…………”我如同小鸡一样,被她拎在手里,惊恐地叫着爷爷。
任凭我叫破喉咙,爷爷都没出现,我才意识到被爷爷坑了。
眼看张雪妮裂开嘴咬向我脖子,我吓坏了,抡起拳头用力往她额头砸去。
本来是无意之举,张雪妮却惨叫着把我丢开。
“哎哟!”我一屁股摔坐在火盆上,疼得嗷嗷叫。
我也没忘了逃命,边跑、边拍灭裤子上的火。
“想逃,没那么容易!”张雪妮很快就缓过来,凶狠地追着我。
“救命啊、爷爷快来救我!”我惊叫着、到处乱窜。
不管我跑到哪,下一刻,张雪妮总会挡住我的去路。
可能是不耐烦了,她抬手一扬,直接把我掀翻了。
她流着口水,狞笑着、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不、要!”我脖子被掐得火辣辣地疼,好像要断了一样。
就在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时,猛刮起一阵阴风,一道阴测测的男音随着响起,“敢动她,死!”
第7章 被鬼摸了
张雪妮竟露出惊恐之色,倏地松开我的脖子,一道黑影从她身上飞窜而出。
“想跑?晚了!”冷冽的声音刚落下,四周卷起白色烟雾,瞬间将那道黑影包裹住。
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骤起,烟雾迅速缩小,将黑影挤成无数的小黑点、化于夜空中。
随即,一个身形飘渺的男人凭空出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你是——”我看清他的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长得与那尊铜像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是魂体一般的存在、没变成骷髅。
“我如何?”他来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对视。
他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冻得我直哆嗦,我结结巴巴道:“你不是、不是骷髅吗?”
“这得问你爷爷了。”他低笑道。
爷爷?一想到爷爷把我丢在这里不管,我委屈得直掉泪。
“你也会哭?”他揩去我脸上的泪,难以置信道。
会哭有啥奇怪的?我很不解,正要往后挪动、和他拉开距离,谁知屁股一动,就跟裂开一样疼。
“嘶!”我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又掉个不停。
他俊眉一皱,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扒了我的裤子。
我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放在我屁股上。
爷爷说女孩子的屁股不能随便给人看,何况他还摸了,我扭着身体,直嚷着:“别摸我屁股、别摸…………”
他对我的表现很不满,冷喝道:“别动!”
被他这么一喝,我不敢再动了,他的手很冰,缓解了屁股的疼痛。
可我没忘了他不是人,还是很害怕,这时,爷爷来了,“阿音!”
“爷爷!”一看到爷爷,我所有的委屈全爆发了。
但爷爷没理我,目光移到我旁边的鬼身上。
我以为爷爷要除鬼,没想到他神色淡淡道:“跟我来!”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我傻眼了,急忙拉上裤子。
我刚要追上去,差点被什么绊倒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张雪妮。
崔寡妇的鬼魂一离体,她就晕了,这可咋办?
爷爷走了,我又搬不动张雪妮,只好回屋拿了一条旧毯子,盖到她身上。
我惦记着爷爷的反常,想起去拿毯子时,见他屋里的灯亮着。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爷爷门口,屋里没传出一点声音,只看到爷爷的身影倒映在窗上。
没听到啥墙角,我有些失望,又困又累,正想去睡觉,门突然开了。
爷爷走到门口,冲我招手,“阿音,进来!”
我明明很好奇,却站着不动,一脸倔强地看着爷爷,“我不!”
从小到大,我都很听爷爷的话,可这次真的气坏了。
爷爷满脸无奈,走出来拉我,“爷爷不是有意骗你的。”
我并不买帐,扒着门框,就是不肯进屋。
“阿音乖,先进去,回头爷爷再告诉你。”爷爷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凶我。
“爷爷,你骗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憋了好久,刚要哭,屋里就传出一声轻笑。
第8章 硬塞个鬼夫给我
被男鬼这么一笑,我瘪着嘴,哭不出来了。
爷爷好笑道:“阿音乖乖听话,过几天赶集,爷爷给你买糖吃。”
“我要牛乳糖。”这下我高兴了,咽了下口水。
那时候的牛乳糖可是稀罕物,记得原来有大户人家求爷爷帮忙,专门给我带了些,可甜、可好吃了。
我吃了那么一次,就惦记着那味道,只是那玩意太贵了,爷爷没给我买过。
“好、好,给阿音买牛乳糖。”爷爷笑呵呵地点头。
得到爷爷允诺,我才跟他进屋,一踏进屋里,就对上男鬼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躲到爷爷身后,爷爷把我拉了出来,“阿音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一块糖也能把你收买了,你原来可是——”男鬼说着,顿住了,神色变得很复杂。
原来咋啦?我原来都不认识这鬼,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相比我的疑惑,爷爷波澜不惊,指着男鬼,问我:“阿音,他好不好看?”
“好看!”我看了看男鬼,老实地点头。
“那他当阿音的新郎好吗?”爷爷又问。
“不要!”他是鬼,我才不要!
男鬼脸色顿沉,冷声质问我,“为什么?”
我很怕他,不敢说实话,嗫嚅道:“我、我还小。”
爷爷摸摸我的头,不以为然道:“没事儿,可以先定下来。”
我委屈地看着爷爷,“爷爷,我——”
不等我把话说完,爷爷就诱哄道:“爷爷多给你买几块牛乳糖,咋样?”
在牛乳糖的诱惑下,我很没出息地妥协了,“我要十块牛乳糖,明天还要吃鸡腿。”
“行,阿音想吃啥都成。”爷爷好脾气道,他把我和男鬼带到偏屋。
屋里摆了张桌案,上面不知放了啥东西,用红布遮盖着,爷爷走过去,掀开红布,露出那副白森森的骷髅。
我惊叫了一声,直往后退,男鬼不知啥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抵着我的后背。
他俯下头,冰冷的气息吹拂在我耳际,“我的骨骸很可怕?”
“不、不可怕。”我躲到一边,嘴上说不可怕,目光却紧张地在他和骷髅之间来回。
爷爷为啥要供起骷髅,还硬要塞个鬼夫给我?我实在是搞不懂。
我没忍住,问了出来,爷爷笑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那得好久,爷爷是欺负我年纪小嘛?我想得入神,爷爷趁我不注意,拿针刺破我的手指头。
我疼得直吸气,看着爷爷把血滴入碗里,问男鬼卒于何年,又念出我的生辰。
爷爷做完法之后,让男鬼喝下我的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冥婚仪式。
年幼无知的我,为了几块牛乳糖把自己给卖了,以致长大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记住,我是你的夫,楼湛天!”男鬼说完,化成一道黑影,闪入爷爷准备的小木牌里。
爷爷给小木牌穿上红绳,戴到我脖子上。
我没忘了爷爷骗我的事,哭着问:“爷爷,你为啥要骗我?张雪妮差点把我弄死。”
第9章 跟哭丧似的
爷爷脸色一僵,语气不自在道:“傻孩子,爷爷不可能害你的。”
他说崔寡妇侵占张雪妮身体时,和张雪妮的命魂纠缠在一起。
如果强行除掉她,张雪妮的性命也难保,除非她主动出来。
夜里阴气重,正是鬼气大盛的时候,崔寡妇破开爷爷下的禁制是早晚的事。
为了引楼湛天出来,爷爷留下了我,他的道行远在崔寡妇之上。
鬼与鬼之间,强者为摄,崔寡妇见了他,只有逃的份。
“爷爷,要是他不出来,我不就死定了?”我不敢说楼湛天的名字,只能用‘他’来代替。
“如果他不现身,爷爷会出手。”爷爷道。
我一听,更委屈了,原来爷爷当时躲在暗处。
爷爷见我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心虚了,“阿音,是爷爷不好,别生爷爷的气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爷爷连忙哄我,而我只顾着哭,忘了问爷爷咋知道楼湛天会出来。
为了补偿我,第二天,爷爷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至于张雪妮,爷爷当夜就通知张一毛领回家了,还给了可以化水喝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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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赶集这一天,为了牛乳糖,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赶集日是每月的初一、十五,爷爷经常忙得没空带我去,可想而知,我现在有多兴奋。
因为家里的牛车被大姑抢走了,只能搭村民的。
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估计没人肯载我。
饶是如此,同坐一车的村民,都巴不得离我远点,碍于爷爷在,才没说出难听的话。
但这不影响我的心情,我靠在爷爷怀里,啃着玉米饼子。
“爷爷,咱们啥时候把牛车要回来?”要不是这次赶集,我都忘了这事了。
一直对爷爷不闻不问的大姑,前年趁爷爷不在家,把牛车抢走了。
当时我还小,根本抢不过她,还挨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