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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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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淡然暗自吃惊,吃惊的不是欧阳驰爱美人,却是欧阳维送美人。
    想必从前他自己也没少享用吧。
    两位王爷哈哈一笑,众人先后入厅。欧阳维奉皇上皇后做了主位,大家依次落座。府中酒宴歌舞伺候,或玩笑或饮乐,半字不提庙堂事,气氛倒也和乐。
    岳淡然从头到尾都云里雾里,几位皇子的关系似乎十分微妙,男宾女客间的感情也很有纠葛;等客人们告辞,她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皇上微服来王府,可是向王爷示弱?
    欧阳维横眉冷笑,“皇上借皇后之名来王府,算是给足我颜面,不管他示弱也好,示威也罢,都不要紧。”
    ——你送驰王美人?
    话锋转的这么快,欧阳维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还心惊来着,瞧她一脸不解的模样,才笑着答一句,“不错。”
    ——既然驰王对王妃一往情深,为何不收心专情?
    欧阳维眨眨眼,一声长叹,“整日对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心力交瘁,愤懑之下留恋温柔乡也无可厚非,谨言本是万夫莫敌的神将,却为儿女私情荒废了才华,可惜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口气分明是幸灾乐祸。
    岳淡然也不拆穿:驰王这般玩乐,王妃自然伤心。
    欧阳维轻哼一声,“喻瑶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怎么会伤心?”
    情之所钟,本就不可控,岳淡然怎会不知其中的苦楚滋味,默默生出对驰王妃的怜惜之情。
    “时隔三年,喻瑶对慎言还是这般念念不忘,纵使连个对视的眼神也无,旁人也无从插足,只不过,喻瑶是用情深,慎言却是用心沉……”
    ——你说皇上同弛王妃?
    “你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其中往来,喻瑶愁容满面,哀怜缱绻;皇上秋波暧昧,若即若离;皇后却从头到尾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可怜谨言多心善查,好不颓然。”
    之前岳淡然并未发觉驰王殿下有失仪,如今听欧阳维这么说,脑子里便天马行空地幻化出许多念头。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二日醒来,欧阳维人已不见。
    岳淡然摸索着起身,挣扎着寻外衣,就闻门口窸窸窣窣的碎响。
    原来又是他,这孩子真是不怕死。
    岳淡然对门口的小太监招手,那人犹豫半晌,终于磨磨蹭蹭凑上前来。
    正是昨日挨打的小太监。
    小奴才战战兢兢凑到岳淡然身边,跪下问了句,“王妃有什么吩咐?”
    岳淡然有口难言,将人一把扯到跟前:你昨天挨打了没有?
    小孩子满口都是委屈,“被打了三十大板,喜公公可怜我,让他们打得轻些,这一个月恐怕都做不了凳子了。”
    三十大板还能下得来床,小喜不是一般的手下留情。
    岳淡然很是愧疚:是我连累你,昨天不该叫你让你分心。
    小太监诚惶诚恐,“王妃言重,奴才哪里担当地起,是奴才笨手笨脚打碎了东西,惊醒了王爷才受了罚。”
    岳淡然听他声糯糯的甚是好听,就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奴才小名叫小风,今年十三。”
    年纪轻轻就成了服侍人的奴才,岳淡然生出恻隐之心,笑着问了句:喜公公说你手脚利落,我又害得你丢了差事,从今晚后,你跟着我好不好?
    小风不敢应也不敢不应,支吾半天讪讪道,“奴才人微言轻,做不了主。”
    岳淡然忍不住笑:我去求你家王爷,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听我差遣。我在王府人生地不熟,许多事都要请教人。喜公公贵人事忙,我不想劳烦他。既然你同我有缘分,不如就由你提点我。
    小风哆哆嗦嗦地跪了,“奴才怎么担得起‘提点’二字,王妃有事尽可差遣。”
    岳淡然听他应承,心中大石落下,笑容也更灿烂了些。
    小风在旁看直了眼,“王妃笑的真好看……”
    一语毕,欧阳维领人进门,瞧见昨天闯祸的小太监正趴在床边对着岳淡然流口水,怒从心头起,忍不住骂道,“这小奴才还没吃够板子,又跑来讨打?”
    小风吓得滚到地上磕头求恕罪。
    岳淡然等欧阳维走到身边,拉住他的手求道:我看他还听话,不如把他分给我使唤?
    欧阳维哪里会应承,“府中奴才这么多,你为何对他颇为眷顾?”
    岳淡然觉得“颇为眷顾”这个形容言过其实了些:他因为我挨了打。
    欧阳维笑她思虑太简单,“你要是觉得亏欠了他,大方打赏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不是还有小喜和小欢呢吗?”
    ——喜公公要总理府中事物,每日已应接不暇,我想要个贴身的使唤。
    欧阳维瞧瞧小风,“是我粗心大意,这就叫小喜给你安排几个随侍伺候的侍子侍女。你要真看中了这个小奴才,就让他也跟着你吧。只不过他要是再打碎了东西,躲不过加倍罚。”
    小风服侍了岳淡然几日,她已觉出不对,这孩子口舌伶俐,善解人意,手脚利索,似乎不是怯懦怕生的奴才,当初怎么会失手打碎了东西?
    欧阳维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猜他是故意耍苦肉计要亲近你。之前我就觉得那奴才不简单,是你面善心慈,看不出他的小诡计。”
    ——亲近我,有什么好处?
    “亲近你也就是亲近我,况且服侍你是大大的悠差,既不用手脚劳动,也不用低头颔首,只要每日耍耍嘴皮子讲些奇闻异事就能逗你开心,比跑腿送东西轻巧多了?”
    岳淡然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欧阳维说的有理,回头想想小风的言行,的确比寻常仆从藏些心机,还好他并未存什么不良之心,她也就不再纠结。
    三十天转瞬即逝,七七离魂散失了余效,她先是看得见,之后便开得了口,内力也一日日地复原,欧阳维着实为她庆祝了一番。
    岳淡然复原的第二日,宫中便传出消息,说皇后娘娘召她入宫说话。
    上一回是欧阳维以岳淡然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皇后的旨意,如今既大张旗鼓宣称她身子痊愈,便没道理再拒绝皇后的传召;何况皇上皇后曾先一步来王府相见,她要是不礼尚往来地回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欧阳维身上还负着禁足令,不能陪岳淡然进宫,即便如此,她也并非孤立无援,他明里派去跟随她的侍卫仆从浩浩荡荡,暗中更有银剑为首的一干暗卫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风声鹤唳,是不是有些过分?
    岳淡然心中莫名不安。
    马车走到了宫门口,她就望见皇后穿着便装亲自迎接的仪仗。
    闻人骄走上前接岳淡然下车,“上回见面,皇嫂身子不甚,皇上与两位王爷也都在场,姐妹们诸多拘束,未能亲近。一听说你病愈,就想着再见你说说话。”
    岳淡然得见皇后本面,忐忑多于欣喜。
    闻人骄雍容华贵,娴雅淑静;相比她的平易近人,她身后的绝美女官却一脸肃杀之气,望向岳淡然的目光也有些骇人。
    岳淡然心一紧,不安又多了一分。
    闻人骄何等聪明,见岳淡然色变,忙回头递给贴身尚宫一个眼色,那女子方才低下头去。
    二人扶手进宫,闻人骄安排看茶,才闲聊了几句,冰还没破,就听外头通传,“弛王妃,驰王侧妃到。”
    岳淡然本就不自在,当下更拘谨。
    闻人骄笑道,“皇嫂宽恕我失礼,是我自作主张将两位驰王妃也一起请了来。驰王妃皇嫂上回见过,驰王侧妃复姓明哲,单名弦,闺字胧夜,原是西琳公主,与我一同嫁来南瑜,我二人同为异乡客,较其他女眷更亲厚些,胧夜为人率直豪爽,皇嫂一见也会喜欢她。”
    身份地位经历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要话不投机半句多才好,岳淡然扯出个笑,点头点的很勉强。
    说话间两位驰王妃已登门,岳淡然起身相迎,与来客见礼。
    喻瑶娇小玲珑,肤白如雪,气质内敛,温婉文弱;明哲弦身段出挑,褐发金眸,鼻梁高挺,酒窝盈笑。
    几人分宾主落座,喻瑶腼腆道,“前几日去维王府登门拜访,却没能同皇嫂说上一句话,可惜的很……”
    明哲弦却朗声笑道,“我听说皇嫂是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这才二话不说地赶来瞧瞧。”
    
    第77章 危楼高百尺
    
    连日听够了溢美之词,岳淡然脸皮也厚了,女人赞女人本来就是客套,美啊美啊的说多了,有几句是走心的?
    寒暄来往几句,明哲弦似不经意问起岳淡然出身,岳淡然抬头瞧了眼上位坐着的闻人骄,皇后娘娘的笑容僵了有一瞬,随即笑道,“皇嫂出身名门,与皇兄自幼就相识。”
    话说的含糊,各人心里都各有想法。
    满堂坐的不是侯府小姐,就是邻国公主,岳淡然一个出身绿林的庶女,在皇妃王妃眼里怎么算得上出身名门,以闻人骄的身份,连喻瑶这种公侯小姐都勉强称个姐妹,更遑论山野出身的岳淡然,台面上冠冕堂皇的说辞只为维王殿下面子罢了。
    明哲弦自然也听出闻人骄话里有推搪之意,与喻瑶对望一眼,笑着看向皇后娘娘,“哦?我怎么听说皇嫂是铁云你的表亲呢?”
    岳淡然脸上不自在,多心这几个女人合着伙不让她好过;闻人骄才说她与明哲弦关系亲密,那她投胎到北琼皇室的事,明哲弦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庭广众这么问来问去是何居心。
    喻瑶从头到尾都在旁淡淡地笑,不问话也不插话,一双如水的眸子盯着岳淡然,莫名地让人心里发毛。
    岳淡然的表情僵硬,笑的比哭还丑,“是皇后娘娘说的言过其实了,比起诸位皇妃王妃,民女实在高攀皇室不起,神剑山庄这些年虽有些虚名,却也是在野莽绿林间,登不得大雅之堂。”
    明哲弦讶异,“皇嫂出身神剑山庄?怪不得说与维王殿下青梅竹马。这几年我倒也有所耳闻,他身边形影不离有个岳小姐,只恨缘浅从不得见。”
    看明哲弦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像装出来要人下不来台的,说的话却都有句句诛心的意思。
    岳淡然反而把心放平了,也不提她不是长年累月跟在欧阳维身边的那个岳小姐,且厚着脸皮听她们去说。
    闻人骄坐在高座上推笑不答话,她的近身尚宫却从鼻子里发出轻轻一个哼。
    这一哼把满堂都哼尴尬了,岳淡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她对攀龙附凤这种事原本就敬谢不敏。
    从前在神剑山庄过下人的日子过惯了,嫁到药王庄算过了几天人过的日子,却也饱受了些媳妇气,最后还强兵弄武地把七出之条犯尽了。
    本以为这辈子一闪而过,谁想到阴差阳错得偿所愿,不用躲藏在暗处,却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身份地位,岳淡然从来就没放在眼里,可欧阳维既打定了主意要娶她,她就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让他难堪。她一个弃妇再嫁的卑贱女子,有什么资格做王妃,这桩姻缘丢脸的,当然是那个执意妄为的那个人。
    想到这,皱着的眉头也就纾解了。
    明哲弦拿眼看了看岳淡然,好奇心还没得到满足,转头向闻人骄笑道,“铁云,你的苏合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名叫苏合的尚宫自知失礼,忙跪下赔罪,“下官不是有意,只因这几日吃多了辣,喉咙不舒服。”
    喻瑶拿手帕掩住嘴笑,明哲弦更嗤笑出声,“可怜这么个闺秀才女,为了铁云连身份也不要了,整日对着我们低头叩首的也就罢了,对宫里那些无足轻重光有品级的人也要拜来让去,喉咙恐怕常常不舒服吧。”
    明哲弦就事论事,岳淡然不知内情,又误解她意有所指。
    比岳淡然还不自在的是被点名的闻人骄,皇后娘娘苦笑着对明哲弦嗔道,“胧夜你整日里仗着我谦让你,时时玩笑不知分寸。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懂你的知你好,不懂你的岂不结怨了?”
    明哲弦笑道,“连我共事一夫的姐妹都未曾结怨,我同谁结怨?你我姐们比我一母所出的姐妹还亲近,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喻瑶低头笑,闻人骄也笑,却不接明哲弦的话,转而道,“皇嫂是我南瑜人,出身江湖第一庄神剑世家,只因并非官宦人家的小姐,维王殿下忌讳人言,才亲托我弄个名分之事,这本就没什么大不了。”
    明哲弦点头,嘴一歪,“的确没什么大不了,想我琼瑜琳三国通婚,来去的王孙公主大多是出身旁支左门,像你我两个出身正统皇室的却是少数。”
    闻人骄被刺了痛处,咬牙道,“多亏你有个好姐姐,我有个好爹爹啊。”
    一堂人都不说话,岳淡然侧头喝了口茶,也不去瞧那两位公主的神色。
    皇室之事,离她十万八千里,这二位落到远嫁他乡,虽为后为妃,毕竟失了故国华贵。
    北琼民风豪放,远不如南瑜规矩繁复,做个呼风唤雨的公主,比在此处与三宫六院分一个丈夫不知好多少。
    西琳更不用说,代代女皇,女子文可出仕,武可带兵,明哲弦既然是女皇亲妹,若不来和亲,将来必定封王封府,三夫四侍,又何止今日屈居一个王府侧妃。
    闻人骄偷瞧岳淡然的表情,起初的一点尴尬现在都没有了,整个人笑的自在坦然,也不顺着明哲弦的话说,却把一双眼在她与苏合身上扫来扫去,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
    闻人骄把不自在都掩的好好的,“今天请皇嫂与姐妹们来,是要说中秋节的事,聊着就忘了。”
    岳淡然乐得谈话点不在她身上,“从前中秋都是在民间过的,不知皇家的中秋有什么规矩?”
    喻瑶难得开口,“说是规矩,也不尽然,不过是一家子和和乐乐地吃顿饭,玩耍一番。”
    她这句说完,岳淡然就想起三年间在药王庄过得每一个节庆,心里有些酸,强打着精神不让脸苦起来。
    闻人骄笑道,“每年中秋咱们女眷都做个游戏,怕皇嫂不知情,这才提前知会一声。”
    岳淡然莫名预感不良,心也开始突突跳,“不知是什么游戏,我生性愚钝,不知做不做得来。”
    闻人骄攥了攥拳头,说话的语气带了一丝安抚,“皇室在西郊有一座行宫,做避暑游玩之用,园子里有山有水,比宫里要怡然。往年中秋皇家亲眷都过去赏月。维王殿下年年孤家寡人,如今有了皇嫂,必然是要带你一同去的。
    岳淡然心里纳罕,赏月就赏月,莫非赏月还能赏出什么花样来吗?
    明哲弦受不得皇后娘娘的温吞,抢过话来笑道,“铁云说的游戏,是合宫众府的女眷年年要走的一个迷宫。”
    听上去没什么,岳淡然的心却莫名一个咯噔。
    闻人骄望一眼明哲弦,再瞧瞧喻瑶,对岳淡然笑道,“迷宫建在行宫里,墙维比人高,里头设置简单的机关,往年走的最快的也要半个时辰才出得来,能整个走下来的人也不多。”
    明哲弦眼睛眨了眨,笑道,“铁云说的最快的那个就是我了。”
    闻人骄笑着看了明哲弦一眼,“只是女眷们玩乐,没什么攀比的意思,只是年年中秋都做这个,成了传统。”
    “从先皇起就是传统吗?”
    “不止是先皇,园子是太宗修建的,从那时候起就有这游戏,不过那时候皇族亲眷都参与,后来为了避嫌,就只供女眷玩乐。”
    岳淡然看一眼喻瑶,瞧她只是淡淡笑着,她自己也安心不少,“维王殿下被皇上禁足,不知能不能也去行宫?要是他不去,我也不好孤身前往。”
    闻人骄道,“佳节共赏,且都只是皇亲,王爷自然是去得的。”
    明哲弦起身走到岳淡然面前,说了声“皇嫂告恕”,就把她的手抬起来细细地看;岳淡然一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做出防御的姿势,“驰王妃这是做什么?”
    明哲弦被岳淡然一气呵成的快手唬了一跳,旁观的闻人骄与喻瑶也都很是惊诧。一直躲在后头的苏合反倒沉然,“出身绿林的小姐就是与众不同,想必王妃也略懂奇门遁甲之术?”
    岳淡然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我们这些山野草莽,对刀枪棍棒,布阵排兵都懂些皮毛,比不得行家,班门弄斧罢了。”
    苏合嗤笑一声,幽声道,“驰王妃今年算是有对手了。”
    明哲弦款款走回座位,笑道,“皇嫂与苏合都抬举我了,那边坐着的才是驰王妃呢,我只不过是个侧妃。”
    一语出,闻人骄与喻瑶都有些面僵,二人还来不及开口,门外来人通报,“维王妃的侍卫求见。”
    岳淡然正疑惑她哪里来的侍卫,银剑就顶着个银面具风光登场,明明是对着一群女人行大礼,却做的半点不失风度。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两位驰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禀各位娘娘,主子吩咐我家王妃按时回府吃药,今日请先行告退。”
    
    第78章 随风潜入夜
    
    出了宫门,岳淡然才把忍着的笑一齐都笑够了。
    银剑跟在车外,隐约觉得她的笑同他有关,又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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