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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当然的认为,警告莫太妃,以及托冯老太爷去舒府找舒葶来做说客,都出自于容睡鹤之手!
这么着,她们顿时就想到,“那边莫太妃才被匕首划破了脸,这边冯老太爷就让你来说服我们将密贞正式过继到膝下!这是什么意思?!显然就是在委婉警告我们,倘若不依的话,莫太妃就是个例子!”
“那老妇左右是先帝的未亡人,也这把年纪了,一张老脸被划烂也无所谓!”
“我们姐妹呢?!”
“虽然陛下对我们自来宠爱,然而男子总是好色的,若是我们这面容挨上几刀……你说会怎么样?!”
舒葶吓了一大跳:“你们可是天子宠妃!自来侍从如云的,密贞想对你们动手怎么可能?!”
昭仪叹口气:“爹爹,您忘记他是谁的弟子了吗?桓观澜!那位乃是两朝元老,当年手一度伸到周大将军的左右,何况这皇宫?!而且莫太妃固然这些年来声名不显,到底是高密王的生身之母,高密王对他这亲娘的安全还是很上心的,偏殿那边的人手可也不少!就这样,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呢!可见这内奸隐藏之深!”
“要知道馨寿宫因为住着一位太后一位太妃,乃是被孟氏还有高密王再三篦过的,尚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何况咱们这乐宜宫还有安福宫?!”
“您没看到,太后娘娘都在事发当天,就急急忙忙的要搬家,避去上林苑?!”
“就算咱们这两宫的人,如今用的大抵都是桓观澜出事后才提拔上来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万一咱们承担的起么!?”
第二百六十章 鸿雁传情
舒葶父女当然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本来舒氏姐妹就是靠年轻美貌上位的,这会儿已经没了年轻,再失美貌……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富贵以及前途,去考验宣景帝的真心程度!
所以这回合计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就是过继是不能过继的,只能尽力保全莫太妃,如果莫太妃还是死了,舒葶道:“让陛下下旨夺情呢?反正西疆才经战乱,密贞脱不开身情有可原。”
贵妃头疼道:“问题是密贞会同意吗?这人野心勃勃,对自己的名声岂能一点不在意?他之前才被传过‘弑杀义父’的流言,说不定就不想在亲祖母的事情上失分呢?”
“他认祖归宗后,压根就没拜见过莫太妃,难道还想装孝子贤孙?!”舒葶气恼道,“这小子也忒不要脸了吧?!”
昭仪皱眉:“有什么办法?归根到底咱们势力太单薄,不能不接受他的委婉要挟!”
叹口气,“要是他不满意夺情圣旨的话,要么就想办法逼高密王府承认,莫太妃深明大义,临死之前,逼迫高密王夫妇发誓,无论如何也要阻拦密贞回来奔丧,以免茹茹趁虚而入,使西疆百姓再次惨遭蹂躏,否则太妃在九泉之下的魂魄,永世难安!”
“就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打发他了?”贵妃双眉紧锁,厌烦道,“这小畜生……当初咱们怎么就痰迷心窍的觉得他不错?这下好了,明明厌他厌的要死,偏生还不能不捏着鼻子给他做事!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思,也不怕思虑过多活不长!”
……远在西疆的容睡鹤可不知道舒贵妃气急败坏之下对自己的诅咒,他这会儿正在琢磨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以至于整个人都散发出肃然的气息,惹得旁边伺候笔墨的仪琉眼观鼻鼻观心,一举一动都被感染的充满了庄严。
“灵睦、灵睿、灵真、灵矗……”他皱着眉,翻过来,继续默读,“遣心、棘心、天心、悠心、秉心、嘉心……嗯?看来那只坏囡囡最近没少翻书,也是花了心思在孩子的名字上的,男女都有,不过,怎么全部都是按照世子膝下子女的名字来的?”
之前他接到吴大当家的信,描述女卫们抵达北疆之后,与盛惟乔的相处经过。
虽然吴大当家努力使用了委婉含蓄的措辞,但在高中状元过的容睡鹤跟前,还是迅速提炼出核心,就是盛惟乔压根就没问过他的近况!!!
这让容睡鹤非常的愤怒,好在不久后吴大当家的第二封信里,仔细说了盛惟乔对他的询问与关怀,多少安抚了他为人夫的自尊心。
他一高兴,亲自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命人送去给了盛惟乔。
然后盛惟乔就认为,瞒着他私自北上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这不能怪这位郡王妃心大,毕竟她之前给容睡鹤惹麻烦,或者惹恼容睡鹤之后,这人就算生气,也不会很久。要是她动用撒娇发嗲,那揭过就更快了!
算算容睡鹤知道她人在北疆的时间,到现在,好长时间了嘛!
所以他肯定早就把这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这么想着,盛惟乔心头一松,也亲笔给他回了信,叙述了近况以及相思之情,末了还附上自己闲暇时为孩子起的名字。
前段时间,盛兰辞夫妇在南风郡找的大夫跟稳婆,已经抵达北疆。其中大夫是盛家最熟悉的杭蘅芳打头,以杭蘅芳的经验,现在已经可以断出盛惟乔所怀之胎的性别了。
只是人人都说容睡鹤这会儿非常需要一个儿子来巩固声势,盛惟乔又担心自己传了亲娘冯氏的子嗣缘薄,担心杭蘅芳说是个女孩儿,又或者这位老大夫失手,说了男孩儿,最后生下来却是女儿……她是没有重男轻女观念的,但容睡鹤目前面临的局势严峻也是事实。
所以盛惟乔嘴上不肯承认,但在多方压力之下,心里也觉得,如果这次生下来是儿子,无论从公从私来说,都能松口气。
担心提前知道了结果会导致自己更加焦虑,她直接让杭蘅芳闭嘴,断出来胎儿的性别也别告诉她!
这么着,起名字的时候,男孩儿女孩儿的她都有起,全部抄录下来,随信寄来,要容睡鹤从中挑选一个,当然如果容睡鹤有觉得不错的,也可以记下来给她看看。
此刻容睡鹤看着妻子苦思冥想的成果,却不是很满意,叫仪琉研了墨,从旁抽了张杏花笺,给盛惟乔回信。
他先夸奖了自家坏囡囡学问上的进步,以及作为亲娘对孩子的上心,末了才委婉提出,自己跟世子虽然是亲兄弟,但既未一块长大,关系也不是很好……自家孩子的名字,好像没必要跟着世子的子女走?
最后没忘记再附上若干甜言蜜语,还有亲手雕刻的簪子一对,以扑灭那位小祖宗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起的名字被全部否定的愤怒。
“这是密贞亲手做的?”然而容睡鹤没想到的是,盛惟乔这边收到信跟东西时,宣于冯氏恰好在场,顺便围观了下,看到簪子,就啧啧赞叹,“这孩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容睡鹤这次用的是葵黄玉,整个簪身呈如意形,簪头另外刻着米粒大小的灵芝瑞草,仔细看去,灵芝畔还有一只长尾鸾鸟,栩栩如生,灵动非常。
宣于冯氏所以打趣盛惟乔,“幸亏你绣技见长,不然人家亲手做了这么好看的簪子给你,你回他一团乌七八糟你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的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恩将仇报呢!”
“姨母,他说不想孩子跟着世子膝下子嗣取名字。”盛惟乔闻言十分心虚,公孙喜已经被她派去长安了,没了这众人意想不到的枪手,她可“绣”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所以假装没听到这话,将信笺扬了扬,说道,“之前我取的那些可要全作废了呢!”
“反正你生产还有点时间,再想就是了。”宣于冯氏随口说了一句,放下簪子,却又若有所思,“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想随世子膝下的王孙、郡君取,看来高密王之前的所作所为,算是让密贞彻底寒了心啊!”
盛惟乔道:“那样的亲爹,换了我我也寒心!”
她迟疑了下,“不过,我跟世子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世子妇为人却是不错的。”
“世子妇素有贤名,我也听说过。”宣于冯氏端起茶水呷了口,说道,“不过你别犯糊涂:嫂子对你再好,到底丈夫更亲!可别为了在世子妇跟前却不过面子,同密贞置气!”
“这个当然不会。”盛惟乔白了姨母一眼,“我就是觉得很遗憾罢了!要没我那公公的掺合,就算密贞跟世子没法子处的很亲热,场面上总归是过得去的。然而从密贞对孩子名字的建议来看,显然从此都要跟高密王府撇清了!”
宣于冯氏道:“你小孩子不懂事,就你那公公的偏心程度,密贞断的这么干脆是好事!否则往后零零碎碎的,有的是你气不过的时候!”
盛惟乔不欲多谈这个话题,捏着信笺沉吟:“不过他只说不要随着世子膝下的子嗣取名,又没说其他……嗯,这下子范围可不就是太大了吗?”
“这不是很好嘛?反正咱们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宣于冯氏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你多想想就是了。”
她们这会儿悠闲交谈的时候,长安,舒氏姐妹正按捺着焦急的心情,与高密王妃密谈:“这么说,那老妇是铁了心不想活了?!”
高密王妃脸色铁青的点头:“她心存死志,就算我亲自盯着,让太医用最好的药……然而太医说,她这把年纪的人,本来也不是很禁得住折腾了,偏还一心求死,药石也是难以凑效的。”
“这老东西!要死做什么不早点死?!”贵妃骂道,“活到现在来害人……你也真是无用,这么个居心叵测的婆婆,还让她活到现在!倘若太后跟这老妇一路货色,咱们早就容她不下了!”
王妃苦笑了下:“之前哪里料得到这样的事情?我以为让她活在这世上日日煎熬,比叫她死了还要难受,这么想着,心里多少痛快些,也就随她去了。”
“姐姐,现在不是怪王妃的时候,想法子要紧。”昭仪圆场了一句,转问高密王妃道,“今儿个我们姐妹之所以请你过来说这事儿,主要就是密贞派了人来,催问过继之事,不知道王妃是怎么看的?”
高密王妃听说容睡鹤派了人来找舒氏姐妹,已经觉得伤心了,自己是亲娘,儿子有了麻烦,宁可找外人,都不找自己?
但转念想到之前满城议论容睡鹤弑杀义父时,自己的沉默,咬了下唇,到底觉得没脸委屈。
再听昭仪说到“过继”二字,就是一惊:“他?!”
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帕子: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果然对王府已经没有任何眷恋了么?!
“……”王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这样啊?我……两位也知道,我亲生的子嗣里头,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孩子。如今他也大了,这种事情……老实说我是舍不得的,然而两位对他视若己出,他也愿意孝顺两位,我这个做亲娘的,若还要为一己之私反对,也忒狠心了点……所以,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两位尽管说!”
她惆怅道,“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够补偿那孩子的地方了吧?”
舒氏姐妹:“………”
不!
你为什么不反对了?!
你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在后宅大杀特杀、连亲生子女都放逐了两个?!
提到让容睡鹤过继,你难道不是应该“只要老娘活着就绝对不可能”?!
这会儿居然还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
你到底是不是高密王妃、是不是亲娘啊!!!
你这么想得开,我们姐妹要怎么办???
她们可就等着高密王妃抵死反对,然后顺理成章的劝说容睡鹤“毕竟是你亲娘而且身体也是出了名的不好万一逼急了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对你名声就更不好了”,好将过继之议推脱掉。
没想到高密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跟莫太妃纠缠太过,精力不济之下犯糊涂了,居然会同意?!
还想帮忙?!
这……没了这个计划中最方便最合适的幌子,她们要如何在不引起容睡鹤疑心的前提下,婉拒过继之事?
贵妃跟昭仪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王妃的抉择
冷静了下,舒贵妃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姐妹福薄,伺候陛下这许多年,膝下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往常也还罢了,这两年,许是年纪大了吧,却是越发的羡慕起人家的儿孙绕膝了。”
“正因为这个缘故,也更能体谅你跟密贞母子分别多年的心情。”
“虽然说密贞实在是个好孩子,论才学,论容貌,论聪慧,说是举世无双也不为过!”
“可是想到我们将他认到膝下,不啻是将你心头一块肉剜去……到底有些不忍。”
“毕竟其他人也还罢了,你的话……咱们也算妯娌一场,不说情同姐妹,终归也有些交情在。”
说到此处,昭仪会意的接口道:“所以我跟姐姐商议了下,觉得过继的事情,还是先缓一缓,等回头密贞回来长安了,你们母子再好好谈谈?当然,密贞这孩子,我们是非常喜欢的,所以这回莫氏那老妇作的妖,咱们总归是一块儿合计着解决。”
舒氏姐妹想着自己都这么说了,高密王妃总该欢欢喜喜的磕头谢恩了吧?
然而高密王妃闻言,怔了一怔,却暗忖:“这姐妹俩话里话外的意思,竟仿佛是不想要密贞做嗣子了?这怎么可能呢?”
王妃之前觑破赵姑姑等人对自己的隐瞒后,着实狠狠盘问了一番高密王,所以是知道容睡鹤与桓观澜疑似关系密切,甚至一系列的举动,包括主动前往西疆,都有着桓观澜的影子的。
但她毕竟不被容睡鹤夫妇信任,所以舒氏姐妹也知道此事这点,小儿子小儿媳妇都没给她通风报信。
这会儿自然觉得舒氏姐妹此举非常的可疑,“这姐妹俩偌大年纪,陛下都年过半百了,难道还指望自己生下亲生骨肉来做晚年依靠不成?!”
没有亲生骨肉,不过继,难道听天由命吗?
高密王妃不觉得舒氏姐妹像是会认命的人,故此心念转了转,就怀疑:“难道这姐妹俩是正话反说,故意试探我的?”
她这么想着,心头就是一热,“莫非鹤儿根本没有派人同她们催促过继之事,甚至反过来,鹤儿……鹤儿他压根就不想过继?”
从王妃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是很可能的:你看,容睡鹤与桓观澜关系密切,之前主动前往西疆发展,背后充满了桓观澜的影子。
而桓观澜当年被逐出朝堂,以及在桑梓失踪,莫不都有舒氏姐妹的手笔在里面。
那么容睡鹤对舒氏姐妹,肯定不会有表面上的这么亲热,之所以会跟她们亲近,八成是不安好心别有图谋的。
如今挟大败茹茹之势,又策反了怀化将军赵适,容睡鹤接下来都不用再有什么大动作,将手头的势力好生巩固,就能一跃成为大穆朝堂后来居上的话事人之一!
就他目前的情况,对于舒氏姐妹的倚重程度,不说几近于无,也是不大了。
所以,也许是为了跟暗中的桓观澜表忠心,也许是本身就不喜欢舒氏姐妹,又兴许是……高密王妃死死咬住唇:兴许是对生身父母,还有些许的眷恋?
总之容睡鹤很有可能撕毁了同舒氏姐妹的约定。
不甘心的舒氏姐妹,此刻就借着莫太妃之事,邀自己这生身之母前来,试图挽回?
至于说这姐妹俩既然想挽回,却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不忍心看到高密王妃母子分离,高密王妃觉得,这八成是这姐妹俩心思歹毒,不定就是起了拿自己做人质,私下里要挟容睡鹤的想法,表面上却装模作样,试探自己的真实想法,好去跟容睡鹤攻心呢?
她急速的思索着:“我当然是不愿意鹤儿喊其他女人‘母妃’的!但是……但是鹤儿如果不出继的话,莫氏那个老不死的,如今一门心思的不想活下去了,就算我日日督促太医给她吊命,到底也不可能吊个三年五载!而鹤儿去西疆才几天?哪怕迄今为止的发展,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终究时日尚浅,根基不深!”
“没个三年五载……三年五载其实都太短了,没有时间的沉淀,他哪里有资本同孟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对峙?”
“我这会儿若是顺了自己的心意,将鹤儿留下来,岂不是害了他?!”
一心一意做个明事理的好娘亲的王妃一咬牙,抬头说道:“两位娘娘这样体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鹤儿,噢,是密贞能够有您两位这样的母妃照拂,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伸手按住胸口,凄然道,“至于我……我这个亲娘向来就对他不起,勉强他在膝前母子相称,他既不自在,我又岂有颜面?只望他往后好生孝顺两位娘娘,与您两位尽享天伦之乐,彻底忘记我这个不称职的母妃对他的亏欠罢!!!”
这番话她说的情真意切,舒氏姐妹都听傻了!
好一会儿,舒昭仪才瞠目结舌道:“王妃,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王妃该不会觉得她们是想