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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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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为师坏了你的好事,对么?”
  铜面轻笑着,向前几步,目光扫过榻上的纤弱女子,“皇后娘娘可是真有本事,居然跑到战场上,用我教的功夫来对付我的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为师么?”
  “你住口!”
  瑾苏直起身,冷冷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萧瑾苏今生只认尘兮道长一个师傅,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有何资格做我的师傅?”
  “啪!”的一声。
  她的头被狠狠扇到一侧,嫣红的血痕顺着唇角滑下。
  瑾苏回过头,嘲讽的目光淡淡扫过男人的面容,“萧望,你真不愧是他的徒儿,我还以为这恶狼养出来的会是什么良驹,现在看来,不过一条杂犬罢了,还是一只只会狂吠的杂犬!”
  “冥顽不灵!”
  又一个巴掌下去,女子的脸色惨白,几缕发丝贴着唇角的血红,整个人凌乱不堪。
  萧望死死的握着拳,转过头,向正抱拳,像是在欣赏着一出好戏的铜面开口,“师傅,您来找衍儿,可是有何事么?”
  “为师不过想来看看皇后娘娘罢了,如今看你同她相处的很好,那为师便也就放心了。”铜面开口,声音竟带着隐隐的蛊惑,“衍儿啊,来为师这边。”
  瑾苏抬起头,竟看到萧望像被。操控的木偶,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直到铜面的身旁,他才抬手,好似像男人的体内灌输了一道功力。
  她的心愈发慌乱,入坠冰渊。
  惊慌的目光对上铜面冷彻的黑瞳,却换来了他不屑的轻笑。
  他的唇微动,’萧瑾苏,别再自不量力了。这一次,你再也影响不了他。’
  你再也影响不了他了。
  再也,影响不了。。。。。。
  瑾苏重重打了个寒颤。
  “衍儿。”
  做完这一切,铜面开口。
  “是,师傅。”
  “明日出征,是汉军最后一次进攻清源县城,这一次,为师要你亲自挂帅。”
  “徒儿,定不负师傅所托。”
  铜面终于离开。
  瑾苏重新拉上了营帐,再确定了子夜守在门口,而当真再不会有任何人去而复返时,才返回帐内,扶起那靠椅在桌边,满脸痛楚的男人。
  “萧望。”
  她试着叫他。
  “萧望,你怎么样?”
  男人的额前渗着汗珠,她几度擦去,可那汗却是愈流愈多。
  “子夜,子夜!”
  她对着帐口大喊,可却被萧望压下双手。
  “我没事,”他眼眸紧闭,声音绵软无力,“别再叫了,会惹来我师傅的人。”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向你下毒了是吗?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帮你逼毒,你让我帮你把毒逼出来,好不好?”
  “没有用的,”萧望摇头,右手费力的抬起,缓缓抚过她红肿的面颊,“我刚刚打了你,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我都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怎么样,我怎么才能救你,萧望,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她不断重复着问,声音哽咽。
  泪水冰凉,顺着她的脸庞滑下,一颗颗,掉在男人的衣衫上,重重砸在他的心口。
  ”我有很久,没有见到你流泪了。”
  蓦然的,他这样开口。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总是讨厌你的眼泪,因为它会让我心软,让我丢兵卸甲,打乱我所有的计划。可有一天,当你对着我再也不肯流泪时,当你,真正的恨上了我时,我突然怕了。我怕再见不到你的泪,听不到你笑,我怕,你心里,再也留不住我了。。。。。。”
  他俊颜惨白,颊畔的笑惨淡而苦涩。
  “云水涧,是毁在我的手上,可我没有杀你的师傅,和你的师妹师弟。尘兮道长,四年前已仙逝,而小豆子他们,被我的人带回了西域。我问过子夜,他们生活的很好。我那时……我只是嫉妒疯了,我存心报复你,我要你死心失望。。。。。。是我错了,瑾儿,你原谅我,你可不可以,别再恨我?”
  那些连梦里都斩钉截铁字字珠玑的恨意已折磨了他整整四年,日日夜夜,蚀骨焚心。
  他已然承受不了。
  “瑾儿……”
  “别说了,萧望,别再说了。。。。。。”
  她摇头,眼泪无声无息的滑下。
  佛说,那些是非恩怨,真真假假,早已成过去。
  已成过去。
  过去了啊。。。。。。
  “你让我帮你治伤,萧望,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叫子夜打一桶热水,扶我去榻上。”
  他闭了闭眼,道。
  滚烫的热水稍稍舒缓了体内相撞的内力,隔着纱帐,瑾苏看到不他的情况,只见浴桶上浮着两股黑红之气,他周身缠绕着的强大真气,让人无法靠近。
  “碰——”的一声,木桶应声断裂,热水缓缓流出,融在黝黑的土地里。
  “萧望!”
  瑾苏拉账而入时,男人已披上了长袍,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你,没事了?”
  她试探着问道。
  “嗯,暂时压住了。”萧望回答。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铜面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我身上,封印着长安诀的功力。”
  “长、长安诀?”
  “是的。”男人点头,缓缓讲述。
  “师傅为令我重拾复国之心,以念儿相要挟逼迫我与汉军合作,并不惜将长安诀的功力倾注到她的体内。我为救念儿,只能将那股功力引到自己身上。”
  “那一日,我遭反噬,昏倒在别院,本以为自己会熬不过去。可醒来时,竟是师傅又将我救醒。师傅曾因练此功入魔,远走大漠,而数年后,不止压住魔性,更寻得了破解之法,便是方才他注入我体内的另一道功力。可与此同时,他也可借此功控制我的心绪,让我放下曾纠葛过我的一切情感,更加包括你。”
  “那你。。。。。。”
  “自第一次为他所控制后,哥舒瑀便以邪剑山庄的护心丸将我唤醒,再后来,我便学会了逼出毒素之法。而做戏,不过为了得到师傅的信任。”
  他一字一句,声音中没有丝毫的起伏之意。
  “萧望。” 
  瑾苏看着他,开口,“你为何,要帮助隋军?”她这样问他,“你可以按铜面的计划,造成两军厮杀,再坐收渔人之利,登上帝位,完成多年夙愿,你为何又要在关键时刻放弃?”
  她知道在这个时刻不该这样去问,可她却仍是问了。
  “我不知道。”
  萧望摇摇头,苦笑。
  “许是为了你,许是为了小望,也或许,是为了我亲手带出来的那些兵将,年底就快到了,他们每年最大的愿望,都是回家和爹娘过个好年。。。。。。”
  “萧望,你变了。”
  瑾苏看着他,如是开口。
  “是么?”
  男人摇摇头,淡淡的笑,“这样不好么?”
  “很好,这样很好……”
  瑾苏看着他眼角细细的皱纹,突然便难过的厉害。
  她曾深爱着的少年将军,剑指天涯,光芒万丈,她却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他了。
  罢了,罢了吧。
  四年了。
  谁人还肯留在原地,一如从前?
  “瑾儿。” 
  男人看着她,低声询问,“若战事终了,你可还要,回到皇宫去么?”
  “或许吧。”
  瑾苏不知道,解药只剩下一粒,她甚至不知自己可还会有命活到战事终了。
  她摇摇头,苦笑,她想起自己曾答应过皇上会回去。可此生,便注定会辜负了吧。
  “铜面要你明日领兵对抗隋军,你打算如何去做?”
  男人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瑾儿,我希望你能信我。”
  “好,我信。”
  

  ☆、第十八章 杀戮

  萧望十六岁入战场,二十岁披甲挂帅,驻守边关十载,再艰难的仗也打过,再血雨腥风的场面也早已司空见惯。可他从未想过,终有一天,自己会以敌军主帅的身份站在自己一手带出的兵将对面,拔刃相向。
  烟尘滚滚,扬起男人的衣角,他银衣薄甲,乌黑的眸静静凝视着面前整齐的军队。
  一行行,一列列扫过。
  他甚至还可以清晰地念出一些人的名字。
  拳心紧握,耳边却又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鸣笛之声。他缓缓回头,看到站在万军后方,黑衣铜面,正以极阴鸷的目光看着战场上交锋的一幕。
  闭了闭眼,终于,他举起了兵刃。
  “将军!”
  “萧将军!”
  隋军将士中有人这样喊了一句,而后,便是一声接一声,一句接一句。似乎没人肯相信,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少年将军竟当真做了叛国逆贼。
  萧望抿唇,他甚至不敢去看他们脸上的神色。
  “都愣着做什么?他早就不是你们的萧将军了!谁敢后退一步,别怪我宇文成都手下不留人!”
  “为保我大隋领土,分寸也不能让!”
  “冲啊!”
  ………。
  后来的事情,那是萧望一辈子都不愿回忆起来。
  乌云遮日。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红的血染透了整片茫茫白雪。
  白雪深处,静静跪立着一道灰暗的身影,原是整洁的盔甲上满是乌黑的血痕,银枪直直陷于地下。男人的双眸紧紧闭着,惨白的一张脸上没有丝毫的人气。若不是下垂的拳上隐隐青筋,整个人竟像是死透了一般。
  他听不到远方的号角之声,听不到耳旁铜面的鸣笛之音。
  萧望茫然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一手创立长生殿,步步为灭隋而行。那时候,他可曾想过有今日?他曾无比崇尚的坚持与信念,甚至以那么多人的鲜血来祭奠的无上权力,到如今竟变成了一场可悲透顶的笑话。
  他终将会被一抔黄土掩埋,或许几十年后,或许更早。
  风沙入喉,他突然就痴痴的笑出了声。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笑意苦涩,癫狂入魔。
  杀隋狗,复大周。
  母后,若您希冀的这一切终将是以这种方式呈现,那么慈悲如您,又可愿见如此?
  “阿衍。”
  耳边传来男人一句低语,他抬眼,只见一方素白薄帕轻轻置于眼前,面前那人的脸上满满全是担忧之意。
  萧望扯了扯唇,他想其实上天何曾善待过他,他曾种下的因,已注定要用半生的果报来偿还。
  “阿衍。”
  哥舒瑀又唤了一声,没有人注意到,他执帕的手竟有一丝细微的轻颤。这场仗终究是太过艰难,可哥舒瑀知晓,他不能倒下,所有人都不能。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他们从来便不可以输。将士们用鲜血沃灌的土地,只能凭那方胜利的锦旗祭奠。
  “就快过去了。”他说,“阿衍,一切都会过去的。”
  萧望闭了闭眼,一丝苦笑倾泻于喉。
  “小望。”
  “我杀了很多人。”
  哥舒瑀想握住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如鲠在喉。
  “即便是我最泯灭人性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对他们动手。听上去很可笑吧,一个丧尽天良的叛国逆贼,一个满手血腥的地域修罗。。。。。。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些话?”
  萧望恨,他不甘。
  一念成痴,一念成魔。
  他早已堕入魔道,谁又能许他再世轮回?
  “阿衍,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看着我!”
  哥舒瑀的手紧紧握住地上的银枪,锋刃割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顺着薄甲滑下。
  “你没有错,你没有对不起他们。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或许你,或许我,阿衍,总有人要牺牲的!”
  “那死的人为何不是我?我早已坏事做尽,该死的本就该是我!”
  “你以为我们一定活的到战事终了吗!”
  哥舒瑀低吼,“你现在不可以死,你没有资格死!你不是要偿还吗?那就撑下去!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对抗铜面,少了你,这场仗谁也没有办法打赢!你振作起来,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宇文衍,就给我振作起来!”
  残阳如血。
  马蹄声渐歇,茫茫白雪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更长。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话,因为动手的不是我,如今恨不得以死偿还的也不是我。可我不允许你放弃,现在收手,我们会满盘皆输。阿衍,他们会原谅你的,你相信我,若当他们知晓事实真相,定会原谅你的。”
  “那你呢?”
  顿了顿,萧望这样开口。
  “我伤你性命,夺你身份,你为何会原谅我?现下想来,你当真没有一丝恨我了么?”
  “恨?”
  哥舒瑀反问,他轻笑出声。
  身负重伤,辗转突厥十年,受人欺凌,生不如死。
  可恨又如何?他们仍是兄弟,一样要并肩作战。
  “倘若他们如我,视你为兄弟,那便记住,兄弟之间不谈仇恨,也不提原谅。”
  …………………………。
  汉兵连下几城,营帐一再东迁。
  汉王杨谅帐中夜夜笙歌,俨然一副赢家姿态。
  舞姬琴女们除却当初从并州带来的人,大多都是沿路从民家抢掠过来。杨谅不满于女子们的平平姿色,便是惦记起自己那国色天香的皇嫂来。
  可奈何此女难驯,他也曾旁敲侧击过萧望几句,可却未见成效。他忌惮于这位萧大谋士近日所立下的屡屡奇功,自然不愿与其撕破脸面,此事便只能作罢。只有后悔于自己当日的慷慨之举,暗想怎会将此种美人轻易赠予他人。
  瑾苏已有许多日未见萧望了,她身上的毒一次比一次发作的频繁,可只有咬牙强忍着,不让日夜守在帐外的子夜看出端倪。
  可一日午后,她正将用膳,痛意却来的又急又凶。
  手上再没有一丝力气,瓷碗狠狠摔落在地。
  她不知门口的子夜可有听到声音,急忙俯身,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想捡起瓷碗,可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终于重重摔倒在地。
  “夫人!”
  子夜拉帐而入,就见碎落一地的碗碟,和瘫软在地面上,痛到脸色发白的女子。还未及阻止,他已奏响了一道笛音。
  瑾苏记得,那是他与萧望通传消息之音。
  “子夜。”
  她眉间冷汗环绕,低哑着着念他的名字。
  “是,夫人。”
  “扶我起身。”
  瑾苏借力,挣扎着掏出衣衫内的瓷瓶。倾倒最后一粒解药,慢慢咽下。
  周身的气力才终于回拢。
  “夫人,您,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握紧了瓷瓶,看向身旁正注视着自己,一脸担忧的男子,缓缓道,“子夜,我要你帮我一件事。”
  “不,不可以。”
  子夜摇头,他甚至不等她开口,便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夫人,您不可以瞒着主人,您必须让他知道!”
  他又岂会看不透面前这女子所想?她许是被下了毒,子夜不知却也猜得到,这毒性,该有多重。
  “告诉他有何用?除了让他再生烦忧,又有何意义?子夜,不要忘了你们是因何来到此地,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事情比打赢这场仗更加重要!”
  “可若这场战争的胜利必须要以您的生命才能交换,那更加是主人不愿见到的!”
  “这并非是以我的生命交换,而是以无数将士们的鲜血才换来的!”
  瑾苏低吼出声,“子夜,他已背负了太多,我不能,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的一切心血付之东流,更不能让那些将士们白白牺牲,你明不明白!”
  子夜明白,他怎会不明白呢?
  可他却同样知晓,主人他,对面前这女子用情有多深。
  若又一天,他终将会知道一切事实真相,子夜甚至不敢去想。
  “子夜,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
  萧望回到营帐时,瑾苏正靠在榻上,期期艾艾的看着帐口的方向。
  “发生了何事?”
  他冲向榻前,声音很急,不知从哪里刚赶回来,额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汗。
  “对不起,是我不好。”
  瑾苏伸手,轻柔的擦去他额上的汗珠。
  “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怕的厉害,就装了病,要子夜叫你回来。”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敢看他,“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你,我知道你很忙,你不用管我。”
  女子的声音糯糯软软的,一如从前。
  “你,梦到了什么?”
  薄被下的拳头缓缓捏紧,瑾苏闭了闭眼,“我梦到,四年前,在江都,我……失去战儿的那一天。”
  萧望的身体陡然便僵硬的厉害。
  战儿……
  他一直不曾去问,那一日,自己心尖儿上的女孩儿到底遭受了什么,他不知,他甚至极少去想。
  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伸出手,极缓地,将面前那轻颤的躯体重重拥入怀中。
  “没事了,瑾儿,没事了,我在,我在这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萧望低喃,一字一句。
  女子的手臂僵硬在空中,终于慢慢环抱住了男人的脊背。
  “等打完这场仗,随我回江都,好不好?”
  这是四年后再遇,他第一次开口要求。
  “瑾儿,我带你回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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