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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多在河北南部地区,并且以桑蚕业为主。
然而黄河又一波波来了,这对河北百姓伤害很大,特别是桑蚕业,一棵桑树想要得计,最少等三年后才能成长才能采摘桑叶喂蚕,但大水一淹,什么桑树也淹死了。但就是这样,河北南部地区的人烟仍比陕西稠密得多。陕西有人烟稠密的,长安地区!其他地区则没有了,可见战争所带来的创伤。
当然,在全二长子眼中,河北人口密度还是很大,直到到了沧州,才与延州相持平。
“嗯,”王巨淡淡一声。
中国历史上有四次人口峰顶,第一次是西汉,真正大一统带来的结果。第二次非是隋朝,也非是天宝,乃是北宋,不过昙花一现,往往没人注意,这个原因主要是对农业与内治的重视,包括占城稻的引进与改进,占城稻在中间功劳不小。第三次乃是在清朝,杂粮造就的结果,也就是明朝载树,清朝乘凉。第四次那是后世发达科技的产物。
包拯在嘉佑时就叹息人烟稠密不可想像,从现在起,越来越不可想像。
但在王巨眼中,人还不是很多的,比如说现在几里路一个村庄,能叫稠密吗?
全二长子不知道王巨在想什么,他又说道:“大郎,那两个事物怎么样?”
“就那样,”王巨淡淡说道。不算好,甚至都不能让他满意。
“但它们在京城引起了轰动。”
还是与棉被一样,放在相国寺,这一回向游客发放了,每人分上一点点,请游客无尝品尝,许多人询问,但几个仆役无一人回答。
特别是那些商贾,又嗅到商机了,再三问,但无论他们怎么问,问不出半句话,将那些商贾急得要跳脚。
不过也有消息灵通的,王雱骂这些大臣是尸位素餐,但赵顼也是无奈啊,他还得倚靠这些大臣做事,除夕夜发完了怒火,第二天又从这两坛里拿出大半,用食盒装着,送到各个大臣家中。
因此有大臣以为又是内藏库捣鼓出来的事物,有能力将黑白颠倒过来的司马光下去看河了,没有司马光,其他大臣是无奈的,毕竟国家财政太困窘。现在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了。
这件事最后连王安石也注意了,但还没有销售,因此老王暂且观注,未打主意。
但这是后面发生的故事,全二长子也不知道。
“大郎,人手够不够?”全二长子又担心地问。
现在摊子铺得太大,从关中到杭州,再到岭南,让全二长子很担心。
“二长子,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是一下子推出来,人手就是一个问题。但这些年,是一步步来的,先是细盐,随后是竹纸,然后是烧酒,这替延州几个商户积累了许多管理经验,也培养出一些管用的经济人……你不懂,这个你就不用问了。”王巨说。不但培养了许多经济人与管事,积累了经验,还培养了许多人脉。
况且这背后又有赵念奴与高家,在这背后又隐隐地站着内藏库,谁不长眼睛哪?不要说在岭南,就是放在大名府,也未必有人敢打它的主意!
另外它还有一条,那就是真正的开源,如果与豪强抢中原的土地资源,那会很麻烦的。这个不抢豪强的利益,豪强也无辄。可能会眼红,但不会产生深仇大恨。
就是有一条不好,三司开置木棉司,福建路那点迁民肯定不够瓜分了。
另一个人先回到了京城。
司马光与王巨一样,都是走马观花。不过王巨显然更负责一点,他甚至将许多河面的冰冻敲开,测量了水的深度,还观看了积淤包括淤泥与积沙。
但司马光下去看,只是大约看到了一下两个河面的情况,再听一下当地官员的报告后,便返回京城了。当然两人体力也不一样,司马光是赵顼,文人,体力弱,王巨是王昭明,文武不分,体力强,也又年青之时,精力充沛。因此让司马光学习王巨,也是学不来的。
不管怎么样,这下去跑了一回,是吃了辛苦,赵顼立即召入对。
司马光答道:“陛下,请如宋昌言之策,于二股河之西置上约束,擗水令东,等东流渐深,北流淤浅,即塞北流,放出御河与胡卢河,下纾恩、冀、深、瀛以西之患。”
“黄河积淤很严重吗?”
司马光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积淤乃是王巨再三强调的,但它也是事实,司马光不承认都不行,又道:“陛下,相当严重,二股河不过是仁宗时黄河新道,北股河时间更早一点,然河有许多积沙了。但原来的河段河底只有淤泥,罕有积沙。甚至有的河床本身就是平坦低洼的原野。”
“束水冲沙……”
“陛下,束水冲沙未必可行,再说也无那财力。以臣之见,则倚黄河之性,顺势而治,此为疏导之策也,既省钱帛,又为安全。”
“为何卿选东流?”
“北流水势浩大,多有太行诸水滚滚而下,加之河床抬高,水不得泄,便易产生决堤崩溃。而且北流之水更长,不及东流入海之快。臣曾经去入海口察看过,只几十年,因为黄河带来的积沙,海滩蔓延开始,在沧海处生生造就了大片沙滩。”
“那就依卿之策。”
不过王巨回来后,又带来另一种说法。
元宵节过后,王巨同样风尘朴朴地返回京城。让他看,他就看,但现在国库,有钱能根治吗?无论那一流都不是流。因此看得很认真,带来了详细的数据,但未想根治,也不能耽搁了,郑白渠那边就要重新动工了,那才是他的正职。
黄河是大事,不然年年缺堤,这个国家休想好了,赵顼又立即召对。
“王巨,司马光回来了。”
“陛下,他是怎么说的?”
赵顼将司马光的原话说了一遍。
“陛下,北流则不可行了,不仅是太行之水冲击,还有边境的塘泺。”王巨说着,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原来的塘泺,泺,就是湖泊,比如现在的梁山泺,就是梁山湖,其面积不比后世五大淡水湖巢湖小多少。王巨是走马观花,但也看了一部分塘泺,原来面积多少,现在还剩下多少,有的甚至直接消失。
要知道真正的北流不过才二十年,以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五十年,河北塘泺能消失八成以上,到时候河北自东往西,全部是平坦的平原,宋朝慢慢防御吧。除非能得到燕云十六州,那何其之难?
赵顼脸色微变:“依卿之计,那是东流了?”
“东流也不可以,这是臣测量的东流深度与宽度。”王巨又呈上另一张纸,纸上王巨测量了八个地点。
然后又说道:“臣又破开一段黄河主流河面,大约测量了一下其流速与流量,虽是在枯水时季,现在黄河的流量一个时辰能达到六百多万料(一料一立方,比如一千五百料船就是一千五百吨船),当然经过狭窄的东流时,因为狭窄,可以逼得河水更快东流。但臣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两岸河堤并不高大坚固。想要迫水入东流,必须修起更高大坚固的河堤,否则汛期一来,北股水又束于东股水,河水必然抬涨。不决堤也会蔓延到平原地带。而且就是修起高大坚固的河堤,因为其沙量,与其地势,几年后又成悬河之势,必然出现更大的决堤。这是各地的高度,陛下请观看。”
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些数据显然更有说服力。
“因此不管是北流,或者是东流,如今朝廷是想草修草治,那都是不行的,不过拘于财政,只能草治。但想草治,必须选择一些低洼产量低的盐碱地,借助山岭,修起第二道堤防,看着汛期洪大时,打开堤坝,将河水分流进来。这个也可以计算。”
“也能计算?”
“现在每时辰流量大约是六百万料,汛期大的时候,最少在一千两百万料,甚至一千五百万料。那么一天就是一亿八千万料,十天就是十八亿料。如果置蓄洪区,一个蓄洪区打算五百顷,平均深度半丈,就能泄去四千万料,十个蓄洪区就能泄去四亿料。少了这四亿料洪水,汛期规模就会下降近四分之一。如果特大洪汛,那么置二十个蓄洪区,河堤就会平安无事了。再说真正的汛期也不过一个来月。臣也写了进去。”王巨又交出最后一张纸头。
这个并不难。
比如开封,开封十六县只有二十来万户人口。
当然不止了,仅是京城就不止二十来万户,但京城的兵户不能算的,外来户不能算的,这也证明了开封城外人口不密集。造成这原因,就是有多处低洼盐碱地,不适宜种粮食,于是百姓养蚕载桑,或者载果树,那能养活多少人?
然后呢,有几大牧监。
余下的地方人口都不大密集了。
仅是在开封地界,便可以设置起大片的蓄洪区域,甚至远比王巨所说的五百顷面积大。
既然是草治,那么就得拿出草治的方案。
况且开封放水积淤,也是王巨很早就提议过的策略。
这不是汛水卷泥,而是静止淀淤,同样是黄河水,效果却是两样的。
赵顼慎重地将这几张纸收起来。
有的他真看不明白,比如这个什么水流量,但有人懂。
然后说道:“王巨,你那条策略很管用哪。”
“陛下,虽然是根治冗官之策,但陛下提将出来,那时很过冒险。”王巨老实地答道。如果不是自己听到了,让赵顼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马上就吵将起来了。他又说道:“它也是诡道,治国用兵都是一样,用诡道都是迫不得己之策,最好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
“朕也不想啊……”
王巨心中却在摇头,我说得再清楚不过,既然打算变法了,干嘛将富弼召到京城?
你也不看看富弼的家产,他能支持你打土豪,分田地吗?一富一文,在京城,能有好事吗?万事难就难在开头,开头在吵,后面岂能不吵?
算了,让赵顼吃吃苦头吧。于是他又说道:“郑白渠那边不能再耽搁了,臣要回去。”
赵顼想留的,毕竟马上就要动手了,但想一想郑白渠确实不能耽搁,反正也不急这几个月,因此说:“卿辛苦了。”
“陛下,这个就不用对臣说了,对其他大臣说吧,他们最爱听。”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王巨辞退。
说回就回,刚到驿馆准备收拾行李,门外驿卒过来,说道:“王大夫,外面有人递了拜贴。”
王巨接着拜贴,看到落款的那个名字,略略有些发呆。
第三九〇章大智慧大勇气
“见过元泽兄,”王巨客气地说道。
看着王雱,再想一想他的传闻,就可以看到保守党的恶毒。
首先王雱不是死于心疾,而是先病疡,后病疽,不治而死,通俗一点说,就是先痛风,后导致关节发炎,这时代根本治不好的,于是死掉了,非是心脏病,更非是涝病。
其次王雱写了一首香艳的小令,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这很正常。北宋的词有几首不是香艳的?
然后世人便造谣王雱生前嫁妻,嫁了,又舍不得。用来说明王雱是一个神经病。实际王雱生前根本未嫁妻,夫妻俩关系很好,可能因为串门之故,让赵顼弟弟赵颙看到了庞氏,后来王雱死了,赵颙也死了妻子,他觉得庞氏长相美丽,谈吐优雅,一度想迎娶庞氏过门。但王安石是宰相,他是亲王,有避讳,这门亲事才没有搭成。庞氏便改嫁了他人,一直到政和年间才去世。
那么有心疾的是谁?可能是他弟弟王旁,因为这个孩子也命短,早夭了,但留下了两个孩子。王雱也有一男一女,不过他这个儿子,同样也死得早。
至于这个小令的背景,可能是王雱病重,他家人怕出意外,让庞氏单独住在一栋小楼,王雱思念时写的。
究竟如何,王巨不知道了。
并且王安石为什么替两个儿子取发音相差不大的名字,王巨也感到奇怪,难道在江宁雱与旁读音不同吗?
第三个更搞笑,据传王安石在家里与程颢等人谈论新法,颇为改革受到的阻扰焦虑、伤神。王雱散发赤脚,披着衣裳从屋子里走出,大刺刺坐到他们中间,大声怒喊:“将韩琦、富弼这几个糟老头子,拖出去砍了,新法立即可行!”王安石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他,道:“儿子,你错了!”程颢本就迂腐得很,立刻板起面孔,一本正经道:“我们在谈论国家大事,你一介小孩,不得胡说八道,姑且退下!”王雱愤然离去,兀自不平。
大程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哪。
首先年龄,大程与王安石商量变法,两人合作的时间段只有在今年秋后到明年,明年就因为分岐被罢职了。
王雱现在不在京城,而是在南方,旌德县尉,今年回京,大约与自己一样,是进京述职的。可能王安石要变法了,儿子有智谋,用述职名义召到京城,父子俩合计一下。但明年王雱还能回到京城吗?
就算明年王雱还会回到京城述职,也确实是一个毛孩子,至少在富弼眼中,无论王巨或王雱都是毛孩子,然而大程才多点大,就象章楶比王巨大二十一岁,敢呵斥王巨是毛孩子(子弟不可预)吗?况且大程只比王雱大十二岁!不他说王雱是孩子,就是他说王巨是孩子,说不定也会让王巨来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再骂一句,你真敢卖老啊!
大程巴结王安石,混了一个小官,不比王巨现在官职大多少,如果在朝堂上抬起杠还可以,但凭什么在王安石家中替王安石训斥王安石的长子?
不过件事儿也不能怪大程,因为不是大程说的,而是另一个人说的,邵雍,邵雍又讲给了他儿子邵伯温听,邵伯温居然写在书上。书上还记载了另一件事,据传N年前,大约是治平年间,邵大先生在洛阳天津桥上漫步,听到天上鸟叫,他大叫道,不好,这是杜鹃鸟的叫声,洛阳以前没有过的,现在它们从南方飞来,国家从此有变,不幸从此而生。
客人不解,杜鹃鸟与政治有毛的关系?
邵大先生用易经为论,总之,说了一翻很深奥的大道理,比传说中的刘伯温还厉害的道理,最后终于出来一句话,不出三五年,皇上一定会起用南方人做宰相,那时南方人会结党乱政,天下大坏。
那个鸟是不是杜鹃鸟,洛阳有没有杜鹃鸟,还真让王巨好奇了,以至他好几次进京述职时,都想到洛阳去拜访一下这个神棍先生。
也可能与邵雍无关,而是他那个不肖儿子邵伯温用老子的名气招摇撞骗。不过后人不知道哪,个个都当真了。
这个真不能急的……
但真实的王雱呢,很聪明,王安石在做知县时,客人送来一只鹿和一只獐,他将鹿与獐关在一起,问才几岁大的王雱,谁是鹿谁是獐。王雱脱口而出,獐旁边是鹿,鹿旁边是獐。客人惊得目瞪口呆。
王雱是前年中的进士,但在这之前,已著书数万言。后来作策二十余篇,极论天下事,有人便嘲笑他诗文极佳,却不会填词,王雱立即写了一首《倦寻芳慢》:
露晞向晓,帘幕风轻,小院闲昼。翠径莺来,惊下乱红铺绣。倚危栏,登高榭,海棠着雨胭脂透。算韶华,又因循过了,清明时候。
倦游燕,风光满目,好景良辰,谁共携手?怅被榆钱,买断两眉长皱。忆得高阳人散后,落花流水还依旧。这情怀,对东风、尽成消瘦。
嘲笑者见之,立即闭嘴。
才情惊人,几乎成了王安石变法中最重要的智囊,但此子性子急,心胸狭隘,是王安石与吕惠卿关系恶化的罪盔祸首者。这才是真实的王雱,而不是后人眼中那个神经病妖魔化后的王雱。
但是王巨也陪着小心。
王雱死后,王安石白发人送黑发人,作了《题雱祠堂》祭奠:
“斯文实有寄,天岂偶生才?一日凤鸟去,千年梁木摧。烟留衰草恨,风造暮林哀。岂谓登临处,飘然独往来?”
这首诗王巨记不得了,只记得王安石大约用了一个凤鸟的典故,凤鸟是世人对孔子的尊称,千年梁木是也子的自谓之词,恐怕王安石心中不服气啊。
想当初他进入东府时,国家是什么样子,父子俩努力,现在国家是什么样子。因此自傲地用了这两个词,然后立即召来邵雍等的大肆批判,父子相圣,可谓无忌惮者矣!
但也说明王雱在王安石心中的地位。
王巨唱了一喏后,细细地看着这个青年。
长相文静,秀气,瘦弱。颇有点戏文里书生的样子,另外姿态有些顾盼自若,有才情,老子上位,即将改革,肯定有些小得意。
但就是瘦。
胖唐瘦宋哪,不过在王雱身上这个缺点就无限放大了。
人一瘦,抵抗力能强吗?
或者说国家一软弱,光有挤地皮管屁用哪。
“见过子安,请坐。”王雱客气地说。
傲气是有的,但也不是王巨想像中的眼高绝顶,抬着头用鼻孔看人。
两人坐下,王雱让大伯上茶。
“久闻子安大顺城之大捷,当我朝之王玄策,班超也。”
“元泽兄,你折杀我了,我虽于大顺城之捷中有功劳,但主要功劳还是蔡公,况且蔡公也无王玄策与班超之能。”王巨说道。
这两人,一个是一人灭印度,一个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