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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打扰了。”黎芮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反正她说了也会引起杨辞寒的反感，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杨辞寒看见他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
许舒默听到她这句问话，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冷声道：“我没病，里面的也不是医生。”
“对对对，教授怎么说？”杨辞寒立刻就改了口，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起来。
“没什么，老样子。再跟他聊半个月，我就回国，没意思。”许舒默穿上她递过来的长风衣，再次伸出手显然是要手机的。
“有人找我吗？”他轻声问了一句，麻利地翻着消息记录和通话记录。
“没什么重要的，我都替你处理好了。”杨辞寒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
许舒默看了看并没有新的通话记录，就跟着点了点头。
***
晚上，黎芮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睁着眼看向天花板，眼神发直。
“抓不住爱情……”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半夜显得特别清晰而刺耳，她任由铃声响了几秒，才没精打采地抓了过来接通。
“喂。”她的声音无力而沙哑。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语气疑惑地问了一句：“黎芮？”
“是我，许神。”黎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心情再次变好了。
许舒默竟然打电话给她了？是抽出空了，还是杨辞寒告诉他的？
“你最近都不发微博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许舒默轻声问了一句。
他出国之后，为了静下心来，圈子里的新闻他基本上都不理会。除非杨辞寒主动告诉他，否则他就一无所知，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黎芮的微博，发现一条新的都没有，才忍不住打电话来问一问。
黎芮的脑子里转了两圈，暗自猜着杨辞寒恐怕没告诉许神，是他误打误撞打了电话过来。她只是把金奖对她的不公平待遇说了一遍，外加张诚跟着张曦走了，至于韦嘉那段潜规则的插曲，她下意识地就不想提。
许舒默听着她一会儿含糊其辞，一会儿又义愤填膺的声音，眉头紧紧皱起。黎芮这种态度，就让他察觉到不妥来，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全天下的人都说你是我捧出来的，如果你真的从此退出娱乐圈了，那是打我的脸了。耐心点儿，goodgirl。”许舒默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大半夜里听到这声音，黎芮又躺在床上，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就像是听着催眠曲一般，婉转动听。
“好，我等你回来。”她也放软了声音，之前的焦躁一下子就远离了她。
☆、第036章 男女合唱
电话挂断之后，许舒默轻轻挑起了眉头。小丫头现在真是不得了，最后一句话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声音绵软语气娇柔，真是让他不得不在意。
他暗自发呆了一会儿，就从通讯里扒拉了一个号码出来，毫不犹豫地打过去。
“这都几点了？你要是半夜睡不着就撸一发啊，别打电话骚/扰我清梦。”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齐晨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了。
许舒默挑了挑眉头，他刚才忘了时差问题，而且打给黎芮的时候，她那边接得很快，所以根本没怎么在意。
“行了，回国请你吃饭，跟你打听个事儿，顺便让你帮个忙。”许舒默的声音缓和了些，显然是自知理亏。
他们说了几句，齐晨嗯嗯啊啊地答应了几声，就挂了。
“真是去了美国还不放心，为了黎芮操碎了心！”齐晨嘀咕了一句，语气里还带着十足的不满。
“你跟谁打电话呢？在外面喊你都没听到。”杨辞寒敲了两下门，就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疑惑。
许舒默收起手机，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对了，黎芮那边的情况最近是不是不太好？”
杨辞寒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还不错吧，听说接了林正凯的戏。”
许舒默点点头，没有做声。
黎芮第二天就振作起来了，她决定最近不再随便接戏了，估计也没什么人找她。索性就待在房间里健身，把身材练好才是硬道理，甚至还在网上搜罗了一番，找找有什么培训班。
艺人这碗饭本来就不好端，走在潮流前端的人气艺人，至少都得有绝活。技多不压身，多会一个说不定就多一次机会。
她正吃生菜蘸酱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喂，黎芮吧？我是齐晨，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能过来我的工作室吗？”
听完齐晨后面解释的话之后，她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立刻收拾了一下子，旋风一般地冲出门去。
***
“阿晨，这首歌女生部分旋律比较平缓好唱，公司里的意思是让你带一下新人。有个小师妹一直崇拜你，不如让她来吧？”经纪人先开了口，他轻声地提着建议。
“公司最近一直在捧新晋选秀的几个男歌手，目标似乎是小天王。这首歌旋律朗朗上口，你就当卖个面子给公司，缓和一下关系。”一旁的编曲老师也开始劝齐晨，娱乐公司内部永远都是弥漫着硝烟。
更何况巨荣最近高层分权严重，齐晨这样的no。1更是被抢破了头，可惜齐晨偏偏哪个都不爱搭理，就是唱自己的歌。早有公司要捧新人替代他的流言传出来，这次齐晨的团队也想通过这首歌来缓和与公司之间的矛盾。
“不用劝我，人选我已经找好了。”齐晨手里拿着一盒cd在指尖上旋转着，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不过语气却是坚定万分，丝毫没有能改变的余地。
其他几人都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次天王是铁了心地要跟公司呛声了。人选都找好了，他们还不知道是谁。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黎芮慢慢推开门，立刻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当她脸上挂着笑意，站在会议室里的时候，房间里几个人都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儿？喂，小姑娘是不是走错了，你家金奖在隔壁那条路啊。
“锦妃，祝珊珊？”一旁的小助理先开口了，声音扬高了八度，脸上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兴奋感，看起来像是粉丝。
“大家好，我是黎芮。是晨哥让我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们在开会，我先出去等。”她冲着小助理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齐晨挥了挥手，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黎芮拉到长桌的主位旁边。轻声介绍道：“大家来认识一下，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花旦，黎芮。我这次合唱的歌曲，就是跟她。”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等那些人想反驳的时候，他又再次开口道：“舒默发的微博，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当时在ktv跟她合唱过，她的声音很好听，气息也不弱。外加老师说的这首歌编排的女生部分不难，颜好声音棒话题度高，我想最近圈子里的女艺人，没有比黎芮更合适的人选了。”
齐晨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们想反驳的话，都被齐晨给堵回来了。
的确，最近黎芮的话题度很高。一部被封为后宫经典的电视剧，最耀眼的锦妃，外加一部票房过五亿的电影清纯女主角，里头的吴倩雯吸/毒被抓，最近只要提起监狱风云，就得有《青春恋习册》，提起这部电影，怎么能少了里面的女主角。黎芮现在都快被捧成了话题女王的地步了。
“但她是金奖的艺人，巨荣高层不会同意的。而且她还被雪藏了，忽然冒出来的话题度恐怕很快就会冷却。”一旁的经纪人先开了口，眉头紧皱着，脸上的神色也充满了不赞同，显然对于齐晨这种决定感到十分荒谬。
齐晨转过头看了一眼经纪人，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我不认为金奖能够藏得住她。圈子里被埋没的金子的确有不少，但这其中一定没有黎芮。至于原因我想大家都能猜到，黎芮下一部剧肯定还是女主角，而且今年的奖项要开始了，我很看好黎芮。”
房间里的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齐晨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同意他的决定。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这个小型会议室里就剩下齐晨和黎芮两个人的时候，黎芮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些。
“非常感谢晨哥给我这个机会。”黎芮连忙鞠躬表示感谢。
她的心跳从刚才就在加快，齐晨上次虽然客气地说以后有机会合作，不过估计没人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们的合作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也是老天爷要给你机会，之前跟女艺人合作，一般都是拍mv的，没想到这次是合唱。舒默半夜打电话给我，让我帮衬你一下，你说我可不得卯足了劲，不然他回国之后估计得找我算账。”齐晨摆了摆手，虽然嘴里说着好像居功至伟的话，不过显然是开玩笑。他甚至还挤眉弄眼了几下，实际上他都认为许舒默要泡人家小姑娘了。
黎芮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样，不由得脸色一红。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许舒默昨晚说的耐心点儿是这个意思，她自己则迫不及待地说要等他回来。
“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录音？我准备先去报个声乐班，毕竟我不是专业的。还要感谢晨哥不怕麻烦！”黎芮这后半句话其实没说完，但是她和齐晨都明白。
齐晨能成为歌坛天王可不是靠虚的，他完全是凭着真本事爬到这个位置的。他已经很久没特地制作新歌了，这几年一直没有专辑，只是唱了几首电影主题曲。不过他的地位，一直无人能够撼动。
这次专门出新歌，想来他的粉丝要暴动了。关注度肯定是空前的，不过这次的合唱曲目，他却要找一个女演员来合作，跟以往他认真严谨的态度相差太大，估计得被黑子们喷成筛子。
“你唱的部分比较少，实在不行就弄成和声，主要还是扮相问题。声乐班也不必了，这几天都到巨荣来报道，会有老师教你。用你的那句话，有女神在，谁注意她唱得好不好，大家只会关注你够不够美。”齐晨站起身来，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姿态之间显得豪气万千。
等齐晨离开了，黎芮才想起来，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之前她发微博感叹许舒默和齐晨唱歌的。
黎芮这几天一直在巨荣，偶尔遇到几位艺人，也都打了招呼就上去，不管别人看她的目光有多么异样。齐晨那边的效率挺快的，至少搞定高层没什么问题，也没人来找黎芮麻烦。
她每天就在排练室里跟老师练声，学习简单的气息运用。
“演而优则唱，这在娱乐圈里很常见的。阿晨说的没错，你的声音很好听，唱出来还是挺有辨识度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学唱这首歌。”声乐老师直接把谱子拿出来。
黎芮尴尬地笑了笑，老师为了鼓励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说实话娱乐圈里演而优则唱的还真是少，能在歌坛谋求地位的几乎微乎其微。倒过来唱而优则演的倒是不少，演技琢磨几部戏，说不定就能大红大紫。她估计老师教的是速成法，只能用来唱这一首歌。
齐晨：我新歌的女搭档，现在她正在认真上课中。放一个背影给你们，猜猜她是谁？
等到歌曲开始录制的时候，齐晨先发了个微博，并且附上一张美女的背影图。
几分钟之后，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就破千了，好多人嗷嗷喊着，齐天王在歌坛向来独来独往。他的粉丝又比较有个性，大多数都是喊着，究竟是谁搭配天王，胆子够大，就不怕被比成尘埃。
还真没有猜出来的，大多数答案都往女歌手靠。黎芮那天脱了外套，里头就一件白色蕾丝娃娃衫，而且还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没什么比较显眼的特征。
☆、第037章 美人何处
“黎芮，这首单曲是古风歌，你有两套造型。截然不同的气质，我们先拍这套仙女范儿的，记住是亲和温婉的。”导演在仔细地跟黎芮说戏，他说得比较笼统，毕竟这是mv，后期剪辑够强大，只要不丑的都能拍成绝世美女。
黎芮一袭白衣广袖，袖口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教的圣女一般。长发并没有完全盘起，而是梳拢在脑后，自然垂在后背。风吹过的时候，衣袂飘飘，衣袖与青丝纠缠，恍如谪仙一般。
mv还是比较好拍摄的，主要是摆几个动作。齐晨换了一身宝蓝色长袍，头束玉冠，乍看上去，完全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架势。
当天，齐晨就发了几张图片，他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一个方向，顺着他的视线，可以看到一位白衣素雪的美人侧站着，隐隐露出的侧脸，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让人无法移开注意力。
齐晨：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回不用他说，评论里就在疯狂地猜测这个美人是谁了。
分分合合：卧槽，这不锦妃娘娘吗？已经有技术帝抠了图作对比，侧脸一模一样啊！
手握金鱼：哇，这次的mv必然精品，我家晨晨是出了名的拍照手残党，都能拍得这么美。后期肯定更厉害！
等到巨荣开始宣传的时候，齐晨和黎芮一起拍mv的照片就被发出来了。两人或并肩而立，或遥遥对望。
当齐晨开始打歌的时候，这股精美的古风热潮一下子就席卷而来。当天占据各大榜单，不过几天就爬到第一的位置，黎芮跟他合唱的古风情歌也成了热门。
这首歌写得是一对青梅竹马，在皇宫宴会重逢。当初白衣素雪的姑娘，变成了姿态妖娆的名伶舞女。而阳光调皮的少年，一晃变成天子身边的重臣。还不等两人相认，舞女就猛地踮起脚尖，手里抓着匕首冲着天子而去，最终她死在了他的怀里。
死之前，舞女念念不忘她的王家玉郎。五年之后，他杀了天子报仇。只不过再想回到当初，只有在梦里重逢。
歌词写得很唯美，黎芮在声乐老师的训练下，还是可以录音的。为此这首歌的第二段，完全由她来独唱，而不是沦为齐晨的伴唱。
《美人何处》
歌舞名伶迷人眼，
纤腰婉转看仪态万千。
轻纱落，娇容芳艳。
朱唇粉面，回首竟是故人颜。
金台碧落鼓声响，
天子宴会逢王家玉郎。
凝眸处，一片仓惶。
面如冠玉，不见当时轻狂样。
血染绸衣，鼓声急骤。
美人终变成枯骨。
五年报得血海深仇，
终换不来伊人回眸。
十指紧扣，恍若旧模样。
试问美人何处，且在梦里深处。
黎芮看着她微博下面热闹的评论，轻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存在感了。之前或许对她的演唱存疑的人，在买了cd回去听，或者从电视里听到的时候，不少人对她的演唱还是十分鼓励的。
许舒默坐在电脑前，小姑娘清透的嗓音传入耳中，配上制作精美的mv，简直要让他这个观众心里荡/漾了。
曲子很好听，里面有多少乐器和声，他听不出来，只是略带忧伤的曲调，似乎带着观众一起进入这个凄美的故事。
屏幕里一身鲜红色繁复舞衣的少女，赤着脚踩在毛毯上，不停地旋转。一圈一圈，每当她的眼神对准了镜头时，都可以看出其中魅惑的神采。像是午夜在海上高歌的人鱼，吸引着每一位船上的水手寻找，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透着危险的美丽。
镜头一转，舞女纤细而白嫩的手腕出现在画面里，只是那双柔弱无骨的手里，却紧紧地握着一把匕首，寒光乍现。直直地冲向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一支箭射进了她的胸口。
齐晨抱着她，鲜红色的血液满地，将她身上的舞衣染得更加夺目。她抬起白皙的手，一点点摸上了男人俊朗的面庞。最后她的手落下，血液一下子变成了暗红色，整个画面也被调暗了，最终变成了黑白色。
当唱到那句“终换不来伊人回眸”的时候，画面里终于出现了白衣胜雪的黎芮。她踮着脚尖似乎要摘取树上的梨花，忽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呆愣的神色，果真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最后一段的画面，是交叉剪辑的。大多数都是存在于男主人公的回忆里，两人青梅竹马的时候，身着白衣的黎芮也曾为他跳舞，少女一派天真无邪，嘴角带笑，满脸的欢喜，让看到的人都会心一笑。
“试问美人何处，且看梦里深处。”最后一句歌词的时候，齐晨披着外衫坐在桌前，面容苍白，姿态倾颓。忽然一双白嫩的手从后背抱住了他的脖颈，一如当初年少时节的亲密。
他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下意识地回头。身后的少女却是越来越远离他，直到最后，他看到黎芮穿着最爱的白衣，站在皇宫最高的台阶上，冲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面上的笑容清甜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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