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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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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大的让步,很难不令人怀疑,东方先生走上来,“他有何条件?”
  斥候说道:“他说,只要世子将身边的美人送给他,他必以正妻之礼,迎新妇入城。”
  越说,萧弋舟的脸孔越暗沉,他冷然喝道:“痴心妄想!”
  他走回去,牵住缰绳,冷笑道:“让他一城皆沦为陈湛附庸,销声匿迹都可,要我的女人——”
  “世子,”斥候皱了皱眉,胆大妄为地打断了世子的暴怒之语,“他要求娶的不是沅陵公主。”
  萧弋舟一愣,脸色微微僵住。
  不单他,连同东方先生在内,都一齐以为子郢是动了对公主的主意,然没人能想明白,沅陵公主犹如一只烫手山芋,子郢兵少将寡,何以敢接,没想到竟是一场误会。
  “是谁?”
  萧弋舟神色冷漠。
  那人战战兢兢回话:“子郢将军说,斗胆,求娶的是世子身边的楚楚姑娘,若得楚楚姑娘为妻,便任许世子驱驰,绝无二心。”
  穆红珠慢慢悠悠骑马而来,抚了抚眉鬓,目露疑惑笑道:“这倒奇了,他不知道楚楚姑娘跟着世子以前是做甚么的?当真要娶的是楚楚姑娘,不是我们世子身边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前朝小公主?”
  萧弋舟睨了她一眼。
  斥候双股发颤:“是。子郢将军还怕下人传错话,亲自与小人再三陈词,小人也自己询问过,确是楚楚姑娘,若世子答应,今夜子时便可入城。”
  以一个婢女,换一座城池,听起来于萧家很划算,东方先生都略有动容,但他又万分清楚世子个性护短,纵然是婢女,也不好轻易开口,避免惹祸上身。
  萧弋舟冷冷道:“楚楚也不是物品!”
  他翻上马背,虽然严词拒绝,但面色比先前稍霁。
  萧弋舟领兵回城,让斥候去传话,条件不允答应,如子郢执拗,尽管由之。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府邸,这时鄢楚楚与嬴妲还坐一块儿说话,鄢楚楚手中弄着针线,绣出了花样儿,嬴妲手里不停地跟着学,宫中也有嬷嬷教她针线,但嬴妲兴致不浓,于是一直偷懒打盹,插科打诨,学了个半吊子水,鄢楚楚不厌其烦教她收针,笑说道:“你这手艺,恐怕还不如世子呢,真真是要让人笑话咱们这阴阳颠倒了。”
  “啊?”嬴妲才不信。
  鄢楚楚正要说话,忽见窗外人头攒动,声音鼎沸,鄢楚楚心下犯疑,让嬴妲将手里最后几针收完,自己下楼去寻人,正撞见棠棣面容忡忡迎来。
  “楚楚姐,我方才听到了风声,觉得事有不对,就急忙来了,世子他们还在前厅说话,几位先生都在劝着世子。”
  “劝什么?”
  “劝着,说不如就答应了子郢要求,将……将楚楚姐你嫁给他。”


第50章 交易
  “世子曾说等子郢降价以求, 如今正是天赐良机啊世子!”
  营中裨将, 连同几名谋士,俱在苦口婆心劝说萧弋舟应许子郢之请。但轮番上阵劝说已久,萧弋舟没有丝毫动容。
  “想子郢, 少年天才, 十七岁能平夕阳山草寇之患, 崛起戍卒之中,可谓英雄出少年。”
  “末将斗胆说句难听之语。世子宅心仁厚,想来不会将楚楚姑娘带在身边一世, 若不是留着纳为妾室,那么及早放她出府, 才是明智之举。楚楚姑娘也廿三有余了, 出身又是……虽端庄贤淑, 但子郢要娶为正妻,绝对是配得的。”
  “是啊世子,如世子要冒着得罪公主之危, 将来纳楚楚姑娘为妾, 可也得想着,为了一个并非独她不可的女子, 放弃一城,难道能保证不悔?”
  萧弋舟扶着铜灯座的一只兽角, 侧着身, 冷峻阴寒的脸孔被烛火照着, 幽幽暗暗, 喜怒不形于色。
  西绥,帐下这些人,都心明如镜他的不可或缺是嬴妲,却也都默认一事,正妻之位空悬,一旦他娶了妻,府上美人一个一个都将被拿来填充后院。
  萧弋舟似笑非笑,声音却发冷:“楚楚廿三有余,那子郢如今多少年纪?”
  “这……”
  “十八……恐有十九了。”
  东方先生要打圆场,本一直沉默摇着羽扇,对萧煜使了个眼色。
  萧煜清咳一声,道:“林将军此言差矣,世子并非要纳妾侍,但如此创下滥觞,开其先河,将来谁都来求世子联姻,以姻亲通好,世子都需答应,献上美人?咱们兵多将广,拿下区区淮阳,不过月余功夫罢了,何苦弯腰折节。”
  “再者楚楚姑娘毕竟不是十五六姑娘,子郢年纪轻轻,少年心性,怎能算得上是良人?楚楚姑娘这几年随世子出入相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是看在眼底的,逢年节大家身上穿的新衣,可都是出自楚楚姑娘之手。难道就为了一个陌生人,随意求娶一句,世子便不考虑她终身,随意将人打发了?”
  一席话说得满座汗颜。
  萧弋舟扶着兽角,敛唇不语,紧绷的脸色稍缓。
  一屋子过半数人唯利是图,到底还是有那么几个古道热肠的,有点人情味的。
  “世子。”
  门外传来清脆的一道声音。
  众人回头,诧异地望向鄢楚楚,她面容带笑,温婉地走了进来,将被萧弋舟无意识拨灭的烛火,以蜡烛引燃,冲萧弋舟福了福身。
  “这件难题,不如让楚楚来解。”
  萧弋舟蹙起了眉。
  鄢楚楚沉稳庄重,面向一屋面孔黧黑、身材魁梧的武将,气势丝毫不逊,明眸皓齿自暖阳般的烛光之间微闪:“楚楚愿嫁淮阳。”
  “这……”不少已被萧煜说动的,此时已反水,听鄢楚楚如此说非但不觉得正中心意,反而觉得鄢楚楚深明大义,着实为此事受了不少委屈,一大帮男人竟要一介弱女牺牲换来城池,有悖投军初衷,无不深感惭愧。
  萧弋舟不悦地掀起了眼睑,“楚楚。”
  鄢楚楚笑道:“方才林将军也说了,子郢是少年英雄,雄踞一城,又不是路边乞儿,楚楚仰慕已久。再者,若是我能拉拢他过来,世子如虎添翼,这岂不两便?世子于楚楚有救命之恩,轮到楚楚来报答了。”
  她说着跪了下来,朝萧弋舟长长叩首。
  “恳请世子,从我之愿。”
  这番话说得口吻甚重,令人无法反驳。
  濮阳达与周清面面相觑,均变了颜色,一时竟被弱女节义所震慑,不敢多言。
  世子若是不应许下来,鄢楚楚仿佛就不会起身。
  他俯瞰着鄢楚楚单薄可怜的背影,嘴唇动了动。
  “我似乎记得你曾说过,你有过夫君。”
  “他已早夭,”鄢楚楚道,“他亡故之时,不过十四岁,口头姻亲而已,我已为她孀居五年,偿还恩情,如世子许嫁,我今日在他灵位下磕头立誓,请求他谅解。”
  萧弋舟重重叹息了声。“好。既然你答应,我没阻止的理由。不过子郢所求,明日须得完婚,淮阳已撑不住太久。”
  鄢楚楚颔首,“楚楚这就去准备。”
  她朝众人行了礼,便沉默地退去了。
  兀勒的冬天夜晚极冷,比平昌还要冷,嬴妲独自一人睡不着,沐浴净身之后,窝在厚厚一重褥子里,身后的被角被拉开一条缝,一股冷意钻进来,嬴妲冻了一哆嗦。
  身后的缝很快被填上,一个携了寒气的身体钻进来。
  他的手似乎在嘴里哈了几口气,便伸了过来,一把罩住她的柔软,嬴妲被冻得发颤,咬唇翻过了身,屋内昏暗,帘帐一遮,几乎瞧不见对方的脸。
  她委屈地说道:“焐热了再摸不行么。”
  他想了想,以为有理,将手掌在脖子上贴了会儿,也不说话,捂得微微发烫了,才拿下来继续摩挲他的领地,嬴妲软语娇哼,隐隐约约地觉得他有一丝反常,好像不怎么愉悦。
  “方才楚楚姐出去了,不知道与你们说什么。不要瞒着我。”
  萧弋舟才笑了一声,“你看中的品行正直的子郢小将,要以城池为筹码,求娶你的楚楚姐。这就是你嘴里的端方君子?”
  嬴妲的水眸涌出一种错愕来,“你怨我?”
  萧弋舟蹙起了眉。
  “不是怨你。”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手下不再欺负她,将带了抗拒意味的小公主抱过来。
  嬴妲也郁闷了,“我真看不出子郢存了这样念头。你——答应了么?”
  “我没答应,楚楚答应了。”
  嬴妲攒眉道:“楚楚姐是早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的,只是,她是不是真心的?”
  萧弋舟道:“我以为,不是。”
  她是为顾全大局,甘愿委身于一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毛头小子。
  鉴于嬴妲问个没完,萧弋舟将收到的所有消息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嬴妲自告奋勇说要去送嫁,他微带诧异,随即沉了脸色,“你不许去。”
  子郢献城,萧弋舟还没十全把握对方不是施展巧计,战场上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小公主的安危更决不能拿来冒险。
  她本来就是一只烫手山芋,麻烦精。
  嬴妲哼了哼,不情不愿地闭了口,爪子趁他不妨在他腰间挠了一记,萧弋舟“嘶”一声,嗓音骤然沉哑下来,“软软,你变了。”
  嬴妲困惑,这种话在戏本子里,恰是对薄情寡信的负心人说的,她感到十分冤枉,萧弋舟将她手握住,捏她的手背,嗓音更哑,“你以前不敢如此轻薄我。”
  “我……”
  萧弋舟吻了下来,一手撩开她的中衣,尽心地抚摸、揉捏起来。
  嬴妲凄凄惨惨过了一晚,嘴唇被咬得红肿不堪,一大早对着菱花镜,正着身、侧着身照了又照,胸脯饱满欲坠,但,两只好像都不一样大了!
  她凄风苦雨地咬牙盯着萧弋舟,对方啜着清茶,挑了一边漆眉,道:“今晚换一只玩。”
  嬴妲愣着听了,羞愤欲逃。
  *
  子郢的花车轿子早派人候在兀勒城外,晌午之后吹吹打打一路入城,绵延数里。
  单是数数聘礼单子,就知道子郢对鄢楚楚并没有轻贱怠慢之心,只是如今淮阳被兵临城下,他作为主心骨抽不开身,没有亲自相迎。
  萧家这方作为娘家人,暂派遣了两千人马随行送嫁,其中不乏昔年随萧旌北讨的心腹旧部,都是可靠可信的忠勇之人。
  嬴妲与几名美婢替鄢楚楚梳洗装扮,头面还是旧的,只有一套新打的珠钗,原是嬴夫人替儿媳妇备的,怕教鄢楚楚委屈,将一套六支凤翅攒红珊瑚珠金步摇也取了出,命人为鄢楚楚簪上。
  鄢楚楚曾是艳惊四座的花魁,容色绝艳,这几年褪去铅华风尘气,端庄持重了不少,显得很是温婉,一经扮上之后,立马又显出一种明艳贵气来,新嫁娘的风姿让几名美婢都闭口惊艳。
  外头锣鼓声震天,喧嚷不休。
  鄢楚楚让几位妹妹都先出去,有话同嬴妲说。
  屋里单独留了她们俩人,嬴妲将口脂挑开,替她抹上,“楚楚姐尽管笑话我针线不好,但梳妆打扮说不准你不如我。”
  鄢楚楚将嘴唇任由她涂抹上色,不用对照铜镜,也知晓新嫁娘的嘴唇必定殷红如血。
  趁着她挑手镯时,鄢楚楚得出空儿来,说道:“我从今以后是再也不能侍奉公子身侧了,几个丫头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他们照顾公子起居还算妥当,但说到旁的,开解心结,平他怒火,她们向来指望我。其实我也不大会做这些。我也不常见公子动怒,不过算下来十次有七次是为了你,虽说公子脾性如此,但既然要做夫妻,便好好扶持下去走完一生,始终不离不弃,你要陪他君临天下。”
  “我说话常常僭越。”鄢楚楚笑了起来,温婉地抚了抚她的手背。
  “世子妃。”
  说得嬴妲脸色一红,眼眶也跟着红了。
  “怕你以后听不着,我先僭越一下了,世子妃。”
  鄢楚楚起身,将嬴妲手里还没挑好,随意拿着的一只镯子接过来,从容地套入白皙如藕的手腕。
  嬴妲也不知怎么了,忽然拦住她去路,咬牙道:“你若不喜欢,同萧弋舟说,他决计不会牺牲你去换一座淮阳城。”
  鄢楚楚失笑,“大喜日子,甚么牺牲不牺牲的,我的夫君虽然年纪小了些,同你一般大,可也是战场上英姿勃发,淮阳城内有口皆碑的好郎君,怎么我就不喜欢了?让开些,别误了我的吉时。”
  嬴妲从她眼睛里看不出假,脸色复杂地退让一旁。
  门推开,几名婢女苦中带笑搀扶鄢楚楚出门,相依为命几年,如今一个嫁了,她们都心里不舍,在门口拉扯着,说了好些话,淮阳来的媒婆一直催,催得她们没法,只好亲手将鄢楚楚扶上花车。她坐在车内,还对几个挥手作别,双眸清润,堕下两行泪来,随着媒婆催促,花车赶起来,泪水点点与一阵风声、远处的锣鼓声一道散了。
  鄢楚楚坐回花车里,含笑垂眸,将一柄锋利的匕首贴着小臂藏入里衣的暗兜之中。
  嬴妲在外院望着求亲送嫁的队伍远去,隔了好几道墙,听不见动静了,才转头要回。
  墙角下有人窃窃私语。
  “今晚上咱们的人就能入城了。”
  “是,这两千人先行,后头还有世子备的六千人马。子郢手下将士多为老弱,真正可用的兵将不过四五千,咱们一旦入城之后,拿下淮阳就无所顾忌了。”
  嬴妲听着直蹙眉。


第51章 夜话
  萧弋舟派遣送嫁的队伍, 随着花车仪仗, 浩浩荡荡驶入淮阳。
  鄢楚楚被人搀扶下来, 暂且在府上婚房安置,夜里只有几个守夜的婆子婢妇待命, 问人, 说子郢将军巡视城防去了, 今晚宿在大营里, 请新妇好生安置, 明日傍晚成婚拜堂之后,与新妇再行周公之礼。
  虽然不见了人, 但也显得非常尊重, 鄢楚楚没说二话, 等到了时辰, 让仆人们散了, 正巧外头传来说话声,几名婢妇都对鄢楚楚告了退。
  她们想必都听说过, 西绥世子跟前四名美婢, 都出身烟柳之地, 是名噪一时的花魁娘子,但鄢楚楚今日所见, 下人们对她没有丝毫不恭敬处, 照顾也非常周到, 有求必应, 这让她惊讶之下, 多了几分狐疑。
  等人一走,鄢楚楚便扯了红盖,将被头面压得发酸的后颈揉了几下,走到镜台前,对着古云纹铜镜,将六支凤翅金步摇取下,镜中映着一张写满愁容根本不见新嫁娘任何欢喜之情的脸,漠然地对着铜镜看了许久。
  婚房内陈设典雅古朴,看得出主人平日里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木架字台上均无宝器添置,书案上只有惯常写的几张纸,一方砚台,一粗一细两支狼毫而已。
  她只是环顾四周,看了一会儿之后,什么也没有动,便卸妆除履,放下帘帐,心事重重地睡了一晚。
  她摸着左臂袖间的一柄匕首,将它压在底下,分毫不动。
  次日大早,婆子们鱼贯而入,初醒的鄢楚楚不敢久睡,唯恐她们察觉异样,便先佯作已精神饱足,任由她们开始为她更衣梳洗,武将礼节不甚繁琐,鄢楚楚只小待了一会,便过了午,怕妆吃花,只用了一些果脯干肉而已。
  她抬起头问了一声子郢何时能回。
  一名婢妇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将军已命人传话过来,一个时辰之后回府,与夫人拜堂。”
  鄢楚楚又问:“他有高堂么?”
  “没有,”婢妇说道,“孤身一人,既无舅姑,也无手足。”
  鄢楚楚道:“既如此,拜什么高堂,晚间让他直接过来就是了。”
  “这……”
  夫人的口吻显得非常冷漠而持重。
  “如今我的花车入了城,我便已是他的新妇,既无亲人要见,虚礼便不必行了,西绥也无此规矩。我仍旧盛装以待就是了。”
  婢妇道:“夫人此言差了,纵是没有亲人,这拜天地还是要行的,如此敬告诸神,盼日后家中和睦,夫妻一体,其利断金。”
  鄢楚楚垂下了眼睑,口吻更冷:“不必。世人已知,不必再敬告天地了。”
  她的掌心捏着一颗石头,被捂得温温热热的。
  那是她夫君花了老大功夫,从斗兽场赢回来的彩头,因为得罪了地方恶霸,被打断了一条腿,那天小少年一瘸一拐遍体鳞伤地拉开她的厢房门,将这块原玉献给她,说是上好美玉,给她打支玳瑁簪。
  鄢楚楚自幼起漂泊流离,前半生陷在名利场中,被轻薄欺骗惯了,只有一个人待她真心。她对旁人给她的一丝一毫的好,都想报答。她已问鬼神将自己许了人家,不可再诉诸神,说自己已二嫁。
  “婚姻已成,天地也不会因为蝼蚁两条性命便记着,和不和睦终要看自己。我就在此处候着将军。”
  鄢楚楚走回婚床,在众目惊愕凝视之下,坦然自若地坐上了床,姿态神情没有一丝失礼处,让婢妇们一时很不大好办。
  那回话的婢妇便让人去同将军说一声。
  房间里沉默地对峙着,过了两刻的时辰,婢女回来,回话道:“将军说,全依夫人心思,奴婢们不得违逆。”
  于是她们更沉默了,事事不敢再拂逆鄢楚楚心意。
  但鄢楚楚心下却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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