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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5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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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周与大英之战虽是落毕,但大齐,楼兰,都还在蠢蠢欲动,甚至大盛与大周之中,也还有亡国的旧部欲要掀风造反,如此,颜墨白若亡了,天下自当失衡,甚至第一个要再度掀起国之大战的,定也是大齐。
  墨玄心中通明,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随即敛神一番,极是厚重认真的朝东临苍道:“大周皇上这里,墨某自会看好,东临公子放心。”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薄唇稍稍而启,虽一字一句道了话,却是在全然口语示意,并未真正出声。
  东临苍下意识将其薄唇盯着,自是将墨玄口语之言彻底会意。
  ‘便是大旭长公主……当真不测,近日之内,东临公子也得好生用借口隐瞒’。
  墨玄的口语,言道的便是这句话。
  在场之人,仅东临苍一人知晓,其余之人,分毫不知。
  东临苍满面复杂的点头,“大周圣上,便交由墨玄公子了。再者,在下如今必得去崖底一趟,百里堇年那里……”说着,叹息一声,“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东临世家之人,纵是往日也曾犯下大错,但我终究还是要知他生死。他若还在,我日后会领他回东临世家好生管束,他若亡……尸首,也务必得归我东临世家的祠堂。”
  “东临公子一切放心。”
  墨玄极其认真的回话。
  东临苍面露半分释然,点点头,足下也开始迅速而动,整个人顺着那条长绳即刻往下。
  崖头极高,再加之绳子并无任何固定,东临苍吊在绳子上,身子被周遭崖风吹得不住的晃动摇摆。
  顺着绳子越是往下,随风摇摆的弧度便越大,身子也一遍遍的被摇晃着撞在崖壁,疼痛狰狞。
  他眉头紧皱,强行忍痛,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只是身子本是在崖头上打斗之际便已疲倦不堪,加之内力耗损,身上又被太上皇掌风震了一掌,本以为他能支撑到下得崖底,不料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吃饭刚刚滑到崖头的一半,便已是有些吃不消了。
  天气极寒,崖壁周遭,却是漆黑成片,幸得从主殿过来时以防万一的携了枚明珠照亮,只是明珠不大,光影有限,仅能照亮周身三米之距而已,无法看清三米外的漆黑之处。
  崖壁上也还长着不少枯树,枝桠朝外支着,若不小心的话,身子定也是要被那些枝头扎伤,东临苍略是小心的往下,紧着心神,不敢有半分松懈。只是,这些崖壁上的树虽是不大,对他也略是威胁,但这些树都是顽强的就着石头而上,若是托住一个人,自然无太大问题才是。
  就如,凤瑶自崖头落下之后,若被这些崖壁上的枯树勾住,她定能活命。
  他已是猜想了这种可能,是以一路往下,纵是气喘疲倦,也忍不住开口而唤,“瑶儿,瑶儿。”
  每往下滑动一段距离,他便会扯声喊上几句,只是一路下来,除了冷风簌簌呼啸之外,除了一些沙石空蒙的坠落之声,再无其它异响。
  他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却是越接近崖底,心神便越是担忧,只道是一旦凤瑶不曾被崖壁上的树木勾住,而是径直摔倒了崖底,如此,即便在崖底找到她,她定已是性命难存。
  心思至此,满心嘈杂,仍也是极为难得的不敢再往下多想,仅是一路往下,一直坚持着扯声而唤。
  待得许久之后,崖底的水声传入耳里已是变得大声,且根据水声来判断距离,想来此际离崖底仅得十几米距离才是。
  明珠散发出的光,不足以照亮下方的崖底,是以视线往下落去,依旧是漆黑成片,看不清任何。东临苍知这崖底是汹涌大河,但却不知这崖下是否有岸,倘若河水有岸边的话,他尚且可以下去落脚,但落下方毫无任何土坝空荡的位置,仅是一条单单调调的大河的话,他若抵达崖底,无疑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无,更别提要搜寻凤瑶。
  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思绪翻飞,也在开始思量要如何解决,却是正待这时,身边不远,有细微的喘息扬入耳里。
  他瞳色一颤,陡然回神,目光当即循声望去,犹豫片刻,低哑唤,“瑶儿?”
  这话一出,不远处扬来一道艰难断续的嗓音,“是,是本宫。”
  这几字入得耳里,顿时令东临苍浑身一颤,目光震然,连带指尖都抑制不住松懈,待得身子朝下滑了半许,他才急忙回神过来,强行压制着陡跳得快要碎裂的心,极轻极轻的唤,“瑶儿,当真是你?”
  他这话极其轻柔,生怕嗓音一大,便将那断续而来的声音彻底吓没了。
  而待这话落下,身侧不远,再度传来凤瑶断续艰难的回应。
  他浑身都有些发软,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释然,一道道莫名的后怕与惊喜也在心口层层的盘旋回荡,压制不得。
  活着就好!
  还活着就好!
  片刻之后,脑中尽是这念头,他甚至都没想起问那大英太上皇是否也在凤瑶身边,便已一手勾着长绳,一手扯着崖壁上的枯树开始朝凤瑶出声的方向靠去。
  不久之后,待得浑身大为乏力之际,他终是靠近了凤瑶身边,奈何正要伸手朝凤瑶拉去,不料凤瑶那双抓着崖壁树枝的手顿时脱力,整个人蓦地朝那漆黑成片的崖下坠去。
  “瑶儿!”
  东临苍惊吼一声,嘶声裂肺,不及多想,竟是下意识的松开长绳,内力大提,猛朝凤瑶加速坠去,而待刚刚搂住凤瑶的腰身,甚至都不及想法脱困,两人已陡然坠落在崖下的大河,彻底没入了寒凉刺骨的水里。


第736章 只有一个
  绳子顿时失了重量,崖顶握着长绳另一端的兵卫们纷纷怔住,愕了片刻,才有人朝墨玄道:“公子,绳子下方似是已无力道,东临公子该是抵达崖底了。”
  东临苍神色微动,沉默片刻,点了头,随即吩咐另外兵卫开始沿着长绳下去。
  崖头冷风烈烈,呼啸而动,似要将在场之人都全数卷落山崖一般,在场之人纷纷用力稳住身形,满身警惕,浑然不敢在这烈烈的崖风面前疏忽,神情紧绷。奈何如此环境之下,颜墨白却不知寒风凛冽似的,整个人僵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伏鬼满目发紧,纵是嘴角挂着血痕,却仍是强行镇定坐在颜墨白身边,浑身警惕,生怕颜墨白会如方才那般突然朝崖下冲去。
  墨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缓步过来,待立在颜墨白身边,便稍稍掀袍坐定在地,缓道:“东临苍已是下得崖底,定能将长公主救上,大周皇上莫要太过担忧。”
  他极为难得的开始出言宽慰。
  本以为如颜墨白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历来轮不到他墨玄来宽慰,也轮不到任何人来宽慰,不料兜兜转转,如此心性强大之人,他墨玄竟不再觉得生畏,而是,有机会抑制不住的主动宽慰出声。
  天下诸国,风云大起,本就是强强角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年代,是以,他不恨颜墨白打破了大英的安宁,只因这场战役,即便不是颜墨白发起,大英太上皇也会主动发起,甚至,若非颜墨白领兵挟制,大英举国之人的性命都会被大英太上皇灭取,又如何能以如此风云震撼的战役,来惊险的护住所有大英百姓的性命。
  于大英国运而言,颜墨白的确是个制造动荡的入侵之人,但于大英万千百姓来说,颜墨白则是救世之人。
  墨玄心中看得明白,对颜墨白则也心生敬佩。
  只是这话落下,颜墨白则如未听见似的一动不动,整个人僵硬之至,犹如一尊风化的雕石。
  墨玄深眼将他打量,一时之间,心有叹息。
  颜墨白与大旭长公主之间的事,他自是了然于心。一个自小便生活在血仇之中的人,摸爬滚打的在乞讨之中苟且偷生,随即又开始参军征战,沙场斩杀。不得不说,颜墨白从小到大,都是在狰狞与血泊中长大,压抑得如黑夜中蛰伏的狼。他甚至可以想象颜墨白以前该是何等冷血的人物,再加之精于算计,腹黑强势,整个人都该是野狼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
  也正是因为太过的精于算计,冷血无情,这种不可一世之人爱上一人,才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悉心维护。
  除了仇恨之外,他满心装着的,都该是大旭长公主,本是冷血阴狠的心性,也因她而逐渐变得柔软,但如今呢,一切的温暖全数骤然崩塌,所有的柔软都将找不到人来揣放,是以,当初该有何等的爱大旭长公主,如今突然失去,心头便得有多痛。
  他能够体会得到颜墨白如今的崩塌心境,是以,多说无益,也无其余的立场对他多加劝慰。
  只是本打算敛神收心的陪着颜墨白无声无息的等待,奈何半晌之后,风声烈烈里,颜墨白突然朝他出声,“命途无情二十几载,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
  嘶哑的嗓音,却是发沉发重,这话稍稍入耳,便惹得心境大沉,厚重难耐。
  墨玄稍稍吸了一口气,低道:“还未到最后,大周皇上莫要如此言道。如今虽无消息,便也是最好的消息,许是过会儿不久,东临苍便会带着大旭长公主上来。”
  这话,无疑是连他自己都不信,只是如今破天荒的,竟也是一本正经的朝着颜墨白言了谎。
  颜墨白怔怔的望着前方崖边的尽头,神色深得不能再深,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单薄瘦削,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得化开,彻底消失。
  “是啊,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只是,一旦……”
  颜墨白怅惘的叹息,面色仍无任何壮阔的波澜起伏,只是话刚到这儿,则是突然噎了后话,不愿再说。
  墨玄心头了然,眉头微蹙,忍不住再道:“事态未到最后,便莫要去多猜。长公主也是有福相之人,且行事机巧,这悬崖峭壁虽惊险,但崖壁之上也有树木顽强而生,只要长公主握得树枝,自可稳住身形,不会有事。”
  这话一出,颜墨白终于是极为难得的转眸朝他望来,径直的迎上了他的眼。
  墨玄兀自镇定,深眼将他回望,未再言话。
  “凤瑶落下去时,被太上皇刺了一剑。”颜墨白突然嘶哑道话,语气诡异的平静,但却惹得墨玄微颤了瞳孔,却是还未来得及想好说辞来继续出言宽慰,颜墨白再度朝他道了句,“那一剑,伤在腰腹,鲜血迸射。便是抓住了崖壁树枝,也无力支撑住身子。”
  墨玄面色一变,所有心思全数沉下。
  颜墨白则开始勾唇而笑,幽远凄厉,却又不曾失控狰狞的大喊大叫,悲天痛哭,仅是幽幽的凝在前方远处,瞳中沉静得犹如死水,不曾有半分的涟漪与生气。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唇瓣的弧度一直就这么勾着。
  待得许久许久,久得在场之人都要在冷风中彻底冰冻,久得颜墨白都快成为一座雕塑,久得漆黑的天微微的开始发白,而后明亮,久得所有人都对那条长绳望眼欲穿,则是这时,那条悬落而下的长绳终于有了动静。
  “上来了,有人上来了!”
  瞬时,在场僵化了的兵卫们顿时回神过来,抑制不住大吼。
  天还未明之前,已有十几名兵卫陆续顺着长绳下去,奈何这么久过去,长绳毫无动静,也不知崖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正待在场之人皆是不安之际,这长绳终于有了拉扯的动静,怎能不让在场之人震撼惊喜。
  墨玄陡然回神,面色变了变,顷刻道:“拉绳!快!”
  拉绳的兵卫们不敢耽搁,急忙用力将长绳拉扯。
  却是半晌之后,吊在长绳另外一端的兵卫被拉了上来,浑身早已湿透,整个人的铠甲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脸色惨白无色,整个人冻得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墨玄当即问:“东临公子何在,未与你一道上来?”
  兵卫都快冻傻了,神情本为呆滞,只是墨玄这话入得耳里,他才顿时回神过来,强行镇定的朝墨玄望来,随即又极是心虚紧张的朝一旁的颜墨白扫了扫,而后心头有惧,整个人顿时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颤抖道:“属下顺着长绳而下,便觉崖底便是深水,无岸来落脚。属下抵达崖底后也一直在出声唤东临公子,却不曾听见东临公子回话,甚至其余十来名下来的兵卫,都不曾抵达崖底便因两手打滑而了掉落在崖底的大河,不知所踪,属下也曾尝试过唤他们,皆无人而应,大概,大概他们都与东临公子一样,被,被河水冲走了。”
  冗长的一句话,被他紧张断续的言道出来。
  在场之人皆面色陡变,脑袋越发而垂,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连东临公子都失了踪迹,想必,自家娘娘与东临公子都已遭遇不测。
  墨玄面色凝重之至,一时之间,思绪也极为难得的乱了半许,并未言话。
  一时之间,在场气氛格外沉寂,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连带历来沉稳从容的颜墨白,瘦削的身子,也再度开始抑制不住的发了抖。
  在场之人缄默许久。
  突然,颜墨白略是踉跄的起了身,朝崖边行去。
  墨玄与伏鬼双双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拉住。
  颜墨白叹息一声,嗓音哑得不能再哑,“不曾寻见凤瑶之前,朕不会做任何不利之事。毕竟,世上只得一个凤瑶,无论是生是死,朕都要重新……见到她。”说着,嗓音极为难得一挑,“大周之军听令,速回大英国都,将国都方圆十里之地的所有长绳纱幔之物寻来,接绳下崖。谁人若寻得皇后,朕赏其千户,封御赐之王,但若寻不到,军法处置!”
  大周兵卫面面相觑一番,随即全全而动,动作极快。
  待将大英方圆十里之地的所有长绳与纱幔寻来,所有人开始结绳而下,阵状极大。
  纵是闻说这崖下的深水有凶猛之鱼,但如今士气正猛,诱惑之至,再加之又得颜墨白军法处置的威胁,兵卫们下得崖底后便开始结群入水搜寻。
  这河水的确极深,浑然到不得底,兵卫们极其努力的在河中搜寻,甚至一些水性好的人顺着河水而下,开始仔细的沿途搜寻,只是万幸的是,河水虽冰凉刺骨,但至少众人皆未遇上凶鱼。
  整个过程,颜墨白一直站定在崖顶,任由冷风拂刮在身,僵硬屹立,似如未觉。伏鬼几番对其劝慰,欲让颜墨白坐下休息,奈何颜墨白分毫不动,滴水不进,纵是伏鬼将膳食与烤肉递在颜墨白面前,颜墨白也浑然不动,一言不发,整个人犹如雕塑般屹立沉寂,毫无生气。
  墨玄叹息,朝伏鬼道:“随他去吧。此时,他的确需一人来消化一切,待过了这几日,便会好些。”
  伏鬼终是无奈点头,退身一旁站定。
  则是这一等,在场之人皆是足足等了一天一。夜。
  黑白交替,时辰逝却。
  一日一夜全然过去,崖底下,仍不曾有半点好消息传来。
  颜墨白一直屹立原地,一动不动,毫无离开之势,墨玄无奈,只得让人继续在下面好生搜寻,确保搜到大旭长公主与东临苍为止。
  时辰再度逝去,所有人也仍旧在崖顶与崖底耗着。
  却是翌日黄昏,有人突然顺着长绳上来,朝墨玄递来了两物。
  那两物,其一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的半只鞋,其二,是一阙碎裂的衣袖。兵卫深觉这二物极是特殊,是以心头发虚,竟不敢直接交由自家皇上,无措之中下意识的想将这两物交由墨玄,由墨玄来代为交由自家圣上。
  墨玄双目微微发紧,沉默片刻,却不待伸手将那两物接下,那一直站定了两日的颜墨白突然出声,“拿过来。”
  短促的三字,嘶哑碎裂,狰狞难听。
  墨玄深吸了一口气,妥协的朝兵卫示意。兵卫捧着两物的手开始瑟瑟发抖,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朝颜墨白行去,却待站定在颜墨白面前,都不待他将两物恭敬递出,颜墨白已迅速伸手将他手中之物夺去,神色大颤的望着,凝着,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浑身上下的凛冽之气越发浓烈。
  兵卫吓得不轻,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颜墨白紧紧将断鞋与断袖捏着,死死的捏着,根根指骨森森的发白,力道极猛,隐隐颤抖。
  伏鬼将他手中的鞋子与袖子看得心惊,刀疤横亘的脸也骤然发白。
  待得颜墨白身子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发颤之际,伏鬼急忙紧着嗓子道:“皇上,还未找到娘娘之前,一切都还未彻底定数,望皇上莫要太过悲伤,再等等消息。许是再等等,便有兵卫传好消息来。”
  这番宽慰之言,苍白无力,连伏鬼自己都觉难以启齿,却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出来。
  崖下是深河,河中有凶鱼。长公主的衣袖都已断裂破烂,鞋子也似被什么咬成两半,如此,长公主落入崖底水中之后,极可能被凶鱼袭击,甚至,极可能已……尸骨无存。
  颜墨白一言不发,目光紧紧将袖子上那不曾被水洗净的血渍凝视,颤颤抖抖的凝视,待得许久,他突然咧嘴而笑,苍凉凄哑而道:“老天待我颜墨白历来薄情,从无厚待,我颜墨白逆天逆命,强撑而活,却终究还是未能斗赢老天,竟让它将凤瑶也从我身边收走收走。天下江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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