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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夫人她演技过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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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青鸾偏头,半是玩笑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样一个绝代佳人,甘愿自降身份也要去到清平侯身边,甚至不惜卷入无穷无尽的内宅争斗,到底是何缘故。”
  潇潇抿唇浅笑,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对陈青鸾道:“我一个青楼女子,能攀上堂堂侯府,世人都道是我高攀了,你却为我鸣不平?”
  陈青鸾道:“并非不平,只是若从我的角度来看,你自有许多更好的选择而已。”
  听她这么说,潇潇浅叹一声,而后伸手端起酒壶,给面前两个杯子都斟满了,自拿起一杯一饮而尽,随后才道:“再好的选择,若不能让我有机会到他身边,便是没有选择。
  我出身凉州,幼年战祸中成了孤儿,差点被人贩子拐去妓院,便是被他救了,那时我虽有心报答,却并不知他是谁,于人海中根本无处找寻。后来辗转来到京城,机缘巧合之下被师父看上,传授我百般巧技,叫我能在司礼监之下立足,再不受人欺辱。他还朝入京之时,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自此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是经我之手记录在案。
  他是个傻子,虽然同他夫人感情不好,但是敬重她给她面子,一直算是尚书那边的人,可是又为了某军饷,总是隔三差五偷偷与督公示好。他这样两边靠不上,总有一日会把自己搭了进去。我不忍心见他毁在这上头,便索性自己去做个坏人,让他与那边断个干净,这样于他,于我,于主父都好。”
  陈青鸾听罢心内感叹,她道:“你因何要去清平侯身边,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为什么要以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去,我还是有些想不通。”
  潇潇笑的有些苦涩,她幽幽叹道:“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我出手便是要拆散人家的姻缘,自然也该付出些代价才是。”
  陈青鸾皱眉,“你是想用自降身份来赎罪?”
  潇潇虽是满心为了那谭裕同着想,但到底是要做拆散人家夫妻的龌龊之事。她心中愧疚之意难消,便故意用最低贱的身份去他身边。这样一来,纵使将来再得宠爱,也永远不能肖想正房夫人之位。
  潇潇点头称是,“从前我害人无数,但都是身负命令,不得已而为之。现如今既然有机会自己做主,纵不能顶天立地,至少要无愧于心。”
  陈青鸾脸上笑容渐去,她直视着潇潇,有些不忍戳破她此时自以为问心无愧的美丽臆想,但又有话卡在喉间不吐不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若这样能叫你好受些,那旁人自无权干涉,只不过你既然选了这条路,那我奉劝你尽量做的利落些,不要同清平侯诞下无名无分的孩子才好。”
  潇潇惊愕地盯着陈青鸾,反问道:“陈姑娘为何这样说?”
  陈青鸾垂眸,无数往事自心头涌起,“幼子无辜,若他天生就带着不光彩的身份,今后不知要背负多少诋毁与讽刺活着,但凡做父母的有一丝慈爱之心,断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生受苦。”
  潇潇下意识地将手抚过自己的小腹,神色见闪过一丝不忍,随后低首,声音有些冷淡地道:“我本以为陈姑娘自主留在主父身边,也该是不拘于繁文缛节之人,原来是我想差了。至于孩子,侯府庶子的命运,只会比平民百姓好上千倍,陈姑娘不必多虑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青鸾已不愿同她赘言,她起身向外走去。即将迈出屋门时,脚步停了下来,却不回头,只平静地道:“若不看重名分,又怎会将它当做赎罪之物拱手让出?我不欲硬跟你说这些大道理,只是怕你将来后悔,你若不爱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看菜有些凉了,去叫人给你换新的来。”
  潇潇怔怔地坐在桌前,直等到店小二进来将一桌菜肴尽都换过,又离了屋子后,才落下两滴泪来。


第32章 各有心思
  就这一会儿工夫,老天就变了脸色; 原本轻柔如丝的细雨变得急促而暴虐; 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陈青鸾不想冒雨回去; 便在店中等了一会儿; 哪知雨越下越大; 后来竟乒乒乓乓地砸下冰雹来; 直到晚间快到打烊的时辰,才渐渐停了。
  陈青鸾走出蓬莱阁时,墙角尚有细碎的冰粒未化,而对面街口处; 一人身着玄色长袍,见到陈青鸾出来,便向她招了招手。
  陈青鸾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她快步走过去; 见苏仁身上衣衫都是干爽的; 但手中的雨伞尚在滴水,便笑着问道:“督公今日特意来接我?怎地不不坐马车了?”
  苏仁将伞倒手到另一边; 以防上边的水珠蹭到陈青鸾身上,低首对她道:“现下难得凉爽,所以便想同你一起散散心。”
  陈青鸾点了点头,苏仁应是得知了自己心情烦闷,特意来哄她高兴的,很自然地揽上了他的手臂,二人并排往厂督府的方向走去。
  暴雨过后; 街上行人不多,往日喧闹的鼓楼大街眼下静谧的叫人恍惚,身在其中,张口讲话时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陈青鸾专心致志地看着前路,只听得苏仁状若无意地道:“今日那常云萧也去了你店里,且并非与人有约,直到离开都是自己一人。”
  “哦?那他怕不是被人爽约了罢。”
  “你这么认为?”
  陈青鸾扑哧一声笑了,她道:“我没什么好认为的,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我又不在乎他。”
  苏仁听她这样说,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那你在乎什么呢?”
  陈青鸾抬脸笑得灿烂,“当然是在乎督公你呀。”
  面对陈青鸾驾轻就熟的情话,苏仁并不似往常反应,他目光中似蕴含着无数激烈的情绪,最终却又归于沉寂,只道:“你……在乎名分吗?”
  陈青鸾哑然,随后假做娇羞地道:“督公您真是的,女儿家的私房话也要偷听。”
  苏仁却不吃这一套,只低垂着眸子看向她,等她给自己一个答复。
  他想将最好的都给她,却又觉着嫁给一个宦官,对于好人家的女儿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事。所以,这件事,他一拖再拖,甚至不知究竟该不该说出来。
  陈青鸾见状,便将无赖相收敛了起来,沉吟了片刻道:“我自幼便想要个女儿的名分,但是没人给得了。现在我是个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口的人,还怎么敢再奢求旁的呢。”
  苏仁心中没来由地一阵不安,他只觉着似乎被误会了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只好道:“你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青鸾笑了笑,“我这个人实在的很,若名分能带给我什么好处,那我自然是要的。可如今我虽然没名没分,但无人因此轻贱我,我在你身边也是什么都不缺,那名分自然就不重要了。”
  苏仁蹙眉,“真心话?”
  陈青鸾连连点头:“字字属实,绝无妄言。”
  苏仁听罢不再言语,对于太监院子里的女人,背后绝不会少了刻薄的闲话她却仿若不知。
  她是以为自己不愿意给她个名分,才说自己不在意,随口哄着自己吗?
  苏仁心内的千回百转,陈青鸾无从知晓。她只觉着如今的生活实在是不错,左手锦衣玉食,右手美人相伴。
  若说还有所图,那就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的持续下去。
  这一日,陈青鸾正欲自蓬莱阁离开,行至门口,差点撞到迎面而上之人的身上。她方要开口道歉,却见面前一位青衣长衫的公子,却又是那常云萧。
  她绣眉一挑,面上却带了笑容,有些玩味地道:“常公子,您近日倒是常来,可是为了哪道菜肴特意来的?若是如此,那么我吩咐下去,叫后厨特意给您做,您看如何?”
  常云萧拱手笑道:“陈娘子误会了,在下这几日来却是特意为了寻陈娘子而来,顺便蹭朋友些酒菜吃。近日我先来一步,友人稍后便到,陈娘子若肯赏光,不如同我一道?”
  陈青鸾早就派暗卫将常云萧查了个底朝天,就差数出他小时候尿了几次裤子,都未发现有何蹊跷之处,只当他也是想要通过自己去巴结苏仁。
  她对常云萧印象不好不坏,此番看他态度诚恳,便不好表现的过于疏离,款款随他又去了雅间坐下。还未等她开口问其来寻自己究竟为何,他口中的友人便到了,常云萧将那位男子与陈青鸾互相引荐了一下——那与常云萧同来的男子是与他一起在太医院任职的同僚,相貌平平,但面相十分和气,他像陈青鸾施了一礼,直道久仰其大名。
  陈青鸾愕然,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之前不过是倒腾了些药材,正巧在疫区起了点微不足道的作用,竟然能叫她在太医之间都有名起来,也真是稀奇得很。
  寒暄过后,常云萧便邀陈青鸾一同落座。她有心拒绝,便笑着道:“这可不巧了,小女子方才刚刚用过了午饭,若强留下,岂不是扫了二位的雅兴?不若改日再聚?”
  常云萧却道:“不妨事,眼下酒菜也还未上。这蓬莱阁不是向来讲求机缘二字吗?若陈娘子不肯赏光,那就是嫌弃我们二人见识浅薄,不愿与我们同席而坐了?”
  见常云萧这般热情,叫陈青鸾有些纳闷,她推拖不过,落座之后便问他道:“常公子连定了五日的包间,可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若是有哪道菜是特意想尝而不得的,我便吩咐下去特意为公子做来,就当是报答那日的相助。”
  常云萧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每日都来此一趟,自然是为了与陈娘子一见。上回偶然相遇,有些话还未来得及讲。本欲直接送拜贴相邀,但厂督府戒备之森严,怕是在下的帖子送进去,也到不了你手中,只好想了这个笨法子来。”
  他这话说的唐突,若是寻常女子,定要将他认成那等孟浪的登徒子,只是他神色坦然,却又不像。便似笑非笑地着顺着他的话道:“厂督府虽然之下森严,断不会有下人敢玩忽职守,连封信都送不到。这一番周章,倒叫公子多有破费了。”
  她话里带刺,常云萧脸上却是笑意不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僚道:“破费倒真算不上,我这些同僚都对蓬莱阁仰慕已久,只是他们事忙,常常抢不到好位子,在下替他们订房间,他们便轮流出银子请在下吃饭,其实还是在下占了便宜。”
  陈青鸾知他此话不实,也不点破,只道:“那不知常公子特意来相见,是所为何事?”
  常云萧听她追问,正色道:“在下无意中得知姑娘深重奇毒,虽医术不精,但也想为姑娘略进绵力,还望姑娘可以信任在下,给在下一个机会。”
  陈青鸾心内疑惑重重,她中毒之事,除了苏仁与薛老之外,应再无旁人知晓。苏仁自不会随意同外人说。薛老那便曾答应自己保守秘密,他的人品,陈青鸾向来信服。只不过自他徒儿周正一进京之后,也曾在薛老家借宿过一段时日,若是他无意中得知此事,又告诉了常云萧,虽不无可能,但若当真如此,实在过于凑巧了些。
  见她沉吟不语,常云萧忙接着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未曾刻意探听姑娘的隐私,只是那日您去拜访薛老先生之时,在下恰巧经过,无意间听得只言片语。上一次在集市上相遇,姑娘妆容虽明艳,但仍依稀便透漏出疲倦之色,所以斗胆有此猜想。”
  南疆四大奇毒,在前朝便已失传。陈青鸾当年中的灵炽之毒,是将毒液混合其他药物制成的粉末,在黑市上不知经了多少手,最后被人用在了她身上。而前些日子所遇的紫衣客,身为百越皇族,手里也不过是有两条幼蛇,若非他主动提及,陈青鸾甚至不知那就是灵炽。
  这常云萧若是个同薛老一样的医痴,那么对自己感兴趣也不奇怪,只是陈青鸾实在没兴趣做别人的研究对象。她笑着婉拒道:“这就不需常公子费心了,我身上这毒虽一时片刻不能根除,但是薛老先生给我的药也足够压制毒性了。”
  常云萧却连连摇头,他道:“薛老先生的医术,在下望尘莫及,但是在下有一本家传的古籍,其中对百越的毒物描写甚详,只是年代久远,不知其真伪,若是能加以验证,也许正可自书中找到根治此毒的捷径。”
  他这样一说,陈青鸾犯起难来,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说辞来拒绝,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改日我定要邀公子来我府上研讨一二。”
  这时小二敲门进来,将酒菜布好。陈青鸾便借此机会与那二人告辞,临走时又吩咐掌柜,免了他们的饭钱,这才离开不提。
  那常云萧自窗口看到厂督府的马车离去,回首向身边的人拱手行礼道:“多谢杨兄相助,以后终于不用麻烦你日日陪我过来了。”
  那杨姓公子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平日在女色上都不太上心,怎么就非要勾搭她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他凑近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她可是那位院子里的人,平王殿下当年都在这事儿上吃了亏,做兄弟的还是劝你莫要做傻事。”
  常云萧玩笑般拍了拍杨公子的肩膀道:“你方才当着人家的面,可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背后就说人家城府深,实不是君子所为啊。况且我又不是贪图人家美色,我早就打听过了,那厂督府里头的女子,没有能住满一年的。届时她失了庇护,少不得要成为那些嫉恨阉党之人的泄愤对象。若届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相助,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那杨公子只觉面前这人设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甚至于痴人说梦,然而也知他偏执起来不好劝,只能给他时间叫他自己慢慢想,所以也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苏仁: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委屈
  陈娘子:???


第33章 初进皇城
  作为一个言而有信的人,陈青鸾翌日便上下打点好; 给常云萧下了请柬。只不过并非将他邀请至厂督府来; 而是去了薛行之的小院子。
  薛老先生出发前; 周一正已经自行找好了住处搬了出去; 薛行之便将那一屋子心肝宝贝交付给了陈青鸾; 旁的药材他倒是不在乎; 只是地窖中养着的一屋子珍稀毒虫,交给别人喂养他是万万不放心的,而作为报酬,允许她随意使用他的药材; 其中不乏名品。
  这样一来,正好方便他二人研讨医书,若有需要实证的东西; 顺手便能凑齐材料。
  然而历经几日之后; 二人证实了那本古书中所记载的东西样样属实; 心却是越沉越低。只因按照书中的记载,解药其中有一味无可替代的药引; 正是要用灵炽所产下的卵。
  活体灵炽陈青鸾这辈子也只见过一次,而且尚是幼体,常云萧则是见也没见过,甚至还请陈青鸾画下了其形态,珍而重之地同那古书装订在一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青鸾也唯有苦笑,灵炽原本就已多年无人见过活物; 若要取其卵,必然要自小豢养一对到其成年,方有些可能。现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已经身在百越的薛老先生了。
  眼见今后再无继续研讨的必要,常云萧表现的好似无所谓一般,却在收拾好自己几日来随手放的东西后,突然与陈青鸾道:“在下还有件事想拜托陈姑娘,不知陈姑娘可否答应。”
  陈青鸾笑道:“你说便是,这些日子多有劳烦,只愿我不会力有不逮才好。”
  常云萧却是一脸信心满满的模样,他道:“这事旁人也许办不到,但对陈姑娘来说应是不难。”
  “哦?”陈青鸾侧头,准备洗耳恭听。她一个根基不深的商户女,处处都不可能比常云萧一个有官职在身的太医强。若是要求到苏仁头上,那他这迂回的方式当真是舍近求远,甚至说是起了反效果都不为过。若非他还是实打实地在帮陈青鸾寻找解毒之法,那么按苏仁的性子,早就将他寻个罪名发配出京了。
  而听常云萧说完自己的请求之后,陈青鸾愕然半晌,最终点头道:“好,这件事我答应了,一切都按你的计划来。”
  第二日,陈青鸾同以往一样出了府,却在薛老的小院子中待了一会儿之后,便独自上了另一辆马车,那马车一路向南疾行,最终停在了宫墙脚下。
  陈青鸾已经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下车后便见常云萧已经在此等候,她低着头拎着笨重的药箱,默默接过常云萧递到手中的腰牌,紧跟在他身后往宫内走去。
  此时正赶上看守宫门的侍卫交接轮班,常云萧原本就是个熟面孔,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笑嘻嘻地往里走,而陈青鸾此时身着太医署小厮的衣衫,手里又有腰牌,守门侍卫不疑有他,便也直接放了她进去。
  二人这一路,尽是挑那偏僻的小路而行,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处颇为萧瑟冷清的宫殿门口。
  陈青鸾倒吸一口冷气,偌大的皇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偏所有的富贵与喜气,都与这“冷宫”二字无缘。
  昨日常云萧想要求她之事,便是来替一位冷宫中的妃子看诊。
  这位徐美人当年还未失势的那段极短的日子里,曾照拂过常云萧几次——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若是哪个女子身边没个靠得住的医官,那便会凭空多出许多破绽来。徐美人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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