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站在唯一可能的生路前,却不能逃出去。
不,这是生路吗?这只是她以为的唯一出入途径,只是打不开而已。可,这扇门真的是一楼或者二楼的出口吗?假如她真的能打开它,又会看到什么?温顽心中一惊,不禁倒退一步,想暂时远离这扇门,可是,当她后退的时候,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
一只手猛然从身后扳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过身,而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王元千?你不是……”死了吗?
温顽把话说到一半,陡然闭上嘴,她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
他现在看起来像个人吗?
王元千脸色发青,身上弥漫着浓浓的臭气,几乎要将她熏得晕过去。这不是普通的没洗澡的味道,而是……一种比她在家里常常闻到的怪味更诡异的气味。他阴森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两边嘴角高高挑起,嘴巴像是要裂开一样,露出了他的牙齿,舌头。在舌床上,十几条白色胖蛆悠然地搅动在一起。
第八章 秘密的纠缠者(八)
“唔!”
温顽扭头欲呕。
王元千长得不错,如果普普通通甚至猥琐,温顽不会看中他,杨蔷也不会选择用撬墙角的方式来恶心她。可现在,他的脸扭曲到了极点,竟含着一嘴的蛆说话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我不是死了吗?哈哈哈……我死了啊,温顽,我死了!现在,我也死了,我不用再怕他了!”
温顽很想问“他”是谁?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王元千抓紧双肩,猛然按倒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这种力道令温顽马上想起另一个人——杨蔷!她也有这种诡异的怪力。王元千的双手也像铁钳一般用力地掐紧她的脖子,她无法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王元千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的两眼,慢慢用力,他要杀死她,也要慢慢折磨她。
“唔,唔!”温顽喘不上气,只能发出单调破碎的音节。
“哈哈哈……”王元千开心地张大了嘴巴,一条蛆虫突然从他口中坠落,落在她脸上,如同小时候豢养过的白蚕一般蠕动爬走。这场景又恶心,又可怕,当空气一点一滴从她喉咙里被强挤出去,温顽绝望地想,她可能要死在这里了。一辈子没信过这些,第一次见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当温顽被掐得视线模糊,几乎要失去所有意识的一瞬间,忽然,王元千放开了她。
温顽重新眨眨眼,将眼眶里积聚的泪水抹干,这才看清楚,王元千不是自己走了,而是被人抓了起来,提在空中,无望地扑腾着双脚。明明在她眼中,王元千背后除了一团黑色旋风什么都没有,但他分明在她眼前飘了起来,他惊恐地与温顽对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慌乱,他大声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已经死了,你怎么还能——啊!!!”
他没有说完那些话。
王元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半空中仿佛有两只无形的手,将他揉成一团,撕成碎片。空中并没有鲜血飞溅,他腐烂的身躯竟只化为一丝丝黑烟,不多时,这黑烟也在空中消散。这一切全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温顽一眨眼,王元千便在瞬息中灰飞烟灭。
这时,她背后的门自行打开,门的另一边传出了喧哗的声音。有许多人正在说话,往常只觉得嘈杂,现在却只令她感到安心。可是,虽然门打开了,她却未着急走出,而是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抬起头,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半空,小声问道:“这些天,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吗?”
说完这句话,她周身的气温立刻下降,她几乎以为自己瞬间掉进了一个冰库里。
但,她瑟缩了一下,那股冷风就猛然撤走,温度重新恢复到正常,而她一直没等到回应。
王元千没再出现,或许是真的魂飞魄散了,刚刚她又一次差点死掉,却也又一次成功活下来。这一次,她是眼睁睁看着王元千被抓走,在她面前被撕碎,这很古怪,却救了她。可是,不管她怎么问,救她的看不见的“那个”却一直不愿意现身。她想了想,虔心问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是谁?”
可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温顽在楼道里站了很久,却一直如此,只好承认也许“那个”已经走了,便离开楼梯间。
外面果然人来人往,穿梭在人群之中,王元千带给她的恐惧渐渐消散。可是,她又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这里有这么多人,“那个”才不愿意现身吗?她渐渐相信,这些天遇到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顺风顺水,恐怕就是因为有“那个”在保护她。但是,如果一直有个幕后者,为什么“那个”不想现身呢?
当诡异地死而复生的王元千出现在她眼前,这一切就不可能再用常理来解释,为什么“那个”仍然不愿意显露真身?难道,是担心吓到她吗?温顽百思不得其解,反而更希望见到对方,好像每次都是她遇到麻烦,他才会出现,这样说来,“那个”应该一直都呆在她身边。如果她想要故意做些什么引他出来,太明显的话,可能会被他看破。温顽在路上不断思考着想要与“那个”见面的事,走过了三条街才想起要吃饭,就随便钻进了路边一家蒸菜馆。
正吃着饭,孙小乔的电话来了。
“去看了她吧?”
“刚出来。”
“果篮送了吗?”
“放在桌上。”
“关切过了吧?”
“我觉得说得很诚恳。”
“行,这下他们就没法说你什么了。”孙小乔满意地点点头。
为了让温顽不被那些长舌男女找到攻击的理由,她实在煞费苦心。毕竟,温顽作为一个新进职员却业绩优秀,这种成绩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嫉妒的人不能攻击她的职业素养,也就只能从人心方面下手。“多谢啦,我欠你很多餐饭。”
“以后请我吃大餐,一并补齐吧!”孙小乔不以为然。
温顽咽下一口饭,刚要开口,孙小乔忽然说:“对了,你记得今天早点回家。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你住的那片最近出了一个变态,好多小姑娘都被那人吓着了,不少人出了事……总之,你一定要小心,走路的时候,多看看,要记得走有光的地方,有巡警就跟着巡警走。总之防备好,要是有人看起来鬼鬼祟祟,千万要离得远点,这种变态,谁知道会做什么?”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温顽笑着挂断电话。
最近她那边出了个变态?怪不得林阿姨那天特意叮嘱她晚归要小心。
她再次舀起一口饭,嚼到一般,忽然愣住。
这岂不是从天而降的好机会?
温顽当即几口把剩下的饭菜赶着吃完,把东西收拾好,立刻乘车回去。这次坐的是公交,比地铁慢,绕的路更远,等她在快到家的站下车时,已经很晚了。附近非常安静,市中心的房子贵,不管是买是租她都支付不起,有很长一段路非常静谧,那天她遭遇到卡车司机的那条大路虽然灯光够亮,却荒无人烟。
往日她会特意绕远路走,虽然路程远,不过人多却安全。
可是今天她故意找事,就特意挑选了僻静人少的地方。
灯光昏暗,路灯时亮时不亮,虽然她暗暗估计这位“那个”多半已经不是人,可是,如果他当真一直在保护她,见到这种场景恐怕也会很郁闷。不过温顽也就是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回家路上,这条路也不是第一次走,不一定会遇到变态的。这条路很长,但总有尽头,她不知不觉快要走完也还是什么都没遇到,连脚步声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不由得更郁闷。
真奇怪!这条路又荒凉,又偏僻,两旁都是草丛,要多安静有多安静,要多阴森有多阴森,为什么那个据说在附近很出名的变态,偏偏不出线呢?难道他看不上这种新手模式吗?温顽纳闷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钟了,难道嫌现在时间早?再走一小段路就要走出这片区域,她已经遥遥看到了租屋所在小区的灯光,温顽悻悻然准备回家。
可有些事总在稍稍安心时突然袭来。
她才刚刚把心放下,突然!路边猛地冲出来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温顽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但能够从他的身形和举动看出这个粗鲁的袭击者是个男人。他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用力一拖便猛然将她扯进了路边的小草丛中。
她真是大意了!
从孙小乔那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她本来有点自信,也许是因为这两天先是从一个壮汉手中逃生,又成功逃出一个鬼的杀劫,令她脑子里充满了自信。那不是自信,发酵之后,它已经变成了自大与自负,于是酿成苦果,真以为区区一个变态不算什么了。她本以为,哪怕保护她的人不现身,她也一定来得及叫救命喊人。小区门口距离这里才有多远?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变态速度这么快,力气这么大,她被捂住嘴,被箍住腰,竟然就发不出声音,甚至动弹不得!
变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将她压倒在草丛中。她身边全是泥土,傍晚时下过一场雨,草皮下的土还是泥泞的。她恶心得要命,瞬间想起之前从王元千那见识过的画面?这附近该不会也有几只蛆吧?就算没有蛆,毛毛虫也够恶心!他从头至尾没放开过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另一只手游动在她身上,解她钮扣。
“唔!唔!”温顽拼命摇头,想挣扎出一点空隙,只要有一点,她一定发出这辈子最尖锐的鸣叫!可是他连一点机会都没留给她,她被死死地按住嘴,只能发出闷哼声。
——救命!救命!她的脑海中发出了更胜王元千再死一次前的凄厉鸣叫。
但是,没人听见。
变态紧张地扭头查看四周情况,但周围空无一人。他笑了,温顽脸上流露出绝望。
第九章 秘密的纠缠者(九)
一次错误的选择,竟然衔接死亡,这次以前,温顽从没想过。
她用最深刻的亲身体验体会到了作死就会死。
她只剩下如同火星子一般的小小希望,有人路过,发现她。但既没有人发现她,也没有人路过。变态安心地低下头,右手继续捂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经不耐烦解扣,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在他放开她手腕时,温顽拼命挠他,掐他,用短短的指甲当刀子一样划他的脉搏。但这个变态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任凭身上被挠出多少条血印都不为所动,她甚至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兴奋。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叫是变态了。
变态用左手拼命撕扯着她的外衣,扣子崩开了两颗,“那个”仍然没有出现。
温顽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想要把“那个”逼出来,谁知道,从始至终都没人现身。
她后悔了。
也许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没有谁来救她,因为王元千也不曾出现过。是他死前来找过她,她心中愧疚,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所以才幻想出有个鬼魂来索命。可她又不甘心这么死了,所以又幻想出“那个”来救他。一切所谓的帮助,全都只有她知道,或许,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她在自作多情,幻想有一个人能保护她而已。而事实最终证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她挣脱不开,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能——咦?
咦?
咦!
温顽突然觉得手里好像抓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四四方方,十分坚硬。这时变态已经把手伸到了她的裤拉链上,动作粗暴又急迫。温顽吓得慌了,情急之下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了手里拿到的那东西猛然挥起,用力地砸在了变态的太阳穴上!
“砰!”
板砖神器,一拍倒地。
变态晕晕乎乎地栽倒,终于放开了她,温顽立刻推开他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服,直接把外衣拖下来,包住了凶器,就顺着这条路直接跑了出去。出了这条路,街道又变得喧哗,马路对面就是小区门口,门前两盏灯,在夜里显得特别明亮。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长吐出一口气,走了过去。
但走到中途,她忽然愣了一下。
那时她两手空空,那块砖头——是怎么落到她手里的?
接下来的路,温顽一直走得迷迷糊糊。
回到家中,她立刻开门进屋,谨慎地锁好门,将带回来的板砖往玄关的架子上一放,她踩着拖鞋立刻去洗了个澡。满头都是软软的泥巴,回来的路上遇见每一个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令她不胜其烦。洗完澡,她换了一身睡衣回到卧室的床上坐下,等到这时她才终于满满感觉到了后怕。
刚才,她差点就被那个变态给……
幸好有那块砖头!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变成怎样。她真是大意了,也太自负,竟然真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去赌,甚至是拿自己的安危去赌。仔细回想一下,今天发生的倒霉事还不止一件,先是撞到个鬼,接着又撞到个变态,两次都差点被辣手摧花。这里头甚至忽略了杨蔷那事。
虽然杨蔷也疯疯癫癫的,起码没真的伤害到她。
当然,首先得不算被掐成紫色的手腕。
——对了,还有那块板砖。
冲澡之后,温顽心静不少。她终于能仔细回想,开始认真思量起整件事。当时,她被摔在草丛里,那里四周都是矮灌木,中央是一片矮草,最多铺设了些野花。那时她并不觉得身上硌了什么东西,草地里连一颗稍大的石子都没有。那么,这块板砖究竟是谁的手笔?那时被她视为幻觉的“那个”真的不存在吗?
要么,她和杨蔷一样疯了,精神病,幻想无穷尽;
要么,真的有个谁,一直在暗地里保护她,可是,她有什么值得被人保护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温顽的一切推论都没有证据,她只能说服她自己,她所见全部都唯独是她所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证人。说难听的,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而已。任凭谁来听她的唠叨,抱怨,恐怕都会以为是她疯了。就算是孙小乔,恐怕也很难明白她的苦楚与难处。
可那么真实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想吗?这些天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她所经历的一切,看见的,碰见的,触感全部都是真实的。对于她而言,这一切并不能只用妄想两个字可以解释。问题是,如果不这样解释,岂不就意味着……她所生活的世界里,鬼不是电影演员,不是幻觉,不是被创造的传说,而是真真正正一直存在的?
“真麻烦!”温顽烦躁地往后一倒,摔在床上,眼中充满愁绪。
躺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睡意,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脑子不觉得累,反而觉得非常兴奋,就算躺在床上,再舒服她也睡不着。何况,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她慢慢坐起身,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是以前,也许她会轻易放过,不放在心上,但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以后,她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粗神经了。
她重新躺下去感受了一下,又爬起来。
没有错,如果不是幻觉,她真的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和王元千身上的很相似。不是往日的王元千,而是今天在医院楼梯间理解见到的那个,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但两种味道的区别是,在她房间里弥漫的味道更淡,也算不上是一种恶臭。如果真的那么难闻,她早就走了,怎么可能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下去?不管是不是多心,谁能忍受住在一个垃圾堆里?而现在她闻到的味道,就像是被淡化过无数次的垃圾堆。
这种味道已经有很久了,但并不是在她刚刚搬进这间屋子里时传出来的。她每一次发现这个味道,都会非常郁闷,可是,如果把孙小乔拉过来一起嗅,那么孙小乔总是没法察觉,她说她闻不到,这个味道似乎只有温顽自己才能发现。她一旦察觉到,无论走到这间屋子的什么地方,总会觉得有一股怪味在鼻子下面游走,哪怕忽略都难——哪怕是在她沐浴的时候。这次,她闻到的怪味变得浓烈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连鬼都见过了,谁说不会有更刺激的呢?
温顽浑身一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说也奇怪,当她直起腰或是离开床的时候,顿时又觉得那股怪味变淡了,这种对比在今天变得相当强烈,不知是不是怪味变浓的缘故。她又做了一次实验,再次躺下,果不其然,那种怪味恢复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这么说,这个怪味难道是来自她的床?这里可是她睡觉的地方?
她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赶紧远离那处。
软绵绵的床,如温柔乡,如英雄冢,今日却没来由变得面目可憎。
尤其在她不断想起含着蛆说话的王元千以后,她更是对类似的东西敬而远之。
她谨慎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床,心里面砰砰直跳,不安到极点。以前,她一直睡在这上面,很少会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