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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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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过了便倚在榻上看书。忽听窗外一阵叽叽咯咯的笑声,畅快得仿佛骤然倾落的高山泉水,一气把我脑中那些佶屈聱牙的字冲了个干净。
  一个道:“采衣姐姐,我来推你。”另一个道:“我也来推,一起把采衣姐姐推到墙上去。”
  采衣道:“你们只管推,就推到天上去我也不怕。”
  我一怔,将书合在胸前:“漱玉斋一向安静,怎么今日天都黑了,还这样吵闹?”
  银杏抿嘴一笑:“回姑娘的话,因为沐芳姑姑走了,没人管束了。绿萼姐姐说,她们可以肆意玩闹,不论白天黑夜。姑娘就喜欢听丫头们的笑声。”
  我愕然:“沐芳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银杏笑道:“姑娘整日忙于国事,这种宫人之间钩心斗角的事,怎么好拿来烦姑娘?而且,姑娘忘记了么?是姑娘吩咐奴婢想办法把沐芳姑姑赶走的。”
  我轻轻一拍额角:“是了,还是本月休沐那一日的事情,都有半个多月了。”想是采衣荡得很高,庭院中惊呼阵阵。隔着窗纸,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采衣骄傲腾起的身影。银色裙裾飘若流辉,笑声无忧无惧。我不禁好奇起来,“你是怎么把沐芳姑姑赶走的?”
  银杏笑道:“其实也容易得很。奴婢依照吩咐去给采衣讲道理,谁知这丫头伶俐得很,还没等奴婢开口,她自己便全说了。原来她来漱玉斋之前,慧贵嫔让她紧密监视姑娘,寻到姑娘的错处,就去告诉她。此事办成了,慧贵嫔就会把采衣遣出宫去,嫁给一户官宦人家。谁知这一年下来,采衣只看到姑娘兢兢业业地勤劳王事,坦坦荡荡地过日子,哪里有什么错处?因此良心发现,痛悔不及,就向奴婢坦白了。”
  我不禁笑道:“她倒识时务。”
  银杏道:“奴婢也和绿萼姐姐说呢,她定是知道慧贵嫔拍马也赶不上姑娘,所以倒戈了。”
  “倒戈?”我摘下珠花在手中把玩,“莫非沐芳有什么痛处捏在她手中么?”
  银杏道:“正是。姑娘还记得有一阵子,总有人往漱玉斋送礼的事么?”
  “我记得……不过不是让小钱记下转送礼物的宫人的名字,都撵出去了么?”
  “是都撵出去了。可姑娘想想,漱玉斋多是新人,他们有什么路数替朝中的大臣命妇转送礼物呢?据采衣说,都是沐芳收下的,逼着这些小宫女和小内监来试探姑娘,好拿了姑娘的短处,狠狠告姑娘一状。”
  手指一颤,一颗大大的珍珠被我扯了下来,滴溜溜滚在榻上。想起今晨华阳公主对皇帝的游说,想起尼姑明虚之事,不觉坐起身子,把半截珠花往小几上一拍:“当真防不胜防。”
  银杏眼皮一跳:“姑娘素来公正严明,深受陛下信任,怎会轻易着了慧贵嫔的道?她们也都是白用心。不然……”说着嘻的一笑,“采衣如何会倒戈?”
  我心下一松,不觉也笑了:“那现下是谁在处理这件事?”
  银杏道:“沐芳已经去了掖庭属,那地方就是慧贵嫔也管不着。宫人们见风向转了,还不乖乖去掖庭属做证?何况掖庭狱的刑具何等厉害,不消三样,沐芳就得乖乖招供。姑娘放心,沐芳是再也回不来漱玉斋了。剩下的那些宫人,也都定下心思好好服侍姑娘。”
  我叹道:“诗曰:‘必择所堪,必谨所堪。’'242'于友于主,都是一样的。”
  银杏道:“采衣毕竟曾做过女御,随昱贵妃读过两日书,自然比沐芳有些见识。姑娘当初厚待拉拢她,是对的。”
  忽听一个小宫女道:“换我了换我了,采衣姐姐快下来。”另一个道:“你胆子那么小,可要抓牢了,小心掉下来摔成一个大乌龟。”众女都笑了起来。我凝神倾听片刻,这才觉出一丝往日漱玉斋里没大没小、随心所欲的意味来。“走了就好,想要彻底赶走她,也是不易呢。”
  银杏笑嘻嘻道:“只要到处都是自己人,干什么不容易呢?”
  说起“自己人”,我忽然想起今早小简的话,遂望窗外看了半晌,问道:“绿萼呢?今晚怎地没看见她。”
  银杏笑道:“绿萼姐姐自打姑娘看书开始,就在大门口站着,也不知道在等谁。都这样晚了,谁还会来?”
  原来绿萼在等小简。我笑道:“反正街门还没有下钥,由她去吧。”想是秋千荡得高,惊呼欢叫此起彼伏。漱玉斋远离六宫,又有围墙阻隔。丫头们年少,一旦脱了束缚,说笑肆无忌惮。我也无心看书,尽情听了片刻。
  忽然西厢的帘子无声无息地被掀开一条缝,小简自昏暗之中闪了进来,笑眯眯地行了一礼。我忙坐了起来,微笑道:“简公公很守时。”
  小简笑道:“陛下已然安寝,大人这里倒是热闹。”
  我指一指下首的绣墩,道:“公公请坐。”又命银杏上茶。
  小简道:“今日小陶值夜,奴婢才有片刻工夫到漱玉斋来。一会儿就下钥了,奴婢还得赶回去,因此得长话短说。”
  他要说什么,我已一清二楚:“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小简道:“今晨华阳公主殿下到仪元殿来请安,说了好些弘阳郡王和四皇子不能立为皇太子的理由,一力主张立三皇子为皇太子。”
  虽然这话我早已听过,但小简特地来报信,令人足感盛情。我感慨道:“殿下才只有十岁,便议论国事了。果然很像她的两位皇兄。”
  小简见我毫不惊异,眸中泛起一丝疑色,随即缓缓道:“公主殿下所言弘阳郡王和四皇子不能立为太子的理由,每一条都与大人有关。”
  其实并不是“每一条都有关”的。小简目不转瞬地看着我,分明已有试探之意。我这才显出一点好奇:“与我有关?这是怎么说?”
  小简道:“奴婢在外面也听得不甚真切,什么太后的亲妹妹,什么保太后野王君,奴婢听不懂。后来陛下轻言细语地安慰了一阵,公主也没说什么,便乖乖回去上学了。”
  我把珍珠重新用丝线穿上,奈何双手不够灵巧,总也打不好结。珍珠滚出一段,小简忙用掌心按住,这才没有掉落在地。我自他手中拈过珠子,感激道:“多谢公公。”
  小简道:“奴婢不敢。公主殿下走后,陛下就去监舍看望李师傅。”这个“傅”字拖得略长。
  我笑问:“李公公还好么?”
  小简道:“李师傅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陛下对他说了许多,他也只是浑浑噩噩地听着。”
  我叹道:“李师傅跟随陛下多年,是故人了。陛下见了他,定然有好些心里话要讲。”
  小简道:“是。陛下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问李公公记不记得。李公公虽然说话艰难,却还能眨眼睛。后来陛下说到了悫惠皇太子薨了的事,仍然十分痛心。又说陆皇后郁郁而亡,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因为这两件事,所以不大情愿立弘阳郡王为太子。最后,陛下问李公公,到底陆皇后是不是冤枉的。大人猜一猜,李公公说什么?”
  我心中怃然,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银杏忙道:“简公公不是要长话短说么?就别卖关子了。”
  小简道:“李公公的话,不但奴婢没想到,陛下也没想到。也不知李公公是不是把话听错了。”
  银杏催促道:“简公公——”
  小简这才道:“李公公答道:裘皇后是冤枉的……”
  我心头一震。不错,当年李演和于锦素一道篡改内史,构陷慎妃,他当然知道“裘皇后是冤枉的”。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我淡漠的笑意布满灰尘,像从不堪的记忆中慢慢挑拣出来的一件破旧不堪的可用之物。
  小简叹道:“陛下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你也赞成朕立弘阳郡王,很好。’说罢便回宫了。”
  虽然李演于我有杀父之仇,然而此刻,我也不禁要感激他了。不,或许要感激我自己,送给小任的那五百两银子毕竟没有白花。我笑道:“看来,我也当去看望一下李公公了。”


第四十五章 功成身退
  景德元年八月二十四,壬午日,诏立弘阳郡王高曜为皇太子,命有司草拟册封礼仪。
  九月十七,乙巳日,立冬。皇帝御奉先殿,衮冕,设黄麾仗,悬乐于庭。皇太子高曜着远游冠、朱明衣,入殿请安,班列站定。中书令解剑履,升殿至御座前,拜请宣制。于是下阶至太子位,南向称“有制”,太子再拜。中书令面北跪读册书,太子再拜受册、宝印,置案上。太子随案南行,乐奏《正安》,至殿门止。白子琪代表百官升殿称贺,侍中宣读制文,应答如仪。礼毕,本应在朝堂赐百官食,因皇帝病弱,只得早早回宫歇息。皇太子易服乘马回太子宫,接受百官参拜祝贺。
  悫惠皇太子从前所居住的桂宫门前,礼乐响遏行云,衣冠询询济济。冷寂了七年的太子宫,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
  晚上宫中有家宴。因是册立太子的大喜日子,又是立冬,今晚的家宴格外隆重,连一向甚少露面的太后和睿王都来了,反倒是熙平长公主因病不能到席。三位女官在我的玉茗堂中另开一席。生平第一次,我醉得不省人事,开席不久就被绿萼扶下去歇息了。
  延秀宫歌舞未歇,一丝清亮的笛声一气贯穿天地。梦中玉枢凌空起舞,飘飘若仙。她忽然坠落,将我惊醒。我扶着额头坐起身来,昏昏沉沉道:“什么时辰了?”
  绿萼和银杏一左一右掀开帐子。绿萼道:“姑娘这么快就醒了?还不到亥初呢。”
  银杏笑道:“姑娘本来也没喝两杯酒,自然醒得快。”说罢倒了一盏水服侍我喝下。
  我口中干涩发苦,温水流淌在舌尖上,竟然有丝丝的甜意。我叹道:“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想不到酒量竟这样差。”
  绿萼笑道:“谁说姑娘酒量差?姑娘今天太高兴,才会醉得快。”
  我忽然想起龚佩佩和封若水还在席上,忙问道:“我喝醉后,没说什么胡话吧?”
  绿萼和银杏相视一眼,都别过头去吃吃地笑。我有些急了,伸手拽住绿萼的袖子:“快说!”
  绿萼这才忍住了笑:“姑娘在楼下倒没有说胡话。只是上楼后,开了东边的窗子望着历星楼又哭又笑的,跪在地上怎么都拉扯不起来。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姑娘这副模样。”
  我一怔。历星楼么?不错,我完成了慎妃的临终所托,不负她的知遇之恩。我长长舒一口气,不禁赧然:“是我失态了。怨不得古人说,饮酒误事。以后我再不喝酒了。是了,封大人和龚大人呢?”
  绿萼笑道:“二位大人早就走了。”
  我叹道:“倒是我怠慢客人了。”
  绿萼道:“二位大人都是好人,才不会在意这个呢。姑娘只等着还席好了。”又问,“姑娘这会儿是起来洗漱呢,还是再歇一会儿?”
  忽听门外小钱道:“奴婢有要事禀告。”
  绿萼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要事?”
  我笑道:“你只管让他进来。”
  于是绿萼掩上床帐,小钱轻手轻脚走至帐前,低低道:“启禀大人,小任那边来人说,李公公过不了今晚了,现下正用参汤吊着。”
  我问道:“这会儿他身边都有谁?”
  小钱道:“除了小任,一个人也没有。着实凄凉。”
  世人所道的凄凉,不过是无人陪伴罢了。然而一个静静等死的人,也曾在出生时,承载了家族无限的希望。希望慢慢地散去,成为梦幻泡影,又或慢慢地实现,铸成无限荣光。人生自有光华,走到尽头,都是孤独。是时候该下一个定论了。
  我微微一笑:“他一个人凄凄凉凉地去,终究不好。我去送一送他。你去准备一下。”
  小钱应声去了。绿萼一面扶我下床,一面道:“姑娘,这大好的日子,倒要去送一个快死的人?”
  我从镜中打量自己微醺的酡颜,但觉前所未有得娇艳。我抚一抚热力未消的面颊,淡淡一笑道:“他做了好事,我应该去谢谢他。”
  李演养病的屋子分为两间,外间略大,摆着桌椅箱柜,干净整齐。寝室窄小,只有一张卧榻、一张小桌和一个木架。寝室的门虚掩着,一盏孤灯下,一个年轻内监坐在榻前倚着墙打瞌睡。参汤在塌下的炉子上煨着,香气袭人。床上的人盖着厚实蓬松的青布软被。虽然李演已经卧床数月,屋里却没有任何异味。看来小任的确把他照料得很周到。李演睡得不大安稳,微张着口,仿佛透不过气。
  冷风灌了进来,火影一晃,小任顿时惊醒。小钱道:“朱大人来了。”
  小任忙跳下榻行礼。但见他个头矮小,颇为白秀。我笑道:“怎的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小任笑道:“他们都去前面讨酒讨赏了,因此只剩了奴婢一人。”
  我赞许道:“辛苦你了。回头他们得了多少赏赐,我加倍赏你。”
  小任道:“奴婢不敢,服侍好李公公是奴婢分内之事。”说罢抬眼偷偷地看小钱,小钱使个眼色,两人携手退了下去。
  桌上有一只白陶碗,内壁被药汁浸成了褐色。浅金参汤慢慢倾落碗底,腾起银白的雾。好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和氤氲热力唤起李演脸上一丝红润,他慢慢张开了眼睛。李演费力地凝聚起目光,眸中渐渐现出惊诧和戒备之情,因病弱濒死,到底只剩了三分。他灰黑混浊的眼珠一颤,仿佛在寻找小任。
  我微笑道:“小任服侍了一天了,这会儿在自己屋子里歇息。公公要喝水么?”说着端起参汤,挥起木勺撩拨着参汤,欢快如玉枢挥舞的金帛,竟慢慢踏上了前面传来的曲调,“今天是册封皇太子的大好日子,李公公听见礼乐声了么?”
  李演的眼睛由灰转红,双唇由白转青。我放下白陶碗,从木盆中拧了一个热巾子,慢慢擦去腻在他眼角细纹中的泪意,熨平他鬓角的乱发:“可惜公公病得厉害,竟不能跟去服侍,连酒也不能饮一杯。”说罢端起碗,舀一口参汤送到他唇边。李演奋力把双唇抿成一条震颤的弦,两头还挂着灰白的沫。
  我收回了木勺,慢慢擦去他口角的灰沫:“公公好福气,小任待公公,比亲儿子还要体贴周到。这样尽职尽责的奴婢,玉机会带回漱玉斋好好重用。公公放心,他会出息的。”
  李演先是木然,随即双唇慢慢松弛,眉心微暗复明,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恨。他已无力抬起脖颈,连下颌也僵硬了。他已经知道了。
  我不去看他,只把手虚放在参汤罐子上取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是了,也许公公给小任安排了别的好去处。倒是玉机多事了。”
  李演的喉头发出咝咝的轻响,像藏了千万条愤怒的毒蛇,发际渗出了轻薄的汗意。如此用力的愤怒,生命力已所剩无几。我再次端起参汤,尝试喂了一口,他竟顺从地咽了下去。我一面喂他参汤,一面微笑道:“小任服侍得好,公公才能心气平和。心气平和了,也就不那么执着了。玉机听说,前些日子陛下问公公,陆皇后是不是冤枉的。公公却说,裘皇后是冤枉的。裘皇后于玉机有知遇之恩,为了公公这句公道话,玉机也要当面多谢公公。”
  李演喝过参汤,心思顿时清明起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张脸憋得通红,终于从牙关中奋力挤出几个字来:“陆皇后……是……”
  我微微叹息,轻声道:“不可说。”
  厚厚的布被忽然一震,李演一声长嘶,口唇一动,喝下去的参汤全吐了出来。我连忙起身避开。他的右手忽然高高地竖起,指着窗外,含糊地喊小任。随即他醒悟过来,小任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了。我站在门口,冷风吹走我最后的醉意。许久,身后终于没了动静。我这才转身,只见李演的右臂垂在榻下,双目圆瞪,已然气绝。我合上他的眼皮,将他的手送入被中,又擦净他脸颊上的汤渍,他身负皇恩在宫中养老,自当死得安宁平静。生命最后时刻的措手不及,留待自己慢慢品味吧。
  不多时,小任进来长哭。我站在监舍的小院中,仰天长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我既没有立场,也没有勇气去怨恨高思谚。李演承受了我所有的恨意。
  十年前,我不敢为冤屈的慎妃再一次向皇帝谏言,十年后,我仍旧是一个懦夫。
  忽然鼻尖一凉,一粒雪子在我眼中融化成薄薄一层泪水。
  下雪了,景德元年的第一场雪,竟来得这样早。
  因昨夜的欢宴,今早整个皇宫都迟缓了。我照寻常时辰来到定乾宫,却见书案上空空如也,一本奏疏也无,连原有的也被搬走了。四周空荡荡的,衣袖掠过笔架,玉管叮咚,像檐下融化的雪水滴落在铜铃上。我环视一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坐下,还是该退出去。
  正发呆时,忽听皇帝在我身后道:“朕昨晚就吩咐他们,三品以上或是反叛用兵这样的大事,才往定乾宫送,其余的就都送去太子宫。以后朕只需署诏用印就好,又清闲了许多。”
  我连忙转身拜下。只见他已穿上了厚重的大毛衣裳,青黑地暗云龙纹,对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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