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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云初微暗暗合计了一下,又抬起头,“爹,等女儿再赚多点钱,我就搁县城里买个大宅子,咱们搬县城里头住去。”
县城房价高,她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资金,等赚足了钱,她的确是要去买房的,云正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轮到她这个女儿尽尽孝道了。
“使不得使不得!”云正急忙制止,“自从你不让爹出去打猎换钱,家里所有吃穿用度就花的全是你赚来的血汗钱,爹这心里头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还能再让你出钱买房?再说了,县城里太过喧嚣,爹不喜欢,爹就喜欢待在乡下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云初微听罢,有些晃神。
是啊,她怎么险些忘了,云正年轻时乃前线奋勇杀敌的大将,后来也是因伤才迫不得已退隐田园,想必对他来说,荣华富贵都是浮云,后半辈子只想过过远离血腥喧嚣的安静日子。
心知劝不过云正,云初微便不再勉强,又与云正说了几句体己话才来到外院。
云冲的两位小厮正把他的东西往云正的屋里头搬。
这意思很明显了,云冲要住进云正的房间。
这便意味着云正只能去住柴房。
云初微心头忿忿,走了出来,冷眼睨向云冲,“侯爷如此响当当的人物,竟甘愿纡尊降贵住在我家这破房子里?”
云冲把怀里的箱笼递给小厮,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姑娘觉得哪里不妥吗?”
云冲脾气很好,与云初微想象中铁血杀伐的高冷大将一点都不一样,她索性直言不讳,“侯爷要住在我们家也行,你们一共三个人,每人每天一两银子的房费,若是要我们家管饭,银钱还得另加,付得起钱,那就一切都好说,付不起,那您请自便。”
两个小厮目瞪口呆。
这姑娘专司抢劫的吧?顺天府最贵的客栈也不过一晚十两银子而已,云家这破屋子能否避风避雨都还未知,住一晚就得收一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个月的月钱!
云冲眉梢一扬,果然是只小狐狸,坑钱都坑到亲爹头上来了。
“怎么,侯爷不乐意?”云初微眼眸渐敛,明显对云冲的态度感到不高兴。
云冲在脱了漆的条凳上坐下,笑着说:“姑娘且给我算算,我们三人每天都得在这里住,还得在这里吃,合计下来,一天拢共多少银子?”
云初微想也不想,“五两。”
穿越这么久,这个世界的物价她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像沈弘文家那样特别贫苦的,二两银子就够吃一年。
村里也有人去镇上和县城给人做帮工,一天不过十多文钱而已。
云初微在不了解地方物价的时候误打误撞坑了郑家一万两银子,后来她合计过,这一万两,等同于去了郑家半壁江山,也难怪当日郑老太太的脸色会那样难看,只差没昏死过去了,后来郑三特意来找她的茬更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今既晓得物价了,她开口就不能过狠,否则物极必反。
面前这位到底是朝廷勋贵,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他想要取她性命,也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儿。
一天五两银子对东阳侯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云正来说,当得打一个月的猎物,还得遇上好的,林林总总凑起来才能卖到这个价。
云冲一听,轻笑起来。
云初微有些恼,“侯爷笑什么?”
云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再加五两,姑娘能否应我一事?”
“何事?”
“姑娘这批货既是我定下的,那么,我想亲自参与。”
其实他本想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往他身上招呼,可转念一想,这么说似乎有些唐突了,没得吓坏宝贝女儿引起她那颗小玲珑心的怀疑,故此临时改了说法。
云初微果然起疑了,她眯着眼,“侯爷想要参与什么?”
这个人,莫不成想盗取配方?
大名鼎鼎的东阳侯,不至于如此卑鄙无耻罢?
云冲依旧是微笑的模样,“譬如,姑娘需要什么原材料,却又难以得到的,就不必你费心出去寻了,你告诉我,我让我的人帮你去寻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云初微挑了下眉,“侯爷还真是有心。”话语里尽是讽刺。
云冲听出来了,也不着恼,“姑娘莫误会,我只是想让这批货用上最好的原材料以达到最佳效果,没别的意思。”
“好。”云初微斟酌片刻,一口应下,随即朝他伸出手,“那么,侯爷请先付了定金吧!”
云冲忽然起了逗趣的心思,“姑娘你看,我人都已经亲自来了,并且会让我们这边的人也参与制作,这货品单价能否再便宜些?”
一套面脂不过十多两银子,对云冲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可他就喜欢看宝贝女儿坑人时口齿伶俐的小模样,他这当爹的见了,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不愧是亲生女儿,嗯,有他年轻时的作风。
“行啊。”云初微答应得爽快,“把芦荟胶去掉,单发蜂胶面膜,单价自然而然就低了。”
云冲嘴角狠狠一抽。
第034章 侯爷心计(二更)
他就知道,聪明狡猾的小狐狸没这么好说话。
将唇边隐隐浮现的笑意压回去,云冲轻咳两声,“姑娘还是照原价发货吧!”
午饭时分,云冲果然过来送银子了。
十两的房费伙食费外加一百两的定金。
云初微欣然收下,自己再添了一百两,转手就递给云正。
云正愣住,“微微,你这是做什么?”
云初微道:“爹,周转资金我有,这些钱你就拿着,您既不想搬去县城,那就多置办几亩田租赁出去,也无需您下田,只管坐着收租金便是。吃穿用度女儿这边会供给,租赁金您就留着,这样的话,一年下来大约能有一二十两银子的存余,往后爹想做点什么,也方便。”
“这……”云正还是犹豫。
郑氏趁机起身一把从云初微手里接过银子,看着云正笑道:“相公,微姐儿说得有理,你腿脚不方便,往后就不要再上山打猎下地干活去了,你前些年含辛茹苦把微姐儿养大,她如今长本事,能赚钱了,也是时候孝敬孝敬你让你享享清福了。”
原本以为是个赔钱货,没想到云初微还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赚到钱,这让郑氏另外起了心思。
绝对不能让云初微过早嫁出去,否则她一走,那作坊就成了嫁妆跟着去夫家,往后谁来挣钱给这个家里用?
云初微见郑氏有意把那一百两的定金和十两房费外加她自己的一百两银子揽入袖中,她冷笑一声,“太太刚才不还说么,前些年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是我爹,又不是你,你昧着良心接我的钱做什么?”
郑氏一张脸噎成猪肝色,“你!”
念及云正也在,郑氏终究不好撕破脸,气恼道:“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夫人,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而你是我和你爹的孩子,孝敬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云初微冷笑更甚,“太太这高帽子未免戴得有些高了,你而今不过十七岁,哪里来个十五岁大的孩子?”
郑氏赤红着眼,心知说不过云初微,她索性把主意打到云正头上,一瞬间眼泪就哗哗往下滚。
“嫁入你们家一年,我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整天跟着相公吃糠咽菜,还得照看姑娘,如今姑娘长大了,翅膀硬了,翻脸就不认人,这个家分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这日子还怎么往下过,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郑氏一抹泪,转个身就作势要走。
云正一把拽住她。
郑氏心中暗笑,相公到底是顾及夫妻情分的。
“你这是做什么?”云正眉头紧皱,他最见不得女人哭,郑氏虽不讨喜,可她说得没错,当初是他三媒六聘娶回来的,而今便有千般错,那也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当初没擦亮眼睛看错了人,错不全怪她。
“相公。”郑氏眼泪汪汪转回头,梨花带雨,“我好歹也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嫁过来后非但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还处处受你女儿的气,从前便罢了,可今日,我却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这区区二百两银子,能做个什么,我还就能独吞了不成?咱们夫妻一体,就算这钱最后是我收了,我不也是拿来操持这个家么?哪里就成微姐儿嘴里说的那般不堪了?她眼里还有我这个继母吗?”
云初微全程冷眼,待郑氏说完,她往旁边一坐,“行,你说这些钱是拿来操持这个家的,那么我都给你算好了。五两银子一亩田,二十亩田,咱们得置办好租赁出去。其次,咱们家房舍隔壁是一块空地,我打算扩建,烦请太太亲自去村东齐大爷家谈妥把地买过来,再去县城请人来扩建房舍,另外,内外院也该重新装潢装潢了,山石盆景之类的,多买几盆回来放着应景,还有……”
云初微话还没说完,郑氏就变了脸色。
这小蹄子分明是变着法的整她,二百两银子,买地就得去了一百两,剩下的一百两,又是扩建又是装潢还得买假山盆景,这得花多少银子,一百两怎么可能搞得定?
瞧着郑氏咬牙切齿的模样,云初微笑着挑挑眉,“怎么,太太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爹毕竟是你相公,若是你懒得动,就一旁歇着去,让他为你代劳,如何?”
郑氏切齿过后手握空拳,往唇边一凑,假咳几声,“相……咳咳,相公,我昨夜受了寒,身子不大爽利,就先回房歇着了,至于微姐儿说的那些,您自个儿看着安排吧!”
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二百一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带着满腔怒意回了房。
云初微淡笑着从郑氏远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看向云正,“爹,我方才不过是与太太开玩笑罢了,这些钱,你拿去置办田产就行,至于房舍扩建和内外院装潢,我会另外安排的。”
云正推拒好久,最后才肯收下银子。
云初微出来的时候,云冲坐在外门边。
见到她,他似乎很愉悦,“姑娘今儿打算做什么?”
云初微道:“一会儿我得去作坊一趟。”
“我陪你去。”云冲毫不犹豫道。
云初微皱眉,“作坊禁止外人进入。”
云冲毫不在意地扬眉笑说,“你我如今是合作关系,我于你而言,不是外人。”
“你只是我的顾客而已。”云初微强调。
“既是顾客,那就更有权利去监督工人们的制作进程了。”云冲拿话卡着她,“莫非姑娘打算偷工减料,故而处处防备着我,不让我看到真相?”
“你!”
云初微气得小脸涨红,这个人,怎么与那天遇到的无赖一样是个混不吝的!
云冲难得见到云初微吃瘪,暗暗失笑过后站往一旁,极有礼貌地伸出手:“姑娘请。”
云初微瞪他一眼,轻哼过后朝着作坊方向而去。
云冲立即抬步跟上,唇边洋溢着宠溺的笑。
第035章 父爱至上(三更)
云冲跟着云初微来到作坊,正巧几个姑娘戴着羊肠手套在洗刚切下来的芦荟。
“这便是原材料?”
云冲停下来,面上有些疑惑。
这种东西,东阳侯府也栽种着好几盆,今日还是头一回晓得此物竟能用来做面脂以达到护肤效果。
“嗯,刚从隔壁村收购来的。”云初微耐心地道。
纵然不大喜欢东阳侯,可对方到底是她的顾客,对待顾客,就得拿出十分的客气来。
“我见她们剥皮抽汁甚为有趣,能参与吗?”
云冲抬起头来,面上的浅笑带着征询意见的温润和小心翼翼。
云初微别开眼,语气很淡,“这些都是粗活,大人身份尊贵,还是不要沾染了污浊为妙,否则一会儿拿刀不稳伤到哪儿,我这乡野女子可担负不起责任。”
外人面前,云初微不便暴露云冲身份,只称呼他为“大人”。
云冲眉头一挑,宝贝女儿这是在关心他?
得了这么句体贴的话,莫说只是割破点皮,便是断根手指也无憾了。
蹲下身,云冲从旁边的竹篓子里拿出小刀,捡起一条刚洗净的芦荟,自边缘缓缓划下去,意图去皮。
其实对于他这样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想要给一条小小芦荟去皮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云冲可没忘记他此来杏花村不是来干粗活的,他的目的是接宝贝女儿回家,对待非常人物就得使用非常手段,尤其他这个宝贝女儿狡诈如狐,他就更不能太直心肠了。
心念电转间,云冲刻意把刀口偏向自己的指腹。
“嘶——”
云初微只听得一阵倒抽气声过后,云冲的拇指指腹立刻沾满鲜血。
脸色一变,云初微赶紧蹲下身,“大人,你怎么样?”
云冲挑开眼帘偷偷觑了一眼满面焦急的云初微,转瞬换上痛苦的表情,“啊!疼!”
云初微皱眉,吩咐其中一姑娘,“快去拿金疮药来。”
吩咐完,云初微迅速取来清水给云冲清洗伤口,待那姑娘取来金疮药,她仔细又小心地敷在伤口上,再取来白纱给他裹了,这才算完。
云冲知道一般小伤口吓不到云初微,所以他这一刀力道用得狠,伤口很深,裂开一个大大的豁口。
他常年征战,受伤乃是家常便饭,当下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过隔靴搔痒而已,但为了谋得宝贝女儿,他还是得有模有样地装一装。
刚进作坊就发生这种事,里面是断然不能再去了。
云初微又气又恼,领着云冲出来。
“侯爷,我之前就提醒过,那刀锋利,您这样锦衣玉食的大人物如何使得,您偏不听,如今出了事儿,可怨不得我。”
“自然不怨姑娘。”云冲微微一笑,眸光往受伤的手指头上一瞥,心中甚是满意。
嗯,宝贝女儿亲自包扎伤口就是不一样,不仅好看,还结实暖和。
云初微愕然。
传说中的东阳侯不该是冷面肃杀,一身“生人勿近”禁欲气质的铁血军人吗?
眼前这位面容和蔼笑意温润的中年人是怎么回事?
顷刻回神,云初微道:“侯爷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我决计不能再让你进作坊了,免得再磕着碰着伤着,那可就真是小女子的罪过了。”
云冲颔首,“也罢,免得我进去,非但帮不了忙,还得拖累姑娘,不如就此回去歇着。”
难得见到他如此乖顺的时候,云初微总算松了一口气,亲自把云冲送回家,她自己又折回作坊去了。
“侯爷。”
两名小厮焦急地看着云冲被包扎过的大拇指,“这是怎么了?”
“无妨,受了点轻伤。”云冲道:“准备一下,咱们去趟县城。”
小厮不解,“侯爷要去县城做什么?”
云冲神秘一笑:“给云姑娘做几身衣裳。”
小厮好意提醒,“侯爷,咱们来的时候,大太太就让带了好几套,足够的了。”
提及侯夫人范氏,云冲脸色突然就不好了,冷哼一声,“你们懂什么?那些衣裳全都是云静姝的尺寸,保不齐就是给云静姝准备的,如今不得已才拿了出来应付本侯。”
纵然是华贵的锦缎,可到底不合他宝贝女儿的身,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小厮难得见侯爷冷脸,悻悻缩了缩脖子,马上去外头套车了。
云冲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怒火,坐上马车一路去往县城。
云初微的尺寸,昨夜他在云正那儿晓得了,当下便直奔县城里最好的布庄挑了几匹颜色清新淡雅,质量上乘的料子送去给绣娘照着云初微的尺寸做衣裳。
两名小厮目瞪口呆。
要知道,侯爷给他们的印象那是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就算是嫡亲的三姑娘,也从来没有得过他如此的细心和热情,怎么一遇上云姑娘就各种不对劲了?
云冲敲敲二人脑袋,“愣着作甚?还不赶快去买些上好的补品!”
云初微是跟着作坊帮工们一起吃饭的,大锅饭能有多好吃?没的养坏了宝贝女儿的身子,还是得注意适时进补才行。
小厮一溜烟跑远,不多一会就买了一堆补品抱着过来。
云冲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纰漏之后才满意地重新坐上马车回杏花村。
*
“侯爷这是做什么?”
晚饭时分,云冲把补品送了过来,云初微吓了一跳。
云冲淡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与姑娘有缘,随意买了点小礼物,还望你笑纳。”
云初微蹙眉,狐疑睨他,“侯爷莫非还有别的意图?”
云冲忍不住笑出声,“你我同姓云,便是不同族,也同宗了,更何况你的年岁,只能做我女儿,你以为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
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都是馅饼,还有可能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