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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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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前就觉得陆念稚对杜振熙实在过分亲密,还当陆念稚那老狐狸是溜着杜振熙玩,心底不知就着杜府家主之位打着什么鬼主意。

    如今拨云见雾,原来陆念稚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杜振熙。

    越是清心寡欲的人动起心来,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瞧杜振熙那副样子,陆念稚也不知到底用了什么诡诈手段,透了心思叫杜振熙知道。

    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陆念稚这样的人,面对感情问题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太有趣了!

    曲清蝉美目闪啊闪,决定以后要多邀请杜振熙,来无名居玩。

    透过杜振熙猜测陆念稚的作为,简直有趣之上更添乐趣!

    至于陆念稚那老狐狸,她就假装不知道,背地里看戏好了!

    大概能做老友的都有点损,曲清蝉拉着千柳一阵嘀咕,盘算着今后如何看陆念稚的好戏。

    千柳嘻嘻笑,觉得自家大家损得真对!

    杜振熙自然不知道曲清蝉透过现象看本质,已经将她和陆念稚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大着脑袋飘出庆元堂,飘到后巷正要上车,就听桂开讶然道,“四爷?您怎么在这儿?”

    不会这么巧吧?

    杜振熙怀疑自己幻听,转头对上长身玉立站在巷子口的陆念稚,顿时确定不是幻觉,“四叔?您是来……找曲大家的吗?”

    陆念稚没有带明忠或明诚,只身一人站定巷口,闻言眉眼含笑,摇头道,“我来找你。”

 第135章 我知道你在装睡

    果然没有这么巧!

    杜振熙微微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乍闪乍现。

    就算陆念稚是特意来找她的,也应该先往奉圣阁去找她,怎么会准确无误的寻到庆元堂来,而且算准了她出无名居的时间,悠悠然等在后巷里。

    杜府门房自然知道她今天去了奉圣阁,但却不知道她回程时改道来了三堂九巷,今天的具体行程她只告诉过桂开,不是杜府有人密告她的行程,就是无名居有人给陆念稚通风报信。

    她不怀疑曲清蝉和千柳,也不怀疑桂开,但桂开不知道她来找曲清蝉是因为什么,只当她是寻常交际,很可能随口告诉过竹开,让竹开留在霜晓榭看好门户当好差。

    竹开!

    她想起安大爷说的话,想起竹开头一次随她去庐隐居时,和明忠、明诚说笑时的自然和熟稔,当时她就觉得有点违和,此刻她才想清是哪里违和——竹开面对明忠、明诚的态度,熟悉随意得根本不像从没打过交道!

    还有陆念稚告白时说的话,他怎么知道杜晨芭院子里的事,比起那天大吴氏闹出的动静,杜晨芭的小哭小闹简直没引起多余的主意,陆念稚尚且没过问大吴氏闹的事,怎么会突然去查杜晨芭的院子!

    除非有人先就觉出不对,暗中摸过杜晨芭院中的底,和陆念稚通过气。

    而她知道,自从江玉和吴五娘的事之后,西府各个主子的院子里,都有陆念稚安插的眼线,那些眼线不全是陆念稚的人,有江氏的人,也有她的人。

    只不过她的人盯的是杜振益的院子,而私下查探杜晨芭的院子能不叫她发现的,只有陆念稚的眼线,以及……竹开。

    竹开和守西墙门的婆子关系可是好得很!

    杜振熙心念电转,小脸由愣怔变惊怔又转为气恼,最终化作一脸怔忪,望住陆念稚断言道,“四叔,是竹开告诉您我在这里的?竹开,是您的人?”

    这话没头没尾,桂开一惊再惊,也望住陆念稚,同样是一脸怔忪,更多的是错愕。

    四爷早就收买了竹开?

    什么时候的事?

    为了什么?

    桂开首先想到的不是陆念稚想害杜振熙,事实上竹开还真没害过杜振熙,想到是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当初竟没发觉竹开不对劲,庆元堂那么多没地位没资历的小龟奴,怎么偏偏就选中了竹开!

    他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杜振熙见状就知桂开在想什么,不无自嘲的轻轻哼笑道,“如果四叔有心安插人到我身边,自然有办法让你选中他想让你选中的人,你不必自责。竹开的事,怪谁也怪不到你头上。”

    桂开无言以对,此时此刻一头是自家七少,一头是陆念稚,他也确实不能胡乱接什么话,见杜振熙颔首示意,就径自上了车辕。

    “四叔请。”杜振熙抬手做请,当先钻进马车,“您既然是来找我的,想来有事和我说。正好,我们坐上车好好说一说,也把竹开的事撕掳清楚。”

    她语含讽刺,态度不善,陆念稚自然看得出来,却半点不见被人戳破的尴尬,施施然掐着袍摆跟着钻进车厢。

    马车驶动,杜振熙的声音也跟着想起来,“您不否认,我就当您默认了。竹开是您的人,奉圣阁夜宴时早和明忠、明诚通过气,他去主楼根本不是临时顶差,不过是联合明忠、明诚做戏给吴五娘看,好叫吴五娘放心,以为您身边得力的小厮都不在,才好大胆放心的闯进主楼去。

    那次,不是竹开第一次和明忠、明诚接触吧?您对唐家态度的改变,种种做法的铺排,没少得益于竹开暗地里通风报信,告诉您我和唐七小姐、和唐家的来往动静吧?

    包括今天,您就算先去奉圣阁找过我,知道我离开后没有径直回府,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准的上庆元堂后巷堵我!桂开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也不可能有事没事的到处拿我的行程说嘴。唯二知情的,只有竹开。”

    越说,她就越肯定杜晨芭院子里的阴私,也是竹开暗中探听,报给陆念稚的。

    怪道之前桂开突然来报,说陆念稚把安插西府的眼线撤走了一半,只留下杜仁、杜振益院里的零星眼线。

    八成是竹开发现探听到的是他不能知道的事,就把杜晨芭院中的眼线处置了,陆念稚藏小于大,干脆就把不需要紧盯的地方的眼线也一并撤了,这样一来,杜晨芭院中的眼线不见,也就不那么打眼。

    她倒真不知道,所谓盯着西府的眼线,竟能深入到连杜晨芭闺房内发生的动静都一清二楚。

    也许真是巧合,也许只是阴差阳错,她细数竹开“罪状”的时候,下意识就避开杜晨芭院中的事。

    说罢深吸一口气,狐疑而戒备的目光直直盯着陆念稚,“四叔,您放竹开到我身边,是想做什么?”

    “当初我半道截了唐家名帖,就猜到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知道我回城住进庆元堂后,定然会急着来找我。”陆念稚不闪不避,回视着杜振熙轻言慢语的开了口,语气还带着丝笑意,“当初我已然对唐家起了防备,又有试探之心,怎么可能放任你一心和唐家结亲?

    你这样的倔脾气,想来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肯信我的话的。有个人在你身边做事,我也好对你和唐家的进展心里有底不是?桂开虽是服侍你的,但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做事是什么偏好什么习惯,我和你一样清楚。”

    所以照着桂开会选的人,事先就收买了一批小龟奴,竹开只是其中一人,最算最后没被桂开选中,也会有另一个被选中的“竹开”。

    “竹开不过是帮着传递些消息给我。”陆念稚接着道,伸手去拉杜振熙的手,“小七,你扪心自问,我可曾让竹开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我可曾利用竹开害过你?没有他,那次奉圣阁夜宴江玉要害你,你不会那么快顺利脱险。没有他居中传递消息,就没有唐家宴请那天顺畅无阻的行事,我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救你脱险。”

    杜振熙闻言缩到一半的手不动了,到底被陆念稚捉了个正着,轻轻柔柔的握进掌心。

    其实,从她刚才说破竹开卧底身份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不能用这件事拿捏陆念稚,给他定下什么大不赦的罪名。

    陆念稚说得没错,她也想得通。

    但被人暗中“监视”,实在不是什么好感觉。

    何况,陆念稚根本不怕她说破竹开的身份。

    “何况,我根本没想过永远瞒着你,竹开的身份你不主动问也就罢了,现在你问了,我也没否认不是?”陆念稚仿佛能看透杜振熙的想法,握着杜振熙手讨好似的晃了晃,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好,“你什么都说到了,怎么不说竹开还私下探听到了晨芭的事?

    你放心,竹开做事周全,不该留的人都打发了,不该记着的事早已经烂在了肚子里。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如今既然说开了,竹开那样的机灵人物,留不留全看你。你要是厌了他,就让他来庐隐居做事好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陆念稚想得倒美!

    杜振熙垂下眼脸哼哼,“竹开的身契在我手里,自然就是我的人。回头我要怎么处置,不劳烦四叔操心。”

    还是只字不提杜晨芭的事。

    这样掩耳盗铃的杜振熙,真是……叫人忍不住逗弄。

    陆念稚眼底的坏笑几乎要兜不住,似乎很好心的顺应杜振熙的意思,不再多说竹开,却非常坏心的揪着杜晨芭的事不放,倾身靠近杜振熙,包覆杜振熙小手的掌心微微一用力,“那我们来说说晨芭的事。我来找你,也是为着这个。小七,我知道你在装睡。”

    杜振熙耳边又开始炸雷,忍不住猛地抬眼,又是错愕又是慌乱的看向陆念稚。

    她明白陆念稚的意思。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小七,我知道被困库房那晚,你在装睡。”陆念稚捕捉到杜振熙眼中的慌乱,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忍,想好的话却不得不说,“小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对不对?我说我喜欢你,你其实是听到了,对不对?”

    杜振熙之所以来找曲清蝉,就是想着旁观者清,想借由曲清蝉寻求突破口。

    没想到解决问题的窍门还没打开,她担忧的“第二次”就来了。

    本来就满脑门官司,现下叫陆念稚突然问到脸上,慌乱中下意识的搬出曲清蝉的说辞,“四叔,您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您就算已经不惦记苏小姐了,也不可能喜欢男人。您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您的侄儿,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你又不是我真的侄儿,我和你可没有血缘关系。”陆念稚又逼近一分,不让杜振熙躲开他的视线,几乎贴到杜振熙跟前,感受到杜振熙被他牢牢握住的手有些发凉,不由放松力道轻轻揉了揉,“你紧张什么?

    当初晨芭求你帮忙的时候,你怎么没拿这话训斥她?你怎么没这么紧张?倒将我蒙在鼓里,帮衬晨芭帮衬到了我的跟前。那晚我就说过了,晨芭能……我也能……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她怎么没拿辈分身份训斥过杜晨芭!

    只不过杜晨芭不听。

    现在,显然陆念稚也不肯听。

    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杜振熙在心里呜呼哀哉,色厉内荏道,“不一样。您和八妹不一样,八妹现在已经没事了。您也会没事的。不过是……鬼迷心窍!总会过去的。四叔,我只当没听见您那晚说的话。您也忘了吧,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好孝敬侍奉您的……”

    “那晚我对你做的事呢?你也能忘记?”陆念稚避重就轻,不和杜振熙纠缠大道理,只不依不饶的逼得杜振熙退无可退,“奉圣阁那晚你亲过我,在庐隐居我也亲过你。这两次的事,你也忘记了?要不要我帮你……想起来?”

    怎么帮?

    杜振熙睁大双眼,瞪着陆念稚近在咫尺、一噏一合的薄唇,险些吓到五官变形,抽出手奋力推开陆念稚,只差没念算珠口诀来平静心情,一叠声道,“不、不用帮我想起来!”

    陆念稚似乎猝不及防,轻易就被杜振熙推开,他好整以暇的顺势靠向矮桌,支起肘撑着下巴,睨着杜振熙笑得又刁又坏,“你不用我帮。那换你来……帮我?”

 第136章 给你三天时间

    “您要我帮您什么?”杜振熙先是一愣,随即警铃大作,贴着车厢壁望住陆念稚,抢先拿话堵陆念稚,“当初我那样帮八妹,并非出自我一人自作主张。而是奉二叔母所托,才敢放任八妹接近您,好让她看清您心中……没有她,也不可能有她。”

    她肯帮杜晨芭,不仅是为手足情,也是为小吴氏的慈母心。

    如果没有小吴氏这个至亲长辈站在身后,饶是她再疼爱维护杜晨芭,也不敢冒险那样帮杜晨芭,比之杜晨芭曾经的执念,陆念稚喜欢“她”的惊世骇俗程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本事陆念稚也和江氏坦诚心意,江氏先点头,再来提要她“帮忙”!

    杜振熙不信,陆念稚敢和江氏说。

    陆念稚确实没想过和江氏坦白此事,至少不是现在。

    他仿佛听懂了杜振熙的潜台词,也认同杜振熙的话外意,惫懒神色透出几分苦恼之意,“晨芭还有二嫂为她做主,我除了你之外,能找谁做主?晨芭的……心思特殊,我喜欢你这件事,同样很特殊。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如果不是束手无策,我怎么会费尽心思借库房一行告诉你我的心意?但凡有其他解决办法,我都不会贸然拖你下水。小七,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帮我,我还能找谁帮我?”

    说着歪坐的身形一正,摸出收在腰间荷包里的一颗红豆,苦恼中又泛起几分茫然,“我听人说过情不知所起,自己切身体会过,才知道什么叫一往而深。我喜欢你这件事,越是藏着捂着,越是容易演变成碰不得的毒瘤,不摊开来挑破它,怎么知道治不治得了?”

    说罢静了足有几息时间,才捻着红豆放进杜振熙手中,垂下眼脸轻声笑道,“怪不得有话说相思是病。既然是病,就要想办法治。小七,我说的对不对?”

    杜振熙也垂下眼脸,看着静静待在掌心间的红豆,只觉脑壳疼。

    她不用问,都猜得出这颗孤零零又被陆念稚珍而重之随身携带的红豆,是她那天偷偷用来砸陆念稚的那一颗。

    陆念稚收藏这颗红豆的行为,倒和杜晨芭曾用尽借口送陆念稚礼物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暗藏欢喜,同样饱含旖思。

    如果陆念稚和杜晨芭一样又哭又闹,只谈风月不论其他,她还能像当初对待杜晨芭那样,强硬之余安抚为上,过后敬而远之也就是了。

    偏偏陆念稚不似杜晨芭那样感性至上,倒透着明知不该却无法自控的反省之意,不但将不该有的心思分析得首尾清楚,而且张口要帮闭口要治,全无强迫她接受,或无理取闹的意思。

    一口一句“我喜欢你”,不带轻佻之意,很有些就事论事、“公事”公办的理智风范。

    陆念稚“胡闹”,她还能硬顶回去,陆念稚不“胡闹”,她竟无言以对。

    陆念稚说的对不对?

    似乎重点不在对错之上。

    杜振熙收拢掌心,按了按发疼的脑壳,既然逃避不了就只能迎难而上,“四叔,您要我怎么帮您?”

    “当初你怎么帮晨芭的,现在就怎么帮我。”陆念稚话接得顺口,晓得不开窍的杜振熙又被他带偏了思路,心下又是好叹又是好笑,语气却不急不缓,“我刚才就说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像你刚才说的,我心里不可能有西府侄女,那么我心里该不该有你这个’侄儿’,总要让我多和你’接近’,才看得清,解得开。”

    果然。

    她拿陆念稚以身试法,让杜晨芭自己认清现实,现在陆念稚就要她这个当事人以身试法,帮陆念稚认清现实。

    现世报来得好快。

    杜振熙拒绝的话卷到舌尖,吐出的却是个和此时对话毫不相干的人名,“四叔,您当年喜欢过苏小姐吗?”

    她福至心灵,作为陆念稚旧日同窗的余文来清楚苏小姐的事,而作为余文来青梅竹马、险些成就姻缘的曲清蝉,应该也清楚苏小姐的事。

    曲清蝉那样笃定陆念稚不可能好男风,也许根源在苏小姐身上?

    陆念稚乍听杜振熙又提苏小姐,当真是气无可气,只深看杜振熙一眼,点头道,“喜欢过。”

    他撒了谎。

    当年和苏小姐的亲事,不过是座师之命家长之名,彼时他一心在课业科举上,对苏小姐并无男女之情,无非想过若是真娶了座师之女,自会担起为人丈夫的责任。

    后来亲事生变闹得风风雨雨,他确实消沉过一段时日,却不是因为没能娶到苏小姐。

    但他如果不承认“喜欢过”苏小姐,接下来怎么能让杜振熙乖乖入套?

    “你特意改道来找曲大家,为的是什么,我多少能猜到一些。”陆念稚的笑似乎透着几分自嘲,话说得坦诚而恳切,“自从确定喜欢上你之后,我也曾找过曲大家。面对她,脑子里想的却是你,也只有你。

    我曾喜欢过女子,如今却对你动了心,别说你不能接受,就是我自己,也并非出自本意。小七,我不敢任由自己一个人再这样下去,究竟是不是一时鬼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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