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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确如此。
但是,北铉却没有耐心了。
他的脸色寒凉,“你说不说?”
陆若晴坚持,“你用真名再发一遍毒誓。”
“罢了。”北铉忽地拔出了剑,凉凉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杀了你,再问你的下人。”
陆若晴没想到他突然就翻脸。
不过呢,方才她啰嗦那么多,也不是真的相信誓言。而是故意东拉西扯,好让对方觉得她是有所依仗,所有的话都是真的。
“等等!”她赶紧后退了一步,翻出了最后的底牌,“洗澡水里面根本没有药材,只有玫瑰花瓣,所以……,其实是我下了毒。”
“你下毒?!”北铉很是意外。
“我也没有办法!”陆若晴目光灼灼看着他,咬牙道:“你随时都可能要杀了我,或者坏我名节,我又岂能引颈就戮?所以,我只好用戒指里的药粉,给你下了一点点毒。”
“然后用来要挟我。”北铉阴寒的笑。
“我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性命考虑?这是人之常情。”陆若晴说得理直气壮。
“你这是找死!”
“我那是为了自保!”陆若晴后退了一步,继而道:“那三个时辰发作一次的疼痛,叫你十分煎熬吧?只有我才能配出唯一的解药,所以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北铉气极反笑,“好,很好。”
“你放了我,我回去给你配解药,然后送给你。”陆若晴怕他痛下杀手,又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会杀我,所以解药不是一次性的,每个月送一次,各自相安。”
“各自相安?”北铉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逼近,用力捏住她的下颌,眼神寒凉,“看来,你不光是天生贱种,更是天生蛇蝎!”
一个女人,居然在洗澡的时候随身携毒。
…………只有蛇蝎才配得上她了。
陆若晴微微蹙眉。
不是因为他的威胁和辱骂不舒服,而是他的靠近,让她身体本能的感觉很是抗拒。
这种厌恶的感觉,仿佛……,在哪里似曾相识。
“解药给我!”北铉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尽,浓浓杀气升腾。
“你捏疼我了。”陆若晴感觉下巴咬碎了。
“给我!别指望我会怜香惜玉……”北铉的眼神嘲讽无比。
可是话音未落,他便身体猛地一缩,接着整个人都弯了下去。仿佛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即便坚强如他,也是蚀骨钻心难以忍受。
陆若晴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药效的时辰到了。”
…………没人忍受得了。
北铉猛地抬头,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咬牙道:“立即给我解药!”他毫无征兆的一跃而起,扼住她的脖子,“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陆若晴感觉快要窒息了。
她艰难道:“你松开,我现在……,现在就给你解药!”
北铉当即松了手。
陆若晴不住的呛咳,“咳、咳咳……”却怕北铉再次发难,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递到他眼前,“解药,给……”
北铉浑身好似被蚂蚁啃噬,不住发抖,艰难的吞了一粒药丸下去。
陆若晴退到了桌子后面,紧张道:“你放心,只要你肯放我回去,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定时给你解药,我们彼此都没有损失。”
北铉的痛苦已经止住大部分,剩下的已在忍耐范围内,但心里的怒气却难以平息,“没损失的是你!而我,则要一辈子受你要挟。”
“那我总要活下去吧。”陆若晴没有丝毫退让,咬牙道:“说起来,在大昭寺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你不仅不报恩……”
北铉嗤笑打断,“下毒也算救人?”
陆若晴有点噎住,顿了顿,才道:“我当时叫你赶紧走,你一直不走,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当时那种情况,我随时都是一死,当然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了。”
她还不想死。
今生,她要把仇人杀得干干净净!
“行,下个月我会找你拿解药。”北铉忽然松口了。
陆若晴抬眸看了过去,心下思量。
他可不像是一个能被威胁的人。
只怕是……,想等着她以后送解药,再找大夫慢慢研究,配出药方来吧。到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存活价值,自然就可以随便杀之。
呵呵,无所谓。
除了师傅,没人能够解开她的药方。
陆若晴的心思一阵漂浮。
前世里,她虽然被桓王赐了鸩酒,但是并没有死。
她被人暗中救下,然后毁了容颜、毒哑嗓子,甚是假装男人做了一名狱吏,在牢狱里呆了整整十年!
她被安排去看守一名重犯。
那是曾经的太医院首座,名扬天下的第一神医,…………薛问。
因为涉嫌毒害了太后娘娘,但是却没有证据,故而便长期囚禁起来了。
薛问随时都可能会死,他不怕死,却怕一身医术不能传人。
于是,她成了薛问的关门弟子。
…………学尽师傅毕生心得。
“小姐。”药香不知道何时放了进来,一脸激动道:“他们说,我们可以走了。”伸手拼命拉扯,“小姐,走,快走啊。”
陆若晴被扯得收回心神。
药香急道:“小姐,咱们赶紧走!赶紧的啊!”
北铉幽黑深邃的眼睛看了过来,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厌恶,“怎么……,舍不得走了?还是说见了清俊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了?”
陆若晴眉头微蹙。
她不明白,此人明明不是无聊之辈,为何总要歪派她性子放荡?真是莫名其妙。
北铉凑近过去,低声道:“你也可以留下啊。”他的语气特别的讥诮,“你留下来,不仅省了我每月找你的麻烦,还能……,多个暖床的女人。”
陆若晴面色几变,但是为了身家性命却没有争吵。
“小姐!走啊。”药香在旁边急得都快要疯了,“你这是魔怔了吗?快走啊。”
陆若晴转身就走,上了马车。
药香赶紧爬了上去。
正要走,就听见马车外边一声低语,“殿下,你没事了?”
殿下?陆若晴顿时大惊失色!
她一把掀起车帘,目光如箭,直直地朝北铉看了过去。
北铉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挑眉回视。
马车开始往前行进。
陆若晴却盯着他一直看,一直看,看到最后再也瞧不见。
那张冷毅俊美的男子脸庞,在阳光下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剑眉、凤眼、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每一样她都牢牢记住了。
北铉?殿下?呵呵……
当今皇帝的几个儿子里面,二十左右年纪的,只有桓王和镇北王。所以,他根本不是什么北铉,他真正的身份是镇北王…………萧少铉!
此时的萧少铉并没有封王,并且因为其兄太子谋逆,被勒令驻守北方,无诏不得回京!难怪他要东躲西藏的怕人发现,原来如此啊。
前世里,萧少铉酒后失德强行要了她,害她身败名裂!
陆若晴恨得眼睛都红了。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药香看着她甚是吓人,不自禁缩了缩,结巴道:“你是不是被吓坏了?刚才……,刚才一直盯着那个歹人看啊。”
陆若晴软软的靠在北枕上,淡声道:“没事,我歇会儿。”
很好,她总算知道萧少铉的样子。
前世的她中了药之后,神智尽失。醒来后,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浑身又酸又痛,但是还来不及收拾,祖母就带着一群人闯进来了。
人声鼎沸中,她只看到一个男人背影匆匆离去,并不知道长相。
就这样,她还在一片茫然中失了贞。
祖母在旁边放声大哭,云陆氏和陆筝儿更是故意尖叫,七嘴八舌、说三道四,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受辱了。
很快,桓王“闻讯”赶来。
他在众人面前演戏,找萧少铉打架,又回来拦着她不要去死,还说要妥善安置她,做足了深情不移的姿态。
而萧少铉,则是一走了之。
这对矜贵无比的皇子兄弟,一个毁掉她的身体,一个毁掉她的灵魂!是他们一手造成她前世的悲剧,害了她,今生都要血债血偿!
“停车!检查!”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喝斥。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陆若晴身子一晃,撞在了窗框上,不由“哎哟”一声轻呼,蹙眉问道:“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
车夫没有回答。
帘子却骤然被人掀起,对方是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身穿华服,腰束玉带,既有魏晋名士的风流派头,又有天生的矜贵之气。
陆若晴脸色一寒。
桓王!真是冤家路窄。
正文 第10章 冤家
“姑娘莫怕。”桓王以为她是被惊吓住了,安抚道:“别紧张,就是例行检查一下。”
陆若晴看着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再想起前世的背叛,心底一阵反胃恶心。
她掐住掌心,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问道:“检查?出什么事了?”
“你……?!是你。”桓王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陆若晴不明所以,迷惑道:“怎么了?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今生,她应该还没有见过桓王啊。
“呃……”桓王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就是,上次在大昭寺。”
他虽然神色尴尬,却丝毫不损他皇子的矜贵气度,加之温和有礼,倒是越发像个谦谦君子。
陆若晴的脸色却变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桓王,惊诧道:“那天在大昭寺搜查的人,是你?”
桓王勾起嘴角,“是我。”又含笑解释,“不过,姑娘别担心。当时你披着衣服,我并没有瞧见什么不妥,只是记得姑娘的声音,方才听你说话才辨认出来。”
陆若晴真是无语了。
这么说,当天萧少铉钻进了她的浴桶,威胁她的性命,而闯进来搜查的人竟然是桓王!
…………简直荒谬。
“对了,荒郊野岭的,姑娘怎么会在此地?”桓王猜疑问道。
他才接到密报,说是萧少铉的人在这附近出没,便赶着带人来抓,结果却是落空了。
没想到追出来不久,就意外的遇到了这位陆姑娘,看起来甚是可疑。
陆若晴沉吟了片刻,方才回道:“我去拜祭一位故人。”
桓王挑眉,“故人?”
“嗯。”陆若晴睁着眼睛说瞎话,编了个借口,“今儿是我乳母的祭日,她奶了我一场,所以出来给她上点香,准备一点水酒。”
“是吗?”桓王瞧着她闪烁的眼神,似笑非笑,“陆姑娘真是有孝心啊。”
陆若晴知道他不好欺骗。
但是,她不能直接说出萧少铉的事,以免惹祸上身。
跟前的车夫,可是萧少铉找的人啊。
因此她脸上带着浅笑,回道:“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乳母也算是我的半个母亲,悼念一下,也是我应尽的情分。”
“言之有理。”桓王的俊雅笑容更深刻了。
“公子检查好了吗?”陆若晴一面问他,一面趁着车夫背对着她,朝桓王使了个眼色,“要是检查好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桓王当即领会了她的眼神。
原来她不是要故意撒谎,而是有眼线在啊。
桓王反应很快,当即道:“打扰姑娘了,请回吧。”
陆若晴放下车帘,“告辞。”
车夫挥动鞭子,驾车一点点离去。
桓王看着马车渐渐走远,脸上笑容收敛,低声吩咐,“派人暗中跟着那个车夫,不要打草惊蛇,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动手。”
“是。”侍卫统领当即安排了几个人,抬手之间,那几人便鬼魅一般的消失。
桓王心思有点漂浮。
陆姑娘……,呵呵,有点意思。
他眼前浮起那惊艳绝伦的女子脸庞,明眸皓齿、肤色如玉,再加上从容不迫的心智,真是难得一见了。
而那天大昭寺的回忆,浴桶、美人、湿身,她像小猫一样受惊的软绵声音,更是叫他浮想联翩。
…………佳人难再得。
桓王忍不住想,他和这位陆小姐一再相遇,也算得上是有缘了吧。
而且,他在大昭寺也算是见了她的身子,又岂能让她落入别的男人手里?陆家的家世寻常,即便陆若晴是嫡出的小姐,封王妃也不够格,但做一个侧妃还是可以的。
他的王妃,不光要容貌、性子、才情出众,家世更不能低了。
不过,有时间再说吧。
桓王轻轻摇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萧少铉的下落,然后……,治他一个擅离军营的大罪!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进了城。
车夫松了一口气,“现在姑娘已经平安回城,还请自行离去。”
“多谢。”陆若晴领着药香下了马车。
车夫很机智,连马车都没有要,转身就混入了人群里面。
如果没有陆若晴对桓王的暗示,凭着这一手反追踪,车夫很容易就能脱身。只可惜,桓王手下的人不是吃素的,早就盯住了车夫,当即跟了上去。
陆若晴在心里冷笑。
狗咬狗!最好是两败俱伤。
药香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小姐,咱们这就回去吧。”
陆若晴却道:“先去博古斋。”
“啊?”药香一脸不情愿,问道:“还去博古斋?不赶紧回家啊。”
陆若晴斜眼看她,反问道:“就你现在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回去能不露馅儿?所以,我们才要去博古斋逛一逛,缓一缓,然后平平静静的回府。”
药香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对对对!是得缓一缓。”
陆若晴道:“再说了,咱家赶车的婆子还在博古斋等着呢。”然后又问药香,“等下婆子要是问了,想好怎么说没有?”
药香忙道:“就说……,说我们临时起意,去逛了珠宝店、胭脂店之类的。”
陆若晴嘴角微翘,“说,不如做。”
药香不明所以,“做?”
陆若晴没有多说。
而是在去博古斋的路上,先买了胭脂、点心等物,然后再去博古斋找到那幅古画,一切顺顺当当。赶车的婆子见她们大包小包的,自然不会多想,只顾帮着搬东西。
陆若晴打赏了二钱银子,“我们多逛了一会儿,叫你久等了。”
那婆子一脸喜上眉梢,乐道:“多谢小姐赏赐。”
陆若晴带着药香上了马车。
她展开手里的古画,却心思漂浮,想起了前世里的爱恨情仇。
一路上,心情都是起伏不定。
陆若晴忍不住嘲讽的想,或许……,她不用再给桓王买这副字画的。
反正那天在大昭寺的浴桶相见,以及今天她的眉目暗示,肯定给桓王留下了深刻印象,引起他的兴趣了。
…………名画、美人,都是桓王喜欢收藏的。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把这幅画先收了,方才有备无患。
没办法,她不可能直接杀了桓王,所以只能从他的爱好入手,让他慢慢上钩,却对她求之不得。毕竟对于桓王来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勾魂儿。
…………先引诱之,再杀之!
今生,她也该和桓王把账算一算了。
陆若晴眼里闪过一抹狠色。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药香看着觉得怪怕的。
“没怎么,就是想着这一整天的事儿生气。”陆若晴敷衍道。
“是够吓人的。”药香连连点头,一脸后怕,又是迷惑不解,“说来也是奇怪,那些人突然劫持了我们,怎么到最后,又把我们给放了呢?”
“他们抓错人了。”陆若晴面不改色的胡说。
“啊?”药香听了更加气愤,“这都什么人啊?合着我们跟他们完全没关系,平白就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差点……,以为活不成了呢。”
陆若晴淡淡道:“记住!回府以后不许再提。”
药香咬了咬嘴唇,“嗯,我明白。”
回到陆府,陆若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从不曾遇到萧少铉,也不曾见过桓王,只是单纯出去逛了一趟街。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很不淡定。
“你可算回来了!”陆筝儿忽地从树荫下冲出来,红着眼睛,大叫道:“好哇,好哇!我是没有看出来,你竟然……,竟然是一只笑面虎!”
“笑面虎?”陆若晴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含笑问道:“筝儿妹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哪里惹着你了?”
陆筝儿气愤道:“你还跟我装糊涂?你以为……”
“筝儿!”云陆氏一声断喝,慌里慌张的追了出来,上前抓住陆筝儿斥道:“你给我闭嘴!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就打断你的腿!”
陆筝儿又气又委屈,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