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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朝堂之事我也不大懂,就不说了。”盛惟乔定了定神,将话题再次拉回妯娌之间,“对了,今儿个就建安有暇?广昌、云阳她们不在吗?”
戚氏连忙解释:“在呢,都在学堂里头。母妃早年定过规矩,十岁之前不论男女都要在学堂里进学,十岁之后女孩儿可以放缓一点,但也要隔三差五的过去给先生检查功课。也就建安这样正式开始议亲了,才会成天跟在我身边。所以广昌、云阳还有瞻儿都过不来,眺儿、睢儿年纪小,怕过来闹了你。”
“母妃到底是大家出身,就是重视学问。”盛惟乔闻言笑了笑,心说也难怪这婆婆不喜欢自己,就自己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进学,诗书传家出来的王妃能看得过眼才怪!
不过左右也不住在一起,容睡鹤还跟王妃不亲,盛惟乔对于自己不讨婆婆喜欢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此刻她也不提让容灵眺跟容灵睢过来见面的话……毕竟有过元冬籁的教训之后,她对这种没摸清楚脾气的小孩子,觉得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正打算拣个其他话题说,戚氏倒是主动提到了一事:“说起来福昌县主也有二八年华了,如今三弟妹已经出阁,这年头女孩儿家青春宝贵,男子的婚事倒是拖一拖无妨,先立业再成家还能勉励他们……弟妹的娘家,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福昌县主的好消息了?”
盛惟乔闻言怔了一怔,盛惟娆的过往,长安其他人不知道也还罢了,按说戚氏不该不知道的。毕竟无论高密王、高密王妃还是庆芳郡主都曾派心腹去过南风郡,今年算来也就是四年前的事儿,要打听出来并不难,以戚氏在高密王府的冢妇地位,这几位知道的事情,八成都不会瞒她的。
如果妯娌俩关系不好,盛惟乔肯定会觉得戚氏这是在讥诮或者是威胁自己。
但两人从见面开始都是客客气气的,戚氏还刚刚将准女婿托付了盛惟乔帮忙打探底细,这会儿提起盛惟娆,自不可能是恶意了。
“我这个堂妹命苦,我那二婶母早几年就去了。”盛惟乔这么想着,就说,“二叔一直未娶,后院里俩姨娘也就是过问下衣食住行之类的事情,正经的中馈既没人主持,堂妹虽然有祖父祖母还有我爹娘照拂着,但毕竟不能跟生身之母比,所以她性情颇有些沉默,不是人家那种爱说爱笑的活泼。之前我祖母说到她的亲事,很怕她因此不讨人喜欢呢!”
戚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是盛惟娆虽然生母早逝,亲爹不靠谱,但盛老太爷、明老夫人还有盛兰辞夫妇,对这女孩儿还是很上心的。
而盛惟娆经历过当年的变故之后,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盛家人,都留下了心结,对于提亲者会不会一直对盛惟娆好,难免存着狐疑。
“虽然少年女孩儿家活泼些比较招人注意,但性情沉稳有沉稳的好处。”戚氏思忖了会,微笑着道,“尤其是那种上没父母照拂、中间也无妯娌帮扶,底下还没弟弟妹妹,上上下下全赖主母操持的人家,要是这主母太天真跳脱了,反倒是瞧着叫人不放心。弟妹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盛惟乔有点意动,盛惟娆的情况,若是将来的夫家一大家子人,且不说人多了肯定会说三道四;就是人家厚道不提,从盛惟娆之前跟她商量要进宫做女官一辈子不嫁人来看,也难免自觉心虚气短。
最重要的是,站在堂姐的角度来考虑,未来堂妹夫势单力薄的话,即使成亲之后懊悔了,出于忌惮盛家的考虑,也不敢对盛惟娆不好。
她思索到这里,就转了亲热的语气问戚氏:“大嫂说的这种人家,确实很适合我堂妹,却不知道……?”
“是我娘家兄长的一个旧部。”戚氏是打算用这件事情还了盛惟乔夫妇帮她打听黄无咎底细的人情的,这会儿立刻一五一十的告诉,“这人其实也是官家子弟出身,就是跟父母缘浅,很小的时候双亲就去了,之后被族里抚养到十五六岁上,由于一些缘故就跑去投了军。这人倒是个好苗子,这会儿任着正五品的宁远将军,照我大哥的意思,这人前途还是可以的。”
想了想,“就是跟福昌县主的年纪差的稍微大了点……他今年也有二十六了,比福昌县主足足大了十岁。”
盛惟乔觉得这个年纪差距,明老夫人与盛惟娆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就继续问:“这年纪难道还没成过亲吗?”
戚氏说道:“成是成过的,不过说起来也是作孽:他是落地时候就有父母跟人结的娃娃亲,到他二十岁的时候,那家也把女儿给了他。结果成亲了两年,他岳家那边妻妾不和,将真相传给了他,就是他娶的其实不是父母给定的正经小姐,而是那小姐的庶妹!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一摊子事情,也是说来话长!”
“总之他得知这消息后,就上告官府,将婚约给解除了,人也送回了岳家,自此不再来往!”
“这会儿其实跟没成亲是一样的,因为前一门亲事是官府按律废除,也没留下子女之类的麻烦,再娶依旧是原配。”
又说,“这人容貌也还可以,跟三弟当然是不能比,然也端正堂皇。就是家底稍微薄了点,到底父母去的早,当然,奴婢跟田产还是有些的。”
“大嫂我说话直,您别跟我计较!”盛惟乔对于男方的家产不感兴趣,盛家是早就做好了给盛惟娆陪嫁丰厚的心理准备的,虽然不可能跟盛惟娆的嫁妆比,但搁寻常女孩儿里却可保证出类拔萃。
此刻听着,倒是更关注男方的品行,“虽然说他岳家骗婚不应该,但毕竟同床共枕了两年,他这说送回去就送回去……是不是太干脆了?而且他真正的未婚妻,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戚氏道:“他真正的未婚妻是另嫁他人了,这里头的瓜葛三两句话说不完,但可以保证,是不可能再同他有什么关系的。至于说他当初做什么那么爽快的把人送回岳家,归根到底也是他跟那妻子处不来!他那妻子虽然是庶出,但就好像郑国公府以前那样吧,生身之母是宠妾,并不惧怕嫡母,自来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北疆的清苦?这不就是从进门起就挑三拣四么?那人素来爽利,最不耐烦说话转上三四个弯的耍心机,所以两人从成亲起就矛盾重重……说是成亲了两年事发,实际上他成亲后就基本没在家里待过几天,不然也不至于说两年了都没个子女。”
“这么着,既知道那妻子原来是硬塞给他的,还是个庶出的,他哪里还肯要?”
盛惟乔思忖了会,就表示要请示明老夫人等长辈,才能确定要不要接受戚氏的这个推荐。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盛惟乔只是盛惟娆的堂姐,盛家一堆长辈都好好儿的活着呢,婚姻大事还轮不到盛惟乔来决定。
接下来妯娌两个又说了些琐事,看看时候将晚,戚氏正要提留饭的话,前头却传了消息来,说是高密王跟容睡鹤已经议事结束了。
这么着,盛惟乔也就顺势告辞,同容睡鹤一块回郡王府了。
在回郡王府的路上,她就打发槿篱去盛府,将戚氏说的事情转告盛家一干人。
第三十六章 亲爹的苦心
盛家这边经过短暂的商议后,都认为可以接受,这主要是因为盛老太爷曾在北疆待过好些年,对于军中儿郎有着天然的好感,而且十岁的差距,对方不定更能体恤宽容才十六岁的盛惟娆。
而且明老夫人也委婉表示了赞成,她的想法是北疆的风气比较开放,对于女子的贞节看的不是很严重……这是因为那边清苦,远没有中原富庶,很多人能娶到妻子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至于说北疆清苦这一点,盛兰辞表示:“说是苦,累年丝绸珠宝之类的奢侈之物也没少往那边运,人家茹茹在草原上还穿金戴银的弄一身珠宝光气呢!主要苦的还不是底下人?若娆儿当真嫁过去,咱们给厚厚的添妆,何愁她不能继续锦衣玉食?”
这会儿还住在盛府的冯老太爷、展老夫人以及宣于冯氏,因为对盛惟娆毕竟不可能像对盛惟乔那样关心,且盛惟娆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虽然也听说了此事,却没发表意见,只在私下里问盛兰辞:“你这侄女儿早年的经历,怪不得她自己,也还罢了。不过那个孩子……?”
盛兰辞说道:“这事儿是她祖母办的,好像是安顿在庄子上?”
“亲家老夫人……”冯老太爷闻言跟宣于冯氏对望一眼,沉吟道,“亲家老夫人人是不坏的,但也正因为人不坏,所以考虑事情,就没那些满腔歹毒心思的人周到。你那幼妹盛兰泠的安排就是个例子,是吧?”
宣于冯氏继续道:“按说你侄女的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不该多这个嘴。然而到底是乔儿的姐妹,她出岔子,乔儿就算已经出阁了,也少不得要被拉上议论。所以你这次回去后,有空过问的话,最好还是亲自过问一下,免得出现盛兰泠那种情况?”
盛兰辞想到异母嫡妹坑自己女儿的地方,脸色就黑了黑,点头道:“大姐放心,我这会儿就修书一封,叫得力的管事去善后,决计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冯家老夫妇跟宣于冯氏见这情况也就满意了,转而说到了归期的问题:“我们来长安,主要的目的就是验证密贞之前的说辞,以及送乔儿出阁。现在乔儿都回门过了,也该回去了!”
“这会儿气候正好,上路的话也不怕冷了热了。要是再过个把月动身,只怕南下的时候恰赶着暑气兴盛了。”盛兰辞说道,“不过……能不能请大姐再留些日子?”
宣于冯氏道:“你是不放心乔儿?”
“也是我们的疏忽。”盛兰辞无奈道,“乖囡的乳母在她断奶后因为牵挂家里就请辞了,当时我们夫妇好不容易有点骨血,成天都恨不得亲自抱在怀里,也不觉得没有乳母照顾有什么不好。”
这么着,盛惟乔跟前只有大丫鬟,没有上了年纪的、重点是生养过的婆子照拂。
盛兰辞之前只顾忙女儿的婚事、忙女儿的婚礼,这会儿才想起来,“乖囡跟密贞都是正当盛年,两个人既要好,密贞房里又干净,要没意外的话,乖囡不定过些日子就能有好消息……她那个婆婆是指望不上的,就算高密王妃肯给她解惑,一来不在一府,传话不方便;二来说实话我还真不太信任那位王妃娘娘会对乖囡一番好意。”
“虽然徐家的南弟妹不会对乖囡袖手旁观,然而抱墨跟应姜也是才成亲不久,倘若赶上两边都要照顾,却实在太麻烦南弟妹了。”
“这事儿确实是咱们疏忽了!”展老夫人闻言,不待宣于冯氏开口就点头,“心肝跟前没有过来人,妊娠、生产这样的事情,他们年纪轻轻的怎么懂得?确实得有个可信之人留下来看着点……饮雪你左右已经交了权,孙儿也有儿媳妇带着,就留下来陪心肝住些日子呗?没准还能看到乖囡的孩子?”
宣于冯氏想了想,说道:“这事儿也成,那我就留下来吧。正好之前出门闲逛时,看到城北那边有几家铺子位置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挂出了出售的招牌,回头我去访一访,合适的话就拿下来。往后要是我家溪儿念书争气,也有来长安赶考的机会,正好给他做花销。”
“是哪里的铺子?”盛兰辞立刻道,“我送给大姐好了,毕竟这样麻烦大姐,哪能没点表示?”
宣于冯氏不在意道:“我这主要是心疼乔儿,可不全是给你面子,要你谢我做什么?再说区区几家铺子,谁买不是买?你定定心心的回去,好好儿给饮露搭手,就是报答我了。饮露虽然已经出了月子,可元儿还没满周,她一个人打点上下,想也不容易。”
她为了妹妹跟外甥女,当初可是一度谋划着要弄死容睡鹤的,这会儿只是在长安多盘桓些日子,哪里就要妹夫的好处了?
这会儿拒绝了盛兰辞的酬谢,又沉吟:“这么着,爹娘你们牵挂家里,是打算不日就动身离开的。妹夫你即使不跟爹娘一道,也不可能多留。本来我想着盛老爷子跟明老夫人这会儿也该动身了,然而乔儿既然传了她娘家嫂子有夫婿人选推荐给娆儿的事情来,我估计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暂时就不会走了。”
明老夫人自从带了盛惟娆来长安,就想着趁机给这孙女儿找个靠谱的夫家。
问题是老夫人诰封身份还没盛惟娆高呢,压根就寻不着这方面的门路。
且因为这段时间合家大小都围着盛惟乔的婚事转,根本顾不上盛惟娆,原本是心灰意冷以为白跑一趟了,如今有戚氏主动介绍,自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宣于冯氏就说:“这会儿爹娘在,我们一块借住这盛府也还罢了。回头爹娘跟你都回南风郡了,我跟盛老太爷、明老夫人还有你们盛家一群小孩子还同住屋檐下可是尴尬。看来还得再买个宅子……这样,你借几个人手,给我跑跑腿?”
盛兰辞笑道:“成!”
又说,“这宅子以后大姐就算回南风郡了也别卖,留几个可信的人收拾着。没准过两年溪儿就要来住的。”
心里却打定主意,看到合适的宅子,就自己买下来送给这大姨子。
……盛惟乔不知道亲长们背后替自己操的心,回到郡王府之后,先跟容睡鹤说了戚氏托付的事情:“……我寻思着这事儿应该不难,就答应下来了?”
“回头我叫阿喜去打探下好了。”容睡鹤也没当回事,这种事情如果是按照大户人家的正经打探还是蛮麻烦的,也耗时,不过他海匪出身,简单粗暴惯了,压根就没打算用慢慢接近、旁敲侧击这类方式,直接就交代公孙喜晚上潜入黄无咎住的地方,里里外外翻上一翻……就他手底下人绑票勒索的经验,都不要抓舌头问的,看东西就能把黄无咎的真正性情估个七七八八。
再说戚氏也不是说当真要对黄无咎了如指掌,归根到底她就是想知道黄无咎会不会善待自己女儿而已。
容睡鹤所以一口答应下来,但答应了之后又觉得不对,斜睨着盛惟乔:“乖囡囡,没好处吗?”
“这可是你亲侄女儿的婚事,你还跟我要好处?”盛惟乔笑着打了他一下,“你敢不敢更黑心点?”
容睡鹤振振有词道:“我以前在海上讨生活的,心不黑还怎么干海匪?”
盛惟乔于是凑过去在他面颊上左右各亲了下:“成了吧?”
本来容睡鹤还想继续讨价还价的,但这时候盛惟乔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把将他推开,板起脸问,“对了,你之前还说要帮我打听皇后娘娘的病情,到现在都没跟我说呢?!”
“那个啊?”容睡鹤闻言一呆,就有点支吾,“那个,皇后娘娘既然还能起身走动,肯定不会有大问题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盛惟乔怒视着他:“你根本没打听是不是!?你这个骗子!!!现在就这么骗我了,以后还得了?!过几天你是不是还要拉个小孩子回来喊我‘娘’啊?!”
“乖囡囡,我不当心给忘记了。”容睡鹤见糊弄不过去,只好讪讪的说道,“绝对不是故意骗你啊!再说我怎么可能拉个小孩子回来喊你‘娘’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盛惟乔正要上一套“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就见这人摸着下巴笑,“咱们现在可是朝廷正式册封的郡王跟郡王妃,孩子也是喊‘父王’、‘母妃’的,怎么会跟寻常人家一样喊‘娘’呢?”
“所以你在外面早就有人,还把孩子都生了?”盛惟乔顿时大怒,拍案道,“简直反了你了!今儿个我一定要清理门户!”说着就跑上去要揍他,容睡鹤自然起身躲避,两人追追打打,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盛惟乔毕竟娇养惯了,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才站住脚,笑着道:“有本事你别跑啊?”
“乖囡囡,你家睡哥哥之所以要跑,是为了你好啊!”容睡鹤也站住脚,气定神闲的转过头来,坏笑道,“毕竟睡哥哥不跑的话,你怎么追求我呢是不是?”
盛惟乔愣了一下,会过意来,跺了跺脚,笑骂道:“什么追求,是追打好吗?”
“你一边追你家睡哥哥,一边求你家睡哥哥‘站住’!”容睡鹤振振有词,“这怎么不是追求?”
“我那是呵斥你‘站住’!”盛惟乔啼笑皆非,从旁边软榻上拿了个隐囊扔他,“算什么求?你这强词夺理是越来越娴熟了,给我老实交代,以前的乖巧体贴是不是都是装出来骗我的?这会儿看把我骗到手了,就露出真面目了?嗯?”
容睡鹤摸着下巴,笑:“错!乖囡囡,其实你家睡哥哥现在的强词夺理才是装出来的,这都是怕偌大府邸,就咱们俩住,你闲极无聊,不满足于对大伯子动手动脚什么的,真正红杏出墙,所以我也只能效仿古人的彩衣娱亲,想方设法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