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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上折,请求辞掉盐差,以私产还亏空,书雪如是批复,和康熙的打算并无二致。
雅尔江阿不能看折子,通过方才的问答就清楚和江南织造有干系,想起曹颙,嘴上就酸溜溜的:“刚娶妻就亡父,汗阿玛竟叫个黄毛小子接任织造府——”
“那是平王的小舅子!”书雪再翻李煦的折子,措辞简单严厉,“汝为朕办差,不可懈怠!”
内务府启奏:“明年六旬万寿,大典当添隆重,拟于畅春园贺庆,广请宗室、官诰、致仕长者,躬询圣意。”
书雪想一想,写下两行眉批:“可,再请并无顶戴、七旬以上康健长者若干,做个千叟寿宴,寓普天同庆之意甚好!”
此折有决策意味,单挑了转给康熙,康熙在原批后又加“甚好、甚好”四字,圣意不言而喻。
书雪与康熙分批的奏折先在南书房分好,原本康熙都要过目的,如今除了专门标记出来的,其余全部直发内阁六部省理,皇子们几乎要有老爷子想立女储的错觉了。
康熙在正旦朝贺时当着蒙古三部的面儿夸赞“高级助理”:“朕的这些个孙男弟女,别的都琢磨能从朕身上得什么,只她孝顺朕时不想别的。”
废太子后没销毁的太子妃銮驾被老爷子当成新年礼物赏给了书雪。
二月间赵申乔上疏请立太子,这样的折子原本要由康熙批示,也破例转到简亲王府,书雪本对赵申乔有成见,说的又是自己敏感的议题,遂在奏章上写道:“储君大事,岂能轻定?朕当壮年,尔等但知忠君即可,无需重赘。”
康熙拿着奏章传遍满朝,走心的皇子心道:汗阿玛,‘左手批’用的忒顺手了吧!
时值万寿,六部及有司都来凑趣,刑部堂官会同大理寺都察院奏请大赦天下,书雪不能做主,在折子上批示:“伤人害命、□□者不赦,余罪减等论处。”
康熙在“伤人”前面加了“大逆”二字。
雅尔江阿趁机上疏:“获罪宗亲贵戚减刑条陈,请圣谕拟定。”
康熙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三月初游幸畅春园,康熙忽问诸子:“朕登大宝五十余年,今届六旬,为政功绩何以为首?”
诚王回道:“汗阿玛编修字典、图书,教化万民,此实不世之功!”
康熙摇摇头:“书典俱未成书,这个不算。”
雍王说:“滋生民丁、永不加赋,皇父德政,庇于万民。”
康熙不语,因问书雪:“你觉得呢?”
书雪想一想后答话:“汗阿玛圈囚鳌拜,使君威不得侵犯,平三藩、收台湾、破噶尔丹,令地方肃静生息。北拒沙俄不得全功,此为憾事,各处衡量,于大清言,三藩、台湾俱为疥癣之疾,于中华而言,攻破噶尔丹,漠北会盟,使长城移于境内,此千古功绩。”
“你比他们会讨巧。”康熙大笑后捻须问道,“擒鳌拜有你阿玛一份,这个没细说,北拒沙俄不得全功——朕不明白。”
胤祉兄弟这才明白老爷子想自夸的功绩是什么。
书雪答道:“鳌拜为权臣,虽跋扈,于大清有功勋。侍太宗忠心、奉世祖勤谨,藐幼主可欺。以臣媳浅见,鳌拜未必有异志,多半居功自傲,不知进退罢了。即使没遇到汗阿玛这样的雄主,这样的人最终也难以得到周全,现有例证,前明的魏忠贤照样被崇祯皇帝收拾的利落,看以后的事儿,哪个能夸他是圣君?”
“鳌拜实有功。”康熙当场传旨,“录鳌拜孙为一等阿思哈尼哈番。”
皇子们吐槽:您抽了吧?张口就给个男爵。
书雪接着说:“拒抗沙俄原为胜局,汗阿玛谦让关外不毛之土,恐后世不肖子孙援引前例,有辱明君声誉。”
康熙微微颔首:“你严责盛京将军‘不许丢失尺寸土地’原来是为这个。”
书雪试探着问:“汗阿玛,歆蕊在臣媳跟前五年,迄今难见父母面貌——”
康熙仍是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原觉得“简王福晋”体面有限的皇子们很快被打脸,康熙随后补充:“等过完万寿节,旨意由你来画。”
过了五年圈禁生活的十三皇子府终于见到了曙光。
老爷子给面子,书雪就得尽心回报,花费百金制成巨幅宣纸,召集皇子凤孙写百寿图,自己整理《乘风破浪》、《塞外金戈》、《铁马西南》三幅写意画为万寿节礼,装裱完善后放在千叟宴上,康熙龙颜大悦。
十三皇子府解禁意味着歆蕊即将结束在简亲王府的寄宿生活,扣着女儿不还的念头升上来又压下去,康熙给的空白圣旨一直搁着没用,进了四月才发出去。
一群儿女中,男孩子都要读书,日常陪伴自己的就是三个女儿,永瑾是亲生的,现在看来除了相貌没一点儿和书雪相似,歆蕊是下了功夫培养的,琴棋书画都已经开始入门,除了长相外像足了养母。
歆蕊今年六周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虽然知道书雪与雅尔江阿不是亲生父母,彼此间的情分却不比弘昊姊妹少一分,乍闻胤祥夫妇解禁的事儿后并不热切,低头沉思半天方问:“额娘,您和阿玛不要我了吗?”
书雪勉强扯了扯嘴角,点点歆蕊的额头嗔怪道;“你这孩子,净是胡思乱想,阿玛额娘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
歆蕊的眼睛亮了亮,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书雪叹口气,将歆蕊揽到怀中细细解说:“当初你阿玛被你皇祖圈禁,你额娘舍不下你,又不放心你阿玛,那会子可真正是进退两难,我也不能叫你小小年纪进去受苦,索性把你留在了王府,虽然你皇祖在弘暾出生前降恩改禁皇子府,可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受罪,现在十三皇子府已经解禁,你额娘不一定怎么想你,若不去看看岂不让她伤心?”
歆蕊靠着书雪没有言语,良久方道:“额娘说的对,我也想见见额娘和弟弟。”
书雪微微松了一口气。
“额娘抱宝宝,不要抱姐姐。”弘昍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抓着书雪就往上爬。
歆蕊破涕为笑,俯身拉住弘昍:“九弟别闹,额娘累着呢。”
书雪也被儿子逗乐了:“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吃醋,仔细被你姐姐笑话。”
弘昍转移了视线,“姐姐要乖!”
书雪忍着笑:“宝宝也乖!”
弘昍一打岔,气氛变好了不少,书雪想到胤祥早失盛宠,如今虽已遇赦,府中必定四处将就,歆蕊要这样回去,别的不说,饮食起居少不了要受委屈,自己需得打点明白。
为体现兄友弟恭,胤祉兄弟及各家王府都遣了管事过府问好,又恐触犯康熙忌讳,礼物并不丰厚,歆蕊回府却是另一番声势,除去二十四名丫环,另有粗使仆妇十二名,十口装盛日常用具的大箱子,外加预备给姊妹们的表礼,比搬次家都有排场。
书雪叮嘱跟着歆蕊的李嬷嬷:“格格年幼,凡事照应着,受了一丁点儿委屈我都不依的。”
李嬷嬷躬身答应,又听主子吩咐:“格格如果短了什么立即回来取,安顿妥当后打发人传讯,十三福晋快临盆了,照应不到的都和我讲!”
“额娘,我也要去。”简王府的小姑奶奶跑进来裹乱。
“哪儿都有你!”书雪颇为无奈,“你去做什么?”
永瑾掐着腰:“我和二姐姐一块去!谁敢欺负她我就打谁。”
书雪笑了:“你姐姐是回家,又不是刀山火海,很不用你保护。”
“可——可我不放心——”永瑾甩个鞭花,“我跟着去能回来跟您传话。”
书雪有些心动,想了一想说:“也好,去归去,不许淘气,要听张嬷嬷的话。”
永瑾拍着胸脯答应:“好!”
书雪自己不方便即时过去,把女儿的仪仗算计进去,姐妹俩坐着和硕格格的马车去了十三皇子府。
☆、二四〇、念恩怀怨非企后
二四〇、念恩怀怨非企后
兆佳氏扶着肚子满是激动的赶出来,一眼看到站在正堂四处寻视的歆蕊,紧走两步把女儿拥到怀里:“歆蕊——歆蕊——歆蕊——,额娘梦里都想着能见到你,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歆蕊感受着陌生中透着亲切的气息心中莫名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兆佳氏在丫鬟的劝说下渐渐止了哭声,上上下下仔细端详女儿:“你都这样大了!”
永瑾在张嬷嬷的示意下近前见礼:“十三婶好。”
兆佳氏在听到通报时已经知道简王府小格格陪着来了,此时忙擦眼泪吩咐嬷嬷扶起永瑾拉到跟前:“那会子都没出生,长的和王嫂真像!”
永瑾自来熟的回道:“额娘说了,我除了长相别的都不像她,姐姐除了长相都像她。”
兆佳氏一怔,继而叹道:“你额娘那样的人物,识得她都是福气。”
永瑾似懂不懂。
兆佳氏叫把弘暾领出来见姐姐。
歆蕊在家常哄着弘昍顽,见着胞弟并不眼生,随侍的李嬷嬷把表礼奉上,姐姐弟弟很快就叫开了。
接着是侧室及侧福晋瓜尔佳氏所出的大格格与弘昌,彼此见礼后又有胤祥从前面回来,歆蕊从新向父母磕头不提。
简王府的家庭环境不比十三皇子府简单,两者还有一定相似之处,歆蕊适应起来并不困难。
李嬷嬷请示二格格居所,兆佳氏想了一想商议丈夫:“先让歆蕊和咱们住一块儿,等收拾好院子再安置?”
胤祥自然同意:“好。”
李嬷嬷有些为难:“回福晋,奴才一行三十七人,在正院不便安置。”
“歆蕊平日要这么些人伺候?”不独胤祥夫妇惊讶,连侧福晋等人都觉不可思议。
李嬷嬷陪笑:“回福晋,奴才等是拨到格格名下伺候的,格格和我们福晋住在一处,平日只有奴才与四个大丫鬟近身伺候,福晋怕格格初回皇子府有所不便,这才叫奴才们全跟着照应。”
兆佳氏点点头:“既是如此就请嬷嬷先在东跨院暂住。”
李嬷嬷答应了,又听胤祥问道:“我看嬷嬷并不眼生,莫非早先就是王嫂跟前的。”
李嬷嬷回道:“奴才原在宁寿宫当差,蒙福晋高看,如今只跟着二格格伺候。”
胤祥夫妻肃然起敬:“原来是皇太后祖母跟前的嬷嬷。”
即使是瓜尔佳氏等侧室,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对书雪的周到竖拇指,何况是歆蕊的生身父母。
胤祥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偏宠侧室的十三阿哥,永瑾观察一圈没发现对姐姐不利的地方,提着鞭子故作老成:“我留下和姐姐作伴。”
张嬷嬷黑线滚滚:“格格,您该回府了。”
歆蕊笑道:“你又淘气,额娘会担心的。”
“那——那我明天再来——”永瑾犹不放心,仿着书雪的口气关照歆蕊,“冷着热着别不说,在自己个儿家里不当客人的。”
歆蕊撑着笑:“是,姐姐知道了。”
胤祥夫妻倍感心酸:自己亏欠女儿的太多了。
送走永瑾,兆佳氏搂着女儿细细询问在王府时的起居习惯,歆蕊一一答了,胤祥开解妻子:“都回来了,有的是机会说话,你怀着身孕,仔细累着。”
兆佳氏点点头,因又说道:“虽是我们的骨肉,可于歆蕊而言,生恩不及养恩重,府里的事不论,王嫂照顾歆蕊这么些年,以后让她两府里走动,别空着王兄王嫂才是。”
“该当如此。”胤祥看着明显眼生的女儿,无声叹了一口气。
在自己跟前时不大知觉,见少了一个孩子吃饭的书雪还是不自在:“不知道歆蕊用膳了不曾。”
“你就是多心,胤祥福晋见到她,不一定怎么稀罕,还能委屈着亲闺女?”话是这样说,雅尔江阿也觉得别扭,“就怕吃不惯睡不惯。”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天还没亮雅尔江阿就被摇醒:“奇了怪了,我随驾到塞外也是几月的工夫,那会子都不像现在焦心。”
“那时候你就是离得远她也住在你的地头!”雅尔江阿的回答一针见血。
天亮以后,不等永瑾过去,外面通传:十三福晋来了。
书雪“嚯”的起身:“快请。”
兆佳氏领着一对儿女进来,歆蕊急步跑上前:“额娘。”
书雪把女儿搂到身旁,含笑看向兆佳氏:“快给福晋置座。”
弘暾被推出来磕头:“伯娘安好。”
书雪给了见面礼,教孩子们见过兆佳氏后一起扎堆玩耍。
兆佳氏从新起身:“王嫂,虽说仗着您的体面汗阿玛宽恕了我们爷,可他实在不方便随意走动,您别见怪。”
“患难的夫妻是一体。”书雪示意兆佳氏归座,“有些话不便说,往后好好的,我们歆蕊可还小。”
“是。”兆佳氏命随身丫鬟取出针线,“这是我给王嫂做的斗篷,您别嫌弃。”
书雪教忆画接下:“你的心意我领受,以后大可不必。累着自己个儿是小,还有孩子要照顾。”
兆佳氏坐了小半个时辰即起身告辞,书雪留着歆蕊说晚上再送她过去,兆佳氏自无不允。
恩重难言恩,昨晚入睡前,胤祥原本想叫妻子顺路去雍王府走一趟,兆佳氏冷声笑道:“我只认得简王嫂家的门口!”
胤祥无法,兆佳氏对胤禛极有成见,度量再大,充其量是不说而已。
忠保四月大婚,书雪需得压场子,接着到五月里是永保婚事,永保本身有功名,还是正四品骑都尉,在京城算得上青年才俊,大礼十分体面。
第二天新人过府敬茶,雅尔江阿很给面子的留在家里等着,书雪挺高兴,给了一架百子千孙珊瑚屏风做磕头礼。佟佳氏羞涩的收了,还听大姑子嘱咐:“早给额娘添孙子。”
在家的孩子都过来拜见舅母,佟佳氏抱了抱弘昍,还被“小流氓”占了便宜。
书雪笑道:“你们还要去国公府,别在这儿耽搁久了,改天过来说话。”
回伯爵府的路上,小夫妻耳鬓厮磨:“大姑奶奶家比二姑奶奶家的规矩好些。”
永保知道妻子这话是针对国公府的一屋子通房侍妾说的,因笑道:“你大可放心,姐姐不比旁人,我要敢纳二美,一顿打是轻的。”
佟佳氏脸颊一热,嗔怪道:“爷浑说什么呢。”
永保见妻子红晕似脂,不由情动:“你看我真心不真心。”
三朝回门,佟家坐实永保连通房都没一个,欣慰之余都觉惭愧,佟国维满口称赞:“完颜氏的规矩极好,做了姻亲孩子不受委屈。”
连隆科多都不再多嘴,前不久,阿灵阿指使儿子阿尔松阿于市井毁谤简王府与民争利,书雪在接到折子时直接批复:“向有废直王党羽同世家谤诬二阿哥,朕隐不发,今复毁王府,此实可恶,着都察院揆叙细查,拿首恶掌嘴!”
打驴震马,被点名的揆叙因为“废直王党羽“五个字十分心惊,世家钮祜禄氏的族长阿灵阿推了门下佐领顶缸,又有敦王居中说情,如此才得过关。
六月间弘昊种痘,书雪一意照看孩子,康熙顿觉压力,等弘昊全须全尾跟着额娘进宫请安时笑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朕今日始知。“
书雪微微含笑:“并非臣媳妄言,予臣媳一省,未必不及现在的督抚做得来。”
康熙捻须颔首:“却是谦虚。”
弘昍遗传了书雪耐寒畏暑的体质,穿着肚兜在老太太跟前凑趣,太后摩挲着弘昍的脖子和书雪闲聊:“听你额娘讲,你兄弟媳妇有孕了?”
“是”书雪放下扇子,“坐床喜,又是头一胎,阿哥格格都稀罕。”
太后笑道:“你们都过得好,你额娘是圆满了。”
“嗨,大嫂不在京城,她享不得清福。”书雪眨眨眼,“几时能像您这样就好了。”
“不好的都瞒着我,可口的多吃点儿,坐乏了就走两步。”太后叹口气,“十五的婚期在冬月,只盼着他们能过得顺意。”
书雪苦笑着摇摇头:“皇家的媳妇哪里容易当?比着夫妻情分,妯娌间十三弟妹倒最顺意,石家姐妹四人,两个是我的二嫂,二阿哥福晋是嫡出,论教养不比庶妹强十倍?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裕王福晋去年在一月间折了两个阿哥,她让地方走了裕王还是不缺福晋,指望十五弟妹过得如何光鲜?”
太后反倒笑了:“她们该是有福的,胤祺保泰不被你骂的极狠?”
胤祺、保泰都属于被大妇党领袖刮过的亲王之一,保泰在去年为侍妾舒穆禄氏、瓜尔佳氏请封侧福晋,书雪大恼,恒王的请封折子也被驳回,语气就温和一些,这个直接责骂:“汝福晋丧子哀恸,至于伤命,汝妻孝未满,尚急侧室之急,诚属不慈不义!”不但吓得保泰上请罪折子,裕王太福晋西鲁克氏都跑到宁寿宫为儿子说情,后来虽然渐渐露了消息,康熙持默认态度,两家王府都没敢再寻晦气。回头等保泰醒过神来,意识到简王福晋的二嫂还是自己福晋的亲姐姐,怨怼之词随之消散。
☆、二四一、菩萨身前灯难净
二四一、菩萨身前灯难净
弘昍的两周岁生日后就是十三皇子府四阿哥的满月宴,因有歆蕊架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