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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倒在地板上,她努力挣扎想要爬起,却连动也不能动。
事情似乎相当顺利。
唯有温顽,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她握紧拳头,是因为浑身绷紧,此刻她全身的弦都上到最紧,任何人轻轻摇动她,都会令她貌似强大的假象瞬间倒塌。金光神咒只剩下七句话,可陈鹫依旧只是被压服,而不是被杀死。
陈鹫变得虚弱,却并非濒临断气,温顽隐隐有感觉,只要叫她休养生息,陈鹫就会卷土重来。而她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也许念完最后几句话也会像巫闲云一样昏倒。那她们岂不只是拖延一小段时间,接下来,依旧是等死而已吗?
她差一点就能杀了“陈鹫”,难道事到临头,全盘皆输?
不,她当然不愿意。
可她还能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三十八)
“内有霹雳, 雷神隐名……”温顽越念越慢。
显然陈鹫也知道温顽的苦恼, 她的目光越来越得意。
“洞慧交彻……”突然,温顽眼角余光瞄到躺在郑鎏怀里的孙小乔。
“五炁腾腾……”她猛然扑过去,从孙小乔脖子上拽下那块玉坠。
拜托你, 再显灵一次, 给我加个buff吧!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温顽将手指咬破,握住玉坠,“急急如律令!”
金光暴涨,一道轰鸣声在楼外响起。
这轰鸣声在温顽脑海**振, 她双眼一闭, 也步了孙小乔和巫闲云的后尘,扑通倒地。
晕倒前, 她听到一声巨响。
……
“我最近听来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将军,他有一位夫人, 这两人自小认识, 之后, 他妻子的家庭发生了一些变故。两小无猜的女孩,先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后失去了父亲, 差点连他也要失去。他好不容易才能娶她为妻, 谁知道, 人世间的事总是很难圆满。这将军出去打仗,中了埋伏,死在沙场,尸骨无存。当时的王,只能命人为他造一座衣冠冢。”
“你就算想用讲故事的办法唤醒我,也该说点能让病人心情愉快的。”
当温顽发现她沙哑的喉咙已经能发出声音,将第一句话献给坐在床边唠叨的男人。
她是先说话才转头看身边这个人的脸,当她看清楚不由得呆住:“孟先生?”
“你醒了?”孟仁律高兴地看着她。
“孟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温顽又惊又喜。
孟仁律身上总给她一种强烈的亲切感,她见到他会特别开心,不止因为他那晚帮她。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吗?”
“不是!可您不是已经走了吗?”温顽惊讶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昨晚宾馆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不知道孟仁律有没有吓住?
“说来也巧,我走了却发现遗留了东西没拿,返回来找,没想到回到宾馆却发现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正巧遇到医生们带你上救护车,我打听到你的病房,来探望一下你。”
“您费心照顾我了。”
“这算什么照顾?反正我也不着急,跟你算是有缘,就帮帮忙而已,你那个朋友才是跑上跑下,每一刻能闲下来。”
温顽忙问:“是小乔吗?她怎么样?”
“你那个朋友也跟你一样上了救护车,但她比你好运,第二天就醒了。”
第二天?
温顽又问:“那我晕了多久?”
“今天是周三。”
这都周三了!温顽记得周一凌晨时陈鹫化为厉鬼,这么说,她昏迷了两天。怪不得这么饿!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走了。”孟仁律说。
“这怎么行?您照顾我两天,我怎么也该好好谢谢你。”
“不用麻烦啦,我们不是已经交换了电话号码吗?等你回泉城我们再联系吧。”孟仁律笑着说。说完,他果真从凳子上站起来,对温顽摇了摇手,便转身离开,走得相当洒脱。温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他给她一种极熟悉的感觉,竟然有点像蒙惇。
“回神啦!”
温顽抖了一下,抬头看着来人:“你跑哪去了!”
孙小乔风尘仆仆赶回来就听见这句话,顿时怒了:“你当我很闲吗?你这回可搞了个大事,我,舅舅,周思郑鎏,人人都有麻烦!倒是你,最好命,说晕就晕,事情全解决了倒醒来了。”
“什么?跟我有关系?”温顽不由得心虚,“什么事啊?”
“还不是那什么金光神咒。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晕过去了,全是事后听说的。”
“是是是。”温顽被她提醒,倒反应过来,“嘿,我要是没记错,我念这句咒语恐怕救了大家的命,你们还怪我搞事?我不过是救人嘛,杀人的又不是我,赖我干嘛?”
“金光神咒,对,就这名……我也听说过,可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效果。”孙小乔咕哝两声,目光诡异地打量着她,“你的金光神咒召来的东西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呢?”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温顽铁嘴地说。
“哼。”孙小乔拿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温顽接过手机。
孙小乔调出来的是一条新闻,报导的正是西元酒店。
——本报讯,记者严蕴报导,凌晨1时,位于星沙路的西元酒店十三层遭到攻击,攻击它的对象令人意外,竟然是一道闪电。根据本报所拍摄的照片,各位读者可以看到,这道闪电将十三层劈开,酒店发生严重损毁,除十三层外,相邻几层纷纷受到影响,事发后,警局立刻封锁了现场,关于这起事故的具体情况请等待前线记者发回最新消息。
“唯一的目击者是周思和郑鎏,剩下的五个活人就他们两个看完全程。周思算是好运,四肢被折断需要静养,唯一一个四肢保全的郑鎏就倒了霉,估计正在经受高压问讯呢。”孙小乔幸灾乐祸没多久,又忍不住说,“连我也是,刚醒来就被抓去问东问西。”
“恭喜啊。”
“你再酸溜溜信不信我欺负病人?”
“我是真恭喜,你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那是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难熬!”孙小乔嚎完又说,“对,但我确实没事了。”
“话说回来,你说真的,这事故真是我造成的?”
“以后我再也不敢得罪你这碎嘴子了。”孙小乔佩服地说,“明明连咒语都是第一次听说,学我舅舅说话,硬念,竟然能够召唤一道闪电把陈鹫劈死。周思眼睁睁地看着呢,她当场灰飞烟灭!你可真厉害,我舅舅不知道学艺几年,也比不上你。”
“术业有专攻。”巫闲云语气平和地说,一边走进病房,“她是这个厉害而已。”
“术业有专攻,你也有脸说?你俩谁才是那个道长?她可是跑销售的。”孙小乔嘲笑她。
巫闲云面不改色,颇有种唾面自干地风度,“那是因为她没选择做这个,但是,她很有潜力,也很有天赋,就应该学这个。”
温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等等,您这话什么意思?”
“做我徒弟吧。”巫闲云停在床前,“我愿意收你为徒。”
“噗。”温顽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
“不要。”
“啊?”
“我不要做你的徒弟。”
“为什么?”
“你这么弱还想当师父?”温顽鄙夷地说,“不如我收你为徒吧。”
她这是故意揶揄他玩呢。
可巫闲云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迅速接口:“好!我愿意做你徒弟!”
温顽瞪大眼睛:“啊?”这回满腹疑惑的人成了她。
“你够强,我愿意当你徒弟。”
“那你师父怎么办?”
“我没有师父。”
“你要不要脸?王锵还叫你师兄呢!没有师父,你哪来的师弟?”
“收我为徒,这个师弟我也可以不要。”
温顽佩服不已:“你什么人呀!”
“你的徒弟。”
“滚滚滚!你是小乔的舅舅,我收你为徒,以后跟小乔怎么论辈分?”
“各论各的。”
“呸,你这人怎么不听人话,我不要徒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巫闲云提醒她,“收我为徒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是你诈我!”
“那也是你亲口所说。”
“反正我不要徒弟,我忙着上班呢,哪有心思照顾你这种屁孩?”
“我不是屁孩。”
巫闲云油盐不进。
温顽决定扯开话题:“你们调查两天,有没有什么收获?难道告诉他们金光神咒的事?对了,陈鹫到底是怎么死的,是陈疑杀了她吗?”她虽然是这样问,其实心里却觉得不像。
“多方调查,倒真有一个结论。”巫闲云表情古怪,“不是陈疑杀她。”
“那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陈疑杀她,倒算是好了。”巫闲云诚恳地说,“她这回,真是死得冤枉。”
温顽听得越来越糊涂:“你仔细说说?”
“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要从七天前说起。
那时,陈鹫匆匆离开陈家,来找从前的朋友——冯霸。冯霸就是这间西元酒店的老板,因为半年前装修过,床底有夹层,他就收留陈鹫先躲在床底。果然,陈疑来西元酒店要人,但他已经撤换监控,也随便陈家的人搜查,竟然真的没人找到夹层里的陈鹫。
因为这件事非常隐秘,知道陈鹫在床底的人,只有冯霸。
天不遂人愿,冯霸只离开酒店一次,竟然遇到了意外,出了车祸。
他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那个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一开始,陈鹫躲在里面睡觉,还挺轻松。她以为,只要躲过大搜查,之后再去海外,肯定能摆脱陈疑。但冯霸出了车祸,没回来。一开始,她还故意隐瞒,不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当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那时候,没人入住1304房,李伞早就打扫过,人手不足,也没空天天进来搜查。陈鹫就这样憋屈地死在床底。
第六十九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三十九)
“……那也太憋屈了吧?”
陈鹫并不是非死不可, 却因为种种巧合而落入这种死局, 再后悔,已经来不及。
也许,正因为太憋屈, 她太不甘心, 才会一直留在床底,阴魂不散。
“大概是见到陈疑,受了刺激,化身厉鬼。谁知道死在你这新手手里,更憋屈。”
“呿。”
“冯霸才刚醒就被按头问讯, 一番严讯下, 差点被送回重症监护室。”巫闲云摇摇头,“他好不容易醒来, 却得知自己的朋友死了, 还是因为他……虽然出车祸这事是意外,可他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她自己死得冤枉,就要拖大家一起死不瞑目吗?”孙小乔不敢苟同。
“我也没变过厉鬼, 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化身怨鬼与厉鬼的, 统统性情大变。”巫闲云已有所指, “鬼啊,要留在人间,总要有个执念。有执念的, 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温顽装没听见。
“你这说谁呢?”孙小乔替她抱不平。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 突然铃声响了:“等等, 我接个电话。咦?”
孙小乔看着号码,表情尴尬。
温顽直起腰偷看了一眼来电姓名,脱口而出:“邓艾青?”
“是他!”孙小乔的表情很难说是喜是怒,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就离开病房去了走廊。
“那人谁啊?”巫闲云问。
“您也真关心您外甥女。”温顽凉凉地说。
真关心,孙小乔都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谁?
“男朋友?”巫闲云震惊脸。
温顽不得不提醒他:“巫舅舅,小乔已经满十八岁好多年了。”
“她有男朋友怎么回家也不说?”巫闲云压根没把温顽的话听进去。
温顽无奈了,得,等孙小乔回来叫她巫闲云解释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问题真多。”
“是你话没说清楚。”温顽不服地说,“你一句匆匆离开陈家就把陈鹫出走一事给概括了,可事情怎么会这么简单?无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要逃出陈家?她已经忍受陈疑那么久,难道,就这一次忍不下去吗?”
“要不是陈疑做得太过分,她也不至于忍无可忍。”巫闲云摇头叹息一声,“周思醒来后,又特意请人再去一趟太平间,重新检查陈鹫的尸首。她确实不曾怀孕,但有经受过侵犯的迹象,大约就在十天前……”
“……那可是他亲妹妹。”
“他一向不在乎旁人眼光,又把陈鹫视为私产,怎么会有顾忌?可是,恐怕他也没想到从小被压制,几乎被养成一个白痴的陈鹫,也知道反抗,也知道逃跑吧。倒是陈家,也算自作自受,这种变态压抑的环境下,所谓的嫡系哪一代没出过几个神经病?现在神经病自相残杀,嫡系绝了,余下那些人个个都争着更亲近嫡系的血统,斗得厉害,声望大跌之余,对这棉城的掌控也弱了许多。”
“大好事。”温顽诚恳地说。
“对,当然是大好事。”巫闲云不想再说陈家的事了,他问,“那邓艾青长什么样子?”
“你怎么又问回来了?”
“就问问,不然我跟姐姐没法交代。”
温顽无语半晌,说:“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你跟她不是朋友吗?她男友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对朋友的定义有什么误会?我跟她玩就非得也跟她男友混才行?”
“混?这邓艾青还混过?”
“……你这乱抓重点的耳朵不如割了。”温顽嘲讽道。
“他人品怎么样?”
“我都没见过他面怎么知道他人品怎样?”
“说点你知道的呗。”巫闲云催促道,“我看小乔提起他的时候表情不怎么好,他们吵架了?”
“何止吵架……”温顽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自知说漏嘴,又不知道怎么收场,只能诚实地闭嘴假装自己没说过。
“她们分手了?”巫闲云不知为何有些气愤,“我都不知道他,她们就已经分手了?”
“分手不好吗?等着你给她妈告状啊?”温顽幽幽地说。
然而巫闲云是真的很生气,她都不明白他气什么。
她向门外看去,孙小乔的身影偶尔从门上的小窗口露出来,可见她一直走来走去,她焦急时就是这样,根本无法站稳。老实说,温顽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邓先生越来越不抱好感,他每次打电话来总没好事,聊不了两句两人就开始吵起来,还总是对方先挑头。以她多年逛各种情感论坛的经验,这必定是外面有人了!
有人就有人,及时放手也算心性尚可,偏偏他总是这样,时不时还来撩撩孙小乔,明明已经分手,却动不动就打电话。真不想分手,何必天天争吵?分手了就赶紧断绝关系,还打电话,打电话又吵架是图什么呢?这人真是糟糕。
好在,温顽对孙小乔还是有信心的。
她很清楚她这个人的个性,她的逻辑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且不说这句话到底有没有错吧,总之,孙小乔一向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虽然这邓艾青的态度反反复复真是让人烦,可温顽相信她不会受伤。分手就是分手,没有后悔这码事。至于对方就不一定了。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没完没了,嘁,多半是余情未了。
活该!
“不行,我还是要打个电话。”巫闲云忽然开口。
“电话,哦……啊?什么?你要给谁打电话?”温顽反应过来。
巫闲云正义凛然地说:“谈恋爱这种事,她爸妈怎么能不知道呢?”
“喂,她已经满十八岁了,你还管东管西,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温顽呵斥他。
“我只是一个转告的眼线,我只是不想姐姐姐夫当瞎子而已。”巫闲云不管她,低头拨号。
“喂!”温顽把手机抢过来,“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手机还我。”
“去你的,要不要让她爸妈知道应该由小乔决定,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舅舅!”
“有你这么见死不救的舅舅吗?”温顽一怒之下又开始翻小妆村的老黄历。
“这事你打算嚼一辈子?”巫闲云大怒。
“真不好意思,谁叫你亲自把把柄塞我手里,我非是不要,你非是要给啊!”温顽分毫不让。
她们简直能掐到天荒地老——直到孙小乔走进病房。
孙小乔走进来时,神情忧愁,失魂落魄。
“那家伙真是王八蛋!”巫闲云觉得孙小乔的憔悴一定跟来电的某人有关。
“你知道这点就别在她面前提那个名字!”温顽用同样的蚊子声报以警告。
“ok。”巫闲云总算有点长辈的担当,一口答应。
二人默契地都没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孙小乔在病床边坐下来,突然自己主动说:“刚刚跟我打电话的人不是邓艾青。”
“呃……嗯。”温顽刚想说她分明看到“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