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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奴婢逾越了，”琴书配合的轻拍着小嘴，然后一脸不在意的对着王絮儿，“对不起啊，王姨娘。”
王絮儿嘴角略微抽了抽，真是主慈奴孝，再见吴楚儿赏赐般得意的看过来，王絮儿又是浅然一笑。
吴楚儿见王絮儿根本不为所动，脸上顿时变得难看，恨恨不平的说了句，“走，碍眼的人。”
王絮儿嘴上的笑容消失，盯着吴楚儿身上粉色的贡缎，嘴角略微一沉，赏赐，算了，先不与吴楚儿正面交锋，她还没有这个势，打算让吴楚儿先过，脚下像踩到什么东西，人往前一滑。
吴楚儿反应过来就见王絮儿放大的脸，手下意识捂上腹部后退，可还是被一个王絮儿重重的推到摔倒在地。
王絮儿头摔在那柔软的丰盈上，听着身下吴楚儿在身下痛苦的呻吟声，连忙想爬起来离开，确被一哄而来的丫鬟用力的扯开推到一旁。
手被石子滑坡，正打算起身，就听见吴楚儿凄厉的声音，我的孩子。
王絮儿看着吴楚儿双腿间洪流而下的血，孩子，脸色一白，她有孩子。
见吴楚儿狠狠的盯着自己，王絮儿心一跳，她不是故意的。
李姨娘刚进花园，就见远处乱成一锅粥的人，隐约见脸色苍白的的王絮儿，摔倒在地叫声甚似惨的吴姨娘，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
“朱副卫，将军可还在忙？”体形瘦小的陆灵大管家恭敬在主屋外轻声询问道。
“陆管家有事吗？”朱文开口问道，“现在将军正在忙，要是急事我可以进去禀告。”
“没事，等老爷忙完我再禀告也不迟，不能耽误将军的事，”陆灵连忙阻止道，然后和朱文攀谈起来，“朱副卫最近伙食可还好，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朱副卫可是要提出来。”
“很好，陆管家多虑了，”朱文诚恳道，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军营里的馒头包子可是好一千倍。
“那就好，”陆管家点了点头，他们几个亲卫兵可是将军身边的红人，和将军出生入死，如果让他们不满意，将军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的大管家之位也到头了。
陆湛正在看传回来的密信，陆宁，真是隐藏的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都没有发觉，可惜了，陆宁这个人才，陆府怕是又会受影响，大伯肯定牵涉最严重，放下手上的信，听见外面隐约的声音，连忙问道，“朱文，外面何事。”
陆湛看了一眼陆灵，继续忙着手上的事，陆灵一向除了府内发生大事都不进书房，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何事？”
陆灵见陆湛疲惫的神态，小心翼翼的想好措词道，“禀老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吴姨娘流产了。”
“吴姨娘，”陆湛一时没有想起来，流产，这是什么。
“吴姨娘就是吴楚儿，”陆灵见陆湛没有想起来，连忙解释道，“前两年将军带回府的吴姨娘。”
“哦，”陆湛随意的回了一句，后院的事不是一向吕雅珠解决的吗？怎么跑到他这里了。
陆灵见陆湛不耐，心里叫苦不迭，要不是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来跟他说，将军子嗣少，可这次毕竟掉的是孩子，多少也得禀告将军，让将军知道。可现在看来老爷手头上的事都没有解决，那有空闲管后院的事，而且将军一脸不在乎，那里有说的这么严重，只能干瘪瘪完成任务道，“今天王姨娘把吴姨娘撞了，王姨娘……？”
陆灵正打算解释王姨娘是谁，就被陆湛的话打住了。
“王姨娘，”陆湛呢喃道，王絮儿，他才想起来王絮儿一个月前被接回府了，最近忙的晕头转向，都没有想起来，“你说王姨娘把吴姨娘撞了？”
陆灵不可置信的表情让陆湛甚似不舒服。
陆灵见陆湛眉头一皱，明显要发怒了，才发现刚刚的失态，连忙低下头，“今早王姨娘和吴姨娘在花园内散步，不知道什么原因王姨娘把吴姨娘撞了，然后吴姨娘就流产了。”
陆灵一直低着头，感觉那冰冷的寒气直嗖嗖的往他这来，简直度日如年。
过了好一会儿，陆湛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陆灵如蒙大赫的行礼告辞，王姨娘，王絮儿，看来他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连原来的审视夺度都没有了，如果在这样下去他的位置迟早被人取代，不能在任之那些人那样做了。
陆湛在陆灵禀告完后，眼一沉，眼睛往窗外望去，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秋雅院，看了一眼有神色如常的处理手中的事。
朱文退下后，陆湛拿起今天的报告来看，看着看着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个字，很快陆湛发现自己的走神，眉头微蹙，继续看，随后又走神，如此反复，陆湛烦躁的把手中的报告放下，起身出门。
第八十二章
“夫人，老爷到现在还没有来，您可以放心了，”赵嬷嬷估摸着时间，从陆灵报告老爷都两个时辰了，可见老爷对两个都不在乎，看来两人侧面相似也只是巧合。
“都快傍晚了，”吕雅珠心略微一松，可心里总是紧提着，虽然傍晚了，但今日还有几个时辰，为什么吴姨娘和王姨娘的侧脸会这么相似了，为什么，不可能是巧合，她突然很想知道原因，究竟是吴姨娘还是王姨娘亦或者两人都不是，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王姨娘还在跪着吗？”
“是的，夫人，都跪了几个时辰了，”赵嬷嬷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屋外跪着确背脊挺直的王絮儿，“真是个实心的人。”
“先让她回去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吕雅珠揉了揉眉眼，王絮儿是不是有意碰吴姨娘，她都得给个交代，毕竟掉的是子嗣，只是现在人证全部指向王絮儿。
“王姨娘，夫人叫你先回去，她等有时间会见你的，”吕雅珠身边的大丫鬟來喜对着王絮儿说道。
“夫人还是不肯见我吗？”王絮儿撑着昏沉的意志力问道。
“王姨娘，你这又是何必了，夫人不见你，也是为你好，至于你有没有推吴姨娘，夫人自会调查，你这样跪在这里不是胁迫夫人吗？”来喜威逼利诱道。
不亏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句句在理。
王絮儿听到后面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我怎么是胁迫夫人了，只是不管我是不是有意，都是我压着吴姨娘让她流产，心里多少有点歉意，我跪在这里也是求心安，如果我不在那里刚刚好碰上吴姨娘，亦或者我不跨那么一步，或者我今天不去花园，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来喜听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王絮儿，心中也产生了疑问，可事实就在面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但语气还是不再那么严肃，“不管姨娘你有意无意，现在夫人正在忙，是不可能见你的。”
“没事，我可以等，”王絮儿坚决的道，她在赌，虽然现在身体有点吃不消，膝盖也被冰冷的地板凉到骨头里，可是心里就是有一股力量让她坚持下来，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不会这么蠢的做，可这次……。
陆湛一踏进院内，眼神就胶在那熟悉的背影上，见她跪在地上，瞳孔一缩。
跟随在陆湛身后的小厮陆平，察觉到一闪而过的冷气，心中一凛，随后又是一阵初夏特有的热气，难道刚刚那冷气是风带来的，可刚刚好像没有风。
走了几步，见院内跪着的女子，想到几个时辰前听到的消息，王姨娘把吴姨娘撞的流产了，估计现在是在这负荆请罪，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陆湛的背影，脑袋迅速的来回运转。
老爷，请安的声音让王絮儿的背略微一僵，陆湛，听着背后清晰的脚步声，想要转身，可最后还是颓废的松开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双金丝边黑靴从侧面映入眼帘，王絮儿垂着的手紧握住，见那双鞋毫不停留的往屋内走去，心一涩。
谁都没有发现，陆湛相握在背后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手捏的发青。
“老爷来了，”吕雅珠听见外面的请安声立马直起身子，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酸涩、惊讶，然后一副温婉的模样迎向陆湛。
“老爷，”吕雅珠行礼道。
“嗯，”陆湛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在榻上，眼望着屋内没有往屋外看一眼。
吕雅珠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湛，心里不是滋味，是为了王絮儿还是吴楚儿，可脸上确一丝不显，“老爷，最近可是很忙，今天忙完了。”
“嗯，”陆湛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抿了一口。
“虽然事多，但也希望老爷注意身体，”吕雅珠隔着个小桌在另外一边塌下坐下，“昊哥儿、顺哥儿都好久没有见老爷了，特别想您，今晚是否留下来用膳呢？”
“嗯，”陆湛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脑中全是那跪着的背影，直到把茶喝到底都没有想到怎么开口说。
看着神色平淡的陆湛，吕雅珠心里也舒了口气，也不是很在乎不是吗？
陆湛放下茶杯，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声音，低沉道，“外面是？”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吕雅珠嘴里一苦，“外面跪着的是王姨娘。”
陆湛放下茶杯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吕雅珠知道陆湛只有在想事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这一刻吕雅珠觉得陆湛甚似很远，连他的表情都看不懂，他是不记得王絮儿还是为了吴姨娘或者在隐藏什么？
“然后了？”陆湛收回手淡淡的问道，眼始终低垂着。
“因为王姨娘撞了吴姨娘，导致吴姨娘流产，王姨娘就这样跪在这里要见我一面，”吕雅珠强颜道，他确实是为了她们两个其中一个来，不知是王絮儿还是吴楚儿。
陆湛有了心悦的人，这样一个赤裸裸的事实，吕雅珠觉得心里被划开一个口子般，空洞洞的。
“流产？你说吴姨娘有孕了，”陆湛回问道，吴楚儿，那是他两年前带回来的，那时她是江南督抚吴家送给伺候她的人，他当时拒绝了，可当看见吴楚儿离去的侧脸时，他心一滞，从那刻起他才发现，原来他心里那个人的影子这么清晰，他当时想摆脱，可怎么也甩不掉，他就想试试是不是非她不可，因此他就要了吴楚儿，可后来发现不是那样。
“是，”吕雅珠见陆湛反问，难道吴姨娘有孕不是陆湛允许的，那，避子汤，好大的胆子，原来她一直以为是陆湛允许的，不过后来她一想，就算吴姨娘生出哥儿也威胁不到昊哥儿他们的地位。
不是吴姨娘那是王姨娘，王絮儿，不是借口，是真的。
“流了就流了，”陆湛淡漠道，他不喜欢姨娘有孩子，家里人多，是非就多，想着外面的王絮儿，那娇气的身体，“王絮……姨娘，就让她回去，那孩子本来就不是我允许的。”
别扭的改口，吕雅珠还是注意道了，只能垂下头掩饰心中的苦笑，“是，我这就让王姨娘回去。”
吴姨娘流产的事不了了之，就这样在两个主人之间拍板了。
第八十三章
在陆湛跨进门的时候，王絮儿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背影，见来喜看着她，想到现在的处境只能无奈的垂下头，刚垂下胸就闷的喘不过气，脑袋一阵发晕，可想到里面坐着巍然不动的陆湛，又有一股气憋着。
“王姨娘，”听着吕雅珠的声音，王絮儿回过神抬起头，见吕雅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能抬起头仰视吕雅珠，“婢妾在。”
垂下头那刻，王絮儿突然觉得吕雅珠特别高，让她望尘莫及，可能她和陆湛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去吧，这件事既往不咎了，”吕雅珠隐没在阴影中的眼闪过一丝嫉妒。
“既往不咎，”王絮儿呢喃道。
“对，”吕雅珠看着低垂着头的王絮儿，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陆湛心悦她，想到这心里隐约刺痛。
“谢夫人，”王絮儿垂着的眼眸一闪，她赌对了，陆湛。
“怎么了，”吕雅珠见王絮儿不起身询问道。
“没事，脚麻了，得缓一缓，”王絮儿抬起头虚弱的一笑，膝盖刺痛的都不是自己的了，刚撑着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
“王姨娘，”屋外传来惊呼声，本坐立不安的陆湛一瞬间站起，快步朝门口走去，可走到门外就看见吕雅珠的背影，再见一群人围着王絮儿，脚步一顿，看了几眼后艰难的转过身。
吕雅珠似有所感，回头看着转身返回的陆湛，就这么担心她。
“你说老爷去夫人房里了，”秋姨娘不确定的问道。
“是，”丫鬟玲儿点了点头。
“快快，把我那件薄荷绿的衣服拿出来，等下去正房伺候夫人，”秋姨娘着急道，这一次不见到老爷，那下一次见面怕渺渺无期。
“李姨娘，老爷进后院了，去了夫人房里了，”李姨娘房里的丫鬟跟李可欣禀道。
“知道了，”李可欣淡淡道，可步子确迈向里屋，坐到梳妆台上。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吴楚儿，眼睛望穿秋水的注视着房门口。
“姨娘，你先把药喝了，老爷现在已经进后院了，肯定是担心姨娘，只是碍于情面才呆在主屋不好过来看你，毕竟不能越过夫人，老爷晚上肯定会来看你的，”琴书端过药劝慰道。
“晚上，那还得好久，你叫小玲去夫人那里看看，”吴楚儿想到痛失的子嗣心里就一阵酸涩，这可是她千万百计得来的孩子，就这样就没了，王絮儿，我与你不死不休。
被扶回房的王絮儿怔怔的盯着床顶，看来陆湛回府有段时间了，怕整个府内只有她们院的人不知，整个府的人怕都在看她的笑话，要不是前两天她偶尔逛花园从下人的言语中了解到，她都不知道陆湛回府了。
今天就算被算计了她都会不知道，看来她们一直就在等这个机会，而且时间也恰的准，陆湛刚好在府里，真是好计谋，要是成了，一箭双雕。
其实她今天完全有能力不往吴楚儿那边倒，可那时偏偏心里作祟就是一个劲的往她那边倒，可她没有想到吴楚儿居然怀孕了。
这人连每个人的心里都摸得这么透彻，真是可怕。
想到进屋后再没有出现过的陆湛，王絮儿心乱糟糟的，如果他绝情她好做些，偏偏今天又给她希望，让她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陆湛整一个晚上都时不时走神，不熟悉他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他略微涣散的眼神。
吕雅珠捏着的筷子一紧，今晚第三次了。
吕雅珠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回望用膳的儿子分散自己注意力。
见顺哥儿顶着一张包子脸学着陆湛的表情和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爱，回过头瞄了一眼陆湛。
陆湛注意到视线，回望了一眼吕雅珠，然后看了一眼顺哥儿。
顺哥儿见父亲望过来，心里一阵激动，对着他咧嘴笑起来。
那颗磕掉的门牙，怎么看怎么好笑。
陆湛神色一松，轻轻训斥了一句，食不言。
吕雅珠看着互动父子俩，心中的郁气一散而空，她有昊哥儿、顺哥儿，他是陆湛最信任的人，他的妻子，就算不是他心里的人，她也能俯视王絮儿，等过几年，看王絮儿色衰爱弛，再看王絮儿如何笑，到时候新人一大把。
可吕雅珠确偏偏忽视了王絮儿清秀的长相，就连秋姨娘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吕雅珠本来以为陆湛今晚会留宿，可但他说要走时，温婉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可很快的修复好温柔的送陆湛出门。
见陆湛越走越远，吕雅珠脸色一沉，连忙吩咐道，“看老爷是去哪里，回来禀告我。”
打发了几个姨娘的献殷勤，陆湛居然走了。
陆湛在看见岔路口时本来顺路的脚一停，眼深沉的往花园那边望过去。
提着灯笼的陆平见陆湛停下来，心中莫名其妙，抬头顺着陆湛的视线望去，那不是王姨娘的秋雅院吗？
难道他今儿想错了，不是吴姨娘而是王姨娘，幸好他没有下结论这么早。
陆平默默的把灯的方向移到花园那边。
等陆湛回过神打算起步回前院，可见灯笼确点亮着另一条路。
陆湛像似被人戳中心思般，猛的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擅自做主的陆平。
陆平一下掉入冰窖般，连呼吸都不敢喘，深怕一呼吸就被凌迟处死，难道他估错了，惨了，而且将军最不喜欢擅自做主的人，更何况他还摸错了心思，他能预计他未来一个月都在躺在床上，然后被丢到那个疙瘩里再也进不了主院。
见陆湛踏上去主院的路，陆平的脸唰得一下变得更加灰白，压下心里的恐惧，只能提心吊胆的提着灯笼赶上陆湛。
陆平刚跑了一会儿，然后猛的一个刹车，才险些没有撞到陆湛。
陆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可看到又原路返回踏上另外一条路的陆湛时，一时难以理解变化多端的陆湛。
“明天自己去领十大板，”冷冷的声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