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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顾小栗吃惊地捂嘴，“你竟然看出来了！”
“不要逼着我揍你，”布莱克露出尖尖的牙齿。
“好吧，”顾小栗见好就收，“对了校医在哪儿，我们不是要去找校医么？”
和顾小栗猜测的地方不同，校医的位置并不在学校正中央，而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倒是和他们实践课去锻炼的地方挺近。
看到校医室的时候没见过大世面的顾小栗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酷~。”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树屋。
满目的绿色，参天树木托举出木制的房子，柔韧的藤蔓缠绕在上面被人挂了一些小花盆。
梯子围着粗壮的树干绕了两圈半，顾小栗和布莱克分享她的感悟，“如果我半死不活需要紧急治疗，等从这里上去成功进了树屋就基本凉透了。”
“你的嘴里是不是吐不出来好话？”布莱克捂她的嘴。
顾小栗鼓着腮帮子看旁边的小花盆。从远处看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小花盆小，靠近了才发现果然特别小，大概只有她半个手掌的大，里面也只有一个嫩绿的小芽，风一吹就抖啊抖的。
登上支撑树屋的木板，上面的小花盆更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还有几个开出一朵小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孤零零一朵，看上去有点凄凉。
顾小栗在被抓之后接受过体检，所以在她潜意识里这里的体检也应该和她之前经历的差不多，一堆大机器一放，她躺着从机器a到机器e一条龙扫过，什么数据都有了。
这个树屋的大小都不够机器a的，顾小栗心想。
布莱克才不管她，从刚刚他说了她嘴里没好话后顾小栗就一直死鱼眼一副你不道歉我就不给好脸色的样子，他直接去敲门，“西泽学长，你在吗？”
校医还是个学长？顾小栗悄悄在布莱克身后看，布莱克回头的时候她又盯着脚边的那盆半死不活的小绿苗。
“我在，”是个相当年轻的男性声音，而且是悦耳好听的类型，顾小栗耳朵竖了竖。
“是布莱克呀，”西泽学长一眼就认出了常客，又看向蹲在墙角假装看花的顾小栗，“……还有你的新担保人？”
既然学长都主动提及到她了，顾小栗自然没有办法继续蹲墙角，站起来转身自我介绍，“学长你好，我叫顾小……学长你好我叫朱丽叶！”在看到对方面孔后顾小栗迅速改口。
“不要擅自就把自己名字改了！”布莱克一个眼刀飞过来。
“罗密欧……不，学长请叫我朱丽叶好吗？”顾小栗完全屏蔽布莱克只看向西泽学长，表情真诚，“我们家乡那里每个姑娘面对不同人都有不同名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习俗。”
“在这之前我可没听你说过这个习俗。”布莱克毫不留情地拆穿。
“你长西泽学长这样我也叫你罗密欧。”顾小栗回击。
西泽学长看了两人，露出浅笑，“看起来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呢，真让人放心。”
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都难以让人放心，不然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顾小栗看着学长进了屋子，后脚就跟着进了屋。
果然没有在兽人鉴定中心看到过的那些机器，是特别舒适温暖的小屋，阳光从窗户处照射进来，扫下一片暖色。木制的桌椅摆放得随意但不凌乱，好几盆花放在阳台。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西泽学长开口。
顾小栗胳膊杵在桌上托着下巴盯着学长的脸看……什么叫做知识分子型禁欲系美男，就是这种柔顺长发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学究气质还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看你都像勾引这种。
想让人扑上去扒衣服的类型。
深吸了一口气，顾小栗默默捂住胸口，问一旁的布莱克，“你听到声音了吗？”
是少女心房上玫瑰花绽放的声音。
“你打嗝了？”布莱克问。
杀手！少女心杀手出现了！
顾小栗的粉红泡泡被这一问碎了一地，连带着少女情怀都消散干净，重新恢复死鱼眼，从胳膊肘撞了布莱克的手臂一下。
“你打我干什么！”布莱克抱着胳膊看她，有点委屈。
“你刚刚伤了一位妙龄少女的心。”顾小栗面无表情。
“超不爽，果然每次和你呆着就超不爽，”布莱克挪开座位，让自己离顾小栗更远，免得被打第二次。
“那我们意见还真是难得的一致，”顾小栗三胖式拍手。
西泽学长从阳台取来两个小花盆，向布莱克招手，“你先来吧。”
体检和花盆有什么关系，顾小栗忍不住凑近。
布莱克站在花盆面前后西泽学长轻轻点了里面的嫩芽一下，那株嫩芽以极快的速度绽放生长，它很小，即使长了很多也不过刚刚好花盆的大小。
“身体状况良好。”西泽学长开口。
“怎么看出来的？”顾小栗跃跃欲试。
“这是我的能力，可以用植物反应出人体的状态，健康的植物对应健康的人体，”西泽学长微笑。
“那治疗的时候呢？”顾小栗戳了给布莱克测验的嫩芽一下。
“我只要照顾好和病人做了‘关联’的植物就行，”西泽学长耐心解释，“毕竟植物的生长能力比动物好多了。”
看起来还蛮有趣的，顾小栗点点头，站在另一盆花面前，想看看自己这盆能不能比布莱克的大一些。
然而她的植株还没开始生长就凋零成乌黑的一团，像被雷劈过一样，布莱克都没好意思嘲笑她。
“你体内有剧毒？”西泽学长抬眼看她。
顾小栗才想起这件事，非常不好意思，双手合十道歉，“我忘记说了！”
西泽学长摆手，“没事，只是这样我以后不能给你治疗。”
“啊啊啊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给自己治疗的，我也有自愈能力！”顾小栗点头。
西泽学长将报告填好后表示他会把这些交给老师。
布莱克走在前面，顾小栗在后面，等到他出了门她还停在西泽面前没动。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西泽学长问，海蓝色的眼睛看她。
“刚刚，”顾小栗指向布莱克的那盆花，“学长您说过的健康的植物代表人的健康，可是布莱克的这株不是健康的，这里缺了一角。”
“这里啊，”西泽推了眼镜，看向门口在拨动给花盆做的小秋千的布莱克，“布莱克做过‘关联’的每棵植物都有缺口。”
顾小栗眨眨眼，她真心觉得布莱克不怕毒不怕刀，身体强壮到让人愤怒。
“你见过布莱克的翅膀吗？”西泽问。
顾小栗再次眨眼，想起那双巨大的黑红色的有着伤口和鲜血的翅膀。
“他的一个翅膀受到过创伤，我第一次遇到无法治愈的情况，而且他也不愿意说伤是怎么来的，连参考书籍都做不到。”
“这样啊，谢谢学长了。”顾小栗快速鞠躬后出了门。
“你怎么那么慢，”布莱克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想问下学长我血液里的毒能不能改变，”顾小栗撇嘴，随口编了个理由，是她之前经常遇到的，“之前我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对方把我当炸弹一样，恨不得能离我再远一些。”
“这有什么需要改变的，是你的优点好不好！”布莱克一脸你傻吗的表情，“难道别人太弱是我的错吗？”
顾小栗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嗯了一声。
“而且，”布莱克主动拽了她的手，从树屋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走，“我又不怕毒。”
顾小栗比他矮很多，不得不加快了步子才能跟上对方。
“你是本大爷的担保人，只在意我就够了。”他抬高下巴，说得理直气壮，回头想得到她的认可。
正看到她眼睛弯成月牙，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出，明亮映在粉嫩的面庞，是欢喜的模样。
“嗯。”
第5章 咸鱼咸鱼咸鱼
在布莱克知道了顾小栗“悲惨并不被人理解的过去”后他对顾小栗的态度有了些许好转，顾小栗便不准备再解释什么。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三四遍顾小栗才终于决定起身开门，眼睛依旧睁不开，勉强能够看到眼前的人影，“如果你是为了对我造成精神上的沉重打击，那么恭喜你已经做得很成功了，加油你是最棒的，那么现在可以不敲门让我好好睡一觉了吗？”
“不，今天不一样，”布莱克显然没有和顾小栗拌嘴的兴致甚至有些腼腆的模样，苍白的面孔露出粉色，“今天是擂台赛的日子。”
“哦？”顾小栗只看到他嘴巴张张合合的，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听上去不错，晚安。”
“现在是早上，”布莱克把顾小栗扶正，开始再次强调，“今天是擂台赛！擂台赛！”
“哈？”顾小栗冲着他打哈欠，眼睛泪哗哗的，“所以呢？”
“潘蓉说我们不能分开，我正在凭借自身的努力让你早点起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早早地去馆里了。”布莱克整个人散发着谜一样的兴奋，甚至学会了顾小栗平时用来坑人的诚恳表情，好像拒绝他就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意识到不满足对方的要求自己这觉是睡不了，顾小栗妥协，指向门外的方向，“你先出去，我需要刷牙洗脸换衣服。”
散发着欢愉气息的布莱克没有出去，而是转了个身催促顾小栗，“我是不会看你的！快点！”
顾小栗的笑容出现裂痕，再一次指向大门，“如果你不出去，我们可以在这里耗着，我不担心时间。”
布莱克终于不情不愿地出了门，顾小栗快要关门的时候他的手还在门框上扒着，认真嘱咐，“快一点，快一点。”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拖延我们的时间，”顾小栗微笑，看着布莱克不甘心地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收回去，然后果断关门。
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第一件事是重新扑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之后才真正起床，打开衣柜里面是五件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运动衣，她觉得自己应该去询问一下哪里可以买衣服了。
同一种款式也很难选呢……灰色好了，正配自己灰色的死鱼眼。
顾小栗终于梳洗完毕打开门的时候布莱克在一楼沙发上坐着，看到她后已经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走出大门的顾小栗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遛狗”，而且是哈士奇。
擂台赛的场馆其实并不算大，只有4个擂台，这就显得人格外地多，平时顾小栗他们都是和s级的兽人一起上课，不超过二十个，现在a级的一来突然有种从乡下变成市中心的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好处是大家好像都认识布莱克，他进来的时候人群自动避开出一条通道。
顾小栗没跟着他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上面的告示。
擂台赛几乎没什么规则，就是让你的对手认输，无反抗能力或者出了场地，优胜的人可以获得虚拟币……看到这里的顾小栗眨眼，她只知道手环里有虚拟币用来购买东西，还真不知道可以赚的。
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她也许也得在这里比赛一两场，这样想着，有东西从空中飞过引起她的注意。
……哦，有人被人对手直接扔了出来落在地面，哇，光是看着就觉得惨烈呢。
顾小栗虽然自信自己死不了，但是她怕疼，很快她就开始警告自己不要打这些虚拟币的主意，对自己善良一些，怎么可以被钱这种庸俗的事情所影响，明明可以从布莱克那里蹭啊。
做好决定后顾小栗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冤大头·布莱克的身影，最后在3号台的位置看到他。他刚刚结束一场比赛，正在活动手腕，昏迷的对手倒在擂台，长着一双猫头鹰大眼睛的裁判做出裁决。
显然在这里布莱克是很受欢迎的，一群人围在擂台周围欢呼。
顾小栗想起布莱克看的电视，他果然很喜欢这些东西。
在欢呼的人群中顾小栗一眼就看到粉头发的艾西，她今天是双马尾，眼神专注地看着擂台上的布莱克，欢呼的声音最大，星星眼中那种快要溢出来的赞美之情顾小栗几乎要以为她看的是什么艺术品了。
快点醒一醒，你看到的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而已，并没有什么可以尊敬的，请清醒一些少女。
紧挨着3号台的4号台观众和这边相反，咒骂不绝于耳，好像是并不受欢迎的人赢了。
顾小栗点着脚尖看到台上有个瘦小的背影，从她的位置看不到正面，只能看到获胜者露出的半截手臂满满的纹身，好像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他身上一样。
3号擂台昏迷的兽人被抬走后人群中有新的兽人从台下翻上来，是个寸头的高个子，在裁判说了开始后他喉咙发出吼叫，头变成老虎，扑向布莱克。
“还能这样玩？”顾小栗问身边的人，“这不是欺负布莱克不能变成原型嘛。”如果变成龙族的话直接超出台子按输算。
显然顾小栗这种说辞让对方非常诧异，“为什么不可以，兽态是兽人的常态。”
哼，那我作为一个锦鲤以后就保持美人鱼的兽态了。
知道布莱克的巨力和爪子的尖利的顾小栗一点也不为他紧张，在他两三次从对手的獠牙中躲过后，对手目标突然转移到他的身后，一口咬上后背。
顾小栗面色一僵，那里是翅膀的位置，她总觉得比较特殊。
果然，刚刚看起来还迎刃有余的布莱克动作开始缓慢，他试图将对手甩开，以失败告终。
血液滴在地板上，布莱克用手抓住那只老虎头的毛发向上撕扯。
顾小栗不安感加重，布莱克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妙，他的眼睛开始泛红了。
上次布莱克失控的时候他眼睛就是红色的。
只是一瞬之间他的力气突然比之前大了很多，一拳揍在老虎头上，打断了对手的牙齿，把他从背后揪到面前。
重新变回人形的对手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满口血迹立刻举起双手向裁判大喊，“我输了，我输了！”
眼睛还红着的布莱克，盯了他良久，放手。
对手狼狈下台，又是震耳的欢呼声。
顾小栗开始有些微妙的感觉，野外的时候她不是没看到过更凶残的搏斗，那些兽人是为了活命或者交｜配，更多得表现出的是野性。
这个学校的幼年兽人明显更偏向人类的思维方式和交流，在顾小栗几乎以为他们已经定型的时候，她又看到了学校的这个活动。
这也许就是柯克尔学校的意义，成长中的幼年兽人进行人类的学习和交流，但同时保留他们的野性，塑造出所谓的人才。
在下一个兽人准备上台的时候顾小栗看到布莱克的眼睛红色更深，呼吸声很重，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不好意思，”顾小栗挥手制止了上台的兽人，“布莱克不比赛了，”她这样对裁判说，“我是他的担保人。”
台下一片嘘声，顾小栗才不关心这些，直接走向布莱克。
担保人真的是一个万能词汇，刚刚还打算阻止她的猫头鹰裁判立刻向后退，让顾小栗做自己想做的。
不愧为废柴的顾小栗好不容易翻过护栏，对布莱克开口，“跟我走吧。”
布莱克向后退一步，他很喜欢这个活动，并不想离开擂台。
顾小栗再次靠近他，轻声说出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言语，“难道你打算在这里失控？”
这句话显然是很有效果的，布莱克果真不甘心地主动下台，周围嘘声更大。
从馆里出来，顾小栗看到布莱克背后的衣服已经开始焦黑，背部开始升温了，“现在给你吃金子管用么？”
“不管用，”布莱克摇头，“我还没有完全‘失控’。”
想到之前的树林，顾小栗越发觉得把布莱克从馆里拉出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但是她并不打算让布莱克完全失控的时候再去制服他……因为代价大。
布莱克后背再次出现金色暗纹，翅膀从伤口位置一点点鼓出来，顾小栗伸手触碰到岩浆一样的温度。
后背的伤给了她启示，顾小栗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用自己的能力“修复”看看，如果布莱克开始“失控”的原因是翅膀的位置受到创伤，那么伤口痊愈也许翅膀也会收回去。
从掌心中传递出的光点渗透到他背部，布莱克咬住牙感受着从凉爽到刺骨的寒冷，背部伤口开始快速闭合，直到完全恢复原来的模样，和顾小栗猜测的一样翅膀也缩小至消失，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布莱克背部的高温下降。
顾小栗把手从布莱克背上放下来，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色消退，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如果翅膀因为受伤从背部长出来，这应该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觉得自己处于危险境地，所以需要变得更强。
这是龙族的野性，而她的任务则是束缚这种野性。
布莱克没顾得顾小栗的那几份感慨，他自己还在高兴翅膀竟然收回去了，转了好几次胳膊，一点灼伤的感觉都没有。
“你还是挺有用的！”布莱克发自内心的表扬，“之前我觉得你当我担保人是个累赘，现在可以勉强接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