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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萍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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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说王母娘娘无情,让人家小夫妻两地分居,孩子可怜,有谁会说牛郎无耻,偷了织女飞翔的羽衣,强了人家做妻子?女人嘛,再怎么折腾,终究是要对丈夫和孩子低头的,她若不顺从这个规则,就是与整个社会为敌!哪怕是丈夫无能,驯服不了她,她也会被社会的主流导向所驯服!
    原大郎看着马车里如花般美貌的萍儿,呵呵淫【笑道:“田庄的新房都准备好了,今晚我们就拜堂成亲,脱下你的羽衣,乖乖的做我的织女吧,为我生儿育女,我会对你好的。”
    萍儿看着原大郎扭曲的、被酒色掏空的嘴脸,顿时恶心的要命,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原大郎和车上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幸好萍儿童年历经风雨坎坷,是个外软内刚的性子,她很快镇定下来,打算与这群混账慢慢周旋,寻找生机。
    她很快镇定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还含泪祈求的看着原大郎,原大郎色迷心窍,见她一副认命可怜模样,便慢慢将堵在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了,萍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哽咽的说道:“我不会乱叫的,求你不要再堵我的嘴了,我这几日有些伤风,鼻子经常不通气。”
    原大郎拿着绳子要捆住她的手脚,萍儿又是害怕、又是娇羞的缩在车厢里说道:“我——你都抱过我的身子了,肌肤相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会跑的。”
    果然天仙配戏文上说的有道理啊,这女人抢到了就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原大郎看着顺从的美人儿,心中狂喜,一旁的狐朋狗友怂恿他赶紧一亲芳泽,或者干脆在这马车上洞房得了,一阵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萍儿缩在角落,强忍住害怕和愤怒,抱着原大郎的手做娇羞状低声道:“我从未和这么多男人同处一室,我都快是你的人了,能不能要他们先下去。”
    原大郎摸着萍儿柔滑的纤纤玉手,笑道:“娘子且忍一忍,今晚他们要喝我们的喜酒呢。”
    萍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去街上的骡马店另雇一辆马车吧,我是你的人了,只给你一个人看,旁人瞧着,我不自在。”
    那原大郎回首看去,见五个酒肉朋友皆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盯着自己的“娘子”猛看,那炙热如烈火般的目光似乎要把萍儿的衣服都点燃烧光了,顿时嫉妒和独占欲都上来,果然将这群狐朋狗友赶下去,寻了间骡马店另雇了马车跟在后面。
    乘着停车的间隙,萍儿拨开窗户往外看去,马车正好行到了宰牛巷的巷口,猛然想起八月十六那晚宵禁,她和菜籽儿还有哥哥木勤送包子铺朱老板,还有对面猪肉铺的刘凤姐回家的事情来!
    对了!刘凤姐和朱老板是认识我的!他们也是七梅庵的香客,能在那么晚连夜送热包子给那群孤儿,应该是善良热心肠的好人,恰好他们也知道我的相貌和身份,应该不会被原大郎哄骗敷衍了去。
    马车继续前行,萍儿借口憋闷,要原大郎打开了窗户,一边和他虚与委蛇、假意欲拒还迎,拖延时间,一边透过窗户,偷偷看着街景,当马车即将行到刘凤姐猪肉铺门口时,萍儿猛地推开了原大郎,也不顾马车还在行驶,咬牙从车辕子上跳下来,狠狠摔在青石板路上,手和脸被碎石擦出一道道血口子,头发散乱,很是吓人,她落地时扭伤了脚踝,便一瘸一拐的连拖带爬往猪肉铺而去,还哭叫道:“凤姐救我!”
    原大郎忙命车夫停车,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来追萍儿,后面跟着的狐朋狗友也纷纷下车围过来。这动静闹的颇大,对面包子铺活计徐枫见了,本能的要出手帮助那个叫救命的女子,可是见原大郎跳下马车,顿时退缩了:原管事经常找凤鸣院的麻烦,徐枫不好对母亲的心腹陪房做什么,就找了借口,把原管事的独生儿子原大郎揍了个半死,所以这原大郎是认识徐枫的,如果徐枫出手相救,无疑会暴露身份,连带着庆丰帝白龙鱼服都可能被识破!试想这世上能有谁会把小霸王徐枫当做店小二使唤啊!
    在少女小鲤的惊愕和失望中,徐枫撒腿跑回店面,将曹核从一群中老年妇女的“魔掌”中解救了出来,低声说道:“那个人认识我,外头就交给你了。”
    萍儿趔趄着朝着猪肉铺跑去,恰好此时摊前的肉快要卖完了,凤姐去了后院去搬最后一扇猪肉,不在铺面里,肉铺前面站着几个等候割肉的主顾,都是平民百姓,朗朗乾坤之下,还是有些正义感的,见萍儿可怜,便想上去护着,那些主顾正待出手相救,原大郎穷凶极恶的一把抓住萍儿的头发往后拖,还顺手狠狠甩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贱妇!我花了聘礼把你娶回来当老婆,你还却一心想着跟着老相好私奔!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一听这话,客人们伸出去的手顿时缩回去了,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女人和孩子属于“私产”和附属品,打得骂得,甚至当做货物一样买卖,丈夫用拳脚教训妻子儿女太平常不过。当一个男人对女人当街施暴,若是陌生人,倒有些人会出手相助,但若是妻子儿女,袖手旁观的就多了,因为那是人家的“家事”,丈夫打妻子,只要不是往死了打,一般不会上前劝架,因为打的是男人自己的“所有物”嘛!这属于别人的私事!不好管的!
    更何况原大郎也说了,起因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与人私奔,被丈夫捉了现行,这种贱女人打死都活该呢。于是宰牛巷的行人们均由刚开始时候的义愤填膺,改成木然的袖手旁观看热闹了——各位看官,莫要怨行人冷漠,其实时间过去千年,到了现代社会,类似的情形在我大吃货帝国依然在发生,只是看客不同而已。
    “不!不是的!”头皮被扯的生疼,萍儿不得不扬起脖子双手向后护握住头发,哭叫道:“各位好心人,我和这个畜生一点关系都没有,男未娶,女未嫁,是这畜生强行把我绑了,想把我拖到城外行那无耻之事!求求你们救救我啊!”
    萍儿哭得凄惨,一时行人有些动容了,原管事又扇了萍儿一耳光,骂道:“贱妇!被我抓到现形了还想狡辩!做出这等丑事,害得我头顶戴绿帽丢人,我今日要打死你这个贱妇!”
    两个重重的耳光下去,萍儿双颊红肿,头晕目眩,耳朵炸雷似的开始耳鸣起来,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原大郎就是要打的她闭嘴,好掩人耳目把人拖到马车出城去。他抬腿一脚往半昏迷的萍儿嘴上踢过去的时候,呼的一声从正前面飞来一大扇红白相间的猪肉,将原大郎当场砸了个仰倒!
    原来是刘凤姐从后院搬了一扇猪肉到了案铺,见一个男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殴打一个弱女子,虽围观的人太多,她没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在义愤之下,救人要紧,她是个性烈入火的人,当即抛起案板上的猪肉朝着原大郎扔去!此时原大郎后面跟着的五个狐朋狗友也赶到了,搬的搬猪肉,扶的扶人,还有两个想要上去打刘凤姐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群泼皮无赖敢殴打妇女,聚众闹事不成?”庆丰帝闻讯从包子铺跑出来,身边跟着曹铨曹核父子两个,扮作伙夫做包子的锦衣卫暗探、以及扮作卖茶叶蛋的、糖葫芦的、糖炒栗子、食客的暗探们也迅速围过来,占据了有利地形,立刻发出暗号警戒。
    见庆丰帝不过是个包子铺小老板,原大郎手下的一个泼皮挺着腰杆上前叫道:“赶紧滚开!莫要多管闲事!这贱妇给我们大哥戴绿帽,我们兄弟几个帮人捉奸呢,此等淫【妇,打死活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铨曹核父子顿时起了杀机:曹铨就是给广平侯的顾三爷戴绿帽的,而且一
    戴就是两顶,曹核干脆就是“奸夫淫【妇”的私生子!
    庆丰帝倒也没在意这句话,但是他是坚决维护刘凤姐,存心要在凤姐面前显示他的爱心和能赖的,庆丰帝一笑,对着周围的看客抱拳说道:“各位街坊领居,你们给这可怜的弱女子评评理,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们红口白牙的说这个女子与人通奸,证据何在?”
    那泼皮说道:“奸夫已经我们按在床上打了个半死,才拖了这贱妇上了马车,哼,这贱妇还想跑,我们大哥气愤不过,才会当街殴打,这一时半会的,我们也不能把奸夫抬过来啊!”
    庆丰帝说道:“大明是禁止滥用私刑的,即便是真的与人通奸,被抓了现行,也不能将人往死里打!你们这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别以为捉奸打死人不犯法。《大明律》上分明写了,丈夫捉奸殴杀奸夫淫【妇的,要仗责八十!旁观不劝阻杀人者,也要仗八十!只有夫妻双方父母公婆才有捉奸权,除此以外,任何人打死奸夫淫【妇的,都要判斩监候的!各位街坊邻居,此人将这女子往死了打,我们莫要袖手旁观,若真当街打死,小心被人告上官府打八十板子啊!”
    庆丰帝有条有理的这么一说,那一大部分旁观的路人胆小怕事,赶紧跑着躲开了,不再围观,生怕萍儿被打死,自己也惹上官司。
    一些胆大的路人便开口规劝,说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百年修得共枕眠”、“看在孩子的份上”云云,总之是拉着原大郎,不让他动手了。
    这时刘凤姐过去,将被打的半昏迷的萍儿扶起来,这萍儿虽被打的双颊红肿,但依稀能辨认她的模样,凤姐立刻认出来,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是那晚宵禁,好心送她和包子铺老板李大红回家的漂亮丫鬟木萍儿啊!
    刘凤姐顿时明白过来,她力气很大,赶紧抱着萍儿对庆丰帝说道:“李大哥!你还记得她不?她就是那个什么瞻园的丫鬟,那晚从七梅庵送我们回家的好心人啊!明明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为人妇,甚至与人通奸呢?其中必然有诈!莫要被这些泼皮无赖哄骗了!”
    没想到这市井之地,居然有人认识瞻园的丫鬟!原大郎心道不妙,嘴里却依旧说道:“你这个疯婆娘,莫要胡言乱语!这淫【妇就是前天刚嫁给我的,不守妇道,与老相好通奸,被我抓了现行!”
    刘凤姐反驳说道:“你才胡说八道!萍儿分明是一副少女打扮,没有梳妇人头,何来婚嫁通奸之说!”
    原大郎嘴硬强辨道:“这淫【妇想与老相好私奔,故意穿戴成未婚少女!”
    庆丰帝心里只有凤姐一人,根本就没注意其他女人的容貌如何,当然认不出什么萍儿,盆儿的、碗儿的,但是刘凤姐如此说,他就认定了凤姐的话是对的,便开口帮腔说道:“这婚嫁一事,都讲究个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夫唱妇随,这走出去才像一对夫妻样,就像我和这猪肉铺的刘老板一样,即使不是夫妻,却也常被人误认为是夫妻呢!”
    “我看你生的相貌猥琐,年龄也三十老几了吧,如何配的了这个花容月貌二八俏佳人?你和这群人定是专门拐卖妇女幼童的人贩子,把这姑娘迷倒装在马车里远远的卖掉,这姑娘找着机会跳下来求救,你们恼羞成怒,就谎称这姑娘是你淫奔的妻子对不对!”
    那原大郎被庆丰帝误打误撞说出了实情,此时恰好萍儿缓过来了,悠悠转醒,在刘凤姐怀里哭道:“凤姐救命!这原大郎想要强抢民女!”
    萍儿醒来,原大郎见狡辩无门,干脆对五个狐朋狗友使了个颜色,快刀斩乱麻,先抢回去再说!不过是一群市井小民而已,最是胆小怕事的,原大郎见刘凤姐是个女人,以为她最好欺负,便冲过去要从她怀里把萍儿抢走!
    曹核手里拿着擀面杖呢,正欲给原大郎来上一仗,被曹铨阻止了——傻儿子!这是庆丰帝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啊,你抢过去做什么?
    果然在场的锦衣卫暗探都是眼色的,均没有帮忙,这个时刻就立即显示出庆丰帝的神勇了,他大喝一声,冲过去朝着原大郎喷着酒气的头颅就是一拳!直接打掉了三颗牙去!
    嗷呜!原大郎疼的捂着腮帮子蹲在地上直哼哼,他的五个狐朋狗友立刻朝着庆丰帝攻过去,曹核快使用擀面杖,舞的哼哼哈兮,专打头脸,曹铨则挥着扫把头保护庆丰帝,余下的暗探们则是一哄而上拉黑架,简直就是架起这些混混的手脚任凭曹核的擀面杖随便打。不到半盏茶时间,这群混混基本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凤姐对庆丰帝说道:“这姑娘伤势太重,麻烦朱大哥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萍儿哽咽道:“不用了,都是皮外伤,烦请凤姐送我回家,我家里有个哥哥,我现在就想见到我的家人,呜呜。”
    庆丰帝忙套了车,还把徐枫和曹核打地铺的被褥都铺在马车上,刘凤姐抱着萍儿坐上青骡车,看见在肉铺挣扎呻【吟的原大郎和五个混混,有些迟疑说道:“待会五城兵马司的人要问话怎么办?”
    庆丰帝说道:“不要紧,我店里的伙计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是拜把子的交情,交个他们就行了。”
    言罢,庆丰帝往城南瞻园方向而去,刘凤姐想了想,问道:“朱大哥,你不是初来金陵城吗?你怎么知道瞻园在那里?”
    庆丰帝手里的缰绳一滞,笑道:“哦,我来金陵城之前,有不少人告诉我,在金陵城啊,可以不知道应天府衙门在那里,但是一定要搞清楚世镇金陵的徐家瞻园在何处,徐家势大,谁都不敢惹他家的。”
    “可是——”刘凤姐问道:“既然是初来金陵,你的伙计怎么这么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相熟,而且还是拜把子兄弟呢?”
    庆丰帝脸不红心不跳,胡扯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皇帝家都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
    庆丰帝一路赶车,一路圆谎,到了瞻园,萍儿的哥哥木勤还远在军营呢,看门的见萍儿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忙去了二门报给她的准大嫂冰糖知道,冰糖缨络她们将萍儿安顿在下人裙房里,请了大夫,还对庆丰帝和刘凤姐千恩万谢,听说是原大郎造的孽,冰糖等人当即脸都气白了,遂回去商量如何对付原管事母子云云,不在话下。
    宰牛巷属于中城兵马司管辖范围,自从司礼监太监怀安来到金陵城,应天府尹就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出事,五城兵马司所有人都没能过中秋节,昼夜不停的巡逻执勤,神经都十分脆弱,稍微喧哗便过去查看,别说是猪肉铺群殴这种大事件了,中城兵马司指挥使亲自来查看,一瞧见暗探们拿出锦衣卫的令牌,顿时明白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正欲拍马走人,一个暗探过去耳语道:“帮个忙,你们做个幌子,把这六个人带走,但人帮我们送到诏狱去,上头不想让人知道是我们锦衣卫出手。”
    中城兵马司指挥使会意,赶紧照办,人送到诏狱,还没上刑就全招了,曹铨看完口供,将这口供给徐枫看,说道:“说到底,这是你们瞻园的事情,你说现在说怎么办?”
    因原管事总是死性不改的找凤鸣院和沈今竹的麻烦,徐枫早就厌透了这对母子,加上今日原大郎居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而且敢对庆丰帝动手,徐枫当然是说:“敢伤害龙体,当然是死罪,另外五个既然那么能打,就流放到西北杀鞑靼人吧,家里那边,我给爹爹写信。”
    且说萍儿顶着满脸血被人送到瞻园,消息立刻传开了,今天把萍儿的行踪泄露给原大郎的看门婆子知道事情闹大了,忙跑去告诉原管事。原管事并不慌张,还笑道:“你怕什么,我儿子喜欢萍儿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血好啊,说不定十个月之后,我就能抱孙子呢,不用理会,先晾一晾木勤冰糖他们,这女人失了身子,着急的应该是娘家人,我们婆家人急什么?到时候备一副聘礼去提亲,她哥哥木勤就谢天谢地了!哼,兄妹两个都是官奴,哪怕我儿子把萍儿打死了呢,木勤还能去告官不成?这瞻园是魏国公夫人当家,他一个小小亲兵能斗得过我一个大管事?哼,白日做梦!”
    这原管事优哉游哉过了一个下午,原大郎做这等强占民女之事不是第一次了,也曾经逼得一个丫鬟上吊死了,都被她轻轻抹去,即使魏国公夫人后来知道了,也只是教过去敲打几句,并没有出过乱子,所以对萍儿受伤一事不放在心上。
    直到黄昏了都不见儿子回来,原管事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悸,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这才慌张起来,暗想这会子是去下人裙房里看一看萍儿呢,还是该去魏国公夫人那里先上上眼药?还是先去靠山那里吧,原管事打定了主意,命人备了软轿,往二门中正院方向而去,走在半路上,便觉得不对劲,“喂!你这个婆子!走错方向了,中正院在那边!”
    抬轿的婆子并不理会,反而加快脚步往前行,原管事不敢从轿子上跳下来,只得一路骂骂咧咧,过了一个月洞门,婆子们终于停轿,原管事正欲下轿开跑,脑后猛地挨了一闷棍,晕倒在地。
    次日一早,瞻园皆传原管事和儿子原大郎畏罪潜逃,慌忙中马车翻倒,这对母子皆摔断了脖子,当场死亡。消息传开,病榻上的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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