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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头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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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翼被他踹了也纹丝不动,突然情绪极重地说:“是我亲娘,就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是傀儡,我有心!”说着眼泪掉出眼角,从鼻翼边滑下来,渗进唇缝间。心里的委屈漫起来,情绪临近崩溃,他便把所有想发泄的话都收了回去,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上房。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经历过数回生死,在血泊里滚过无数次的男人,流泪了。而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能体会他的心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想不清楚头尾,好像就那么突然的一瞬间,他被全世界都遗弃了。

    沈翼像被抽了灵魂的木偶人,去宫里给老皇帝复命,去东郊看看军队的训练情况,而后呆在军营里不出来。到了晚上,终于还是没忍住,趁夜去公主府,却被守后门的家丁拒之门外,说公主吩咐了不放他入府。然后他便在府外最昏暗的地方站着不走,寒风吹得他浑身僵冷,凉透心扉。

    之后的好几个晚上,都是如此。沈翼不回家,却夜夜来公主府,在外头的寒风里站着。姜黎知道他在外头,根本睡不着。睡不着,她便整夜地抄佛经,抄到手拿笔开始发抖也不停下。

    如意看她这样,自己也跟着难受,便会悄悄去门外偷看。起先两晚她都没说什么,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对姜黎说:“要冻出毛病来了,阿离姐姐,你去给将军送个手炉吧。”

    听如意说完这话的时候,姜黎笔下写出来的字都是顿点,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却不出去,只跟如意说:“你送去吧。”

    如意小声,“他想见的人是您。”

    姜黎拿着毛笔再写不出字来,一落下去,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汁。她的眼睛开始发花,看着自己抄的小字,全部糊成一团。阿香看她状态不好,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笔,放进清水里洗干净,低声对如意说:“我送去吧,你让她睡觉。”

    说罢,阿香把洗干净的笔挂去笔架上,便去拿了个烧好的手炉出了门。去到后门外,看沈翼还站着,便过去把手炉送进他手里,跟他说:“沈将军,回去吧。你这个样子,折磨自己,也折磨阿离。你一刻不走,她就一刻不睡。”

    沈翼接住那个手炉,低头看着铜壶上的微光,哑声问阿香,“她真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

    阿香叹气,回他的话,“是她不想见你么,是不能见罢了。再这么纠缠下去,只能伤得更深。您是明白人,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放手吧。”

    沈翼还是低头看那手炉,“她放得下么?”

    阿香抿抿唇,“时间久了,都会过去的。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就真活不下去呢?”

    沈翼只觉自己的呼吸也困难起来,心里沉重的痛感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他心里有很多冲动,想破门而入,想带着她离开这个,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跟她在一起。可最终,所有的冲动都被理智压了下去,他在阿香的视线里离开,消失在夜色中,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公主府。

    姜黎一直有阿香和如意陪着,不时帮她排解情绪,比起孤身一人的沈翼要好很多。沈翼之后便都泡在军营里,哪里都不去,不去找姜黎,也不回家向沈夫人认错。他对沈夫人那个样子,说了那么多的重话,确实是忤逆。可是他不想认错,不想面对任何相关的一切。在感情上,他一直都是个没出息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怕是这一辈子,都出息不起来。

    在沈翼颓废了大半月之后,朝中又有了动荡。原来西北上来急报,说北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北齐族人好战,这是与生俱来的秉性,大约是喜欢入侵的快感。当然,他们不再安分,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是政变后本朝元气还没养好,是入侵的好时机。二是那个嫁过来的北齐公主,数月前病重难愈身亡了。原她嫁的是金明池政变中死去的寿王的儿子,嫁到这里后就一直水土不服身子不适,熬了这么两年,终于没熬住去了。

    现在西北那边只有厢兵做抵抗,急需援军。情报是加急送过来的,事情也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派人领军前往支援。在老皇帝与内阁商议派谁上前线的时候,沈翼想都没想就向他请了命,要亲自前往。

    他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老皇帝又器重他,所以不是很愿意直接就让他去。但沈翼觉得自己最合适,跟他说:“满朝武将里,末将对那里最熟。末将带出来的兵,对那里也都熟。我们过去,不需要再费劲摸地形。若是派了别人去,怕是要费周折,也不一定战得过北齐。损兵折将都是小事,就怕到时元气已伤,再派援兵也于事无补。倘或丢个一池半城,那是顶大的事。”

    原内阁的大臣们就觉得派他最合适,这会儿见他亲自请命,自然全部同意。这就没有好的办法再提了,只能让他领兵前去支援。老皇帝便给他拨了五万的兵,因是急事,做不得更多的停留,拿了文书得了兵符,即刻就要出发。

    沈翼领命后不耽误时间,带上五万精良的士兵,便从东郊出发往北而行。这事是内阁大臣和老皇上商量下来的,因为很急,所以没耗费多长时间。沈老爷和沈煦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在这很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件事。沈翼也谁都没说,他走得突然,没有和任何人去告别。他现在的心情,大约与他当年被姜黎伤害后执意入伍参军是一样的,心死后想要放任。他不是想要战功,也没有多迫切地想要报效家国,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自己心里的痛楚。他知道,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不够成熟,不够冷静。可是,他也不想成熟冷静。如果可以,他想不违心地过完自己的这一辈子。

    不违心么,要么真的圆满,要么彻底破碎。让他虚情假意地接受其他女人,生儿育女,过别人嘴里所谓的圆满踏实的日子,他做不到。让他看着姜黎忘了他,去嫁给别人做别人的妻子,他也做不到。如果是那样,他宁肯,一辈子守在边关。

 第85章 月事

    沈翼领军出征的消息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才传到沈家人耳朵里; 沈夫人本来这两天一直在打算让沈煦去东郊军营找他回来。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血浓于水,结不起深仇大恨。事情过去了,情绪平缓了,还是一家人最亲近。所以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便瞬时惊直了眼。

    沈夫人听沈煦在自己面前把话说完,眉心蹙个死结,问他:“他没回来说一声就走了?”

    沈煦点点头; “我和爹也不知道; 今儿才在朝中听说的。已经走了十多个时辰,早出京城地界了。原本皇上并没想让他去,是他自己主动请命去的。没有其他好办法; 皇上也就同意了。娘,就我瞧着,二弟这是负气走的。”

    沈夫人听下这话,手指捏紧了身下玫瑰椅的椅把儿,然后拍了拍说:“他这是要用刀子把我的心扎死啊!”

    沈煦站在她面前,默声片刻。之前一直也没多想这个事; 现在看沈翼负气去出征西北,才真正关心起来。他抬眼皮看一眼沈夫人; 而后又落下来; 小声说:“娘; 儿子说句话您不要生气。二弟的心里; 可能比您更难受。要不然,也不会愿意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这是打仗去的,谁能保证去了就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呸!”沈夫人听到他说不吉利的话,自然要啐口。她看着沈煦,也知道沈翼领了命出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了,所以再怎么难受都没辙。眼下她心里担心的,除了沈煦说的这个,其实还有多一个——怕沈翼就算打了胜仗,也守在那不回来了。这句话,赌气的时候沈翼说过。

    沈夫人这会儿心里各种情绪掺杂,有难过,有委屈,有无力。她还是有些不愿意接受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也已经开始有些明白,她真的管不了沈翼了。什么叫翅膀硬了,大约就是沈翼现在这个样子。

    沈翼走后的日子里,沈夫人都没什么精神,也不再出去串门逛街吃茶看戏。只要闲下来,她就去自家的小佛堂里念经拜佛,为沈翼祈求平安。数年前沈翼不管不顾要去参军那次,他走后,她也是在小佛堂度过了许多日子。

    沈夫人掐不出沈翼心里到底负了多少气走的,只知道不久就要过年,而沈翼连个提前的年都没给她拜。走得不声不响,走得干脆,才是最刺痛人心的。因这个年过得没什么滋味,比往常的每一个年都更冷清。

    其实沈翼自打入伍后,就没在家里过过几个春节。她这个儿子,好像一直漂泊在外面,无根无须。参军打仗,领皇命出行,卖命卖力气,挣来的富贵和地位都是他沈家的。沈家人因为他,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可他呢,到了这岁数,还是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没有一日安宁。

    沈夫人开始想沈翼在外的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凄苦难熬她都想过,因为她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会儿想起来多一些的,就是公主府那个姜黎陪了他多少日子,在陪他的日子里,都给了他怎样的温暖。

    在除夕夜看着满空烟火散开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终于还是生了出妥协的心思。一个做亲妈的,归根结底,都是心疼儿子的。

    年初一的时候邻里间串门拜年,小娃娃在街巷里兜着讨来的花生瓜子米儿蹿来蹿去。双喜得了闲,从沈家溜出来,去公主府上玩了一圈。她和如意一直当小姐妹待着,之前得闲的时候偶尔会来公主府上玩。但自打沈翼和家里闹翻后,双喜就一直没敢过来。这会儿是看沈翼走后,事情缓和下来,便借着新年的喜气,带着拜年礼来拜年了。

    到了公主府上见着如意,自然携了手往里去。如意不客气地接下她手里的东西,还与她抱怨,“有日子不见你来了。”

    “哪有多少日子?”双喜看她,“还没到两个月,缺几天。我是不敢来,怕太太知道跟我生气,要罚我。但近来我瞧太太也没精神管这些个,今儿也发了话,说我们谁有家有亲人,都回去看看,我这就过来看你了。”

    如意拉着她的胳膊,还是三句话不离那些事,自然问她:“沈家这会儿怎么样了,消停没,二爷从军营回去了么?”

    双喜听她问出这话,转头看着她,开口道:“你们是多久没出这府邸了?家里的下人都不嚼舌么?你不知道,那公主也不知道了?”

    如意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忙问:“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什么事呢?”

    双喜搭上她的手,自说起沈翼的事情,只道:“二爷早在大半个月前就走了,带兵出去打仗了,去西北边境,你们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谁也没说,太太还是从老爷大爷那里知道的。这么瞧着,二爷也没来跟你们道别了?”

    如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自从沈翼晚上再不来公主府外头之后,她们知道沈翼住在东郊军营不出来,也就没有再去探问关于沈翼的消息。想着也不能有什么,不过还是迟早都要与家里和好的。姜黎自那后就没出去过,如意和阿香知道她心情不好,一刻也不敢离开她,所以也没出去,三个人就闷在院子里,不是做针线就是看书抄经文,真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现在听如意这么说,只觉惊诧,又问她:“多大的事情,需要他亲自上前线?怎么说走就走了?”

    双喜抿抿唇,“他是负气走的。”

    如意脸上的神色暗了暗,当然知道沈翼负的是什么气,这会儿自然也只觉得姜黎和沈翼都很苦命。自从和沈翼分开后,姜黎虽然装的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其实心里都有苦她们都知道。而沈翼呢,直接出征去前线了。

    如意叹气,带着双喜去到公主府的小花园子里。那里搭了两个秋千,两个人便坐在上面说话。年前是下了雪的,这会子雪已经融了不少,只有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还堆着些残雪。如意是跟过沈夫人一段时间的,对她的为人还算了解。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觉得自己也看不懂了。

    她跟双喜说:“太太图什么,现在这样她满意了?说句不吉利的,倘或二爷这回出去……”到底是没把那不吉利的话真说出来,又接着说:“她这辈子都得后悔!沈家能有今天的日子过,都是二爷凭本事打拼来的。结果倒好,在这事上难为他。太太是如愿了,没让阿离姐姐进门,但现在这样,可真的满意呢?让二爷一个人苦,她们享清福,我也看不下去。”

    “谁说不是呢?”双喜手拽上千秋绳儿,“我之前还劝过,被太太疾言厉色地训斥了,就再也没敢说过。约莫大家都觉得,孝道最重,父母之命不可违,却也都忘了,做儿子的,就没有自己的主意么?不听父母的,就该死么?”

    如意看着双喜说话,忽笑着道:“你一向说话最大胆,还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说的,多是大实话。”

    双喜看她笑,自个儿便也笑,回看着如意,“实话说多了要被打死的,我现在也老实多了。不过我跟你说,我瞧得出来,太太她后悔了,只是嘴上不说。”

    如意抬起脚来,微晃两下秋千,“后悔有什么用,去西北把二爷找回来娶公主才是正理呢。但按她的性子,不逼到那一步,是做不出这事的。若不是二爷不声不响负气出征,她也不会后悔。她现在后悔呢,不是看出我们公主的好了,只是心里知道犟不过二爷,不得已妥协了而已。”

    双喜呼出口气,碰着外头的冷天儿便全成了水雾。她也晃起秋千来,很小的幅度。幅度大了,这天儿冷,风拉得皮子疼。她眯眯眼睛,忽看向如意,问她:“真能这样喜欢一个人么?我是不懂。”

    如意摇头,“我也不懂,不过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实在难受。如果两情相悦都要受这些罪,那我宁肯不要。”

    两个丫头便这么在园子里胡说一气,双喜掐着时间不能呆得太久,与如意说痛快了话便要离开。她只跟如意相熟,所以来公主府也只能找她。拜了年说了话,也就回去了。如意便送她到角门上,自己再回去姜黎的院儿里。

    姜黎这会儿正在屋里弹琴,手指压着琴弦,勾来挑去,整个人仿佛也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这几天她闻不得墨汁味,以前觉得是墨香,这会儿只觉是真臭,因不能作画写字。做针线也不能宁神,觉得乏累,便开始捣腾乐器。

    如意进屋后没有打扰她,去到正坐在脚榻上做针线的阿香身边。阿香正在耐心理一团花线,看如意坐过来,把理顺的几根儿送到她手里捏着,问她:“小姐妹走了?”

    “恩。”如意点点头,“也没多少时间,说几句话就走了。不过她不来说我们还都跟傻子似的呢,什么都不知道。二爷出征去了,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到底没有回去和太太讲和,是负气走的,走的时候都没跟太太说一声。现在,太太已经在家里后悔了。”

    如意的话刚说完,姜黎的琴声便戛然而止。阿香原本还想开口说话的,只愣了一下,听姜黎问:“他去哪里了?”

    如意也愣了愣,回姜黎的话,“西北边境。”

    提到西北边境,姜黎和阿香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姜黎眼睑低垂,余下没再说话,又弹起琴来。琴声里带着幽怨,带着一抹往人心肺里钻的哀愁。如意看着她,终于没忍住,对姜黎说:“阿离姐姐,您再忍一忍。等二爷此番回来,太太肯定就松口答应了。”

    阿香低下头来理线团,姜黎也没话可说。她们心里想的大约是同一件事,就是假使沈夫人真松口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他们就一定能幸福地在一起?事情闹到今天这样,人心四散,能因为成个亲就拢到一处?不可能的。

    姜黎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转变,只到了晚上,和阿香一起睡觉,忽跟阿香说:“我想去西北找他。”

    “我知道。”阿香在她旁边应她的话,却并不同意这冲动的举动,只劝她,“那边正是最乱的时候,不能去。等战事结束,将军自然就回来了,还怕见不到他么?”

    姜黎躺在床上,看着帐顶薄纱,声口悠悠:“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阿香摸不清她这话里有几层意思,自然按照好的那层意思回话,“到时他要还是不回来,我就陪你去找他。反正咱们走过那条路,对那里也熟。”

    姜黎抿口气,深吸进肺里,然后闻到丝丝缕缕的脂粉香。原本她觉得脂粉香是最好闻的味道,这会儿却莫名地犯恶心,然后便忙抬手捂住了口鼻,闭上眼睛给压了下去。

    阿香看到她这样,自然知道她不舒服。近来她都有点怪,和平时不太一样。譬如,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不喜欢吃。以前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又会想吃。对味道更是极其敏感,稍有一点不寻常的气味她就闻出来,而且多半是觉得刺鼻不好闻。

    阿香侧起身子,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明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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