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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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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她的牙齿格格打起战来。这事儿太惊骇了,长兄把自己房里的妾全数送给手下人,外面出了什么大事情?

    回话的人也面色苍白:“我去送酒亲眼所见,来的那群人疯了似的在那里打,嚷嚷着都要先娶老婆,还有两个人抓住一个姨娘的,那种样儿,要是奴婢我在内,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一定出大事了!”闵氏慌乱的忘记念姐儿刚嫁齐王,家里当下只会荣耀一时才在情理。她只想到最近的盘查库房,匪夷所思的认为这跟抄家没两样?难道是防备抄家不成。

    跳起来往外面冲:“我去见公主,请她们代为皇上面前求情!”跟她的丫头婆子一同乱了阵脚,跟在她后面主仆一起乱冲。

    经过的人见到,都吓得尖叫出来:“这是怎么了!天呐,家里出大事了!”

    经过十几人大叫,把闵氏打醒。

    一丝清明从心底浮起,怪异的和慌乱形成鲜明对比。让闵氏想到皇上应允公主出京,这是好圣眷才是。又有念姐儿刚当上王妃,长兄回来时分明喜气洋洋。

    定定神,她往请客的地方去看个究竟。

    ……

    青草地上一片狼藉,没成亲的人打成一团。陈留郡王等不住喝彩:“好,这一手儿好,就是犯着阴坏。”

    又道:“出把力出把力,打赢了他你就有了老婆。”

    亭子上萧瞻峻龙怀城都有笑,闵氏暗放下心,寻个好观望的地方站着。

    陈留郡王让起来,有几个已是鼻青脸肿。郡王一笑道:“按军功计,军功在前的先挑人。”见当兵的疑惑,陈留郡王道:“老子为什么还让你们打是不是?给你们长长记性!我给你们的女人,不是打架就能到手。想要好女人,拿军功来换!”

    扭脸儿再看的原本是他房中的姬妾们,见燕妍莺嘤大为得意,对着将军们显摆:“这些是郡王妃为我挑的人,不过你们放心,她们进府前是雏儿,如今依然是个雏儿。”

    自然不说实话,装模作样一抹脸儿:“老子事儿忙没功夫睡,白耽误她们不好。又好歹在我房里侍候过,赏给奴才们不行不行。得给她们一个好去处。想一想,兄弟们跟我良久,忙的顾不上娶老婆,不便宜你们怎么行?不过可有一个说法。”

    听话的人一面听,一面数数姬妾人数,再算算大家伙儿的军功。因在一个营里彼此互知,谁有份挑老婆也约摸出来。娇花软玉摆面前,都快瘫软下来。闻听还有说法,有人迫不及待:“郡王快说,说完我就可以洞房了吧?”

    闵氏悄啐,来时丢了魂,这会儿忍俊不禁,低声道:“好没廉耻,看他急头怪脸儿忒不中看。”

    陈留郡王也笑他:“咱们酒刚喝,给你个女人就即刻花花肠子,你小子色鬼托生的?”

    “这不是郡王给的女人好,这才叫天仙。”嘿嘿乐的人不止一个。

    陈留郡王笑道:“好吧,我长话短说。老子给的人不差,你们眼见了。收下全得好好对待。一,不许纳妾!二,有老婆了,打仗要用心,全活着白头偕老!不会看兵书的学念书。不会写军令状的学着写。先说好,学会了不是让你三天两头一张军令状的给,我倒有功夫搭理你!”

    大家点头兴高采烈:“好好,按郡王说的四个快活全有。生下儿子就种地盼下雨,营里寻寻有乡亲,没事儿寻他唠话去。今晚我们就可以花花肠子了吧?念书,谁不念谁是王八蛋!”

    闵氏笑得花枝乱颤,又不能轻易发出动静怕惊动人,忍的发上首饰轻轻的动几声,又轻轻的动几声。

    听长兄又道:“还没有说完,第三,有好老婆都挣个诰命下来。等回府来走娘家看着气派。”

    不但能挑到人的欢声雷动:“依郡王,全依郡王,郡王对我们这般好,有一个字不从的不是好汉。”姬妾们也垂泪拜倒,不能不认为郡王虽无情意,但安排去处上却无可挑剔。

    当下把人一挑,陈留郡王当众吩咐萧瞻峻:“二弟,让弟妹铺排下新房,大红喜烛大红被卧,也不用许多客人,就咱们在这里的人充个傧相,算个贺喜人。再闹个房,看他们交头酒。给新人大红衣裳,如果现有的不足够,敲开全城的铺子买。如果偏偏没有,就轮流换衣拜堂也使得。”

    闵氏一听不敢再呆,急急忙忙先于丈夫回房。晚上两步的钟点儿,萧瞻峻果然到来。怕妻子有异议,让她把人屏退。这正中闵氏下怀,她听完后拜下来:“二爷,我总是这个家里的人,家里有事我也要分担,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查库房,我并没有黑银子。为什么又打发大哥房中的姬妾,大嫂她知道吗?”

    萧瞻峻犹豫着要不要实说,闵氏倒没有逼迫焦虑,而是觑着他的面色善解人意:“不能说也就罢了,我就让人去办,大红衣裳要不足,拿我嫁衣可使得?大哥会不会说我穿过的不好?”

    萧瞻峻心头一松,很情愿的告诉给她:“小弟没有妾,齐王殿下也没有妾,柳国舅为儿子埋伏笔,说他家允许纳妾。大哥这是为小弟争口气,大嫂不知道这事也无妨,想来知道只有喜欢的。又打发的好,给的全是有前程的人,不会落下抱怨。”

    闵氏听的很是认真。

    “既然说到这里,我们房里的话就此也说干净。兰香房里我是不会再去。大哥说她养下儿子不能打发,不然落人口实,也显得咱们家办事无德。好好养老,以后随衍勇在一个房头。”

    闵氏恍然大悟,丈夫最近不去兰香房里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在京里有个妾,你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纳她,我也尽情对你说了吧。她出身不好,烟花里卖过笑。是大哥那几年打仗,小弟在京里要粮草不到手,工部里要补充东西也不到手。这女子是工部尚书丁前的相好,是他真心爱的。我进京去讨粮草讨东西,凭我年青生得比丁前好,勾她到手羞辱了丁前,问了丁前的秘闻。小弟插手,丁前从此不敢多言。大哥说她算有功的人,也不能打发,由京里府中养着。”

    闵氏又去一件心事,高兴的道:“行,只她还是算咱们房头的人,一应开销归总在咱们房头账目上,不能全丢给公中账目上。这家虽是大哥大嫂撑着,但不能白占一丝儿哪怕只是名头上的便宜。”

    闻言,萧瞻峻也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因高兴又多说一句,凑到妻子耳边道:“寿姐儿明年大婚,阵势已算摆开。以后你娘家里有人要纳妾,你就便儿时也拦下来,只别做的太夹生让人拿住说嘴的把柄就好。以后呢,本朝的风气要变一变,要纳妾的固然可行,不纳妾的也理当称颂。”

    闵氏心头震惊,她感受到的扑面而来凌厉,不是长兄变了性子,不是京中舅爷为主,原来大头儿在这里。带着大彻大悟,闵氏连声称是。

    萧瞻峻去回长兄的话,闵氏收拾新房。匆忙间收拾新房,又要基本东西齐备,又要给新人上妆换新衣,安排搀扶的丫头等等等,直忙到三更以后。

    陈留郡王等酒喝到这会儿也算尽兴,大家哄闹送新人拜堂,送入洞房胡乱一闹,各回各房。新人成就快活一喜,郡王和龙怀城倒头大睡。

    过上几天,龙怀城回家。陈留郡王送他出城,要离开的时候叮嘱:“老八,知道你想为小弟和寿姐儿出力,但我劝你算了吧,你家内宅的事情不能学我。”

    龙怀城苦笑道:“兄弟八个七个娘,我要是敢这样做,置哥哥们于何地?只清点家里,把哪些该还给我们的列出来是正事。就是想打发我房里人也不能,一不小心影射到哥哥们要多心。能做的,就是我以后也不去姨娘房里,但姐丈放心,我也不会不管她们。”

    陈留郡王和他拱手而别。

    ……

    张大学士本以为他可以摆个高姿态在董大学士之前——文章侯势必会和钟家或袁家商议,再传到董大学士耳朵里顺理成章。却万没想到董大学士后发制人,打发走常珏占据高姿态。

    本来不过是大学士为“钻营”也好,为“官场机警”看出太子心意也好,为“忠臣心思而顺应太子心意”也好,对韩正经稍加关注。结果一般有两个。

    正经长大出息,张大学士附带有个人情,有双慧眼,为他培育桃李添上一笔。正经中间没出息,长歪的人比比皆是,张大学士也无太大责任。

    可以一推二五六,可尽心可不尽心,有个回旋余地。

    但高姿态让抢,韩正经这事不办好,张大学士欠足董大学士内心的人情。真遇上脸一抹不认帐的人也多了去,不过董大学士拿不准张大学士是什么人,也不会干脆飞快的打发走常珏。

    哪怕能举无数实际例子,证明曾有过人心往另一个方向走。但从古至今,人以信誉当家的地位没有变过。

    费家小姑娘到京里以后,拜本家亲戚费大通,就由费大通带着去老师面前拜,由张大学士亲自相看在前,见小小粉团子似的招人喜爱,大学士先放下头一层相看的心。

    私下知会文章侯,同他约定小儿女相见的日子。

    有小王爷元皓抢亲的事情出来,韩世拓按掌珠的话,提前告诉儿子。

    ……

    这对韩家是大事,韩家的男人全在这里。文章老侯、二老爷、三老爷和韩世拓。小正经坐在最下首,感觉出严肃的不一样,转眼珠子在祖父和父亲面上轮流瞄着。

    应该是大事,韩正经暗暗想着,听父亲道:“正经,和你说家里正经的事情。”

    韩正经很开心:“好。”

    “你表妹好孩子和镇南王世子定亲,按理说向你求亲的也不会少,但遗憾的是,没有几家,而且也不如人意。”韩世拓说一说那几家的家世,韩正经明显有了憋气。

    “这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这要怪咱们家的门楣不好。”

    韩正经离京的时候五岁,回来不过近三个月,还没有人和他说过,就有人说过也未必听懂记住。听话就纳闷:“咱们家没有不好啊?有姨妈有姨丈,有加寿姐姐加福姐姐,如今还有好孩子是王妃啊。”

    见长辈们都叹气,父亲更是黯然神伤:“是把家事告诉你的时候了,不过你要牢牢记住,不可以乱对人说,更不可以和别人商议这上面的话。有话,回家来说。特别是你的玩伴不能说。”

    “这我知道,在西山大营的时候,胖孩子到王爷帐篷里开会,回来不许问他内容,也不对我们说。胖孩子说家家都有自己的话儿,是不可以告诉外人的。”韩正经说着,又高兴起来。

    他越是懂事,家里人就越是难过。想想这个孩子要不是托生在这样的家里,怕媒人不挤破门上来许亲吗?但这个孩子要不是生在这样的家里,就不会有一些事情存在,大人们暂时没去想。

    拂去难过,韩世拓强打笑容夸着儿子:“你说得很对。”

    “那对我说吧,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用来拌嘴。”韩正经坐得更直且张大眼睛。

    “是这样……”韩世拓把话说了一遍。韩正经疑惑地道:“福王造反?可我不认识他啊,从没有见过,他怎么能连累到我?”

    文章老侯叹气:“那些受三族、九族连累的人,内中多多少人是没有见过当事人的,一样受牵连。”

    “我应该怎么样办呢?”韩正经问道。

    “等你长大,你有出息,洗清也罢。”

    韩正经一挺身子:“那我长大有出息!”他铿锵有力的声调,让长辈们湿了眼眶流下泪水。韩正经看着随着伤感,寻思出一句话解长辈们不喜:“谁不相中我,我就不相中她!”

    “是,”韩世拓揩揩眼泪,吸一吸鼻子:“你很好,正经,但要出息你必须长大,在你长大以前,不能不定亲事吧。”

    韩正经倒不是不会说长大再定亲事的话,但他身边的人全早早定下亲事。好孩子表妹和胖队长也定下来不是,他垂下脑袋一时不想再说激昂的话语。

    “如今有一门亲事,看着说得过去,只等你答应,就可以相看小姑娘。”

    韩正经油然一喜,三族或九族连累带来的郁结冲淡开来,看看正经还是有好人相中的。希冀地道:“谁家?”

    “做媒的很喜欢你,你跟他也熟。和你一起同游三年的张大学士,你还记得他吧?”

    韩正经变了脸色,小手握握紧:“不!”见到长辈们露出吃惊,韩正经大声道:“我不喜欢他!他欺负过加寿姐姐,他说加寿姐姐逼的人撞死,其实是她自己撞死在太子府上的!”

    黄姑娘撞死那年,是正经出京的那年,五岁已记事的年纪,他就记得清楚。

    长辈们有了欣慰,纷纷有了轻松:“原来是为加寿姑娘记仇。”

    “我就记仇!他在路上还怪祖父、二祖父和我带去刺客,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他做媒!”

    “好孩子。”文章老侯对韩二老爷点头,韩二老爷对文章老侯点头。平时没看出来正经对大学士有不尊敬的举动,今天听到他深记于心,城府已出,大人们还有的担心,韩正经玩的时候把话乱说出去的心打消。

    对着儿子固执的小脸儿,韩世拓道:“那行,你不喜欢他,我就回绝他。”

    韩正经余怒未息,眼前闪过胖队长、好孩子,小红等亲事许的也不错不是吗?这都和生长在姨妈家有关。小小声道:“曾祖母会管我的,姨妈难道不管我?”

    韩三老爷一直心里不服气,也道:“是啊,董家阮家暂时没有年纪相当的,等上几年,小几岁的也行。还有,正经和镇南王世子好,就不能借此寻个贵女亲事?”

    “快不要这样想!”文章老侯,二老爷和韩世拓齐声打断。把韩正经吓一跳:“为什么?”

    “和别人相比,咱们家有你姨丈在,皇上已算仁厚。等你再大几岁,你可以自己去打听定边郡王一族的境遇。他们族中也有和你一样,压根儿不认识定边郡王的人或孩子。但我听说虽皇上没论罪,地方官恐吓,里正欺压,过得并不安宁。”

    “皇上不是仁厚的吗?难道不管。”韩正经闷闷。

    “皇上没诛几族已经仁厚,不表示别人不欺负这顶着罪官名声的人。别说是家有造反的人了,就一般罪官让拿以后,家里人多受到凌辱。”

    韩正经搔头不能理解,他想想自己的日子不要太好,除去今天听父亲说到福王以外。胖队长这个月又领了一百六十两银子,过几天要请客已请下自己,答应他必要到的。小十叔叔说他新得姨妈月钱,他也要请客……为什么那些罪官的家人要受凌辱?

    他寻思着,文章老侯接着说打断三老爷的原因:“快不要这样想,皇上对咱们家已算宽大,遇事论功行赏,而没有将功折罪。你在兵部没打听到吗?跟过定边郡王的旧人,和别人同样功劳,却不会同样定赏。”

    三老爷分辨:“可正经不一样,正经和小王爷是知己…。”

    “所以咱们家就不自量力,仗着小王爷是知己在京中乱点贵女?哪一个贵女是容别人家乱点的,上门去求的人,也都是掂量过自己份量的人。”

    三老爷顺势道:“等正经大了,说不好有这样的人。”

    “三弟,是你自己的女儿,京里大把的选择。就侯府来说,有阮家,还有长陵侯府等。人家偏就相中咱们文章侯府?阮家圣眷高,长陵侯世子是跟过皇上的旧人,母亲又是南城大长公主。你有个娇养女儿,一定要给排最后的文章侯府?你和女儿有仇吗?阮家方家都不差,我们都信正经有出息,却不信就比阮家方家强出许多,能鹤立鸡群。出游三年,和正经长大后也有出息,到现下来看,除去自家人打保票以外,让别人此时就相信,只怕别人笑掉牙齿。”

    “咱们有袁家……”

    “三弟,咱们有袁家,又侥幸正经和胖队长好,但唯有小心侍奉为上,万万不能让皇上认为得一点儿势就猖狂。再说小王爷才多大?他就是世上一切人不要,只要正经一个,在皇上眼里将成正经鼓惑不说,哪怕他说的完全是真话,七岁孩子的话皇上会当上谏?”

    韩二老爷重重点头:“是啊,罪官之家当思重新报效,不能让人看出来鼓惑别人帮忙洗清的心。太上皇把胖队长看得很重,对他身边的人就不闻不问?露出一点儿借他势而自家没跟上报效的心,都将害了正经。”

    韩世拓也道:“镇南王世子是正经的人脉,在他有出息,洗清家中福王名声时,和洗清以后是资本,却不是他八岁的年纪在京中乱点贵女的资格和资本。”

    韩正经叫声父亲:“我没听懂。”

    老侯道:“我来解释。正经,最初胖队长不喜欢小黑子,当时小黑子推倒好孩子那几天。”

    “是,我看小黑子挺可怜,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我说胖孩子,你应该度量大,他说我向着小黑子,说我不应该。”

    “这就是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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