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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人在举行晚宴,隐约能听到音乐,灯光微微打过来。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摸不清这里的状况,旁边除了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拾步往远处光源区靠近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穿过云霄的低鸣。
胸口猛的一紧,她曾经去过哥哥所在的军营,她知道枪声该是什么样子,脑子里回转的瞬间,人早已朝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甚至跑起来,手机紧紧握在手里。
女人的直觉总是没错,她知道靠近的地方一定有燕西爵,也有哥哥,但是她不敢报警。
冷风从耳边‘呼呼’的划过,她好久没有这样跑,跑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才停下来。
呆呆的看着昏暗里对立而战的两个人,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都是锋利。
“你来干什么!”苏钦辰首先看了她,眉头紧紧皱着,是真真实实的愤怒,“回去!”
她努力的平缓喘息,“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苏安浅一点也不奇怪他会有枪,一个军人要弄一把枪太简单了,可是他知道他指着的是谁么?
“你以为他燕西爵会真的空着手跟你站在这里吗?”他这样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逼。
苏钦辰冷然一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准备?”
她直直的走到苏钦辰跟前,“哥……听我的,把枪放下,你斗不过他的。”
哪怕周围再安静,她都知道一定布满燕西爵的人。
苏钦辰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不要他的命,一只手,一条腿,或者一个肝也不错,不是么?只要他把欠你的全都还回来。”
苏安浅猛然拧眉,“你知道了?”
她捐过肝,但是她自愿。
燕西爵一直站在那里,神情很淡,没有半点恐惧,听完苏钦辰的话,居然也低低的一句:“他说的没错。”
苏安浅转头瞪着他,“你要逼死他么?”
还跟着火上浇油。
燕西爵看了她,“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所有他策反过的人,现在都不会为他出头,YSK有的是钱,投靠我比投靠他来得有保障,他不听,有什么办法?”
她站在苏钦辰面前,“你听到了,我比你了解燕西爵,他说到做到……我已经把机票订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行吗?”
苏钦辰冷然盯着她,“你让开。”
她没动。
他一把将她扯到旁边,移步往燕西爵走过去,试图把他伸手可能带着的武器拿走。
但苏钦辰刚走了一步,“砰”一声,一刻从黑夜里穿梭而来的子弹在他脚尖处落定,无比精准。
他被迫停下。
燕西爵淡淡的开了口:“今晚你动不了我,劝你,现在就走,我可以放了你,现在还来得及。”
苏钦辰扯起嘴角笑,“五年!老子蹲了五年出来折腾这么多,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他不欠苏家,但他欠苏安浅,欠他五年。
燕西爵微微转眼看向远处,“你让人做后援,半小时后上边会定我违反商业法,是么?”
他又说:“不用等了,你只会等到谋杀我的罪名,我可以放了你,他们不会。”
这段时间,苏钦辰夜晚出去很多次,如果每一次都被人留下证据,谋杀燕西爵的罪名根本逃不了。
她看向燕西爵,“你放了他吧。”
燕西爵抿唇看着她,不知道有几成认真在里边,略微的弯唇,“也许没了他,我跟你发展就顺利了,这么一想,也是一件好事?”
苏安浅拧着眉,隔着那段距离望着他,夜里忽然安静到她的声音无线清晰,“如果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曾经骂过他几次,但从来没跟他说过‘恨’这个字。
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昏暗里棱角很沉。
在他视线略微转动看向苏钦辰,并蹙了眉的时候,她猛然转过头。
红外线准心清晰的定在苏钦辰心口处,却像打在她心口,她甚至害怕那些人下一秒就开枪。
想都没想走过去挡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燕西爵,“如果你让他们开枪,那就先穿过我好了。”
那一瞬,燕西爵眉头很压抑,薄唇越来越紧,看向苏钦辰,“看来你是想过了,为了活命而利用她?”
这个时候,苏钦辰没有别的选择,他是军人,他很清楚那些人的办事风格,可他没想到那些老骨头居然就这么容易又被燕西爵买回去。
说话间,似乎有什么破空而来。
那一瞬,她紧张到停止呼吸。
几不可闻的,有东西刺入血肉,可她没感觉疼,却是身后的人低低的闷哼。
苏钦辰腿部中弹,足够的警告,好像要让他知道现在的趋势,他也才终于知道燕西爵的狠。
闭了闭眼,咬着牙,忽然就一把勾了她的脖子,第一次,他把枪口指向最亲近的人,目光狠狠射向燕西爵,“让他们停下!”
燕西爵站在那儿,看着他改变方向的枪口,眼眸深深眯起,声音冷到夜风不破,“我说过,你再卑鄙也别碰她。”
苏钦辰疼得脸色有些白,这段时间他手上的地方已经太多了,声音依旧刚硬,“叫你的人退下!”
燕西爵的不为所动让他暴躁起来,“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你信不信我真的朝她开枪!”
燕西爵薄唇绷得很紧,“我说过可以让你走。”
苏钦辰冷笑,“我当然要走,带走你的半条命走!……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朝她开一枪你才配合?”
苏钦辰不傻,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让燕西爵受伤,他才有时间离开这里。
几秒后,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朝黑暗里的方向抬手,让人把狙击收回去。
“你自己动手。”他看着苏钦辰,顺手从大衣拿了一把枪,当着面扔到地上,“放开她,你伤我一枪,我不计较。给你时间离开,不追究你的罪名,可以了吗?”
苏安浅呆呆的看着他,“燕西爵,你疯了吗?”
他明明直接让人撤了就可以,不该把枪扔掉,至少哥不会真的朝他开枪。
男人只是看着她,“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不会冒险,一点都不行……我本就欠你,曾经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如果一定要从我这儿取走什么他才肯罢休,我欣然点头。”
苏安浅不敢看他那双眼,一点点转回来,看着身后的人,“你不会开枪的,对吗?”
苏钦辰冷着脸,“我不开枪,今晚就走不出这儿,你明白么?”
她闭了眼,眼底是满满的情绪,“那你今晚为什么还要来?!”
苏钦辰笑了笑,“他就没打算放过我,布好这个局比我跳进来而已,你当真以为他对你多深情?”
她转过头,看着燕西爵,“是这样么?”
燕西爵没说话。
他默认了?
“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她拧了眉,胸口忽然很闷,“你又利用我?”
“不这样,他会罢休么?”燕西爵终于低低的开口。
“所以你骗我!”她忽然提高音量。
他根本就是利用她骗哥越走越深!直到哥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他好永绝后患!
燕西爵站在那儿,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至少这一刻是真,我不还手。”
“有什么用!”她可笑的看着他,周围都是他的人,“还有,如果我不过来,你的枪早就对准了我哥,对吗?”
燕西爵依旧默认。
几秒的安静过后,她看了苏钦辰,满眼疲惫,“真的要那样才能走么?”
苏钦辰抿唇。
“好,你冲我开枪。”她淡淡的开口,“他不会追你。”
正文 第201章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苏钦辰定定的看着她,掳着她的手没有松,声音也几不可闻,“我怎么可能冲你开枪?”
掳着她不过是为了让燕西爵放工警惕,两个人靠在一起,离开也变得更方便。
燕西爵看着苏钦辰往旁边挪动的步子,没有表情,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就这么让他走。
不远处明承衍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就要这么放他走?”
燕西爵薄唇淡淡的抿着。
“你以为这次放了他,你就可以和苏安浅正常发展?信不信,只要今晚让他安然无恙的走,别说下一个五年,甚至下十个五年,每一年他都可能让你不得安宁,你们之间永无可能,你要留这样的祸患?”明承衍声音淡淡,也不乏狠厉。
燕西爵闭了闭眼,他低估了苏钦辰的狠心,他以为她今晚不会出现在这里。
苏钦辰已经走了两米,明承衍终于冷了语调,“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
怎么跟苏安浅解释就是他自己事了。
这边话音落下,苏钦辰警惕的视线忽然低垂落在自己左胸口的红点上。
在这个局势里,能动他的就是燕西爵,要想活命,就是比狙击者更快的射向燕西爵。
这样的念头一闪过,苏钦辰手里的枪已经迅速转了方向,完全没有给燕西爵反应的时间。
可这一动作在苏安浅眼里清晰无比,胸口猛地抽紧,“……哥。”
苏钦辰松开她,低声:“先走!”
那一瞬,苏安浅脑子里闪过的是燕西爵平静的脸,依旧站在那儿,手无寸铁,哥的枪却已经朝他瞄准。
苏钦辰本就知道今晚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走,每一秒他都做着准备,所以枪口转向速度极快。
几乎是齐齐的两声低鸣在夜空中响起,远远的荡出去,又缓缓灌入耳廓。
苏安浅听到了,又觉得恍惚,瞳孔里映着远处晃眼的灯光,慢慢的变成了漆黑的夜空。
一双手臂将她稳稳接住。
耳边有些杂乱,但她已经听不真切是不是在喊她,目光聚焦处是燕西爵的脸。
压抑,焦急,痛苦。
大概谁也没想到她的动作会那么快。
两声枪响,她就那么冲到了燕西爵面前,看着他猛然僵住的身形,清晰的感觉到了身后子弹穿过的痛。
另一颗子弹穿过苏钦辰的手臂,导致他的准心失控,也还好失控了,否则子弹穿过的不是她的胸口,而是她的脑袋。
燕西爵自认从不知惊恐,那一刻却跪在地上起不来,不敢碰她,也不敢说话,只是双臂纹丝不动的抱着。
苏钦辰在极度震惊后不顾流血的手臂走上前,被燕西爵冰冷的一眼后恍然站住。
时间像定格,直到她轻轻弱弱的开口。
“……燕西爵。”她仰脸躺在他怀里,其实也不知道多疼,只是觉得心跳好像很弱。
燕西爵握了她的手,声音低到怕惊到谁,“马上就去医院,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坚持要说,“放我哥走……我们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燕西爵紧紧抿着薄唇,别人无所谓,但他需要她的打搅。
彻底失去知觉前,苏安浅在想,为什么每次这样的对峙,伤的人都是她呢?好像每次被利用的,也绝对有她一份。
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吗?为什么在她这儿不是?
远处的宴会依旧在继续,隐约掩盖了这边传过去的声音,无人察觉。
……
兄妹俩被一同送进医院,燕西爵寸步不离,明承衍始终一言不发的冷淡。
本该以苏钦辰的悲剧结尾,最后却是各个部门摸不着头脑的从哪来回哪去,只有几个曾经被苏钦辰侧翻的YSK董事被以‘泄露商业机密’为由暂押受审。
苏安浅在半路失去知觉,昏过去之前,自己并不太清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似乎一直都没停。
身上一阵阵的冷,冷到连痛觉都没那么明显。
她也知道燕西爵一直抱着她,一路都抿唇听着她说的所有话,直到她彻底闭上眼。
手术室里亮灯的那段时间,外面的走廊一片安静。
简单包扎后的苏钦辰坚持在门口等,一言不发。
有时候人的执念是没有理由的,苏钦辰是个自傲的人,身为军人,他不肯认输,不肯甘心因为那五年而埋没的整个人生。
他更不肯就那样便宜了负她的燕西爵,他从小呵护在手心里的人,幼时甚至天真的想长大后直接娶她为妻,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固执到不顾一切的盲目是他的错,他以为他能赢。
苏安浅从手术室出来时一个多小时之后。
“手术很乐观,天亮应该能醒,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其实医生很想问为什么是枪伤,但看到燕西爵之后打消了,该干嘛干嘛去。
病房门关上,一片安静,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良久,苏钦辰终于低低的开了口:“别忘了浅浅跟你说的话。”
燕西爵靠在墙边,没有一点表情,目光淡到冷漠,“你似乎,没有半点为自己愚蠢的自责。”
苏钦辰一个手臂麻木的垂着,痛感是很明显的,但他几乎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他很清楚自己有错,连累了她,但,“你又以为,她会原谅你?”
第一次的利用阴影还没完,就来了第二次,再怎么爱,也不再可能了。
燕西爵没有接话,只是闭了眼,久久靠在墙边。
脑子里是车上的场面,在她整张脸都只剩苍白时,她还无力的盯着他,表达那么坚定。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你们谁都没事,我伤了也就消停了不是么?”
“……我哥很疼我,有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我伤第二次,只要你别再找他。”
她每说一句都显得很累,很虚弱,偏偏不肯停。
“我们会走,你放了我哥,否则,你们对峙一次,我就伤一次好了,等真的死了,也就不操心了。”她说这句时甚至是想笑的。
“你应该,也没理由再利用我第三次了吧?”这是她昏过去前最后一句话,嘴角淡淡的讽刺。
正文 第202章 打算把她接回来?
燕西爵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没曾想要怎样的利用她,但是一切的轨迹都刚刚好,没给他任何可以解释的可能。
那一晚,燕西爵没有离开病房,一直待到第二天,她醒来。
苏安浅脸色很差,看着病房里的两个男人,想起了上一次也是这个场景,只是那时候多了个叶凌。
苏钦辰手不方便,燕西爵把活儿接了过去,给她盛了营养粥,把小桌子摆到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边。
苏安浅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多大的愤怒,也没有什么脾气,淡到虚无缥缈的眼神,“你不走吗,不用去公司?”
燕西爵舀了一勺粥,替她吹着,不知道为什么,并没看她的眼,只道:“不忙。”
其实很忙,苏钦辰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公司内部是很动荡的。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粥到嘴边,她也就喝了。
一边喝,一边想着昨晚自己说过的话,大多能想起来,却分不清是自己想的,还是已经对他说出去了。
所以,喝了两口,她看了他,“我会让我哥带我走,你……”
“我不会拦着。”他打断了她的话,递上第三勺,在她略微虚弱的视线里,低低的继续:“医生让你少说话。”
她想,也许昨晚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再开口,只是低着视线一口口喝着。
但是坐的久了也累,伤的地方在肩膀下方,胸口偏上,半个上身都不敢动。
那一整天的三餐全是燕西爵喂的,他好像真的不忙,看起来心平气和,话极少,也很少看她。
苏钦辰带着伤去整理东西准备离开,病房只剩她和燕西爵。
到她快睡下的时间,燕西爵也没走,反而从门口走了进去,一整天没怎么看她的脸,这会儿才直直的盯着,好像要把剩下时间所能看的都看完。
她闭着眼,看起来已经熟睡,那张巴掌大的脸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的精致,微微的苍白越令人怜爱。
他不想放她走,但真的没有理由再留了。
兜兜转转,原来他们依旧走不到一起,到底是相遇的本就不对,还是他把这份缘分逼近了死胡同?
坐在床边,燕西爵忍不住的去想,以后她要嫁给别人,要成家,要生子,越是想,越是心疼。
失而复得是无比的幸运,得而复失,却是最大的残忍。就好像血肉的一个角落被人剜走。
如果上一次的失去是撕心裂肺的过程,现在她,就像他身上慢慢愈合的伤口,又被人慢慢的、一寸寸的撕下,速度刚好、力度刚好,刚好到比激烈撕扯还闷钝的疼。
……
苏安浅无意识的睁眼时,对上一双安安静静的眸子,低垂着定定的望着她,看到她睁眼才眨了眨眼,然后问:“不舒服?”
她安静了会儿,微微摇头,本是打算闭眼继续睡,被他一问就没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