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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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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儿也不沉了,语气也不冷了,带着急迫问小邹,已经表示出这东西的重要性:“真的会打洞?你亲眼所见!”

    小邹对他刚才的冷淡就没注意,对他这会儿的重视看在眼里。更快活的笑起来,做夜晚生意而气色委顿的面容上也生出几分白日光彩:“哈哈,我亲眼所见!”

    满屋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烛光下影子指手划脚:“这是数月前几个客人,鬼鬼祟祟的,别看我行当不如意,但见惯南来北往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包几间屋子住下,也叫姑娘,但那股子不敢见人味道,隔着八条街我也闻得出来。我说屋里放的是好东西吧,要不然就是江洋大盗,外地弄了钱,借我们这里歇脚。他们总有出门的时候,我手上有钥匙,话说我们院子里,钥匙全归我管,我进去一看,柜子里严实的放着几个笼子,我说这东西放得紧,一定值钱。西域来的怪东西,有的能卖大价钱。笼子虽严,我怕什么。我认得人打开来,拎上一只就走,”

    镇南王也缓过来,缓缓起身,和袁训互使个眼色,在这里都赞赏道:“办得好!”

    小邹让夸得更不知骨头几分重,眉飞色舞继续说:“他们回来也没有人说找,就是匆匆走了。第二天我打听到他们换了院子住,隔不几天又换院子,然后京里的土地庙就倒了不是?谁敢说跟他没有关系。”

    一丝懊恼上面庞:“就有一点不好,这东西在我屋里打好几个洞,每一回都好容易把它抓回来,索性的买个笼子装它,但最近天冷,像是不好养活,几回离死不远,还好我认得养猫狗卖的大老钱,他帮我救回来。”

    嘴儿一咧,又笑了,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分明是袁训和镇南王,小邹还是只看宝珠,讨好地道:“二爷,这东西送您了,您有用不是?要是没用,给府上小侯爷小王妃玩吧,”

    宝珠嫣然,这话说得有口彩,自家的加福可不就是个小王妃。宝珠在他一长篇子话里也明白过来,对着袁训含笑:“侯爷,您看他这又是一功吧?”

    袁训也笑了,对镇南王看了看,一个想不通得到解开,心情大好,漫声道:“好好,我和王爷会为他请笔赏赐如何?”

    镇南王也睿智,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票,对小邹晃晃,示意他自己来拿,小邹颠颠儿去接银子,王爷就势道:“要是那妖云再能清楚,就更好了。”

    小邹双手捧住银票,痛快地答应一声:“好嘞!”把银票看看,是张五百两的,小邹心花怒放,冲口出来一句:“这是二爷为人好,小的就不隐瞒,要是换成姓冷的,这辈子我也不告诉他。”

    镇南王、袁训和宝珠都知道他说的是冷捕头,不禁有了莞尔。

    一片和谐当中,田光忍无可忍:“小邹!下回你有眼色些,这味道太重,小心薰到二爷!”

    小邹给他一个冷脸儿:“眼红我有赏钱不是,我一个铜板也不分你!”田光没好气,我有官职在身,前程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我倒成了眼红你的?

    屋子太小,味道也实在难闻,但这东西太珍贵,袁训不舍得离开眼前。就对镇南王使个眼色,看看他还有没有话,有话赶紧说吧,咱们出这门儿回去,就不用把自家宝珠和这东西在一个屋子里。

    镇南王完全没有考虑到味道不好,他正在嘘唏。京里出妖云,土地庙无端倒塌,倒的原因是下面一个大洞,地基都是松的。

    出动多少人力物力找不到原因,没想到在这里一举得到。冷捕头是公认的能干,但这一回京里总算有个老鼠洞不姓冷。他也没法子不是?

    眼前的这些人,表面上看没身份不懂道理市井流窜,其实呢,各有各用处。

    王爷生出不敢怠慢的心思,就想多说几句,满面笑容道:“我就要告老,王位给我儿子。”

    田光等人一惊,才是靠山他要退位了?

    “告老前见见你们吧,以后有事情,我比二爷还要闲呢。”镇南王笑着说过,对袁训颔首,表示他的话到此结束:“侯爷还有什么说的?”

    袁训笑容可掬,但不管他怎么笑,小邹这会儿兴奋劲头下去,见侯爷一勾嘴角,反而往后退上一退。

    达官贵人的笑,大多是阴的。小邹一直这样的认为。

    袁训没怪他,他带兵年头儿不多,只有数年。年青将军带老兵,没点儿凶相可以让兵欺负。

    见小邹知道威慑,侯爷反而心喜。也就不多吓他,对他略一点头:“你晓事,大功一件。”

    这就让给宝珠,笑得爱意流连,半带打趣半调侃:“二爷有什么说的?”宝珠沉吟一下,也是笑容加深,说了一个好字,这就无话。

    笑容加上笑容,小邹今天是中了头彩,把三个人送出去,手舞足蹈的揣着银票回去继续当他的大茶壶。雪花清冷,他不觉得寒,心里升起出气之感。

    自语道:“我呸!姓冷的你想知道,爷不告诉你!”

    ……

    马车在角门里停下,宝珠的奶妈卫氏带着丫头迎出来,卫氏最为担心,见到宝珠无恙,都呼出一口气。

    袁训听在耳中,忍不住好笑。面对卫氏,侯爷也得让上三分,她是一片心意的关心宝珠不是。

    把宝珠交给卫氏,袁训对车上看看,他怕笼子难闻,一直放在他和镇南王中间,把他和王爷薰了一身。

    “我出去一趟,你先回房歇着。”

    宝珠是想问问去哪儿,卫氏抢在前面答话:“侯爷有事自请去办,夫人么,可是不能再跟去了。”

    看到她那怕宝珠又去当二爷的口吻,宝珠对她眨眨眼,知道从自己出门后,她就一直守在角门这块儿吹风雪,不忍上来,卫氏带的有小轿,宝珠坐上进去,袁训独自赶车,镇南王在路上已分手,侯爷往尚家来。

    天这会儿近三更,街上在宵禁,又是风雪中行人无多,很快在尚家门外停车,尚栋还没有睡,袁训又是不需要通报的人,一直到二门上,尚栋迎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寒暄着走到房里,没有别人,袁训把手里的笼子给他看。

    一路吹风,味道散去不少,但是怕冷,有气无力的伏着。

    “这是什么?”尚栋没认出来。

    “穿山甲,会打洞。”

    ……

    “哦哟!”有一会儿,尚栋如梦初醒。扑上来打量:“我的天呐,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他忘记让客人坐,袁训也没心情寻椅子。和尚栋两个人围着笼子看个没完。

    内室中,走出一个人来。

    小小的一个姑娘,浅黄色的锦袄,上面绣着珠子和如意。尚家的如意站定,唤着:“公公,来家里怎么不坐?”

    袁训和尚栋回过头,如意又埋怨父亲:“怎么不请公公坐呢?”

    这是袁训的二儿媳,尚栋笑回她:“公公不是别人,不用客气。”如意不依,把小脸儿还要黑上一黑,表示父亲说的不对。

    还有指责出来:“公公是尊贵的客人,一定是要上坐的。”对着袁训行一个礼儿:“公公请上坐,我让人泡香茶来给您。”

    袁训笑说不用,问她:“应该睡下?这天太晚。早起早睡才好。”如意微红起小脸儿,小小的年纪也知道有个难为情什么的。

    尚栋为女儿解释,没说以前先呵呵几句:“要说这睡得晚全怪你。”袁训说他胡说,尚栋笑道:“自从我家女儿去你们家当家开始的,”袁训哧的一笑:“当家从没有让她们晚回来过。”

    “是啊,但她回家里还要她母亲帮着补一回功课,就怕明天再去要落到称心后面,所以她母亲有功夫对她说的时候,她就睡得晚。”

    烛下的小如意,眉眼如画,尚栋是骄傲的,袁训也得意。

    见她的小秘密让揭出来,小手互握着,小面庞低垂着都不敢抬,袁训含笑:“好学是好孩子,但母亲忙一天,也是累的,以后有事情,白天问你婆婆吧,你回家里就早睡,也让你母亲早早歇息。”

    尚夫人走出来,她听说来了亲家,先忙活女儿,如意换好衣裳,最近又一直学管家,迫不及待过来待客,尚夫人走在后面。

    过来福上几福,袁训还礼,尚夫人笑盈盈,半为女儿解释,半是夸奖他:“我们如意啊,知道她是小的那个,但用功肯学,以后能帮称心最好,称心也是个能干的,想来不用我们帮,但她学得好,将来和执璞自己房里管得好,免得公公婆婆多上心。”

    如意和萧战一个年纪,听不太懂母亲帮自己解释,说自己虽然用功,也不会和称心争什么,只听懂母亲帮她说话。

    她就更点点小脑袋,还是一板一眼地道:“我会呢,所以,公公请上坐。”

    袁训哈哈大笑:“这个孩子,真是不错。”就坐下来。

    如意说声:“我催茶催点心去。”小步子迈得一步不错的去了。

    尚栋也坐下来,对袁训更是要笑:“我女儿本来就不错,但本来呢,这不错是我们自己家的,光彩贴在我脸上。不想去你们家管家,经常是一呆就是一天,学的想来不少,但以后出嫁到你家,再光彩也就不是我的,全让你们家夺走。”

    话音刚落,如意又回来。小面庞上带着询问,走到袁训面前:“公公要吃咸的,还是吃甜的?我记得公公爱吃汤团儿,也爱肉炊饼,公公要用酒吗?只是这晚了,吃了酒回去婆婆怪不怪?”

    “哈哈哈……”大人们爆笑而出,尚夫人也笑得把不住端庄。伶俐的如意傻住眼,在她的小心思里,话说的得意,难道不应该给夸奖吗?

    袁训忍笑问她:“为什么我喝酒回去,你婆婆要怪?”

    这个不难回答,如意笑眯眯:“因为父亲喝酒回来,母亲总是怪的。”

    袁训转向尚栋,满面的恍然大悟:“原来怕老婆的那个是你,”装着怕怕的模样:“不是说我就好。”

    尚栋对女儿佯装生气:“傻丫头说傻话,”如意又伶俐地告诉袁训:“是说父亲,不是说公公。”尚栋张口结舌:“这孩子,见到你公公就不要父母亲?”

    对袁训装模作样叹气:“女生外相啊,外相,”

    尚夫人赶快把女儿带上:“宝贝儿,母亲和你去看茶看点心,让父亲和公公说话。”

    小如意就欠欠身子,扯着母亲衣角走开。

    小小管家婆很学了些东西,又有母亲帮着,没一会儿上了一桌的东西,全是袁训爱吃的。

    尚栋陪袁训吃上三杯酒,如意还一定要在旁边侍候,说些长辈没有睡,她也不能去睡的话,袁训着实的心疼她,再想想连家的称心也是一般儿的懂事,以后真的会有两个好儿媳,再说天也真的晚了,怕宝珠挂念,匆忙吃过,就告辞出去。

    笼子里的东西留给尚栋,要说稀奇古怪,没有比尚栋再在行的人。这东西怎么按所想的去挖洞,一定要挖土地庙下面那固定地方的难题,也就留给尚栋。

    回去宝珠已睡,袁训没有惊动。轻手轻脚睡下,第二天一早准备去习武,宝珠早早醒来,袁训把如意的乖巧告诉宝珠,宝珠也笑,袁训出去,她又睡一会儿,起来让人备车,往连家尚家去接称心和如意。

    自家的孩子们,执瑜执璞是见天儿的玩,他们大萧战一岁,在四周岁上,也是不玩还等什么的年纪。想到母亲就过来,见过就跑开,不是从早到晚陪伴。

    香姐儿修整院子兴趣浓厚,成天在她的小院子里捣鼓,缺东西就过来,有时候缺东西又去找太后要,也不是天天陪着宝珠。

    加福是会闹的,但她有萧战陪着玩得开心。陪宝珠最多的,现在就是称心和如意两个人。

    婆媳正厅上坐好,宝珠见管事的,称心和如意支着耳朵听着,不明白的等下可以发问,这会儿就是一直地听着,能记多少就记下多少。

    连家和尚家没有提前接的话,一般是晚饭后送回。

    两个小姑娘回到家是得意的,自不用提。

    ……

    天黑以后,店铺里灯光陆续掌起,风雪稍停,但天乌沉沉,星光月光都不见,行人走在背街里时,虽然有雪光,也要打个灯笼才视线明朗。

    小二手里没有灯笼,在自家后门处的一处墙外,瞪一眼不远处角门上熄灭的灯笼,喃喃道:“我刚走到这里,你就灭,这北风也和我过不去?”

    这是离大门不远,小二倒是想从大门进,但是看看那门外停的马车,前面两个灯笼,上有梁山王府字样,小二缩缩脑袋,心想还是算了吧。

    就是旁边的角门他也不敢走,何况是灯火通明,一定会让梁山王府的人见到的大门。

    他认命的蹲下身子,手在凝结冰雪的墙壁上摸着,冻得他呲牙咧嘴,把下方一个洞摸到。

    狗洞一个,是国子监里为天下师的阮英明大人最近回家走的门。

    好在这洞是他最近总走的,家人们擦的干净,钻的时候倒不难闻。就是一钻进去,一抬头,见到一个人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阮梁明板起脸:“你做下什么,见到梁山王府就躲避?”

    “嘘!”小二吓一大跳不说,还冲上来,把个在地上按着进来的手抬起,去捂阮梁明的嘴。

    阮尚书也吓一大跳,往后一跳:“你那手钻狗洞进来的!”

    小二垂头丧气:“哎,钻狗洞的状元公。”阮梁明忍无可忍:“就不能对我说说?”

    往客厅上看:“梁山老王爷见天儿坐家里等你,”当哥哥的戏谑:“你偷下他的什么宝贝不成?”

    小二面无表情:“非也非也。不可说不可说。”再瞪瞪眼,往自己房里走去。

    阮梁明总是不明白,见小二走远,叫个家人到面前:“去偷偷告诉小王爷,二爷在家呢。”

    家人也要笑:“大爷,二爷这不是怕见?”

    “让他们见见,也让我明白明白是怎么了。我再不明白,我要睡不着。”阮梁明一定要这样,家人就真的去了。

    没一会儿,萧战飞快跑来。他好几天晚上都在阮家,为寻小二内宅里都去个遍,他是小王爷又是孩子,没有人拦,认得小二房里,直奔而去,阮梁明在后面跟着。

    小二刚进去坐下,他的儿子蹒跚会走路,正在学话:“又来了,”软软的小嗓音,小二懂得,对儿子笑:“小王爷又来翻我房里是不是?真不像话!”

    儿子正点头,房外有人惊呼一声:“小王爷来了。”小二转身就是一跳,到窗前,把窗户一推,再就往外就钻,身子钻到一半时,后面一个大笑声:“哈哈哈哈,让我逮着不是!”

    小二身子一滞,衣角一紧,让萧战揪住。萧战得意忘形:“走,见我祖父去。我祖父有话对你说!”

    阮梁明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偷听。

    小二苦恼,从窗户上爬下来,见面前的孩子晃着脑袋,一副抓到贼德性,小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一让再让,你小小的年纪倒还占住理是怎么着?

    阮英明大人本来就是个斯文人中的泼皮,对上萧战这孩子里的泼皮,让他逼得着急,这就背水一战。

    “敢问老王爷找我什么事情?”小二沉着脸。

    萧战两只小手拧着他衣角,站得太近,小脖子后仰着,小二心想你倒不怕摔跤。

    萧战就这不错眼睛盯着他的姿势,把他往外面扯:“走,我祖父有话问你!”

    小二不走,原地磬石似的,一语揭破:“是为和寿姐儿比花灯吧?”小二牙根全是痒的,真有你的!

    大街上拦住我,你要打我咱们且不说。没拦住,从第二天起,每天晚饭以后,准时怂恿着老王爷坐在自己家里,一坐就到二更后,把自己父亲熬得打哈欠,这祖孙两个人才走。

    这家子溺爱孩子离了谱。

    老王爷光坐等还是好的,小王爷损招儿还有。他一定往小二房里来,把小二的好玩东西全讨要出来,检查一个遍他才算满意。

    小二是家里的娇宝贝,亲戚中的得意人,遇上萧战算是吃一回大亏。

    小二叉上腰,小王爷不输气势,分一只小手叉住腰,小豁牙咧起:“你不把大花灯给我,我祖父找你!”

    小二道:“你不放过我,我对加福告你的状!”

    萧战愣住:“告我什么?”

    小二眉飞色舞:“那天你拦我,还记得你说了什么?”

    萧战眉头拧起,大大咧咧:“记得,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过我不帮加寿,争花灯让你赢,你送女人给我,还记不记得?”小二挑眉头。

    门外一声轻响,“当”,阮尚书撞到门框。他呻吟一声揉额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里面人没注意,萧战欢欢喜喜:“你肯要女人了?”小王爷神气活现:“我家有,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要你把大花灯给我。”

    小二悠然:“要女人是作什么用的呢?”

    萧战想想:“陪说话,陪喝酒,陪吃饭,陪玩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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