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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着,倒让原本非常紧张的明老夫人镇定了许多。
只是他们拿出请帖,被苑中宫人引到席位上坐下后不久,景韶殿的大宫女春来就找了过来,说是孟皇后听说盛家人来了,打算趁这会儿人还不多,见一见他们,明老夫人顿时又有点慌。
碍着春来在跟前,她不好意思再问左右“头发乱不乱,钗环歪没歪”,却不住的拿手摸来摸去,很有点手足无措。
还好春来察觉到了,在引他们去孟皇后跟前的路上主动出言安抚:“皇后娘娘素来喜欢几位县主,常说老夫人能够教养出这样出色的孙女儿,必然也是一位慈祥可亲的长者。此刻只为跟诸位见个面,说几句家常,老夫人不必担心!”
明老夫人有点结巴的说道:“乔儿……嗯,康昭她们其实也不是我教……”
“祖母就是谦逊。”盛惟乔因为孟皇后的缘故,跟春来也算熟悉了,这会看明老夫人紧张的额上都冒出汗珠了,忙出言圆场,“我们是您的孙女儿,不是您教出来的,又是谁教出来的?”
盛老太爷也拿这个老妻的小家子气没办法,暗叹一声,小声说道:“正是这个理儿!皇后娘娘这会儿又不是为了乔儿她们几个做错了事情找你算账,你怕什么?”
在祖孙俩的安慰下,明老夫人总算缓和了点,这时候也到了孟皇后所在的地方。
这里先说下今日设宴的场地,当然是在上林苑内。
但上林苑纵横三百余里,横跨五县,内中宫闱楼阁上百座,区区一日宴饮,当然不可能全部用上。
大概因为孟太后的确上了年纪不禁折腾的缘故,此刻启用的是靠宫城最近的凌波宫。
凌波宫是依着上林苑中八水之一而建的宫殿,因为受到密林以及河岸地形的影响,整个宫殿建筑群不似皇城中宫殿那么规整,而是一种狭长的分布。
受皇城位于长安城南的影响,凌波宫的主殿,位于东南方向。
以主殿为基准的话,越往西北的席位越卑微越不受重视。
虽然盛惟乔几个最近时常出入宫闱,还令德平郡主跟孟十二、孟十三都落了个凄凉的结局,但毕竟来长安日子不久,根基尚浅,她们的长辈盛老太爷、明老夫人,更是官职低微,所以原本的席位,虽然不说是敬陪末座,却也差不多了。
此刻一路走到主殿上,但见四周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看的人简直是目不暇接。
因为正殿这时候已经在布置席位了,为防打扰,皇后就用了隔壁的偏殿暂时落脚。
才进去,就见数名也是早早到来的贵妇、娇女正围着高踞凤座之上的孟皇后说笑,看到盛家一行人进来,齐齐望过来。盛惟乔几个好歹已经出入宫闱好几次了,盛老太爷少年从军见惯生死,此刻自然都不惧这样的注视。
盛惟乔认出其中几个知道姓名的人,还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明老夫人顿时露了怯,下意识的就想弯下腰去行礼,但才有动作,又想起来孙女们之前叮嘱的礼仪,眼下这样的情况,是要先给皇后行了礼,再跟这几位问候的。
于是硬生生的止住……上首众人将她的局促看的分明,就有人以团扇遮面,眼睛微弯,显然是笑了。
不过大概是都知道孟皇后十分偏爱盛惟乔几个的缘故,倒也没人敢笑出声来。
所以注意到这一幕的盛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明老夫人自觉羞愧,越发的僵硬了。
尽管孟皇后和颜悦色,赐座之后还专门征询了他们吃茶还是饮子,以示重视,明老夫人回答的仍旧有点结结巴巴,接茶时更是差点把茶水都翻裙子上了。
见这情况,孟皇后只能悄悄对盛惟乔做了个抱歉的眼色,稍微寒暄几句,就说:“康昭跟嘉祥留在这里陪着本宫吧!至于老太爷老夫人几位,本宫给你们换个席位可好?”
盛惟乔知道她给换的席位肯定是更靠前的,不过盛家这会儿左右没有显赫的权势跟地位支撑,换到身份高贵的宾客中间其实未必是好事。
但推辞的话才要出口,孟皇后已继续道,“就跟宁威侯府一家坐一块如何?”
盛惟乔立刻对盛老太爷投来的询问目光点头,她的祖父祖母堂哥堂妹都是头一次参加这样规模的宴会,有徐家人在旁看着,终归能放心点。
如此,盛老太爷等人离开后,孟皇后才跟盛惟乔说:“本来听说你们席位在后面,想着给你们换一个,顺便说说话的,却不想打扰了令祖母。”
“祖母久在南风郡,还是头次参加宫宴,未免生疏。失仪之处,娘娘不怪就好,哪里能说‘打扰’呢?”因为这会儿左右还有其他人在,盛惟乔自然不会像私下里那样随意,客套道,“说起来我之前头次到馨寿宫拜见太后娘娘时,也是十分惶恐的。全亏太后娘娘宽容慈爱,没跟我计较。”
孟皇后掩嘴笑道:“姑姑可是到现在都对你印象深刻,偶尔提起来都说,从没见过你这样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呢!”
盛惟乔想到自己初次进宫时的鲁莽,面上一红,说道:“让太后娘娘……嗯,见笑了!”
“皇后娘娘,这位康昭县主,向来听您挂在嘴边,我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这时候先到的女眷里,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儿笑嘻嘻的问,“您不给我们介绍下吗?”
孟皇后转头瞥她一眼,微笑着与盛惟乔道:“这是本宫娘家二叔的孙女,其父是本宫的娘家二哥,闺名叫做霜蓼的,她今年十二岁,向来爱撒娇,本宫有时候都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从这介绍里,可以听出孟皇后对这孟霜蓼还是有几分宠爱的。
盛惟乔于是笑道:“这是因为霜蓼小姐跟娘娘亲。”
“也是娘娘疼我,我可不就要恃宠生娇了吗?”孟霜蓼甜丝丝的插话道,“要不然我可不敢在娘娘跟前贸然说话的。”
孟皇后故意板脸道:“你还不敢说话!本宫看有时候本宫要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
“那肯定是我心疼娘娘您说话太多会累着,所以才帮您说完的!”孟霜蓼见状也不惊慌,立刻道,“肯定是这样!我这么体恤娘娘,才不会在娘娘跟前多嘴多舌的惹娘娘厌烦呢!”
她还煞有介事的点头,“没错!一准是这样!”
“你看到了吧?”孟皇后所以拿团扇指住了她,对盛惟乔说,“就是这样的,既爱多话还会狡辩,真真是叫本宫没办法!”
“娘娘这话听着是在诉苦,然而咱们可都看的出来,您这是满满的疼霜蓼小姐呢!”盛惟乔掩口窃笑,问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于是众人在附和声中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话题,只是与盛惟乔一块被留下来的公孙应姜却始终没有作声。
这情况在大家看来,自然是因为赏花宴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在宴会上被坑的最惨的嘉祥县主即使有懿旨晋封遮脸,这会儿有勇气过来赴宴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样聊的火热呢?
实际上这会儿包括孟皇后在内,都有点诧异公孙应姜会来。
她们本来都以为公孙应姜既然当初“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听说还“在当天晚上就投湖自尽”,要不是“宁威侯夫人预料在前,派人盯着”,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么着,按照常理推断,这位这会儿十成十是躲家里不肯见人了!
“莫非是因为定亲之后,自觉有了名份,这就好意思出来了吗?可是看她现在沉默寡言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已经揭过的样子……也是难怪,她当初可是试图自尽过的,这才过去几天啊她怎么可能就想开了?”
“真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过来?”
众人心里嘀咕着,因为顾忌孟皇后在场,别说询问了,就是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的,都只暗自猜测。
却不知道这会儿的公孙应姜之所以没参与她们的话题,一来是对这种应酬不感兴趣;二来却是正在认真思索一个问题:“上次小叔叔说,凡是打姑姑主意的美男子,随便我怎么睡!”
“那么……”
“今天我是先睡宜春侯呢,还是先睡崇信伯呢,还是先睡曹烛?”
选择太多,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徐抱墨在行动!
话说公孙应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幻想着等会的艳福时,她已经定下正式名份的未婚夫徐抱墨,也正在暗搓搓的谋划着:“公孙家的小妖女,居然跟本世子玩生米煮成熟饭!还装作跳湖害本世子差点被亲爹亲娘亲手按进湖里去溺毙!!!本世子如果就这么认命的娶了她,简直天理何在?!身为堂堂男儿的尊严何存?!”
当然在徐老侯爷、夏侯老夫人、徐子敬、南氏这四位长辈的暴力镇压之下,借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反抗这门亲事了。
不过没关系!
不能明着不要公孙应姜,他可以转着弯甩掉公孙应姜啊!
比如说,再睡一个父兄身居高位的大家闺秀?
那样不就可以借这女孩儿娘家势力之手,让公孙应姜没嫁就下堂了吗?!
而跟盛家没关系的女孩儿,可未必能够得到徐家四位长辈不问青红皂白的维护的!!!
想到逃出生天之后逍遥快活的日子,徐抱墨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假借头一次来上林苑想到处走走长长见识的名义,离开徐老侯爷等长辈跟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物色目标,“这个穿戴不算太华贵,估计家里父兄官职不高,未必能从公孙小妖女手里抢走本世子的正妻之位,还是先放放……那个看起来倒是出身挺好的,可这长相连公孙小妖女一半美貌都没有,兜搭她也太委屈本世子了,也放弃!”
“这个五官俊秀,可这肌肤,黑的跟炭似的!本世子才不要她!!!”
“那个倒是白白嫩嫩……但!这也太胖了吧???估计本世子的衣裳,她穿着比本世子穿还合身!”
“这个也忒矮了,不看面容还以为是一介女童!本世子可没有喜好幼女的怪癖!”
“那个瘦的豆芽菜似的,看着都觉得硌得慌……瞧她一身珠光宝气又不是吃不起饭,怎么就长的跟灾民似的催人泪下?!啧!”
“这个不错!乌云髻,桃花面,小蛮腰目测就不盈一握!如果弄到手,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那个也不错!这眼角斜飞上翘的妖娆劲儿,还有那嫣然一笑时如芍药初绽的惊艳,正是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回头睡成了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咦?她们也看到本世子了?还跟本世子悄悄抛媚眼?看来上天都站在本世子这边啊……啧啧啧!这几个,回头让谁做正妻呢?本世子先后经历大乔那个母老虎、公孙应姜那个小妖女,这么悲惨坎坷的遭遇,一定要汲取教训,擦亮眼睛拣个真正宽容大度温柔贤惠的才是!”
他把除了孟皇后所在的正殿以及徐家人所在的席位之外差不多所有地方都兜了一圈,挑挑拣拣的,总算选出了几个候睡人……啊不,是候选人!
这时候算算时间,也不早了,担心回去太晚会被祖父祖母、亲爹亲娘当众暴打,只得加快脚步朝回走。
因为宁威侯毕竟是个侯爵,他们家的席位无需孟皇后格外照顾,就是很靠前的,附近皆是宗亲贵胄。
徐抱墨走着走着,快到地方时,忽然眼角扫到一抹橘色倩影,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就是一呆:不远处的几株夹竹桃畔,三四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正簇拥着两位美人。
其中着鹅黄衣裙的女孩儿芙蓉面,眉如远山,眼带桃花,明媚中透着端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将徐抱墨方才暗记在心的几个女孩儿都比下去了。
但此刻她却硬生生被身侧的橘衣倩影给比了下去:乌发堆云,腮凝新荔,轻蹙的双眉教人想起春日里远山的轮廓,盈盈的眼波恰如山间的深潭,随意一转,就潋滟起万千的欲语还休。
橘色绣鹔鹴蒹葭的宽袖短襦与墨色绣缠枝梨花留仙裙原本是非常惹眼的装束,但穿在她身上,却只觉相得彰益,真正是明艳不可方物。
这女孩儿本来偏着头,正与同伴说话的,灵蛇髻上一垂赤金半月云纹翠玉步摇恰好坠在鬓侧,步摇的流苏主体是翡翠,嫩若新叶的翠珠,愈显发若鸦翅,肌如初雪。
因为之前赏花宴上先是被妹妹徐采葵撵去找盛惟乔,从而结识了德平郡主;后来又被公孙应姜摆了一道,被一群人参观了一回衣冠不整……徐抱墨在赏花宴上压根没看到多少美人,这还是头次发现论容貌能跟盛惟乔匹敌的女孩儿。
而且这女孩儿不同于盛惟乔的精致娇弱,软糯无害,犹如温室精心养护的名花;她是那种带着气势的艳丽,堪称容光慑人,仿佛春日盛开的花海,娇柔绮丽中,是“艳杏烧林”的浩荡与夺目。
徐抱墨顿时如获至宝,暗道:“莫非上天厚爱本世子,见本世子错失了大乔那个母老虎之后,这就补偿了一个姿容不让大乔的美人给本世子了吗?”
他这里看的目不转睛流连忘返,就差嘴角滴下口水了,那边的女孩儿顿时察觉到有人窥探自己。
她忽然转过头来,原本带着些许哀愁的目光,瞬间就变成了面对陌生男子的疏离与警惕,以及被长久无礼注视的恼怒与厌恶。
只是在“美人无罪”的徐抱墨看来,这份防备跟嫌弃反倒是越发引起他的征服欲了,他甚至瞬间把被长辈联手群殴的后果都忘记到脑后,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袍,迫不及待的上前搭讪道:“这位小姐,在下徐抱墨,字文端,家父宁威侯,因自幼生长苍梧郡,头次来上林苑,所以方才到处逛了逛,不想这会儿有点迷路,却寻不着家父家母的所在了。未知小姐可否指点一下路径?”
“宁威侯世子?”赵桃媗算不上刁蛮,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碰见疑似登徒子的人时,她向来都是能怎么怼就怎么怼,能让人怎么悲催就让人怎么悲催!
这会儿见徐抱墨偷窥被自己发现,不赶紧识趣的离开,反而还走了过来!
过来的原因竟不是为了赔罪,反而还想兜搭自己,本来眼神已经一厉了,这会儿听他自报身份,仔细端详了会,认出确实是在赏花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徐抱墨,就很踌躇:
之前因为赵桃妆说错话惹怒盛惟乔,以至于盛老太爷携老伴、孙儿一块到赵府讨说话,尽管在高密王妃跟秦老夫人母女共同的努力下,这事儿暂时瞒住了容睡鹤。
可赵桃媗心中到底忐忑,生怕自己还没跟这三表哥栽培出足够的感情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存下罅隙,导致渐行渐远。
所以这会就不是很敢教训徐抱墨,毕竟她是知道盛家跟徐家关系非常好的,即使这会儿是徐抱墨理亏,可是刚刚跟赵府理论过的盛家又不在场,万一跟这位世子计较起来,叫盛家知道了,还以为赵桃媗是对盛家上赵府理论不满,故意针对徐抱墨……那也太冤枉了!
赵桃媗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忍下这口气,没说什么奚落的话,只冷淡道,“世子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大概没注意,您身后不远处就有两名宫女垂手侍立,如果要找路,问她们比问我们更清楚。毕竟上林苑很久没有开放了,我们虽是长安土生土长,也不是很清楚路径的。”
“多谢小姐指点!”徐抱墨回头一看,还真有俩彩衣宫女,只是那俩宫女虽然为了节日的应景,穿红着绿、插金带银的,收拾的非常隆重,然而容貌却很平常,只是肌肤比较白净而已。
他顿时就懒得看了,立刻收回视线,继续欣赏着面前的两位拔尖美人,笑容可掬的说道,“要没小姐提醒,在下还真没发现……不知小姐可能告知身份,也好容在下铭记在心,以为后报?”
赵桃媗用力我了握拳,忍住给他一个耳刮子的冲动,冷冷道:“这个就不必了!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当不得世子如此感激,更不需要世子后报!”
徐抱墨看着她脸上毫无掺杂的厌烦,觉得这话本……好像又不对了啊?!
本世子长的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更兼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知道温柔体贴……为什么这位小姐会讨厌本世子???
据本世子这些日子的观察,这长安城里,综合容貌、家世、才学、前途、脾气、年纪……他就算不是首屈一指,至少也是名列前茅啊!
跟前这位美人作在室女打扮,显然还没出阁,那么凭他的条件,即使这女孩儿没有一照面就爱上他,怎么也不该对他态度越来越冷淡不是?!
毕竟徐抱墨以己度人,要是自己在跟同伴说话,跟前这美人盯着自己看、还主动走过来搭讪,那他肯定让同伴赶紧走人,要多远滚多远,完了高高兴兴跟美人说话……美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美人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不把美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