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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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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幕“父子情深”深深感动的盛惟乔,很开心的帮腔:“是啊哥哥,你快起来吧!爹爹平常从不拘礼的,你再跪着,可是见外了!”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了:盛睡鹤才躺回榻上,盛兰辞马上令公孙喜盛了满满一海碗汤,微笑着捧到他面前:“孩子,这些年来,你在外面受委屈了!都怪爹爹不好,没能早点找到你,以至于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好在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往后啊爹爹一定对你好——来,先把你妹妹亲手给你熬的汤喝了!”

    盛睡鹤迎着他“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嫩着点”的目光,一声不吭的喝完汤,跟着马上道:“爹爹要对孩儿好,孩儿也自当孝敬爹爹!阿喜,盛汤来,我要亲自侍奉爹爹喝汤!”

    “好孩子!爹爹能有你跟乖囡两个孩子,此生无憾矣!”盛兰辞暗自冷笑一声,当即慈爱道,“不过爹爹现在好好儿的,倒是鹤儿你,伤势未愈,正是最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啊!爹爹怎么能跟你抢汤喝呢?”

    “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过盛睡鹤显然也不是善茬——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

    古往今来的孝子贤孙在这一刻附体!

    盛睡鹤以充满了尊敬、歆羡、孺慕、向往、期盼、感激……的视线,深情的凝望住盛兰辞,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孩儿之所以到现在都不曾伤愈,皆因心中牵挂生身之父,担心尚未与爹爹相认就命赴黄泉,成就终生遗憾!但如今心愿已了,又见爹爹这样疼孩儿,孩儿心中的感动与温暖,简直无以形容!”

    他深情款款的握住盛兰辞的手,“所以看到爹爹喝汤,孩儿比自己喝了还要开心、还要满意、还要舒畅、还要感动!还求爹爹能够成全孩儿,将妹妹亲手熬的汤都喝下去,那样孩儿想想就觉得身心舒畅,精神焕发!一定可以更快的好起来的!”

    心愿已了,那你还活在世上做什么!?

    盛兰辞心中咆哮,然而看着旁边已经被感动到悄悄拭泪的宝贝女儿,他切齿良久,最终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我的儿!这汤是你妹妹专门给你熬的,爹爹却把它喝个精光,心里又怎么能够安稳?何况爹爹方才已经喝了好几碗了,这会,可真有点喝不下啦!”

    他边说边轻抚小腹,笑呵呵道,“这样,爹爹让人去做几个下酒菜来,陪着你喝汤怎么样?”

    其实根本不用下酒菜啊!

    就着你喝汤的表情跟眼神,老子能干十坛二十年陈的女儿红!

    “爹爹……爹爹到底……到底还是不给孩儿这个尽孝的机会吗?”只不过盛兰辞万没想到盛睡鹤可以不要脸的这样的地步——闻言他立刻跟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难以置信的落下泪来,哽咽出声,“果然,是孩儿自己痴心妄想了!孩儿能够进入盛家的门庭已经是邀天之幸,哪能跟妹妹一样,跟爹爹提这样过份的建议呢……爹爹今儿个肯过来看望孩儿,想来已经是抬举孩儿了吧?孩儿……孩儿……”

    看着他俨然难过得说不下去的样子,盛兰辞跟公孙喜等人皆是嘴角抽搐、眼皮狂跳,盛惟乔却急得赶紧上前劝慰:“哥哥别这样!爹爹怎么会不疼你呢?爹爹只是关心你啊!”

    匆匆安慰了一句,见盛睡鹤还是失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去跳海的样子,她忙扯着盛兰辞的手臂一顿掐,低声道:“爹!不就是一罐汤吗?哥哥想让您喝,您就成全他这番孝心罢!您自己说他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头,这么点小事就不能顺着他点,叫他心里好过些?!”

    看着她惶急的模样,盛睡鹤阴阴的笑了:老家伙,跟我斗?我纵横海上这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烧杀抢掠没见识过?!当我是只会砍人的莽夫吗?!

    想当年我流落岛上,以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子之身,只凭一个照面就抱上集千宠万爱于一身的少海主大腿,继而才得以开始了公孙家义子的奋斗,而不是从奴仆开始挣扎——靠的可不是实力,而是演技!

    将他的神情尽收入眼底,盛兰辞在心中呐喊:乖囡,这小子哪是想孝敬你爹?他是想要你爹的命啊!!!

    ——所以他为什么明明不那么重视盛睡鹤,也得认这儿子回去顶立门户?掌上明珠如此好骗,当亲爹的能放心?!

    艰难的看了眼那个半人高的罐子,盛兰辞忍住吐血的冲动,露出一抹强笑:“乖囡,爹知道!爹怎么会不疼他呢?这样,乖囡你先回去,爹跟这孩子好好说会话,把话都说开,免得这孩子心里一直装着事情,难受!”

    打发走女儿,公孙喜等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盛兰辞登时撕下有女儿在场时的“慈祥可亲长辈”面具,袖子一挽,扑到榻上就要去掐盛睡鹤的脖子,面目狰狞的喊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你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爹!你还是人吗?!”

    “让自己身受重伤的儿子喝那种汤的爹,难道就是人?!”盛睡鹤冷笑着闪开,他到底是正统海匪出身,自幼在海上厮杀出来的狠角儿,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即使重伤在身,武力值也不是盛兰辞这种养尊处优久了的大老爷能比的,此刻闪开之后还有余力伸腿绊了盛兰辞一脚,冷嘲热讽道,“你确定你是亲爹?不是后爹?!”

    “什么叫做那种汤?!好歹是你妹妹亲手熬的!”盛兰辞被绊得摔在榻上,挣扎了两把才爬起来,“哎哟哎哟”的揉腰,顾不得再追打盛睡鹤,只愤怒的嚷道,“你就不能给她个面子?!亏得那孩子没城府,看不出来你的嫌弃!不然她该多伤心?”

    盛睡鹤抱胸站在旁边,轻挑剑眉,呵呵道:“亲爹!我已经给了她三天面子!而你这个亲爹,连一罐汤都不肯喝完!你敢说咱们俩谁更对不起妹妹的一番好意?!”

    见盛兰辞语塞,他再接再厉,又道,“这三天来我可从来没有找理由把妹妹打发走,好把她亲手熬的汤倒掉的!”

    “这汤是乖囡专门给你熬的,又不是给我这个爹熬的!”盛兰辞抓到把柄反击,振振有辞道,“所以当爹的怎么可能替你做这个主?你既然说你对得起你妹妹一番好意,那你有本事把这罐子汤喝掉啊!”

    盛睡鹤冷冰冰的说道:“我不跟你罗嗦:总之你惯出来的女儿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明天我要是再看到这种汤出现,信不信我当着乖囡囡的面,连罐子扔到窗外的悬崖下去?!到时候你那个心肝宝贝哭哭啼啼,我可不管!”

    盛兰辞则怒道:“乖囡是你给熬的汤,又不是替我这个爹辛苦!凭什么我去说?要去自己去!”

    父子俩都朝对方怒目而视,片刻后,异口同声道:“我要有办法还找你?!”

    盛睡鹤:“……”

    盛兰辞:“……”

    最后还是盛睡鹤自己想到了一个搪塞之计:“你待会去跟你那个乖囡囡说:我因为有感于自己从前杀戮过多有伤天和,决定吃段时间的素以赎罪!”

    为了防止盛惟乔转而学做素菜,他又说,“既然要赎罪,那么即使是素菜也不能太丰盛,就着咸菜下米饭也就是了!”

    盛兰辞难得对他有点真正的慈父之心,反对道:“你现在正在养伤,吃太差了不太好吧?”

    “所以你接下来看好了你那个乖囡囡,别叫她三天两头跑我这儿来打扰!”盛睡鹤冷笑,“只要她看不到我每天桌子上摆的什么菜——我天天山珍海味有关系?”

    盛兰辞考虑了会,提议道:“其实依我看,你身体这么好,吃几天咸菜白饭也不打紧!我这么好的爹,怎么可以骗自己女儿呢?要不,你就再委屈点呗?反正都委屈了这么多年了!”

    盛睡鹤的回答是把他跟罐子一块扔出门外!

    盛兰辞忿忿然离开后,公孙喜小心翼翼的进来服侍,忠心耿耿的心腹非常忧伤:知道自家主子身世的公孙喜,当然非常希望盛睡鹤认祖归宗后,能够得到盛兰辞的宠爱与呵护,以弥补他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出生入死。

    问题是,有刚才那么一出互相伤害后,盛睡鹤还可能跟盛兰辞做一对和睦的父子吗?

    总觉得他们会一直这么互相伤害下去啊!

    怎么办?!

    次日盛惟乔得知她才接纳的哥哥开始吃咸菜白饭,所以不能喝她做的汤了,感到非常意外与失落:“我今天的汤都做好了呢!”

    守门的公孙喜面无表情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昨晚大老爷跟首领一番长谈,谈得首领十分动容,这是决定彻底融入岸上的礼仪律法,所以才感到往日的杀戮太重哪!不然咱们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过惯了,杀人跟被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赎罪那么可笑的想法?”

    “你说的对!”盛惟乔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之后,把罐子塞进他手里,“那这罐汤就给你喝吧!”

    见公孙喜神情呆滞,她“扑哧”一笑,挥了挥手,“不用谢,你是哥哥身边的人,照料哥哥这些年,犒劳你是应该的!”

    “知道老子是你哥的心腹,你还这么坑老子?!”公孙喜几欲吐血,万幸因为盛睡鹤今儿个不喝汤了,盛惟乔自不会亲自盯着兄长的仆从喝她亲手熬的汤——等盛惟乔走远,他直接把汤连罐子扔到了悬崖下的海里!

    这一瞬间,公孙喜忽然觉得,以前一直跟自己主子作对的盛二小姐,比现在一心一意想对自己主子好的盛二小姐,可爱太多了好吗?

    想想之前他还对这位小姐横竖看不惯眼,现在简直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清醒清醒:那时候他得多眼瞎,才会身在福中不知福!

    盛惟乔不知道公孙喜的心情,在盛睡鹤毫无诚意的甜言蜜语下,非常开心的回到了住处。

    因为不需要给盛睡鹤熬汤了,本来就不忙的她顿时空了下来,这时候才注意到好几天没见着徐抱墨了。

 第五十五章 家宅不宁的可能

    徐抱墨上岛以来,一则因为要躲公孙应姜;二则是对玳瑁岛的好奇,时常在岛上各处转悠,所以并不是时刻黏着盛惟乔的。

    不过他一直铭记着把盛惟乔变成“徐盛氏”这个目标,所以基本每天都会到盛惟乔跟前晃一圈。

    但算算时间,盛惟乔已经四五天没见过他了!

    她不免担心徐抱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好在打听结果是盛兰辞把他派回岸上联络朝廷水师去了。

    盛兰辞是这么给女儿解释的:“徐贤侄对你跟亲哥哥似的,爹哪能不给他点回报?这回朝廷水师是收了咱们家银子才出海的,咱们家如今无人在朝,这份功劳若就这么归了水师也太亏了,所以爹专门让那孩子过去,届时剿灭海匪的功劳,少不得要给他算上一份!”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盛兰辞这么做,还有两个没告诉女儿的缘故是:一来,他现在虽然有朝议大夫这个散官衔,在宦场上并非完全没有地位,但文武有别,对朝廷水师的影响力却是有限的。

    而徐抱墨的亲爹宁威侯徐子敬,却是大穆军方要员,把这世侄派去水师那,谅水师不敢敷衍,自可避免他们拿钱不出力的可能性;

    二来却是盛兰辞受公孙夙之托,要在公孙夙出战期间协助盛睡鹤主持玳瑁岛大后方。他担心自己忙起来让徐抱墨钻空子,趁这机会使劲勾搭自己女儿——所以想想还是把这贤侄支走的好嘛!

    盛惟乔不知亲爹的种种用心,确认徐抱墨跟着水师行动是不会有危险之后,就担心起了两个姐妹:“爹,公孙海主出战有两天了,小乔跟三妹妹有消息吗?”

    “爹也在等呢!”盛兰辞叹了口气,“不过今儿鸽信上仍旧未提到,许是因为才交战的缘故吧?爹再三叮嘱了公孙海主留意的,想来过些日子那边肯定能查到两个孩子的踪迹。”

    ——实际上一直到大半个月后,在朝廷水师与公孙氏的夹击下,韩潘大败之后慌张逃蹿,被逼入礁石遍布的海域,几近全军覆灭,战争基本结束,朝廷水师的请功折子都飞报长安了,沈九娘与盛惟娆仍旧毫无音讯!

    这中间盛惟乔父女无数次希望与失望,听说公孙氏的船队回岛时,已经不存什么指望了,只道沈九娘与盛惟娆已经彻底失踪于乱军之中。

    但没想到的是,公孙夙回岛后,略作休整,一面命人去预备庆功宴,一面却请了盛兰辞到书房单独说话:“府上的表小姐,确实没有找到,据说是在开战前,因为一些缘故,被跟韩家有关系的商贾买走了,至于什么商贾,实在抱歉,相关之人都已死在乱战之中,实在找不到线索;但府上的三小姐,这回却是跟着我的座船回来的。”

    盛兰辞本来是做好了两个晚辈都回不来了的心理准备的,现在听说居然还能回来一个侄女,却是实打实的意外之喜了,忙拱手道谢:“辛苦海主了!海主的大恩大德,盛家没齿难忘!”

    至于说公孙夙为什么在之前的信报里只字未提,到现在才亲口告诉自己,盛兰辞以为他是怕走漏风声,给盛惟娆的名节带去麻烦。

    然而公孙夙闻言却摆了摆手:“我之所以悄悄带令侄女回来,不敢提前报喜,却是有缘故的。”

    他脸色虽然不算沉重,却也不轻松,沉声道,“却是因为,令侄女,或者说令侄女与令甥女,之所以会有此劫,乃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是为令爱挡了灾!”

    “什么?!”提到盛惟乔,盛兰辞瞳孔骤缩,脸色也阴沉下来!

    他微微朝前倾了倾身体,“愿闻其详!”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什么挡灾,只能说受了牵累:起因就是宣于澈跟盛睡鹤、盛惟乔那番冲突。

    盛兰辞因为宣于澈说是被盛睡鹤打惨了,到底只是皮肉伤,又没伤筋动骨——何况这不学好的小子先挑事不说,还把冯氏这长辈都骂了进去,挨顿打一点都不冤枉!

    是以尽管宣于冯氏提醒过他,小心宣于澈父母的报复,盛兰辞也只是叮嘱女儿的护卫往后防着点,并没有很重视。

    毕竟宣于澈作为宣于家的成员,跟盛家一样都是世居南风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使彼此有仇,想来也不可能做出太歹毒的报复——盛兰辞想到这儿,又是后悔又是切齿,拍案道:“未想到那宣于峨夫妇竟心胸狭窄至此!!!”

    宣于峨就是宣于澈之父。

    “其实这事只是个引子。”公孙夙微微摇头,道,“真正的缘故,还是前年散人的连襟宣于勒猝然去世,宣于家的家产之战埋下来的隐患:宣于勒生前非常宠爱的几个姬妾,都是宣于峨送给他的。也正因为这些姬妾的枕边风,宣于勒在兄弟中非常倚重宣于峨,给予他远超其他兄弟的权势。”

    “但前年宣于勒猝然去世之后,宣于家现在当家的老夫人挟子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将宣于勒的姬妾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宣于峨送的那几个姬妾都在杖毙之列,宣于家老夫人对宣于峨本身的感观可想而知!”

    “若非宣于家还有长辈在,宣于峨本身也非常机警,那位老夫人甚至想把他自己也送下去陪那些姬妾!”

    “叔嫂关系恶劣至此,宣于峨也不甘心失去权势,对老夫人自然恨之入骨!”

    “他本来是想谋害老夫人的独子,散人的甥儿宣于涉的,只是老夫人手段过人,他找不到机会,还担心被察觉之后受到老夫人的雷霆报复,所以,就决定找外援!”

    而宣于峨找的外援,正是海匪韩氏。

    这是因为宣于冯氏很有能力,扶持儿子做了家主后,上上下下很快就被她摆平——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宣于峨如果在南风郡之内寻找帮手的话,十成十会被捅到宣于冯氏跟前,作为邀功的资本。

    而外郡的一些人脉,却又不足以助他扳倒宣于冯氏。

    最后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海上的亡命徒。

    “我公孙氏素与三家亲善,先父尤其跟散人谈得来,散人乃宣于家老夫人的妹夫,若知大姨子身处险境,岂能袖手旁观?”公孙夙说道,“所以那宣于峨只能选择韩潘!”

    宣于澈跟盛惟乔兄妹起冲突的时候,宣于峨正在府里秘密招待韩家的密使,得知独子挨打后,与妻子闹到宣于冯氏跟前,却遭到宣于冯氏的呵斥与威胁——新仇旧恨交加之下,他们向韩家提出了绑架盛惟乔的计划。

    理由是盛惟乔与南风郡三大势家如今的主事人,均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只要把她捏到手里,盛家绝对是予取予求!

    即使是宣于家跟冯家,也肯定会投鼠忌器——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家同样疼爱盛惟乔,也因为他们得考虑到在这件事情上得罪盛兰辞的结果!

    而韩家之所以会派出使者与宣于峨密会,正因为他们劳师远征,非常需要本地大户的支持,对于宣于峨的提议,自然非常感兴趣。

    所以从那天起,韩家就秘密遣了得力心腹潜入岸上,在宣于峨的掩护下,做好了掳走盛惟乔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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