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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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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定王每说一句,穆连赫身上就要冷上一分,听得最后,已经从头冰到脚,他想反驳,可最终也只挤出了个“是”字,便转身僵硬的退下了。
  他回到北院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侍女,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酒盏和一只酒杯。
  此时钱氏已在房中侯着他。
  钱氏看到他回来,忙起了身,她先还是急切的表情似有话要问,及至看到他身后的侍女和她手中之物,面色变得雪白,复又跌回到座椅上,不可置信的看向穆连赫。
  她原本还想问可有法子救回他们的儿子。
  钱氏嘴唇颤抖着,想挤出点笑来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道:“父王召见你,所谓何事?”
  穆连赫看着她,张了张口,却是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钱氏看着他的眼睛,心头愈来愈凉,她眼中滚出泪来,惨然道:“先是把我儿送到京中,当初说得多好听,说是北定王府每一代世子世孙都必是要在京中长大的。可是紧接着就借我儿之手欲谋害皇嗣。成昭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成也好不成也罢,我儿都是必死之路了。”
  “两方对阵,我的出身就会为辽东世家诟病,为了军心,为了拉拢辽东大大小小的世家,必也不会再留我在王府。呵呵,明明成昭帝要交出的是金妃和穆连宏,但最后要死的却是我。”
  “世子,现在尧儿在京城,父王起事之日,怕就是尧儿身死之际,我现在多活一日,就多受一日煎熬,早已经生不如死。可是世子,我死不足惜,但尧儿才五岁,我的尧儿才五岁……”
  说到这里,钱氏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穆连赫此时眼睛已经赤红,他看了一眼那侍女,那侍女便将手中的托盘置于桌上,垂首默默退下了。
  他行到钱氏前面,跪下低声道:“阿茹,对不起。”
  钱氏的眼泪滴到他的手上,哽咽道:“世子,您该对不起的不是我,您该对不起的是尧儿,我们的尧儿。还有世子,您不要忘了,您的母妃也是出自京城,今日是尧儿和我,他日怕就是世子您……还有梅姐儿和珍姐儿,世子,今日妾身去了,请您早日帮她们择一生路吧。”
  梅姐儿和珍姐儿是钱氏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七岁。
  穆连赫的手抓在钱氏座椅的一角,青筋暴露,他道:“阿茹,你放心,我定会保全她们,今日之仇,尧哥儿的仇,我也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钱氏摇头,她道:“报仇,怎么报仇?你母妃之死,怕也是金妃所为,历代京中嫁过来的贵女,贵女所出之子,最后都要给辽东的本土世家之女让路,这北定王府的爵位,也要由本土世家之女所出之子承袭,无一带例外。又有哪一个最后能报得了仇?”
  “世子,我求你,我只求你,若是有机会,就送梅姐儿和珍姐儿回京吧,我父亲和兄长在我嫁入北定王府之前,就已料到今日,他们说,若真有今日,必会竭尽全力保我子女周全。世子,待他日你但凡有不测,梅姐儿和珍姐儿必会被金妃母子糟蹋,不死也会被他们胡乱配人拉拢辽东异族或臣下,若是如此,我死也不能瞑目。”
  穆连赫低着头,浑身颤抖,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成昭三年,四月,成昭帝降罪北定王府命北定王上京的圣旨下达北定王府后,北定王世子妃就留下血书一封,云稚子无辜,求成昭帝放过其子穆则尧后,饮鸩酒身亡。
  随后北定王穆钊业发檄文,起事征讨成昭帝穆元祯,道穆元祯背弃先祖□□皇帝遗训,毁当年对穆家家主也就是北定王府的先祖穆正括许下的承诺,以北定王府世孙为质,逼迫其身边嬷嬷捏造北定王府罪名,强降罪于北定王府。
  又道穆元祯泯灭人伦,杀兄杀侄,强夺皇位,为窃国之贼,当诛之以慰穆家先祖之灵。
  这边北定王府的檄文刚发出,朝廷已经调动十数万大军,分别从西路和南路夹击征讨北定王府,同时颁下降罪诏书,将北定王府数十年来为了私利,和东夷国主以及木后勾结,出卖大周,坑害边境将士和臣民的罪证公布于天下。
  看到这份诏书,北定王又是暴怒。
  此时,他手上欲发出给东夷的密信,想让东夷同时在西面进军大周的信件当真是不知发还是不发了。
  可是现在北定王府的兵力最多只能暂时守住辽东,想要攻进京城,根本不可能。
  穆连赫道:“父王,东夷早就对我大周国土心有觊觎,和他们合作,不亚于引狼入室,待他日就算我们打下京城,大周怕也是成了东夷再不啃吐出的肥肉……父王,还请您三思啊。”


第98章 结篇一
  北定王周旋于大周朝廷和东夷数十年,如何不知道这情况。
  但东夷国主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若他此事带兵去征战,留空辽东,难说东夷不会在后面趁虚而入……不,应该说东夷十有八九会在后面做趁火打劫之事。
  他们和东夷过去数十年从来都是利益之盟,谈信义,未免可笑。
  所以也只能继续和他们结利益之盟。
  北定王道:“我们和大周开战,东夷肯定会进攻大周的,我们不与他们结盟,他们攻打的就会是我们辽东,我们若与之结盟,引他们攻打燕北,穆元祯必然要分兵去救燕北,如此也可缓解我们这边的兵力。”
  穆连赫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道:“父王,这种时候,东夷完全可以不和我们结盟,我们要许他们什么样的条件他们才肯如是做?”
  他自幼被养在京城,其他的不说,但多年来一直受的都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大周和东夷之间的仇恨,也一直都印在他的血液里。
  北定王看一眼穆连赫,再看向桌上的手绘地图,沉声道:“待我们攻下大周,将燕北三州划给东夷。”
  穆连赫面色一白,他看向自己父王的侧影,想说,不,他们怎么能将自己的国土拱手让人?东夷和大周臣民有数代的血海深仇,将燕北三州让出去,丧失的不仅是国土,还有千千万万百姓的家园,若如此做,即使他们北定王府侥幸攻下京城,也会遗臭万年……
  更何况,东夷怎么可能只满足于燕北三州?
  可是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不和东夷联盟,辽东被朝廷和东夷的兵马夹击,北定王府必亡,和灭亡相比,所未的忠义名声,那些都只能是将来考虑的事。
  穆连赫犹豫了一下,最终换了方式道:“东夷若是进攻燕北,穆元祯无需调动东路兵马增援燕北,只需要从北地抽出兵马即可,若是那样和东夷结盟虽然缓解了我们被他们在后方突袭的可能性,但却对我们对抗穆元祯,并无太大帮助。”
  北定王点头,古怪的笑了笑,道:“若按常理,自然如是,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顿住了,然后看着穆连赫转换话题问道:“阿赫,尧哥儿的事,钱氏的事,你可怨恨父王?是否觉得是父王偏袒金氏和连宏,这才逼你处理钱氏?”
  穆连赫愕然,他不知他父王如何又突然问起此事,他嘴唇抖了抖,想说不怨,可是说不怨,那都是假的。
  北定王也不等他回话,就叹道:“阿赫,尧哥儿的事,绝非我所愿,可事已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力去应对这一局面。我让你去处理钱氏,并非全只是为了大局,更是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让我们北地的将领对你更加信服。还有……”
  “我已替你向北地闵家求娶闵家嫡女。”
  穆连赫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张大了嘴,有点发懵……闵家?北地闵家?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成昭帝穆元祯的外家,是他们说求娶就能求娶到的吗?
  北定王看见儿子这个样子,终于露出了一丝长久不见的笑容出来。
  他道:“你且跟我过来吧。”
  穆连赫忐忑又心思复杂的跟着北定王,穿过他的卧室,看他开启一个密道,然后一直走入一个密室之中。
  北定王走到密室一角,伸手触摸石壁,然后便见对面一块石壁慢慢起开,露出数个暗格。
  北定王行至暗格前,从最上一格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跟着他过来面色震惊又复杂的儿子,道:“阿赫,你打开看看吧。”
  他看着穆连赫迟疑的打开盒子,然后便示意他取出里面的东西,缓缓道,“阿赫,这个盒子里,有我们北定王府的先祖,当年北地穆家的家主□□皇帝兄长的手书和密信,还有我们每一代北定王的手札。”
  “那里面记载了当年□□皇帝穆正昌如何在穆家即将打得天下之时阴谋害死了一直信任他的兄长。那时大周的各路将领追随的也都是我们的先祖,是穆正昌为了赢得他们的拥护和追随,在我们先祖的灵前发誓,说是要带领诸将打下天下,待天下大定,便册封其兄长之遗孤为太子,结果却出尔反尔,最后不过封了他一个北定王,将他打发到辽东这个苦寒之地,不仅异族混杂,还是东邻东夷,北对北沅,一守就是百多年。”
  穆连赫翻着先祖的手书,他心潮翻滚,翻着手书的手在自己父亲悲怆的声音中忍不住颤抖。
  其实他曾在另一个地方看见过类似的东西,是高祖皇帝,在他离开京城回辽东之前带他到皇陵的一个密室中看到的,类似,但所说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过,那重要吗?
  北定王看着自己儿子,他只当他是因第一次知道这些旧事而无所适从。
  他道:“阿赫,这些东西,都是每任北定王临终前才交给下一任北定王的。”
  “我知道,因为你在幼时我就送你去了京城,你是在京中长大,便一直和我有些疏远,觉得我是偏爱你二弟的。阿赫,其实不说去京城是北定王府每一代世子都必去的无奈选择,就是当时王府的情况,送你去京城,为父还要更放心一些。你知道你祖母一直喜欢金氏,金氏到了王府很快就掌握了王府后院的大权,虽然她当时对你从未露出任何恶意,但为父却并不敢完全信任于她,留你在王府,为父委实担心。”
  “但我与你母妃自幼相识,金氏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也取代不了你母妃,你二弟,也永远不能和你相提并论。而且,我们北定王府世代背负先祖遗任,你二弟行事冲动,不及你虑事周全,为父从没有有过让他取代你的心思。”
  “父王……”
  穆连赫跪下,哽咽唤道,后面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北定王看他如此,眼神中有些欣慰,他道:“你起身吧。”
  他又把目光移向石壁,然后背着身子对穆连赫道,“你看完了,就把盒子放回上面,再把下面那格的盒子取过来吧。”
  穆连赫受到连番的信息刺激,心绪潮涌过后已经有些麻木,他以为再没有什么消息能让他更加震惊。
  只是等他有些僵硬的再打开下面那个盒子,打开里面的信件,看到信中的内容,手一哆嗦,差点把整个盒子都摔下来,更是震惊到有好一阵都听不到他父亲在后面说些什么。
  京城。
  穆元祯三岁开始习武,五岁开始练剑,哪怕是在睡梦中,他的手都稳如玄石,可是此时他握着信件的手却有些颤抖,面上满满都是黑气。
  他母亲闵后在他两岁之时中毒身亡,他的兄长庆源帝一直跟他说的都是“母后定是被奸妃”所害。
  “定是”却并无铁证。
  此事在他长大之后就一直觉得奇怪。
  他父皇高祖皇帝虽然宠爱宋妃,但却并不昏聩,对他母后闵皇后虽然感情冷淡些,但应该也仍是敬重的,就是后来在他母后过世,对他兄长和他,也仍是有尽责保护的。
  不然也会任宋妃撒娇卖痴,仍是坚持立了兄长为太子,而他,对他再冷淡,教养上也并无半点疏忽。
  而他母亲为闵家嫡女,幼时便已被指婚尚为太子的高祖皇帝,闵家是以培养皇后的标准来培养她的,并非寻常闺秀,身边更是有不少自幼就习武非常能干的暗卫和丫鬟。
  而宋妃不过就是一以色侍人的普通官家之女,无论是心智和能力都不及他母后。当年他母后执掌后宫已经十数年,若是真想害死宋妃其实并非难事,不过是不愿也不屑出手而已。
  可是偏偏他母后却突然被宋妃毒杀。
  并且查不出丝毫罪证。
  若是他母后能这么轻易被宋妃毒杀,还能缜密到不留任何痕迹,穆元祯可不认为他兄长和自己能平安长大,他兄长中毒一事另说,但宋妃害他的那些伎俩着实拙劣的可以。
  所以后来他一直有再追查当年之事,但可能是时隔太久,当年的真相根本查不出来,他母后的死真是犹如他父皇临终时所言“是你母后隐疾发作”……
  却原来真相是在这里。
  他抓着那信纸,慢慢用着力,很快粉末从他的手中滤出洒下,那信纸已再不复在。
  ******
  以宓有孕,平日穆元祯不管再忙都会尽量早些回坤宁宫和以宓还有阿意一起用晚膳,但这日他却是命人给以宓传话,让以宓自己用膳并早些歇息,不用等他。
  他当日便先后召了暗部统领,内阁首辅杨卫以及兵部,户部两位尚书议事,重新商议了北地,北沅以及东夷的部署,及至他回到坤宁宫之时已是亥时。
  他回到他们的卧房就见到以宓身上盖了一件毯子,靠在软塌上睡着了,一旁还有一本北地的札记。
  看样子先前应该是一直在等着他,只是此时她正有孕,正是嗜睡的时候,便在这里睡着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安静宁谧,可他的心里却开始不安。
  他以前一直觉得以宓聪慧,他也给了她或明或暗层层的保护,不会有人能害到她,可是当他得知他母后被害的真相,才明白“没有千年防贼”这一道理背后的隐痛。
  就是她母后当年,怕也是再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宋妃害死吧。
  所以,他伸手触了触以宓的脸颊,面上却都是冷意,他会将所有怀有他念之人第一时间扼杀,不会让他们在后面再有蹦跶的机会。
  他的手很凉,以宓本来就睡得不沉,被他一触便微蹙了蹙眉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是穆元祯,低声唤了一声“元祯”,然后便转头看向他的手,伸手握住,道:“元祯,你的手为何这般凉?”
  平日里他的手一直都是很热的。
  穆元祯欲抽开手,却被以宓攥得更紧了些,他的面上已经恢复了些暖意,没有答她的话,只道:“不是让你不必等我,早些睡吗?”
  以宓摇头,笑道:“我白日里已经睡过几个时辰,并不困的。”


第99章 结篇二
  穆元祯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宓皱了皱眉,因为她发现此刻连他的双唇都带了一股子凉意,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上这样冰凉的触觉。
  她觉得有些不对,踮了脚有些担心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是有些凉,并没有发烫,这才略放下些心来。
  此时她一只手仍握着他的手指,手指的凉意从她的手心一直钻进身体里,让她更清醒了些。
  她站回身,将另一只手也放进他的手心,在他手心搓了搓,才抬眼问道:“元祯,你身上这般凉,可是身体不舒服?”
  好像他们自从在一起,他就从未有过身体不适的情况,他总是强大到让人忘记要去特别关心他的程度。
  一直以来他对她都要比她对他好得多。
  以宓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可能因着自己幼时近乎“无父无母”的缘故,以宓自己内心清醒到近乎冷淡,但却知道一个孩子每一步一个眼神的需求,所以她对阿意总是格外的理解,尽力给他最多的支持让他稳步成长。
  可是,她想起来,穆元祯两岁时闵皇后就过世,高祖皇帝宠爱宋妃,不管他成长得有多好,现在有多强大,当年的他是不是也会像阿意一般,小小年纪就装模作样的,实际对着自己的时候却那么爱撒娇,爱粘着自己,笑起来的时候甜甜的萌得人心都要化了……
  以宓的心酸酸胀胀的,莫名的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低下头看着他的手,忍了忍泪意努力笑了笑,她想一直以来她为他做的真的很少。
  穆元祯看她低着头,黑发滑下来,而她的手在自己手心,温软娇嫩,让他的心也慢慢软了下来。
  他很想像往常一般反手握住她的手,只是怕冻着她,还是忍住没有这般做,只柔声道:“没有,可能是大殿到了夜间就比较凉,在那边议事太久的缘故。”
  以宓抬头看他,却是有些半信半疑。
  穆元祯攥了攥她的手,再松开,道:“你先躺下歇一会儿,我去沐浴一番,驱一驱身上的寒气,免得过了寒气给你和阿意。”
  阿意就睡在他们的隔壁间,平日他回来和睡前也都会先去看一看阿意,若是他醒着,便会陪他说一会儿话。
  以宓“嗯”了声,吩咐了人过去浴间往浴汤中加了些驱寒的药材,这才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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