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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并不好笑啊。
温顽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却忘记自己的手刚刚拖过一块沾满碎木屑的木板。于是报应来了,碎木屑一齐滚进了她的眼睛里,温顽痛得要死,闭着眼睛跌跌撞撞跑到厨房水池前去洗脸。好像喝醉的人不止是孙小乔,也有她。她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泼自己的脸,后面是大门敞开的卧室,她闭着眼睛用力泼脸,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卧室里有一张碎裂的床,她亲手劈开的;床中有一具骸骨,是无名氏……它到底在她床里面呆了多久……多少年?
温顽已经搬进这间租屋很久了,这位到底是死在她来之前还是在她搬来后被人拖进去的?
她用双手撑住洗手台边缘,瞪着眼睛,望着出水口发呆。
在她床底下,一直有一具骸骨……
她的日子还能更惨一点吗?
温顽盯着出水口发了一会儿呆,还是选择面对现实,她往卧室走,想去再看看那具骸骨的情况。一边走,她一边想,好像一直有一件事被她忘了?是什么来着?对了!孙小乔!孙小乔还在呢!她立刻冲进卧室,孙小乔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这是她动手杀了人?她脑子里全乱套了,只想马上解释整件事情与她无关,这具骸骨更与她无关!可是,她连怎么解释都没想到。
可是等她跑回卧室,却发现孙小乔已经倒在卧室地板上,不知是吓昏了还是醉昏了。
她赶紧走过去探了探孙小乔的鼻息,温温热热,还有气。
那就好。
她苦恼地看回床,真正的麻烦,还没解决。
那具骸骨依旧原原本本地躺在床中间的夹层里,对,它要是坐起来,那叫诈尸。或说诈骨。
“我该怎么办啊……”温顽茫然地坐倒在地上,身前,是狼藉得如同小偷入户的碎床和骸骨;身后,是晕倒过去不知还会不会记得刚才之事的孙小乔。一个事情等她解决,还有一个人等她说服。她真恨不得自己也晕过去,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这张床劈开!撒了一会儿气,她又觉得这一切没意义。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她连鬼都见过,还用得着害怕一串骨头?
她都不知道嚼过多少斤排骨,还怕一串毫无嚼劲的骨头?
温顽爬起来,走到床边仔细观察。
这具尸骸看起来有些年头,已经风化很久,表面微微发灰。
这不可能是她搬进来后死去的人——如果它真的曾经是一个人。
报警。
温顽马上想出第一个主意。
她搬入泉城没多久,这具尸骸的死亡时期说不定比她年龄还大,就算报警,经过检验一定知道这具尸骸跟她其实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实在膈应,大不了搬家。话说回来,虽然她已经在这里租房很久,跟房东也定了长约,不过,她可是从自己睡的床底下挖出来一具骸骨,没跟他讨要精神损失费就已经够客气了,难道他敢不归还她交出去的押金吗?再说,这具骸骨说不准跟房东也有关系。
也许这押金还是警察跟她讨回来呢。等她拿到押金,重新找一个距离公司近的地方再租一间新房,其实也不难,实在不行,多垫一点钱。当初她租这里的时候,还是个穷学生,毕业不久,现在在星云制药赚了不少,租一间精装房并不用咬着牙省钱。可是,想重新租屋,摆脱这个糟糕的处境,她首先得真的免除自己的怀疑才行啊。
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耳闻听来,她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很可疑吗?她会。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无端端用菜刀劈开那张床呢?不劈开它,根本不会发现骸骨。
如果她说,她喝醉了,闻到怪味,人家信吗?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法自圆其说,即便,她真的没有说谎。
她连死去的王元千都见过,可这些话在别人听来,只是天方夜谭而已。
谁也不会信的。
温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仍旧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她索性先起身,去拿遥控器开了空调。现在天热是,虽然“它”只是一具骸骨,但出于谨慎的考虑,她还是开了冷气。空调正对着床,凉风一吹,她被激得发热的头脑慢慢降温。降温之后,她却更有种索性豁出去的念头。
但具体如何实施,首先要等孙小乔苏醒。
孙小乔一向比她主意多。何况,她需要一个人证。
说服孙小乔比说服别人容易得多,至少,孙小乔更相信她是无辜的。人证必不可少,她需要给自己积累足够的筹码。虽然她知道自己跟这具骸骨也是第一次见,可是,如果有人不信,一定要矛头指向她呢?她最近的飞来横祸还不够吗?无论如何,只有解决的骸骨事才能搬家,不能简单地重新搬一张床进屋就算了。如果有下一个租客搬进来发现这具骸骨,人家说不定要疑心是她杀人灭口。
那时就真的太被动了。
“啊!”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温顽先被吓一跳,才发现那声惊叫是从背后来的,还很熟悉。她扭头去看,一直被她念叨的孙小乔竟然又晕乎乎地爬起来了。虽然孙小乔双颊的酡红明显是来自醉酒的后遗症,但她的动作非常迅速,并不像是一个喝到发完酒疯晕过去的人。“好烫!好烫!”她惨叫着从衣领里扯出来什么东西,拿出来温顽才发现这是一块青色的玉坠。
虽然看不清楚,隐隐是个人像,玉质十分温和,她不懂玉也觉得这是极品。
可孙小乔却像是要丢掉垃圾一样拼命想要把这块玉坠从脖子上扯下来:“好烫!”
她说什么?烫?
温顽想,她应该是醉糊涂了。
喝醉的人就是这样,越醉越没力气,越想做而做不到就越着急。
她无奈地伸手过去:“我来帮你……啊!”
当温顽的手碰到那块玉坠时,也不禁发出一声惨叫。好烫!这明明是一块玉,当她碰到的时候却以为自己把手伸进了炭火中。这像是一块燃烧的炭!“你别动,我帮你把绳子割断!”她也被烧糊涂了。
幸好孙小乔想起这块玉坠是挂在脖子上的,她马上将玉坠脱下来,放在一边,整个人卧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温顽不去拦她,也不敢去碰那块玉,赶快跑去洗手间拿毛巾在冷水里冲了一遍,拧得半干拿回来给她冷敷:“你拿这个敷在脖子上,我们待会儿一起去看医生。”
孙小乔摆摆手。
她用虚弱的语气说:“这不是烫伤,你让我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这还不是烫伤?
第十八章 秘密的纠缠者(十八)
“这怎么行呢?你伤得那么严重!”温顽着急地劝说,“你不要讳疾忌医,留下伤疤就……”
孙小乔果断地爬起来,扯开衣领给她看:“哪有烫伤!”
她锁骨附近果然十分光滑,连一点发红的痕迹都没有。
温顽彻底惊呆了。
她刚才碰到那块玉的时候可不是幻觉!除非孙小乔和她一起有了幻觉!但如果孙小乔是清醒的,她怎么会真以为自己被烫,拼命要将那块玉扯下来?如果孙小乔是不清醒的,她早就应该跟她一起去医院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这块玉……是从祖上传下来的,遇到邪祟,就会发烫。以前偶尔变得温暖,我就知道有古怪,今天却烧成这种温度……”孙小乔抬起头,将房间四周看了一遍,“顽顽,你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她还没缓过气,说起话来还会上喘。
温顽觉得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
“邪祟?”她没想到自己会从孙小乔的嘴巴里听到这个词。
“你今天欲言又止,又说自己倒霉,是撞邪了吧?”孙小乔暗骂,“我看王锵才是乌鸦嘴。”
“等等……你不是说王锵不可信吗?”
“我怎么知道他真说对了,之前我的玉坠一直没反应,当然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孙小乔揉了揉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顺便将她扔在身旁的玉坠一块捡起来。
“小心!”
“你放心。”孙小乔笑嘻嘻地摊开手,让玉坠落在掌心,“摸摸?”
温顽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冷了?”
“正是。”孙小乔将玉坠重新挂回脖子上,“它只是示警,不是真要烧死我。”
她走到床前,看着夹层里那具骸骨,眸中没有半点惊讶。
“你说你最近很倒霉?”她问,“能不能从头说起?”
“又?”
“又?你还跟谁说过?”
“王锵。”
“王锵?”孙小乔第二次重复她的话,“你求他?求他不如求我!那贱人,有没有敲你竹杠?”
“她没有。”温顽苦笑道,“你把他当成什么人啦?对了,怎么听你说得好像跟他很熟?”
“还不是他诅咒我那点事?”孙小乔道,“不熟,我烦死他了。”
她拉着温顽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你先从头说一次吧,也许我能帮你?”
温顽想想,便点点头,也许,再次将这些天的经历诉说一边,真的能让她心情纾解。
可是,就算从头说起,想要说,又怎会是容易的事呢?
当她触及孙小乔的双眼,对方笑道:“你怕我不信?”
她拿出玉坠,在温顽面前晃了一下,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这根用红绳吊着的玉坠是个女人像,虽然很小,但用了类似米雕的手法,眉眼精致,即便只有拇指大,也能看出栩栩如生的五官。“看看这个,还怕我不信吗?”她问。
温顽恍然,也笑了。
没错,她说的是不科学的事,但这玉坠本身就很不科学了。
“呃,对了,在说话之前,能不能把空调关上?”孙小乔说,“我觉得越来越冷了。”
“冷?”
温顽直起身,刚刚她一直想着骸骨的事,居然真的忽略了温度的降低。
奇怪,就算是晚上,也不该冷成这样,难道真是空调的锅?她疑惑地关闭空调,回到沙发上坐下,“在说整件事之前,我有一个一直没告诉你的秘密。其实,我曾经跟王元千谈过,一直持续到上周末。”
“啊?”
……
温顽娓娓道来时,孙小乔一直保持着震惊状。
她接着说结局,“我怕你喝醉了不会用刀,正好脑子也有点糊涂,就自己劈开了那张床,没想到中间有那么深的夹层,而且里面真的有东西,正如你所见。”她说完,认真思考了一下有没有遗漏,没有,才点头说,“对,就这些事。”
孙小乔终于回过神:“我还想撮合你跟王元千,你们居然早谈上了?”
“你就听见这一句?”温顽大怒。
“呃,不是,我全听到了,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孙小乔慢慢地品过味来,赶紧收场,“真没想到王元千这个人这么差劲,竟然劈腿!劈腿也就算了,还找杨蔷?他跟你谈恋爱,难道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死敌吗?分得好,死得赞,早知道我上次就不去医院探望杨蔷了,这两人简直活该!”她坚定站在温顽这边。
“这是重点吗?”
“不是,不是,那俩都是贱人,过眼云烟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孙小乔抱着手臂说,“你说,他成天跟着你,保护你,帮你报仇出气……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你说谁?”
“干掉王元千的‘那个’。”她说。
“小乔!”温顽似嗔似怒,“你八卦都八卦到我头上来了!”
“很符合逻辑嘛。”孙小乔说,“他救你,保护你,帮你报仇出气,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温顽竟无言以对。
“总之不是,再说这件事也不像你想得这么好,你看,这才几天?四天不到,死了那么多人,次次都牵连到我,我又是撞鬼又是撞变态还撞杀人犯……再来一次会是什么?我想都不敢想!”温顽抱着头,怨气十足,“我只想老老实实上班,加薪升职,赚钱买房,可我现在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回是孙小乔无言以对。
她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
“啊?”
“听你的说辞,无论那个有什么目的,我们都奈何不了他。要么,找一个能对付他的;要么,我们暂时躲避?我有这块玉坠辟邪,不会有事,它倒是也能护佑我身边的人,但如果你说的全部是真的,那光凭它恐怕对付不了那个恶鬼。”
她第一次说出恶鬼二字。
温顽喃喃道:“你是说,保护我的‘那个’?他既然保护我,就不算恶鬼吧?”
“保护你与是不是恶鬼并没冲突。”孙小乔问,“身份证有没有带在身上?”
温顽本能地点头。
“那就好,今天我们就离开泉城。”
“这么快?去哪?”温顽想起王锵说过“那个”可能是从豹城招惹的,她就不想走。
“小妆村。”
“小妆村?”这是什么怪名字?“这是哪里?”
“不远,就在棉城,那里有我……”
孙小乔正要解释,门铃声响起,打断二人谈话。
“你家,今天还有客人?”孙小乔疑惑地问。
温顽顿时紧张起来:“该不会……”
两人冒出一个猜测,同时打了个哆嗦。
幸好,门外的人见按门铃没反应,就开始喊话:“温顽!你在不在家?”
这下温顽和孙小乔都认出了这个声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出他的名字:“王锵!”
门外的人一怔,然后迷糊地自言自语:“谁在叫我?”
“王锵!”温顽连忙走过去拉开门,“你怎么会来?”
“什么叫我怎会来?我不能来吗?”王锵走进屋子,看到孙小乔,“啊,原来你也在这。”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你们两个表情可真凝重,出什么事了?”
温顽没有回答,“你先说你上门来干嘛吧?”
“我倒是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打不通啊,你干嘛不接电话?没办法,我只好回公司,搜出你家地址,上门来找。”王锵抽了抽鼻子,“这是什么味道?你要搬家?”他看到了靠在对面墙的床垫。
“电话?”温顽赶紧去拿包,翻出手机来看,果然,7个未接。
“出了什么事,非要先找我不可?”
“我已经联络到师兄了,不过,得你去拜访他,他不轻易出山的。”王锵说。
“你师兄同意了?”“什么师兄?”温顽和孙小乔同时开口。
温顽便给孙小乔简单解释了一下,“我遇到一个麻烦,王锵没辙,就去求他师兄。”
“哦,王锵没辙啊。”孙小乔嘲笑道,“师出同门,说不定这位师兄也……”
“喂,我是得罪过你,我师门可没有!”王锵瞪她一眼,“而且,我不是没辙,我是不能违反规矩,所以才去求没有这种禁忌的师兄。”
“什么禁忌啊?”孙小乔问温顽。
“现在能不能别问这些了?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王锵说。
“也是。”温顽点点头。
如果真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牺牲年假,甚至停职停薪,也算是赚了。
孙小乔说:“我陪你去。”
“那不行,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何必搭进来?”温顽赶紧说,“再说,你走了,邓艾青呢?”
提起他,孙小乔忽然冷了脸:“管他去死。”
“你们……”
“总之我不放心你自己去,我们一块。”孙小乔看向王锵,“我也不放心你。”
“我又不是什么人贩子……”王锵说,“再者说,我不去啊。”
“你不去?”
“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泉城。”
“为什么,这也是规矩?”温顽忙问。
王锵讪笑道:“研究到了尾声,我现在走了,成品一出那群王八蛋肯定会瓜分它的所有权,到时候就没我份了。”
“你活得够红尘的呀。”孙小乔嘀咕,“亏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得道大师呢。”
“我不敢从你那得到这种高评价,不过,谢谢你。”王锵对温顽说,“别耽搁了,准备出发。”
“等等,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要去哪?”温顽苦笑着说,“我连目的地都不知道。”
“对,我忘记说了。”王锵补充道,“我师兄住的比较偏僻,棉城有个小妆村,他落户在那。”
第十九章 秘密的纠缠者(十九)
“小妆村?”温顽惊讶地问孙小乔,“你刚才要我离开泉城,是不是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小妆村来着?也在棉城?我有没有听错,你们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你也知道小妆村?没道理呀,它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王锵惊讶地看向孙小乔。
孙小乔倒很平静:“我舅舅在那,对这种事也很了解。”
“这种事是什么事?”王锵突然插嘴。
“就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孙小乔白他一眼。
“哈!说了半天,你一直知道有这种事?那当天我跟温顽说话的时候,你还在背后拆我的台?”王锵突然跟她较真起来。
“我哪知道你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神棍?跟这种事扯上关系,十中有九都是假的,我当时……不也以为你是那种借着这机会勾搭我朋友的贱人吗?”孙小乔诚恳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