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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说把康昭给得罪了。”
“那时候都以为是桃妆不当心说了怀疑盛家对鹤儿不好的话,现在想想,八成是因为她们透露了到王府小住的缘故,惹得康昭县主吃醋,这才不依不饶的闹了起来!”
“这种事情谁能想的到?”赵姑姑忍了忍,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郡王跟康昭县主……是兄妹啊!就算没有血缘,可在郡王恢复容姓之前,按照礼法他们就是亲兄妹!自从郡王回来之后,同康昭县主就没见过几次,单独说话的机会就更没有了!这……别说咱们能够想到了,就是有人在咱们跟前这么说,咱们肯定也是以为是蓄意败坏他们两位的名节哪!”
就劝高密王妃,“您可千万不要答应郡王!这是为了郡王好!毕竟郡王要是娶了康昭县主,大家都会知道,他们是在名份还是兄妹的时候就……您说到时候这朝野上下会怎么说他们?”
高密王妃心烦意乱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你也知道,鹤儿跟我分别太久,虽然回来了这些日子,却始终跟我不亲!他方才劈头就说要娶康昭,甚至连婚礼要大办都想好了,甚至……甚至还想给我银子让我帮他操办婚礼,你说我敢反对吗?!”
赵姑姑急道:“可这……这种事情,真的不好依他啊!”
“他还说马上就要回南方,亲自说服康昭县主的父母允婚呢!”高密王妃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别十五年,回到我跟前才几天,说走就走……我这个母妃做的怎么就这样无能,一点也留不住孩子的心!”
“娘娘您先别伤心,既然盛家老太爷反对,那么康昭县主的父母也未必会答应。”赵姑姑跟戚氏见状连忙劝慰了一番,赵姑姑又说,“毕竟康昭县主之父,那盛兰辞可是出了名的孝顺!您想盛家老爷子坚决反对的婚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如此咱们且先顺着郡王,回头盛家那边一直不答应,那可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戚氏有点担心:“姑姑,三弟才貌双全,封有郡王之爵,又对康昭县主这样重视,竟要亲自前往南风郡求亲!万一盛家被他打动呢?”
“不是说康昭县主是盛家的掌上明珠,因为太受宠了,以至于头次拜见太后的时候,竟当面顶撞起了太后吗?”赵姑姑闻言就说,“可见盛家在她婚事上的考量,肯定是以她成亲之后能够与夫婿两情相悦、与夫家和睦相处为重的!既然如此,如果盛家被郡王说动,那咱们就暗中告诉盛家,咱们都不喜欢康昭县主!如此盛家难道还专门送这心肝宝贝上门来自讨没趣不成?!”
但高密王妃立刻拒绝了:“万一这事儿被鹤儿知道,还不得恨死我?!”
“这么做确实不妥,倘若事情没成也还罢了;一旦成了,康昭县主以后也跟咱们是一家人,如此照面岂不尴尬?”戚氏生怕赵姑姑提议那就打自己的旗号,赶忙说道,“我看还是另外换个法子?”
不过赵姑姑倒没打算拿她顶缸,而是说:“其他法子兜的圈子只怕更远,要不这样:就用王爷的名义?反正即使康昭县主以后还是嫁了进来,跟王爷乃是公媳,这公媳本来见的就不多,再者王爷也不是喜欢跟儿媳妇长谈的人,即使尴尬,也是很容易混过去的。”
“可是鹤儿本来对王府就没多少归宿感,万一这事儿把他给惹毛了,索性跟王府翻脸呢?”王妃还是觉得不合适,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所以还是好好儿打听下康昭县主的为人……倘若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孩儿,鹤儿喜欢,那就由着他吧!外头说不说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鹤儿往后过的舒心就好。”
戚氏抿了抿嘴没说话,赵姑姑因为伺候王妃多年,却讲了出来:“娘娘,倘若当真是端庄矜持有规矩的女孩儿,会跟名义上的兄长成为一对?”
高密王妃这边心烦意乱的时候,盛惟乔正顶着盛老太爷“乖孙女你不听话了你再也不是祖父的乖乔儿了”的目光,悻悻的找上容睡鹤:“皇后娘娘派宫人传了话来,说是跟广陵王谈完了,这会儿打算见见阿喜,亲自当面道谢……你们俩是一块去见皇后,还是我一个人带阿喜去见皇后?”
容睡鹤转头看了眼远处的盛老太爷,老太爷朝他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还举手在喉咙上狠狠一抹,给了他一个相当专业相当利落的割喉的手势……想到盛惟乔之前也对自己做过这个手势,他一时间很有点啼笑皆非:“还真是嫡亲祖孙!”
故意给了老太爷一个灿烂的笑容,容睡鹤站起身,笑眯眯道:“乖囡囡,我当然要一起去了!不然万一你跟皇后背着我欺负阿喜怎么办?”
“阿喜他不欺负我跟皇后俩弱女子就不错了!”盛惟乔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会被公孙喜白净斯文又沉默寡言的外表欺骗,这厮是容睡鹤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头号心腹,乌衣营的骨干之一,想也知道,他擅长的绝对不会只是水性!
容睡鹤于是说:“嗯,那我更要跟着去了,免得他背着我欺负你跟皇后!”
“他敢欺负我跟皇后,我就弄死你!”说话间他们已经在盛老太爷灼灼的目送下离开了正殿,盛惟乔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左右之人都离了点距离的,就小声说,“你刚才是不是存心害我啊?明知道八妹妹最好奇了,还非要当着她的面单独给我锦盒!结果好了,她闹着非要看我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可!虽然祖母出言阻止了她,可我也答应了回去之后就给她看……这么着,回头她要是看中了里头的东西,你说我要怎么办?以前她看中了我的东西,我都是直接给她的!”
“乖囡囡,你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如果阿喜欺负你跟皇后,那你应该揍阿喜才对,怎么可以弄死我?”容睡鹤痛心疾首道,“且不说你这么做属于错杀无辜,就说我要是死了,你跟皇后压根管不住阿喜,那不是更加要被欺负了吗?”
盛惟乔冷笑着说道:“那么你会让阿喜欺负我跟皇后吗?”
容睡鹤忙道:“当然不会了!”
“那不就是了!”盛惟乔理直气壮道,“你不会让阿喜欺负我跟皇后的,可他还是欺负我跟皇后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活着的时候就管不住他!那你还活着做什么!?你还是去死好了!至少可以让我们出出气!”
容睡鹤:“……”
老子这是第几次感受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
看来那些年在海上风里来浪里去,脑子进的水不是一般的多……
暗吐一口血,他转移话题,“八妹妹的好奇,你就这样:你等会悄悄把盒子里的东西拿走,再随便放点什么八妹妹看着眼生的进去,回头再当着她的面打开,这样她要就给她好了!”
盛惟乔怒道:“你不知道她平常最爱粘的就是我吗?这么着,我手头的东西,有什么是她陌生的?!”
容睡鹤正要说那我随便拿个佩饰给你,却见女孩儿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等下跟皇后随便要个小东西应付了……这都是你不好!平白的给我多事!”
“……属下知罪!”容睡鹤沉默一瞬,乖乖儿认错,“下次一定不敢了!”
盛惟乔斜睨他一眼,哼唧道:“看你可怜,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哼哼哼哼哼!”
自觉这一轮斗嘴占据上风的乖囡囡心情大好,而看到她高兴就开心的容睡鹤也是口角含笑。
丫鬟菊篱因为被吩咐离远一点,压根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但……
跟她并排走着的公孙喜,由于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却听的清清楚楚。
心里那个酸哟……
真的是……
醋飘千里……
他英明神武的首领啊!
他追随了十几年笃定必能鹏程万里的首领!
威名震慑海上多少穷凶极恶的匪徒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首领……
哪怕上了岸,有了无数牵掣限制,都是混的风生水起,又考状元又封郡王的……
对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现在居然还弄了个县主当!
居然!
居然是如此的卑躬屈膝谄媚讨好!!!
这个样子,成亲是八成的事情了!
然后……
他家首领夫纲不振,那是十成十的事情啊!
自己要怎么办?
看着首领这么堕落下去?
作为心腹属下的良心会痛,而且是很痛很痛很痛的啊!
可是他都那么努力了……首领就是执迷不悟他要怎么办……真的是……想想就觉得人生好绝望!!
公孙喜不禁泪流满面。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望春宫侍卫
盛惟乔跟容睡鹤可不知道公孙喜这会的心情有多崩溃,说说笑笑的到了东南角上的偏殿,早就候着的春来笑着迎了他们进去。
这几步路,盛惟乔趁势问:“太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方才已经醒了,亲自召见了皇后娘娘还有广陵王。”春来说道,“听说广陵王愿意给孟十一小姐一个交代,不日就会将孟十一小姐迎娶过门为侧妃……太后娘娘虽然心疼孟十一小姐,但伤感了一阵,也就依了。毕竟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十一小姐之前口头上约好的婚事,当然也是……”
说到这里,他们已经跨进殿槛。
大概由于这里只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偏殿,这季节又正适宜的缘故,这殿门口没搁屏风。
这会儿一行人抬头就能看到上首坐着的人,春来顿时就很尴尬:因为她万万没料到,崇信伯孟归羽居然在,就坐在皇后的下首。
虽然她也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但人家刚刚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这会儿听见自己在背后议论,到底刺心。
所以颇有些惴惴的上前行礼。
还好孟皇后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对盛惟乔几个说:“快坐吧!”
落座之后,宫女们奉上茶水,众人端起来呷了口,互相望了望,却没人说话,殿中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盛惟乔注意到,不过一两个时辰不见,孟归羽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脸色灰白,微红的眼眶显然是才为妹妹哭过,眉宇之间却没多少怨怼,只一片深沉,晦明不清。
见盛惟乔一行人进来,随便瞄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如此相对片刻后,孟归羽沙哑着嗓子道:“那么就这样吧!”
说完起身就走了,这中间甚至连朝盛惟乔几个点个头的动作都没有,相对于他平常的温文尔雅与礼数周到,足见此刻心中有多乱。
上头的孟皇后脸色也很难看,默默看着他离开后,恍惚了好一会,才在左右的提醒下回过神来,朝盛惟乔抱歉的笑了笑:“我正等着你们呢,结果恰好六哥他从后面过来了,所以说了两句话……”
皇后显然不想多说孟归羽,勉强笑了一下,就将目光转向容睡鹤身后,“这位就是……”
说话之际皇后已经看清楚了公孙喜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怔:之前在汀州上的时候,先于盛惟乔醒来的孟皇后由于溺水跟受惊过度,一度呕吐不止,当时其实就是公孙喜搀进搀出的。
只是孟皇后那会儿一来身体难受的紧,二来仍旧处于溺水的惊恐之中,三来却是牵挂着盛惟乔,因此压根没注意身边人的模样。
这会儿见公孙喜与自己年岁仿佛,容貌既清秀白皙,身量也是颀长,虽然穿着素色无纹饰的青衫,以仆从该有的恭谨姿态侍立容睡鹤身后,却毫无奴仆惯见的卑弱与怯懦,望去竟有几分栏外青竹的挺拔与秀雅。
孟皇后出生的时候,孟氏已经很富贵了,虽然她以前在娘家不得意,但血脉使然,却也没少见过才貌双全的年轻男子……就是孟氏族内,出挑的男子,也是很有几个的,比如说刚刚离开的孟归羽。
相比之下,公孙喜的姿容气度也不至于说就是她见过的人里第一等的,主要是听说这人是容睡鹤一块长大的随从,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个下人的样子。这会儿看着,若非他侍立于人后,却哪里像仆侍之流了?
就是长安高门里的贵胄子弟,这年纪能有他这份风仪的,只怕也是凤毛麟角。
顿时就有点意外,还好盛惟乔以为她的停顿是等人接话,点头道:“这就是阿喜。”
“方才多亏你了!”孟皇后定了定神,朝公孙喜感激的笑了笑,又看了眼容睡鹤,“救命之恩,却不知道我该如何回报才是?”
公孙喜压根没理会皇后充满善意的目光,眼都没眨一下,不言不语,只垂眸看着面前的容睡鹤,显然是将决定权全部交给了自家首领了。
而容睡鹤当初命公孙喜下水,纯粹就是为了保护盛惟乔,救皇后那都是顺带的。本来皇后既然亲自出面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也不在乎顺手宰上一刀,然而既知皇后与盛惟乔关系很好,容睡鹤冲着盛惟乔的面子,自然也不想为难她。
此刻就说:“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乃是六宫之主,意外落水,我等岂可袖手旁观?这都是应该做的,娘娘不必在意。‘回报’二字,实在令我等惶恐!”
“你们主仆厚道,我也不能真的什么表示都没有。”孟皇后对容睡鹤根本不了解,她因为对盛惟乔的感观非常好,觉得容睡鹤既然跟盛惟乔做过兄妹,那么兄妹俩的为人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这会儿却是真心实意的以为容睡鹤是个君子了,明知道双方的亲爹这会儿正斗的死去活来,却也不肯利用救命之恩。
此刻犹豫了会,就说,“这样,若是郡王不嫌弃,也舍得与贵仆分开的话,不如让他到望春宫做个侍卫如何?”
盛惟乔因为没有亲眼看到容睡鹤主仆跟元家叔侄起冲突的那一幕,后来跟着孟皇后到场时,整个焦点都在容睡鹤身上不说,她当时以为容睡鹤脚踩两只船,心头百味陈杂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打听什么细节,所以根本不知道公孙喜对元家叔侄动手的事情。
这会儿不免暗吃一惊,不明白为什么皇后会认为这么做是报恩?毕竟公孙喜是容睡鹤的心腹,容睡鹤又是高密王的亲生儿子,将他要去孟氏女住的望春宫做侍卫,这不是存心坑公孙喜吗?
不过容睡鹤倒是心知肚明,微哂:“这皇后难怪乖囡囡跟她关系好,倒是孟氏一族中难得的厚道人。”
皇后显然是知道了高密王要求将公孙喜逐出王府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但只要打听到公孙喜对元家叔侄都动了手这点,也能猜到高密王府也许不会计较容睡鹤暴打元家叔侄,甚至也可以含糊元流金的遭遇,却绝对不会容忍高密王夫妇的嫡亲外孙受辱于一介下仆而无动于衷!
所以索性将公孙喜要到望春宫去做侍卫,如此他名义上不再属于容睡鹤,而是皇后的人了,那么高密王府这边要追究,自有孟氏阻拦。
而孟皇后作为孟氏延续富贵的计划里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她住的地方,却让一个高密王嫡子的小厮混进去……哪怕只是暂时借助这个名义挡下高密王府的追究,不久就调去其他不打紧的地方呢,孟氏怎么可能没意见?
皇后这么做,固然是为公孙喜的安危考虑了,但想来在孟氏内部,肯定也是要承受相当的压力的。
就皇后目前的地位以及手里的权势而言,能做到这一步,算是非常认真努力的报恩了。
“娘娘好意,我等心领。”但孟皇后虽然是一番好意,却错估了容睡鹤的忤逆程度以及实力,她认为容睡鹤八成是保不住公孙喜的,容睡鹤却不这么认为,当下就摇头道,“不过我习惯了阿喜在身边,暂时却不打算放他出去。再者,阿喜从来没有做过侍卫,只怕也未必能够适应戍卫宫闱,所以只能辜负娘娘的一片苦心了!”
“郡王,我知道郡王这些日子,很得高密王以及王妃的宠爱。”孟皇后闻言,就以为他是自恃父母宠爱,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皱了皱眉,示意左右闲人退下,又命春来去守着殿门,这才继续道,“但我跟你说几句实话,你不要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高密王夫妇是你的生身父母,兴许会爱屋及乌,不把盛喜怎么样!然而元家却未必会这么善罢甘休!”
就给他说元家的情况,“元家子嗣单薄,怀远侯元流光就元流金一个兄弟,他们兄弟相差了足足一辈的年纪,老怀远侯夫妇去的又早,所以元流金是兄嫂抚养长大的。元流光对这弟弟素来疼爱,从来没求过任何人的他,为了元流金,甚至亲自出面,求高密王代为开口,令元流金拜在了桓公得意弟子罗朴门下,可见对他的重视!”
“那元开是元流光唯一的男嗣,自来爱若珍宝。”
“这两人被打了,就算高密王妃爱子心切,为郡王你开脱,然而元流光纵然碍着岳母情面,场面上将此事揭过,私下里却未必不会设法报复!他祖上就封了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