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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风秋云离去的清瘦背影,尉迟暮无力的叹了口气,“父皇,您这又是何苦为难于她。”
“朕为难她?”尉迟灵夜真想给尉迟暮一巴掌,“你知道不知道她会让朕沦为五国的笑柄!朕竟然错信了这么一个女人,将吴国的千军万马交到这个女人的手里!”微微的按住自己的额头,老皇帝觉得自己的头气的有些疼了起来。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可信?女人就没有才能吗?”尉迟暮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湛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儿臣不认为她是女人有什么不对的。”
“你!”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尉迟暮,尉迟灵夜气的嘴唇都有点哆嗦,“你给朕好好的反思一下!风秋云到底哪里好?让你如同迷了心窍一样的帮她!没有朕的手谕,你不得出皇宫半步!”
客栈中。
“呵。百里寒,你做的很好。”耶律楚风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明媚的双眸注视着百里寒,“打探到风秋云被关在什么地方了吗?”
“回殿下,她被关在了刑部大牢。”百里寒躬身说道。
“不在天牢?不是死罪吗?”耶律楚风的眉头微微的一皱,“难道尉迟灵夜要放了她不成?”
“放她是不会的,但是可能不会治她死罪。据线人回报,今日在宫中,尉迟灵夜曾与尉迟暮为了风秋云大吵一架,如今尉迟暮已经被尉迟灵夜禁足于宫内。若是尉迟灵夜有心放了风秋云又怎么会将她继续关押?”
“是吗?也好。”耶律楚风点了点头,薄唇微微的勾起,一抹笑容浮现在唇边,“刑部大牢要比天牢好劫多了。”
百里寒一惊,抬头看向了浅笑的耶律楚风,“殿下的意思是……”不会真的要劫狱吧,百里寒捏了把冷汗,虽然说刑部大牢没有天牢的守卫森严,但是要从里面弄走一个大活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殿下,如今咱们已经成功的让吴国换帅了。为何还要苦揪着风秋云不放?”百里寒有点看不明白二殿下的意图,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耶律楚风的目光变的犀利起来,看向了百里寒,“怎么?我父王的死就这么算了吗?如不是那个女人带兵杀进皇宫,我父王怎么会驾薨于宫中?”
“是……”百里寒被耶律楚风看的垂下头,“若是要劫刑部大牢,恐怕要再召集点人手才是。”
“不必,人贵精而不贵多。”耶律楚风摆了摆手,“我已经向大哥讨要了影卫来帮忙,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有你要做的事情。”耶律楚风扔了一包药给百里寒,“这是迷药,你想办法将这些药给刑部大牢的守卫服下。”
百里寒苦了一张脸,接过了药包,二殿下说的倒是轻巧,要真的办到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两和走多少门路。哎,总是跑腿的人最辛苦……“是,殿下,属下尽量。”将药包收进怀里,百里寒拱手说道。
“不是尽力,是一定!而且要快。就怕尉迟灵夜变了念头,将那风秋云关到别处。”耶律楚风朝百里寒挥了挥手,“好了,你这就去办吧。”
风秋云看了看四周,刑部大牢可比天牢脏多了。女牢里处处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腐臭味道,周围牢房里的女子均是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已经黑的看不出原本的眼色。一个个的目光呆滞,偶然有几个活泛的,拿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风秋云直看。饶是风秋云身经百战,也受不了那样的注视,看的她心里直发毛。
“喂。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对面女牢里一名犯人朝她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
指了指自己,“我?”风秋云问道。
“不是你还有谁?”对面那女人不耐的说,一边说一边拿乌黑的手指挖了一下鼻孔,然后满不在乎的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风秋云强忍住心里的恶心,自己是为什么进来的……这个还真有点说不清楚。淡然的一笑,风秋云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对面的女犯怪笑了起来,“进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出不去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这里的犯人都出不去?”风秋云诧异的问道。
“你是不是白痴啊。”对面的女人切了一声,“看你一身的细皮嫩肉,估计是没吃过什么苦。这里是刑部的黑牢,进了这里的不是死罪,但是这辈子都别想出去。”那女犯瞄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墙角坐下。
是吗?风秋云看了看四周,难怪这里的女人都面如死灰,形同朽木。这黑暗的方寸之地,就是自己今后的归宿了?吐了口气,风秋云斜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地上是在是太脏了,一向喜好清洁的风秋云是在是坐不下去。用不了几年,自己估计也会变的和这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吧,心下一片凄然。
就在百里寒为了耶律楚风的命令所忙碌之际,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皇宫。
尉迟灵夜服了药刚躺下不久,一条暗黑色的人影就出现在他的床帏之外,黑色的影子映在了床帏之上,挡住了殿内的灯火。
“是谁?大胆!”尉迟灵夜猛然坐起,“来人!”
“陛下。是臣。”挑起了帷帐,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尉迟灵夜的眸中。提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尉迟灵夜叹了口气,“你来了。”
第44章
“是。”那男子在尉迟灵夜的面前跪了下来,“外面的侍卫被臣点了穴道,臣不想被他们看到。”
尉迟灵夜苦笑了一下,“朕实在是想不出天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挡的住你。起来吧。”掀开了锦被,他坐到了床边,那男子取过一边的披风为尉迟灵夜披在了身上。
看着他风采依然的面容,尉迟灵夜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你还是没变,可朕已经老了。”
“陛下要操劳的事情太多。”男子浅笑了一下,径直拖过一张椅子,在尉迟灵夜的面前坐了下来。
“朕知道你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廷尚是来问朕要人的吧。”尉迟灵夜看着曾经是自己最信赖的挚友,微微一笑。“风秋云这次做的有点过火了。朕不治她罪难堵悠悠之口。”
“臣知道。臣一直不同意她从军,可惜她倔强的如同牛一般。”风廷尚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朕她是女子?或许早知道她的秘密,朕能帮她。”
“那是她选的路,应该由她来说。这次臣来的目的,皇上应该明白。希望陛下看在臣的一点薄面上能让臣将她带走。”
轻咳了几声,尉迟灵夜注视着风廷尚丝毫不逊当年的俊容,没有了少年的意气奋发,却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其实你要从刑部带走她是何等简单的事情。何必来和朕说。”
“陛下会下令追杀她的不是?臣不想她以后过那样的生活。”风廷尚顿了顿,“她毕竟是臣的侄女,还是臣一手教导出来的。”
“朕不能赦免她。”尉迟灵夜摇了摇头。“撇去她欺君不说,单就无故归还安澜京城一事就足以叫她致死。”
“她扫平七十二连环寨,除去西北最大的绿林隐患,领兵破安澜,为陛下开拓疆土。在镇北王叛乱的时候,她独力率两万骑兵,彻夜不眠不休回京解困,力敌五万之众。难道这些功绩都不足以弥补那点过错?”风廷尚的口气变的有点硬了起来,薄怒浮现在他的面容之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吴国将军,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尉迟灵夜的声音也高了起来,“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她凭什么做朕军队的统帅。”
“陛下现在是承认她的才能了?承认她是陛下的将军了?”
尉迟灵夜一时语塞,瞪向了风廷尚,“就算朕承认了又如何?她欺君依然是事实,退兵也是事实。让朕成为五国笑柄更是事实。”
风廷尚的眸色一黯,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一点没变。陛下!知道臣为什么当年决然离开吗?”
尉迟灵夜微微的一愣,缓缓的摇了摇头,“朕若知道的话,还能让你离开吗?”
“就是因为陛下太过无情!”风廷尚的话让尉迟灵夜面色一变,“朕无情?朕无情的话,你能与那云夕还有龙笑天在惜云山庄逍遥至今?”尉迟灵夜苍白的面容因为激动变的有点微红,一句话说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风廷尚见尉迟灵夜咳嗽个不停,叹了口气,轻抚着尉迟灵夜的后背,掌下的肌肤已经完全的松弛,风廷尚暗自唏嘘了一下,他真的衰老了,不再是当年与自己把臂同游,指点江山的少年天子,岁月和繁重的政务,已经将活力一点一滴的从他的躯壳中抽离,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副衰老的皮囊。
咳嗽渐渐的平息下来,尉迟灵夜微喘着抬眼看向风廷尚,惨然一笑,“朕明白,朕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所谓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是骗人骗己的东西。”眼前的男子依然健硕如同二十多年以前,自己却破败好似风中残烛一般飘摇不定。当年放他离开的决定也是对的。
“陛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风廷尚喃喃道。
“呵呵。你不必安慰朕,朕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暮儿已经完全有能力接管这个国家。”拍了拍风廷尚的手,尉迟灵夜也站了起来,“朕总算也没有辜负这祖先打下的江山。”
缓步的走到窗前,尉迟灵夜抬眼看着满天的繁星,帝王自古孤独,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无奈。
长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风廷尚,“朕很羡慕你,可以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陛下。”风廷尚的心微微一酸。
“罢了。你去带走风秋云吧。”朝风廷尚温柔的一笑,“朕不会下令赦免她,离开京城以后就让她隐姓埋名。朕也不会真的派人去追杀她,为难她。”
风廷尚目中一热,撩衣跪倒,“臣谢陛下大恩。”
尉迟灵夜探身将风廷尚扶起来,“你我之间还用说谢?去吧,只要你趁朕还在,多来看看朕就是了。”
“陛下保重。”朝尉迟灵夜一抱拳,风廷尚的身姿从窗口飘出,翩若惊鸿。
看着风廷尚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尉迟灵夜长长的叹了口气……
“云儿。”恍惚间,风秋云听到了大伯轻声的呼喊,轻轻的睁开眼睛。
黑牢到了晚上一丝光亮都没有,但是凭借着长期习武练就的眼力和敏锐,风秋云还是看到了风廷尚挺拔的身影。
“大伯。”风秋云上前了两步,“您怎么会来?”
“傻瓜。自然是来带走你。”风廷尚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侄女,手按在了她消瘦的肩膀上,“一收到你的信,我就离开了惜云山庄赶来救你。”
第45章
“皇上他没有赦免我吧。”聪明如她,怎么看不出来自己的大伯是潜入黑牢的。
“但是他默许了我来带走你。”风廷尚拍了拍风秋云的肩膀,“随我走吧。从此隐姓埋名。他不会派人为难你和你的娘。不要再来京城了。”
“可是……”风秋云微微的垂下了头。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风廷尚的眉头微微一皱,“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浮云过眼?你还计较那些功名利禄?你一心想让你娘扬眉吐气,其实已经做到了。走吧。留在这里你永无出头之日。”
这一走,只怕要再见到尉迟暮就难了……他如此的对自己,自己说走就走,是不是太过绝情了点。
“还在磨蹭什么?”见风秋云迟迟未动,风廷尚拽了拽她的衣袖。“难道你真的想老死在着黑牢之内?”
点了点头,风秋云看着自己的大伯。“是。”
看着两条人影翻出刑部大牢,消失在层层的屋宇之间。
“回陛下,他们已经离开了。”侍卫闪身到暗处,跪在了一辆马车前。
尉迟灵夜坐在马车中,目光深沉,“恩。去吧。”隔着布帘,他低声的吩咐着。
数名侍卫拎着木桶走了出来,快速的将木桶中的液体倒在黑牢的四周,为首的一名侍卫将火把扔了过去。
瞬间,火把点着了黑牢,火焰沿着液体所流的方向迅速的蔓延开来,顷刻将整个黑牢都陷落在熊熊的火焰之中。
“今日之事,若有人泄露半分,株连九族。”尉迟灵夜看着烈火,沉声吩咐着。
“是。”
“回宫。”
马车晃动了起来,在夜色中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尉迟灵夜朝柔软的座位里缩了一缩,闭上了双眼,身体随着马车轻晃着。廷尚,不要再说朕无情,朕是无奈。一股浓烈的倦意袭上了尉迟灵夜的心头。
“大伯……”风秋云回首看着刑部大牢方向传来的红色火光,愕然的看向风廷尚。“是您做的?”
“不是我。”摇了摇头,风廷尚也看向了那映透半边夜空的大火,微微的叹了口气,“是他。皇上。”尉迟灵夜,你又食言了,你如此这般不是已经在心里赦免了风秋云?
“他为何要如此?”
“若不如此,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目光中隐约有红色的火光闪动,风廷尚将目光移开,看向风秋云,“都是为了你。走吧。”
牢里还有十几个女犯……难道她们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里面?“可是里面还有人呢。”风秋云的身形一晃,刚想回去,被风廷尚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现在回去,你还能走的了?”风廷尚厉声呵斥着自己的侄女。“看不得人死?战场上的杀戮还少吗?”
“那十几人是无辜的!”风秋云喊道,“这和战场不一样!”
“她们都是永远都走不出那里的人,在那样的地方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按住风秋云的肩膀,风廷尚说道,“这样的结果对她们来说也算是个解脱!你回去就算将她们都救出来,她们就能得到自由了吗?”
风秋云颓然退了一步,目光黯淡,“可是……她们都是人啊……皇上他怎么能这样无情?”
风廷尚长臂一探,将风秋云的肩膀揽住,“他是皇上。必须对天下有所交代。”目光中微有湿意,“他也身不由己。”有的时候,有情和无情真的很难界定。
风廷尚大力的拥抱了一下风秋云,“走吧,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真的对不住那十几条因你而死的性命了。”
客栈中。
耶律楚风的面色苍白,手中的茶杯掉落到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茶水飞溅上了他的衣摆。
猛然转身揪住百里寒的衣襟,将他从地上直接拽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百里寒还从没见过二殿下如此的失态过,“昨夜刑部牢房失火,黑牢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里面的女犯无一生还。”声音微微的发虚再度重复着刚才的话,百里寒有点不敢对视耶律楚风的目光。
“不可能!”推开了百里寒,耶律楚风摇着头,“你确定风秋云在里面?”
“确定!”百里寒朝后趔趄了几步才停了下来。“二殿下,风秋云已经被烧死了。”
“烧死了?”皱着眉头,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耶律楚风感觉自己的心有点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受。缓步的走到床边,他坐了下去,呼吸都有点短促,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拳头重重的砸在床头,你怎么就被火烧死了呢?你不能那样死!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殿下,既然风秋云已经死了,殿下也该释怀了……”劝说着耶律楚风,百里寒总感觉现在的殿下表现的有点异常。
“释怀?”狠狠的看向了百里寒,“不可能!”耶律楚风目光仿佛喷火。“带我去刑部看看。”
“殿下,你又何苦这样呢?”
“废话少说!带路。”
百里寒无奈的点了点头,躬身一让,“殿下随属下来。”真的去了又能看到些什么呢?真是想不明白殿下的心思。
第46章
将自己的面容用宽大的斗笠罩住,耶律楚风和百里寒藏匿在刑部黑牢外围观的百姓之中。
“看,太子殿下也来了呢。”围观的百姓朝着里面指指点点。
“太子殿下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太子心善,死了这么多人,他当然难受了。”
耳边听着百姓的小声议论,耶律楚风看到了屹立在一片废墟之前的尉迟暮。
在清晨的阳光下,那片废墟还在冒着青烟,看起来火势才被扑灭不久。空气中还弥漫着焦木和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尉迟暮傻傻的站在已经烧的什么都不剩的牢房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好的牢房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风秋云刚关进来后就被烧掉。天下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清点了尸体没有?”尉迟暮叫来了一直忙碌在一边的一名刑部官吏。
“回殿下,皇上一早就来了手谕,所有的一切尸体清理都不由刑部负责,皇上另外派人来调查了起火的原因和清点尸体。”官吏恭敬的回答了尉迟暮的话。
“那人是谁?”
“是宫里的几名侍卫大人。”
侍卫?思前想后,一抹浅笑浮现在尉迟暮的嘴边,他的眼睛一亮,长长的出了口气。“恩。知道了,你下去吧。”挥了挥手,将官吏遣散,尉迟暮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那片废墟。
耶律楚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尉迟暮,若是风秋云真的死了,你的脚步会如此的轻快吗?嘴角微微的上勾了起来,他压了压斗笠,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风秋云,无论你藏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等着我。
随州,吴国的重镇之一,这里以出产丝绸出名。现在已经时近冬日,往来收购丝绸的商人依然络绎不绝,时不时的有马队车队还有船队从随州出发,将上好的丝绸运往各国。
随云轩的花园里,菊花开了满园,金色的,红色的,将干净的院子装点的姹紫嫣红,晚秋的凉意让枫树红的更盛。
一团清亮银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