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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珍保不了这个私生女,她现在能做的,唯有明哲保身,要知道自己是跟前夫和离的人,除了娘家再无去处,自己要想在这府中有一席之地,全靠老太太撑着,要惹得老太太不痛快了,她自己就得完蛋,弃车保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老太太让把人叉出去,你们都聋了?”咬牙切齿地对着婆子们一通吼,借机把那出不来的怒火发一发。
“娘,娘你救救我!”梁思雨还在大喊大叫,婆子们动作迅速,很快将她拖出去扔到大门外。
当屋子里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江未语缓缓走到堂中跪下,“祖母,语儿有错。”
老太太有些不明所以,“乖孙,你这是做什么呢?”
江未语低泣道:“明知姑母这段日子不爽利,孙女还坚持将她请来看到这糟心的一幕,扰了姑母静养,是语儿的不是。”
这话,明着为江永珍好,实则着重提醒江永珍前些天因为那些信变成“疯子”的事。
老太太醒悟过来,叹息着看了江永珍一眼,“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来人,把大姑奶奶带下去,多安排几个人手伺候着。”
江永珍马上从失神中缓过来,“母亲,我没疯,我没疯,我好着呢!”
早上江永敬要出去被江永珍拦在大门边的事儿,老太太也听说了,这要是没疯,她拦他兄长做什么?怕是把他兄长当成她前夫了,生怕人出去找女人,心思才会变得这样敏感。
想起江永珍这段不顺的婚姻,老太太一阵头疼,齐家那边也不知道咋回事,说和离就和离,连个原因都不给,害她女儿大归以后遭尽白眼。
疲倦地揉着鼓胀的太阳穴,老太太明显不想再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
江永珍到底是被带了下去,而且在她这位好侄女江未语的“体贴安排”之下,她那院儿里全是看守的下人,连一只脚都踏不出来,更别提偷偷溜出去找女儿了。
江未语大仇报了一半,很快传信给陆修远与他分享喜悦,同时也是在求陆修远帮忙给她善后。
陆修远原本不肯帮她的,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看到了江未语与众不同甚至是超出他认知的一面,觉得十分有趣,索性破一回例,让人一路引导着梁思雨去提督府认亲。
梁思雨常年被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见识少,眼皮子浅薄,在乡下是爹娘手心里的小公主,为所欲为,在江府做大小姐的日子也逍遥自在,就没想过提督府那种机关大院里面规矩是何等的严苛,提督老爷又是何等的看重脸面和政治利益,她一个私生女一旦闹上门,会如何的折损梁家颜面。
敲开提督府的大门,梁思雨直接点名要找梁家大爷,她爹。
来见她的不是她爹,而是她爹的正房夫人。
显然这位正房夫人教养极好,很有耐心地喝着茶听她从头到尾“胡说八道”一通,然后微微一笑,让人取来百两银子,准备将她打发走。
梁思雨急了,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夫人,我求求你了夫人,让我见见我爹吧!”
先不说她来历不明,就算真如她所说自己是大爷的私生女,想想哪个正妻会心宽到放任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去认亲,这要是真放进去了,打她这位正妻的脸还是小事,万一弄不好闹到公爹那儿去,让梁家颜面有损,直接休了她都有可能。
公爹那说一不二的性子,绝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饶是如此,王氏依旧表现出最好的态度来,“这位姑娘,我们家大爷并不认识你。”
梁思雨还不死心,“你都不让我见他,怎么知道他不认识我?”
“让你见他?”王氏冷笑,“凭什么?就凭你私生女的身份?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提督府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随便来闹的?”
梁思雨以前只是听母亲说过梁家在苏州是很有权势的,但她并不明白所谓的“权势”有多大,而且因为打小见到的都是爹娘,再没旁人的缘故,所以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梁大爷的嫡亲女儿,也正因为如此,才会闹得这般理直气壮。
王氏仅剩最后一点点的耐心,“姑娘,请回吧!”
梁思雨错把王氏的有礼当成了“惧怕”她,甩开婆子,大声嚷叫,其结果就是把王氏的最后一丝丝好性儿给磨没了,与在江家一样,被里面的人给扔出大门。
不过,王氏为了永绝后患,显然并不会给梁思雨卷土重来的机会,直接吩咐身边得力的嬷嬷,“想法子弄死她!”
于是,梁思雨过上了当初江未语带着孙嬷嬷成天东躲西藏的逃杀日子,只不过梁思雨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她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实在饿得狠了,偷馒头,抢钱袋的事儿没少干,为此也没少挨打,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再一次来到江府大门前。
番外二010 东窗事发
梁思雨来的这天,刚好江府给老太太做寿,客人们都在园子里听戏,被关了一段日子的江永珍趁着自个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被调过去忙活,溜了出来。
好巧不巧就在牌楼外见到了梁思雨。
“娘!”
想到自己这段日子的遭遇,梁思雨泪如雨下,一下子扑进了江永珍怀里,“我不想再过这种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日子了,娘你救救我。”
江永珍何尝不心痛,可是她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保女儿,“雨儿,你听娘的话,先回乡下,等我想到办法再把你接回来。”
梁思雨不依,“娘之前不是说,一旦我来了江府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吗?为何我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生了变故?娘,你快把江未语弄死,我才是江家大小姐。”
江永珍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急,娘早晚能想到法子的。”
“我能不急吗?”梁思雨恼了,“你都不问问我这么些天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爹那位正房夫人找人来杀我,我吃不饱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怕睡梦中被人给宰了再也醒不过来。”
江永珍眼一厉,“那个老女人找人追杀你?”
“嗯。”梁思雨委屈呜咽。
江永珍脸色阴沉,“那你爹呢?”
梁思雨道:“我去提督府找他,没见着人。”
江永珍很想找个锤子把梁思雨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你怎么能直接去提督府找你爹呢?”
梁思雨哼了哼,“当时在江府娘不肯救我,我出去后走投无路,不去提督府,你让我去哪啊!”
江永珍急忙问:“梁大太太有没有直接问你娘是谁?”虽然女儿重要,不过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还是得靠边站。
梁思雨也不算太笨,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娘,你竟然不先关心关心我?”
江永珍这才意识到自己某些心思过分明显,忙收了收,“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想想,梁大太太要是知道我和你爹的关系,她还不得闹上门来啊,到时候我不好过,谁来护着你?”
这话明面儿上是有些道理,可是梁思雨怎么听怎么刺耳,“那我不管,我来都来了,娘得想法子救我,否则我就赖在江家大门前不走,到时候那些杀手们追来了,还不照样能发现我是你的女儿。”
“你!”江永珍气得狠了,险些抬手打她……算了,一个被刺激过度的疯丫头,她不过是逞口舌之能让自己痛快些罢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娘你快说,救不救我?”梁思雨没那么多时间件耗,再耽搁下去,梁家的杀手就该追来了,她可没有江未语那贱人的好运道,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
不过也算她聪明,专程往人多的地方跑,苏州本来就繁荣,只要是在城内,几乎到处都能见到人,所以才会给杀手们造成了阻碍让她逃得一条生路留命到现在。
“我唯一能救你的法子,就是让你回乡下去。”江永珍态度强硬。
“回乡下回乡下,除了回乡下,你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吗?”梁思雨急得跳脚,“我要是留下来,咱娘俩还能相互有个照应,我要是走了,指不定哪天被人杀死在乡下发烂发臭都没人知道,你可是我亲娘,心怎么能这么狠?”
江永珍一再安慰自己,女儿只是因为这段日子受刺激了所以说话才会没轻没重,嗯,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耐着好性儿,“雨儿,你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江未语回来了,有她在的一天,你就很难再以江家女儿的身份回到这里来,听娘的,我会找人护送你回去,一直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梁思雨眼泪汪汪,再一次扑进江永珍怀里,“那我去乡下的这段日子,娘要想办法把江未语千刀万剐扔到黄河喂鱼,还要把追杀我的那些人都给杀了,五马分尸下油锅!”
这些话,江永珍听得暗自心惊,却是不动声色,梁思雨说什么,她就顺口应什么。
总算是把这小菩萨给哄乖了,江永珍这才带她去酒楼吃了顿好的,又花钱请了外面武馆里的人保护她回乡下。
了却了一桩心事,江永珍这才趁着园子里的戏班子还没散,再次偷偷溜回院子。
她自认为自己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岂料在陆家隐卫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江永珍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记录下来,陆家隐卫不是不动作,只是没等到主子发号施令,哦不,应该说,主母,主子吩咐了,往后得把江家大小姐当成主母待。
江老太太做寿,陆修远也来了。
席间,江未语有些紧张,按照她的预想,陆修远应该会趁机向江家提亲,但是很意外,没有。
从头至尾,陆修远都好似没想起来有这桩事儿似的,压根就没有提到半个字,反而让江未语越发的不安起来。
在她看来,嫁给陆修远是板上钉钉的事,早办早安心,可现在这么不上不下的,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这位大少爷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散戏的时候,江未语终于有机会和陆修远搭上话,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向我爹提亲的。”
陆修远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淡淡来了一句,“哦,忘了。”
江未语:“……”好嘛,算你狠,婚姻大事也能忘。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是心里想想,敢说出来,她小命还要不要了?蹲大狱的日子可不好过,她宁愿乖乖当她的陆家大少奶奶。
江永敬看到自家女儿与陆修远走得近,面皮一紧,陆修远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识过,说腻味了山珍海味想尝尝清粥小菜这种话,也顶多是图个新鲜,长情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陆修远这种勾勾手指就能让成堆美人趋之若鹜的有钱人更是碰不得。
再说,江永敬有意让江未语招婿上门一辈子留在娘家,才舍不得让她远嫁呢!
“陆少爷。”见江未语还没有要走开的意思,江永敬直接上去“棒打鸳鸯”,生生把二人的谈话给阻止了。
“江老爷有事?”陆修远望过来。
“听说你们家那位表少爷已经回京了,不知陆少爷何时启程?”江永敬问道。
易白的确是几天前走了,陆修远因为要留下来处理江未语的事情,所以才会滞留到现在。
“不急。”陆修远道:“还有些事要处理。”
江永敬笑着说,“那陆少爷得空的话,还望能赏脸常来府上坐。”
“那是自然。”陆修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忘移向江未语。
江未语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语儿,语儿?”江永敬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爹?”江未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陆修远已经走了。
“你在想什么呢?”江永敬宠溺地望着她,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十岁以前那个浑身傲骨的小女娃又回来了一样,尤其是前几日当着老太太的面痛斥那位姑娘的样子,简直跟她娘如出一辙,嗯,不错,是他欣赏的女儿回来了。
江未语并没有提及陆修远的事情,自己才回来,很多东西需要适应,即便陆修远的人已经把梁思雨在这府中做过的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以防她露馅,她也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况且陆修远自己都不急,她急什么。
江家这边暂时稳定下来,梁家就没那么安生了,梁思雨去找过大太太的事到底传到提督老爷的耳朵里,行事果决利落的提督老爷马上让人核实,确定了以后,直接让人来请王氏。
王氏大抵也猜到了,去见公爹之前去了一趟大爷处,“你那个私生女的事儿被你爹知道了,这会儿让人传我过去问话呢,你说,怎么办?”
“什么私生女,你别满嘴胡说八道!”梁大爷瞪她一眼。
“要不是,你心虚什么?”这么多年的夫妻,王氏要连他的细微表情都看不出来,那就真白白在这机关大院待那么多年了。
梁大爷歪了歪身子,“我爹让你过去,又没叫我,你来找我,我还能给你挡了不成?”
王氏冷笑,“你是不能替我挡,我嫁入你们家这么多年,就没见你给我挡过什么,哪次不是我自己硬扛着,可是呢,这做人得凭良心吧,你自己在外面玩女人生孩子,让我去给你顶罪,怎么着,那孩子是我让她怀上的啊?”
“闭嘴!”梁大爷恼了,低嗤一句。
“嫌我烦?你要是个男人,就站出去给你爹磕头认罪,玩女人的时候图快活,这会儿东窗事发反倒变成缩头乌龟畏首畏尾地躲在屋里,你躲得了一时,还能躲过一世?”
梁大爷看着王氏,只能咬牙切齿,王氏是胭脂虎没错,却还是只有背景有家世的胭脂虎,他可轻易动不得,否则两家姻亲关系一旦出现裂缝,他爹准能宰了他。
王氏懒得再看他那副嘴脸,出了屋以后自己带着下人朝提督老爷的院子走去。
提督老爷就在书房,见到王氏一个人进来,沉声问:“那个孽障呢,怎么没来?”
王氏面无表情道:“大爷正在睡午觉。”
提督老爷勃然大怒,“出了事儿,他竟然还睡得着!让人去喊,绑也给我绑来!”
王氏心说老爷子你这会儿才知道自家儿子心大呢?站起身,对着外面的婆子一通吩咐,婆子前脚刚走,梁大爷后脚就进了院门。
王氏不愿意跟他搭话,轻哼一声走进书房。
“跪下!”
梁大爷一只脚刚踏进去,提督老爷就吼道,“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个私生女儿了?”
梁大爷怨愤地瞪了王氏一眼,准是她告的密。
王氏不屑解释,莫说不是她告密,就算真是她,那又如何,他自己在外面做下的风流债,还不准她这个做正妻的掰扯出来了?别以为她真不敢将他如何,低嫁到他们家,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日子,这么些年也忍得够久了,既然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那么,何须再忍?
“父亲,那都是有心人造的谣。”梁大爷极力为自己辩驳,“儿子怎么可能有私生女?”
提督老爷脸色难看至极,“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有人给你造谣?”
“那必须是造谣啊!”梁大爷挺直胸膛,好像他真没在乡下干过与有夫之妇偷情的龌龊事儿一样,“要不然您觉得儿子会放着满后院的貌美姬妾不要跑外头找女人?”
想起江永珍,梁大爷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在乡下养伤,就是图个一时新鲜,毕竟是人妻嘛,想想都刺激,哪曾想会弄出个女儿来,江永珍还死活非要生下来,至于后面他时不时地去乡下看梁思雨,纯属是为了封住这对母女的嘴,防止她们上门大闹,哪曾想,还是露馅了。
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还有脸写信来求助让他帮她去对付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娃……
原本这事儿提督老爷不想闹大的,奈何大儿媳已经晓得了,自己这个做公爹的若是不表个态,一旦让大儿媳传到她娘家去,两家关系就得崩,“好好好,既然你说有人诬陷,那我给你三天时间查出来谁诬陷的你,要是找不出来,我就打死你给王家一个交代!”
听到这一句,梁大爷越发的恨毒了王氏。
王氏何尝没感受到自家男人那恨不能掐死自己的眼神,不过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大不了和离她回娘家就是,王家出来的女儿,还能弱了谁半截儿?
能在婆家受这么久的气,那是她好性儿,不代表她没脾气。
提督老爷拧着眉头,气场很足,“怎么,哑巴了?”
梁大爷最怕的就是他爹,马上怂了,“三天就三天,三天以后儿子一定给父亲一个交代。”
“是给王家一个交代!”提督老爷黑着脸提醒。
“是。”
梁大爷才刚站起身,提督老爷又道:“给你媳妇儿认错。”
梁大爷磨了磨牙根,转而面向王氏,“是我的疏忽让小人钻了空子造谣生事给太太带来困扰,还望太太你大人有大量。”
王氏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拂袖出门。
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