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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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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她起身,不觉又悲又喜:“数年不见,妹妹分毫未变。”
  封若水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微笑道:“玉机姐姐仿佛比从前瘦了些。”
  绿萼带着两个丫头迎了出来,笑道:“二位大人请进屋说话,茶点都预备下了。”
  我和封若水携手走进玉茗堂,分主宾坐定。封若水揽过身边一枝插瓶的栀子花,轻轻一嗅,带着两分陶醉的笑意道:“从前在宫里,就听说升平长公主居住的漱玉斋景致极好,只恨无缘一见。本以为今生无望,谁知竟又见了。”
  我微笑道:“今生无望?妹妹应该早知道自己会回京的。”
  封若水修长洁白的手指微微一颤,栀子花芯里的水顺着花瓣滴落在她袖中。她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幅丝帕:“实不相瞒,妹妹早知会回京来,却不敢望能再度进宫做侍读。”
  这却是实话。我亦有些感慨:“咸平十年的春天,我和妹妹一起入宫遴选,那时候华阳公主还未出生。时隔八年,却是妹妹做了殿下的侍读。”
  封若水叉手正色道:“皇恩浩荡,封氏父女不敢忘恩。”说着神色一缓,深深地望着我,感激道,“自然,若无姐姐相助,也没有我们父女的今日。”
  我忙道:“不敢当。”
  封若水道:“那一年母亲和兄长被处死,父亲与我被流放岭南,可谓家破人亡。朝廷派人抄没家产,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留下。我和父亲守着空屋子,只能当衣裳过活,更拿不出去岭南的盘缠。”我心下怃然,封若水的脸上却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轻轻抚着左臂淡黄色的雏菊花纹,“幸而姐姐派钱公公送来了救命的物事,我才能保住这唯一一身旧衣裳,我们父女去岭南的路上,才没吃什么苦。”说着又稍稍扯起衣袖,露出左腕上殷红如血的朱砂玉手串,“姐姐送来的金珠宝物,我都变卖了,只留了这串朱砂玉。”
  这朱砂玉手串本是封若水送给锦素,锦素来长宁宫探病时转赠给我的。我虽从未戴过,见了却觉亲切,不禁伸手摸了一下:“这些宝物,本来就是妹妹的东西,不过在我这里保存了几年罢了。”
  封若水道:“既然是赠与姐姐的,便是姐姐的东西。我父女于穷途末路之际,蒙恩苟活,此恩此德,没齿难忘。”说罢起身再拜,一抬眼已满脸是泪。
  我慌忙扶起她道:“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说着扶她坐稳,又笑道,“其实当年妹妹送给我的青金石,机缘巧合之下,竟又回到了我的手中。”说罢转头吩咐绿萼去拿。
  不一时青金石坠裾拿来,封若水又惊又喜,颤抖着指尖试了好几次才开了锦盒。青金石布满金斑,蓝盈盈如星光倒映在她的瞳仁里。她的手指悬在石上寸许处,像是害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婴儿般迟迟不忍落下:“想不到此物竟有缘长伴姐姐左右。”
  这套青金石是我十六岁生辰那日,高旸搜罗来送给我的,是我珍藏至今的心爱之物。自从高旸迎娶了启春,我便再也没有戴过。我微笑道:“这套坠裾比妹妹先回宫,可见妹妹注定是要回来的。”
  封若水别过头去,悄悄拭了泪水,这才向门外招招手。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奉上一只雕琢精美的小木盒。封若水亲手打开,内中盛着两只银杯,分别浮雕牡丹和玫瑰。封若水笑道:“这是岭南道德庆的特产,旁的地方没有。妹妹特地从岭南带回来的。本想托人带进宫的,不想有机会亲自赠与姐姐。”
  我不禁有些疑惑:“这是……银器?”
  封若水笑道:“这是锡器,是德庆的云烈锡场所产。”
  我奇道:“岭南道常贡金银铜器和香料宝石,怎么我在宫里从没见过这种锡器?”
  封若水道:“锡器要从今年才开始往京里送,等姐姐在宫里见到,恐怕要到秋天了。”不待我回答,她又道,“这对锡杯是家父在锡场定做的,与贡品无干,姐姐放心。”
  我这才命绿萼收下,芳馨立刻将那小丫头带下去领赏。我欠身道:“多谢妹妹盛情。令尊大人这些年可还好么?”
  封若水道:“劳姐姐动问,家父安好。”
  我见她容貌清丽如昔,双手光洁娇嫩,显然未曾操劳,不免有些好奇:“未知令尊大人这些年在岭南做何营生?”
  封若水道:“实不相瞒,本该去云烈锡场做苦役的,他们看父亲是个读书人,便让他做了锡场的度支。”
  我笑道:“封大人有经世之才,做一个小小的锡场度支,自是游刃有余。”
  封若水道:“本以为会吃尽苦头,老死岭南,谁知一路得贵人相助,不但没吃苦,还回了京城。”顿了一顿,语气愈加恳切,“姐姐便是我封家的头一位贵人。”
  我笑道:“不敢当。这全是皇恩浩荡。”
  绿萼正在墙角掀开了琉璃灯罩剪烛芯,火光一动,封若水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疑惑与探寻。她望一望天色,转过头时,目光如灯光平静。她轻轻叹了一声,欲言又止。忽听门外有宫女道:“启禀封大人,华阳公主殿下寻大人回去。”
  封若水连忙起身告辞,我送她到漱玉斋门外,行礼作别。她走出两步,忽又驻足。只见她脑后柔发一动,双肩微耸,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面有难色:“玉机姐姐,妹妹有一事请教……”说罢往左右一看,她的贴身丫头白露忙带着宫女走开两步。
  我上前一步:“但说无妨。”
  封若水低声道:“华阳公主殿下并不喜爱我这个侍读,姐姐知道是何缘故么?”
  我微微一惊。第一天住进鹿鸣轩,便觉出了华阳公主的敌意,其洞悉人情,心细如发,已非当年纸上谈兵、风花雪月的才女封若水了。然而公主的心事我不便对她说,只得反问道:“何以见得?”
  封若水目光沉静:“姐姐毫无讶异的神色,可见妹妹所言是真。”
  我不觉失笑,心中却觉欣慰:“古人云,‘不患民不我归,唯患政之不立’'202'。妹妹志虑忠纯,沉敏雅重,自然不失公主殿下的敬重与信任。又何须玉机多言?”
  封若水笑道:“原来姐姐将服侍公主殿下当作治国,以国士自居。怨不得弘阳郡王殿下年少为官,见识卓越。”说罢行礼作别,“多谢姐姐指教。”
  待封若水走远,芳馨这才上前笑道:“奴婢说得如何?封大人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绿萼在一旁好奇问道:“奴婢记得封大人与姑娘是同年生人,怎么她不但没嫁人,还再度入宫?”
  眼见簇拥着封若水的灯光向南一转,消失不见,我这才回转:“也许她出于孝心,不忍自己出嫁后老父孤身一人。也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回京,所以才没有在岭南寻觅夫婿。”
  芳馨道:“封大人知道自己会回京?”
  我笑道:“他们父女流放岭南,本是去矿场做苦役,谁知一去便做了度支,半点未曾操劳。如今扶摇直上,回京来便做了少府监,官位虽然不高,职责却重。姑姑请细想。”
  芳馨道:“姑娘是说,陛下早有意让他们父女回京来?”
  我笑道:“毕竟封大人是能臣,而朝廷连年用兵,最需要这样一位能臣来掌管国库。”话音刚落,忽然起了风,远处角落里唯一的一盏宫灯跌落在地,倏忽熄灭。眼前的黑暗幽冷绵长,晚风凉丝丝地扑在脸上,似曲折绵延的目光紧追不舍。
  封家是陆皇后命人弹劾的,如今再度回京,身居要职。陆皇后终于在死后一败涂地。
  风停了,宫灯再次亮起。我向黑暗深处望去,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第四十四章 孰与伐之
  四月十五日是嘉秬八周年的忌日。明月初升,我早早拜祭过,便站在檐下赏月。芳馨一面看着众人收拾香炉瓜果等物,一面道:“姑娘也劳累一整日了,一会儿李大人还要来说话,何不进屋去歇着?”
  深蓝色的天幕低低垂落,东方的天色犹带着宫阙的灯火色,泛着雾蒙蒙的红。明月似透亮的蚕茧,淡淡的影子如傲然凸显的新生,从皎皎虚空中生出无限希望。我笑道:“月色这样好,我便站在这里等李大人好了。”
  芳馨笑吟吟地看着我:“姑娘今天似乎很高兴。”
  我的得意中亦有伤感:“姑姑知道我入宫这么多年,最圆满的事是什么么?”
  芳馨笑道:“姑娘做过的事那么多,奴婢哪里能猜得到。”
  晚风中飘荡着微微呛人的气息,玫瑰的幽香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心中莫名地安宁与踏实:“我和颖妃一起救了嘉秬的族叔徐太常和她的妹妹嘉芑,这件事是最圆满的。”
  芳馨一怔,道:“姑娘若不说,奴婢都记不得还有这件事了。奴婢以为,姑娘查明杀害俆女史的凶手,为俆女史洗雪枉死的冤屈,才是最圆满的。”
  翟恩仙是凶手,却不过是爪牙。数月前,我还拜访过杀死嘉秬的主谋。终我一生,恐怕也无法为嘉秬报仇雪恨了。我摇了摇头:“姑姑说的这件事是要紧,却不大圆满。别忘了,从前文澜阁的韩管事为此深受酷刑,生不如死。”
  芳馨不以为然:“他受酷刑与姑娘什么干系?不是当年的掖庭属右丞乔致奉陆皇后之密令做的么?”
  听闻“陆皇后之密令”几个字,我抬眼一扫,目光一冷,口气沉缓而不容置疑:“姑姑慎言!”
  芳馨顿时醒悟,忙低头道:“奴婢失言。请姑娘恕罪。”
  我拂袖道:“进屋等李大人吧。”芳馨不敢多言,忙跟进来奉茶研墨。
  我画了几笔,正自思量,眼风一扫,见绿萼侍立在玉茗堂的门口。她上着淡黄色碧桃纹小袄,下着青白色轻纱裙,安静婉转如一枝临水照影的美人蕉。我不禁多看了两眼,向芳馨道:“绿萼穿这一身很好看。这样娇丽活泼的颜色,在她身上偏生这样安静。上个月去梨园看戏,仿佛她穿的也是这身。”
  芳馨笑道:“上一次是绿裙子,这次是青白裙子。”
  我笑道:“姑姑记得真清楚。”
  芳馨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与怜悯:“姑娘还不知道这丫头的心事……”
  我心中一奇,笑道:“什么心事?”
  未待芳馨回答,便听绿萼在门外朗声道:“启禀姑娘,李大人到了!”
  芳馨也顾不得再说,忙服侍我洗手。一时李瑞带着一个小内监走了进来,长揖施礼。他看一眼书案上未完的美人图,又见我手上还有残存的墨迹,便笑道:“都说大人的美人画得好,几时下官能得一幅挂在家中就好了。”
  我随手拿起一把山水团扇,掩口一笑:“谢大人垂爱。涂鸦之作罢了。”
  李瑞笑道:“大人大约还不知道,现在京中的达官贵人都在花重金收买大人的墨宝呢。”
  自从红芯私自将我的美人火器图拿去如意馆裱褙后,我对自己的画作十分小心,从未赠予他人。我和芳馨相顾愕然,不禁齐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瑞笑道:“大人身居要职,随手涂鸦亦值千金,这有什么出奇?下官听汴城尹刘大人说,京中有人专画美人火器图,一幅赝品以假乱真,也能卖到上百的银子。”
  我惊讶不已,笑道:“想不到假画倒比真画值钱。大人进宫,莫不是来问我讨画的?”
  李瑞忙道:“下官不敢。下官此番入宫,是有要紧的事情回禀大人。”
  我笑道:“可是玉机的救命恩人有了眉目?”
  李瑞面有难色:“这……下官无能,并未寻到那日在景灵宫搭救大人的大侠。下官今日是特地进宫,向大人回禀李九儿与柴氏之事。”
  李九儿已死,柴氏既为同党,想来亦不得善终。此二人之事,何须李瑞回禀?我只觉无聊,掩不住失望的口气:“大人请说。”
  李瑞道:“柴氏知情不报,按律当诛,秋后处斩。后将军陆愚卿之子陆景珍交接佞人,赍资贼寇,本该流放,家人连坐。陛下念陆将军往日的功劳,陆景珍又是陆皇后最疼爱的幼侄,只判了髡刑,戍边一年。后将军陆愚卿教子不善,降为杂号将军。施大人断陆府赔偿大人二百两银子,陆府又添了一千两给大人压惊。”说罢命人抬了木箱子进来,开箱请我点算。
  银光在眼前漫成坚冷的冰,我头也不抬,淡淡道:“是什么?”
  李瑞一怔,道:“是一千二百两银锭。”
  我微微冷笑:“我是问,杂号将军……是何封号?”
  李瑞忙道:“陆将军被降为鹰扬将军。”
  “维师尚父,时维鹰扬”'203'。当年的陆愚卿像尚父吕望辅佐武王一般跟随皇帝驱逐了北燕暴君,如今的陆愚卿,可还称得上“时维鹰扬”么?当真讽刺。
  我口角一扬,垂眸不语。李瑞见我神情不好,似懂非懂的不敢说话,只目视芳馨。芳馨上前粗粗数了数,命人合上箱子,笑道:“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不见施大人亲自进宫?”
  李瑞赔笑道:“施大人毕竟是外臣,不方便总是进宫。别说施大人,便是下官也不大好进后宫。只因事关重大,陛下传命下官当面回禀,下官这才能面见大人。”
  我微微一笑道:“大人辛苦。”
  李瑞道:“下官受弘阳郡王府主簿杜娇所托,还有一件要事禀告。”说着从小内监手中接过一个油纸包,双手奉上,“杜主簿已随弘阳郡王殿下去巡查盐政,现下在浙福道临安府昌化县。杜主簿感激大人的提携之恩,叮嘱下官一定要将此物面呈,聊表心意。”
  听闻高曜的消息,我不觉精神一振:“是呢,算算日子,杜主簿上任也有月余了。上个月他进宫面圣,偏生我被颖妃娘娘叫了去看戏,竟不得见面,当真可惜。然而‘拜爵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取’'204',这些物事,还请李大人收回。”
  李瑞忙道:“杜主簿说,上个月他去高淳县侯府拜访大人,因不知那日是大人的生辰,仓促之下竟未备寿礼。杜主簿知道大人清廉,这些只是南阳特产,并非贵重物事,还请大人笑纳。”
  我摇头道:“上个月玉机与杜主簿在敝舍相见,虽说那时候杜主簿并未上任,却也甚为不妥。至于礼物,玉机更是分毫不敢取。杜主簿好意,玉机心领。”
  李瑞道:“这……”说罢又看芳馨。
  芳馨正色道:“李大人也是朝廷命官,当知御书房书佐女录与藩王从官私相授受,是何罪行。”
  “私相授受”四个字极为严重,李瑞不得不收回杜娇的礼物。他满脸通红,额头沁出了汗珠,躬身道:“下官思虑不周,请大人恕罪。”
  我笑道:“大人与玉机相识于微时,同甘共苦,堪称知己。故直言不讳,望不要见怪。”
  李瑞道:“下官不敢。大人教训,下官铭记。”
  我又问道:“大人刚才说弘阳郡王殿下和杜主簿去昌化了。不知殿下是几时出京的?”
  李瑞道:“是本月初出京的。”
  我转头向芳馨笑道:“临安府昌化县有个紫溪盐场,听说是前两个月才开始晒盐的。想不到殿下这就去了。”
  李瑞忙赔笑:“大人日日坐在宫里,千里之外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知道得这样清楚。”
  我今早将奏疏摘录放在御案上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浙福道临安府的上书,新开的紫溪盐场是他得意的政绩之一。我笑道:“大人说笑,玉机也是无意中听人说起。况且坐困内宫,京中的消息都一无所知,东南的事便得知再多,也是无用。还望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李瑞心领神会:“下官不敢当。下官虽不能常入宫,也定会时常遣人来回话的,请大人放心。”
  送走了李瑞,我有些郁郁不安,随手将画了一半的美人卷起,在烛焰上烧了。两个收拾茶点的小丫头嗅到焦味,转头见我神色凝重,忙敛声屏气退了下去。芳馨道:“好好的,姑娘怎么不高兴了?”
  我将残纸丢在铜盆中,阴郁的火苗在黄澄澄的盆沿上映成面面相觑的光环,如野兽的血盆大口,很快吞噬了美人的裙角。我一抬眼,似笑非笑:“有什么可高兴的?”
  芳馨道:“柴氏处死,陆府获罪,弘阳郡王康复,正式上任盐铁副使,出京巡查。桩桩件件都是好事。”
  我嗯了一声,拿起冬日里夹香煤团的小铁钳翻着轻薄如焦枯蝶翼的纸片。芳馨迟疑片刻,道:“姑娘是说画的事么?”铁钳碰在铜盆边,当的一声脆响,芳馨如闻焦雷,身子一颤。
  我不徐不疾道:“美人火器图,一百两一幅,这样好的事情,怎么我从未听过?”
  芳馨道:“小钱虽说常在宫外厮混,但不是在市井便是在侯府,达官贵人之间的事情,他哪里会晓得?还请姑娘千万不要怪罪他。”说罢上前来重新铺了纸。
  我笑道:“小钱常往家去,多少知道京中权贵的喜好。可这件事却从未听他提过。”
  芳馨道:“这个月姑娘并没有派小钱出宫,若此事乍然兴起,小钱不知道也是常事。”
  我蘸了墨,举起笔虚点着她的鼻尖道:“就当此事是乍然兴起。有一百两银子一幅的‘赝品’,就有‘真品’。我的画从未赠出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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