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茶颜已有些言语失敬,但江越依然笑得有礼,好似没有听见茶颜的质问,“我刚说世事难料,但现在我将你所需要知道的都告知你,若是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意外,那便真是你的失职了。”说完,也不等茶颜做出回复,便告知了白虎主人九黎曜的身份。
“九黎神族?”茶颜惊诧,想到虚竹曾说感应到他体内的强大力量,“那时我还纳闷这世上怎么会有比望月珠更厉害的封印,原来是……”想到这里,茶颜觉得有些后怕,若是虚竹在与九黎曜正面相遇的时候……
江越淡淡地说:“上古涿鹿之战时,轩辕黄帝借助九天玄女与诸神的力量,将战神蚩尤的元神分解,分别封印于五湖四海。而那股力量过于强大,虽然分散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重聚的可能。血腾印就是阻止力量重聚的封印。”
“但战神之力不是被分散了吗?为何会被封印在一个人的体内?”茶颜提出疑问。
“这我也不知。”江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虚竹,“大概是蚩尤的族人想要反抗,万里挑一挑出了九黎曜这么个能够承载战神之力的人,用了什么方法将战神之力重新转移到他的身上吧。”说完,江越便好似不想继续谈论下去,茶颜便也不再多问。
见茶颜不再说话,江越便说:“你留下好好照顾她。这周围设有结界,不会有什么危险。”然后,他便跨出了房门。
走了十来步,他便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笛音似乎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见他进来,便向他行礼。
“如何?”
“回主人,九黎曜已经离开了秦国军营。”
江越微微颔首,“很好,继续派人留意他的行踪。”
“是。”
“璃歌呢?”
“璃歌她为竹姑娘疗伤时真气损耗过多,现在在琴内静养。”笛音微微低下了头,似请求:“望主人不要责罚她。”
江越似乎被笛音这个莫名其妙的“请求”逗笑了,他说:“我责罚她做什么?璃歌的体质本与你不同,不像你可以独立于介质之外。况且,这些事情的发生本就不是她可以阻止的。”算来,这也是由于他的身体与神力都大不如前,所以璃歌才无法脱离白玉琴太久。
笛音暗自松了口气。
“这几日可能会不太平。”江越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妖王无疆也已知晓了虚竹的存在,他和九黎曜都可能来犯。”
笛音请示道:“需要加派人手吗?”
江越摇摇头,“不必,他们若是来了,你告诉我便是。现在不宜大动干戈,因此千万不要与他们动手。”
“是。”
果如江越所料,五日之内,九黎曜便只身来到此地。
笛音按照江越的吩咐,令大家不得与他动手,自己立刻通知了江越。
“主人,请让我与你一同前往。”笛音担忧九黎曜会对江越做出什么事情来,请求道。
江越摆了摆手,“他又不是第一天知晓我的存在,如果他想把我怎么样,何必等到现在?”
笛音依旧微微屈着身子,“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定是为了竹姑娘来犯,而主人您又……”
江越看了她一眼,笛音便立刻不再说话,只眼中有隐隐的请求。
江越叹了口气,道:“笛音,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属下不敢。”笛音连忙低头。
江越淡淡地目视窗外,说道:“他既是一人前来,便只是想把有些东西捅破罢了。你去看看竹姑娘怎么样了,我去去就回。”
自与族人彻底翻脸之后,江越便与追随他的一干人等四处漂泊,四海为家。但这漂泊与凡人不同,他会法术,随便找个地方便能用法术造个房子,离开的时候又让它毫无痕迹地消失。
这样做,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但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曝露在九黎曜眼中,就像自己也一直知道九黎曜的行踪一样。
走出了结界,江越便径直向山顶行去。
山不算太高,但有些陡峭,若是用点法术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到达山顶,而江越却硬是徒步往上。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江越才到了离山脚不远的一片空地,有河水趟过,两岸也有并不算茂密的小树林。
江越稍作休息,便准备继续前行。这时一直尾随其后的人一跃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面对面而立,一个表情平淡,一个目光冰冷。千百年来,两人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正面对峙。
九黎曜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还挺有闲情雅致的,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爬山。”
江越轻轻一笑,似是与友人聊天一般,“是啊,不过这身体大不如前,才爬了百米高,便有些乏了。”
“既然你早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与你绕圈子了。”九黎曜敛起笑容,冷冷地看着江越,“我知道神兽凤凰现在在你那里,我也不想强夺,因为那迟早会是我的。只是我们已经装作不知道对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换种方式继续下去了?”
“你想做敌,还是想做友?”江越淡淡地问,看似有些漫不经心。
“做友?”九黎曜冷哼一声,“不可能。”
“那你是想做敌人了?”江越唇畔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
“哈哈!”九黎曜不屑地大笑,“江越,你以为自己还有那个能耐吗?虽然我们二人境遇相似,但毕竟现在我还是白虎的主人。”
江越淡然一笑,“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能一日不要那神力。”因为那神力本就是为牵制蚩尤而存在的,既然蚩尤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他也不想打破这样的生活,不想要回到神族被束缚。
“现在神兽凤凰在你那儿,破除诅咒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我如何能够相信你?”九黎曜质问。其实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江越不利用虚竹解开氏族的诅咒先他一步恢复神力,他与族人已被压制多年,积怨已深。
江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也未告知他自己并不知破除诅咒的方法,只提醒他:“现在乾坤颠覆,天生异象,作为白虎的主人,你应该多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016 风暴前夕(2)
昏迷九日之后,虚竹的意识才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双眼,还不太适应光线,只隐隐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在忙碌。
“江越大哥?”虚竹惊讶地想要从榻上坐起。
江越见她醒来,连忙走到榻前扶她,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虚竹慢慢地呼吸了几下,点点头。打探了下四周,她疑惑地看着江越,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是璃歌告知我的。她与茶颜赶到时,你已经不省人事,茶颜替你输了好些真气都无用,便将你带到我这里来了。”江越淡淡地说,“你遇到了何人?为什么灵力会被反吸走呢?”
“我、我……”虚竹没料到他会问,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告诉他实情吗?可他是什么身份,能不能明白其中的玄机?
江越似是明白她,便笑说:“不好说就别说吧,你先安心养好身子,再过几日就能下榻了,到时多出去晒晒太阳。”
虚竹暗惊,想到他曾看到茶颜用望月珠救人,“江越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江越又是笑,温和地说:“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以前说过你没有家人,女儿家无依无靠可不太好,如果不嫌弃,便把我这儿当做家吧。”
虚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家?
她发愣间,江越已笑着站起来,重新扶她躺下,“再休息一下,待会让茶颜陪你出去走走。”然后,他便径自走出去,留虚竹一个人怔怔躺着。
十日之后,虚竹身体的恢复速度减慢,茶颜便听从江越的建议,时常在正午时分扶着虚竹出来走动。
正午时分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的时候,虚竹的体质是至纯至阳的,这与凡人不同,而望月珠中的纯阳日之力也会在正午时分得到强化,因此对虚竹的灵力恢复有所帮助。
茶颜将望月珠内的纯阳之力输了些给虚竹,便扶她起来走动。
“茶颜,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四神兽之间是能够相互感应,它们的星蕴之力重组也应该是一个时间段内发生的事情。可距离苍龙入世已经快一个月了,玄武的星象怎么还没有半点反应呢?”虚竹问,如果玄武还未重组,朱雀便不可现身,更不可与她碰面。若是朱雀因为吸走了她体内的纯阳之力而在玄武之前获得了星蕴之力重新组合,那么顺序被破坏,五行之间的关系也会因此乱套。
往常,若是虚竹提出有意义的疑问,茶颜一定会用自己的毕生所学为其解答,而现在虚竹身体未愈,茶颜不想她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她有些敷衍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四大神兽之间的牵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了,你别想这些了,这些事情会有人处理好,你还是操心下自己吧!”
虚竹便不太情愿地闭上了嘴。
忽然想到一事,茶颜便严肃地说:“仙界送你下凡来是为护你周全,你不要总想着四神兽的事情。之前我一直纵容你,才将你害成这样。日后不许你再参与这些事情了。”
虚竹不知茶颜为何突然之间态度转变这么大,茫然地拉了拉她的袖子,“茶颜,你、你生我气了?”
“不是,”茶颜摇头,“我知道你与它们感情深厚,但总这样意气用事不太妥。他们现在都不是你熟悉了解的四大神兽了,而是素不相识的人,只不过拥有了四神兽的力量而已。”
虚竹明白茶颜话中的意思,垂下眼眸。四大神兽原身已毁,元神已散,如今虽有望重组,但却如茶颜所说,他们都不是她熟悉的了,一切都变了。
轻叹了口气,虚竹对茶颜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尽力不再参与这些事情。我只完成自己的使命。”
茶颜便放心地点了点头。
但虚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只说她尽力,没说一定做到。她也不一定能做到。茶颜不懂,这世上大概没人能懂,灵兽之间的那份深厚情谊,纯洁得如天山上的雪,也深厚得如天山上的雪。也许这份情谊,一直都只有她能知道了。
她将自己眸中的情绪隐藏了起来,留给茶颜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心中酸涩,白虎、苍龙、朱雀、玄武,我真的好想念和你们一起修炼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待虚竹灵力恢复得差不多时,已经是冬日了。
由于所处位置还在赵国境内,地处北,所以早早地飘起了雪,天气寒冷,而结界之内依旧温暖如春。
茶颜看了结界内外截然不同的景,不禁微叹:看来冬季不能让虚竹出去了。凤凰所到之处,一派生机。
于是茶颜找了各种理由让虚竹留在这里,有些自己竟然都无法信服,而虚竹却被搪塞过去了。茶颜以为虚竹是因为听她的话而留下的,其实虚竹是因为江越。
因为江越说过,如果不嫌弃,就把这儿当作家吧。
虚竹从来都不知道家是什么,因为她一出生就与世界上的大多数生命与众不同,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她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未来会如何。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概就是四大神兽了。而很久以前,她连这四个朋友都失去了。
所以,虚竹格外地珍惜与茶颜之间的关系。她下凡时,仙家只命茶颜护她周全,因此茶颜一直与她主仆相称。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好似把两个离得很近的人硬生生隔开了。于是她努力地说服加上行动,茶颜才好不容易与她成了现在这似朋友般的关系。
现在,她除了茶颜,还有了江越大哥。江越大哥对她特别好,这段时间她一直寸步未离开结界,有时候璃歌会教她弹琴,偶尔事情较少,江越大哥会亲自来教她弹琴。
一日,她坐在树下温习璃歌教授的《黄鸟》。
《黄鸟》是百姓间流传的一首曲子,是《诗经》中的一篇,表达的是哀悼之情。江越从外归来,听到此曲,不禁微微皱眉。
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虚竹大概不是特别了解曲中表达的情感,所以她弹出来的这首曲子,并无痛悼之意。一曲完,江越眉头舒展开,一如往常般面带微笑着走来。
“江越大哥。”虚竹见他,便朝他一笑。
江越微微颔首,“是璃歌教你弹的?”
“嗯。”虚竹低头,轻抚琴声,补了一句:“是我非让她教我这首的。”
“你知道这曲子是什么意思吗?”江越问她,“为什么非要学这首?这首曲子不适合现在弹奏的。”
虚竹垂下眼眸,轻声说:“我知道。昨日我让璃歌教我时,璃歌也是这么说的,说这曲子是秦人哀悼为先王殉葬的奴隶而作。”
江越于是知道了她的用意,“你还在耿耿于怀那日被坑杀的四十万精兵吗?”
虚竹不说话,双眼盯着琴弦。
江越微叹了口气,蹲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小竹,你那并不叫见死不救。因为那日就算你破开了结界,那些人依旧会被坑杀。你之所以会自责,是因为你以为你自己能够改变那些人的命运,但其实不仅仅你,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改变不了那些人被杀的结局。”
虚竹抿了抿唇,“我知道。我怪我自己没能力,只能看着他们被杀死,看着……”看着白虎的主人吸食他们的血,却什么也做不了。
江越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这并不是你的错,也没人会怪你什么。生死由命,他们应该也知自己落在了秦将白起的手中,下场便是如此。”
“白起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狠?”虚竹不解地望着江越,睫毛扑闪扑闪。
江越心里暗叹,面上却依然和如春风,“算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我再教你首曲子吧。”小竹,你不必去了解人心究竟有多复杂,你只要简单快乐地做自己就好。
017 大年之夜(1)
就这样平静无忧地过了好几个月,虚竹这才想起似乎很久没有灵鸟来探了。她看了一眼四周,灵鸟穿不过这结界,但如果她出去,必定会被茶颜或者笛音她们发现。
于是,她每天做的事情除了跟着璃歌学琴,跟茶颜散步,有时候跟着其他人翻翻江越的医书竹简,还多了一件事情——想办法联系灵鸟,问问白虎苍龙的现况。虽然,她答应茶颜不再参与这些事情,只安静等待四大灵兽星蕴集结,她再以原身问世。
一日,虚竹故意蹲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天,“好无聊哦!终于体会了一番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啦!”她当然是故意说给茶颜听的,而且确保江越笛音他们都不在这里,她才敢这么说。
茶颜从她身后走来,她似早有预料般,回头对茶颜笑了一下,扮作一副与她商量的模样,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你看这里面的太阳我都晒了几个月了,该换外面的晒晒了。”
茶颜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想都不要想”的表情,在她旁边蹲坐下。
虚竹泄气地鼓了鼓腮帮,眼睛骨碌一转,“茶颜,我记得我听你说过凡间不是有个什么大年吗?不让我出去,那你给我讲,我自己体会下就行。”
“别打歪主意哦!”茶颜佯装警告地说,“其实就是凡间的一个祭祀活动,据说从商周时期才正式形成规模的,在大年初一这天祭天祭神祭祖。算时间……应该快了。”
因这是凡间的习俗,所以江越府中并没有任何要过年的迹象。茶颜只估摸着觉得应该就这几日了。
“那江越大哥为什么不用祭天祭祖?”虚竹好奇,“茶颜,你知道江越大哥到底是什么人吗?”
茶颜脸色微变,“我怎么会知道呢?”
虚竹没有察觉到茶颜有些不自然的神情,自顾自地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他对我们这么好,他一定是好人!”
茶颜见她未多想,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江公子的确是好人。听闻他每日忙碌,是为了帮助疾苦的百姓医治。江公子医术过人,只是……只是隐疾在身,因此笛音姑娘才日日不离左右。”
“他说过,医者难自医的。”虚竹喃喃自语,“笛音姐姐这段时间看起来很是疲累,是不是因为帮助那些被妖吸食了精元的人们?”
茶颜点点头,“是的,被妖吸食了精元的人只能通过灵力恢复。”
“哎,可惜我们都不能帮他们点什么。”虚竹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笛音姐姐会因为灵力消耗过多而生病的。”
茶颜感觉自己要被虚竹绕进一个圈子了,忽然想起最近这丫头机灵得很,便警觉起来,“你不会又想用望月珠救人吧?这次绝对不行,上次就是因为依了你,才暴露……才麻烦江公子那么多时日的。”
“不用望月珠也可以帮他们啊!”虚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